獸性的本能讓他對這個女人感到忌憚,對方沒有惡意,但他怕她師父把對方激出惡意。若是動起手來,他清楚的知道,他不是這人的對手。
朝辭白果然住了口,對他說:“等會兒回去給你烤肉。”她上前一步,關切的望着鳳三,“你真的沒事嗎?我看你臉色不大好,鳳族長派了人來找你……”
“師父。”小犬無奈,直想把她拖走。
那邊鳳三輕笑了聲,相貌是好看的,就是笑起來就有一種她隨時會羽化而去的感覺。她道:“小古板,我很好。”
朝辭白點了點頭,認真的道:“那就好,你節哀。”
似乎終於發現面前人不對勁,她不再多說,拉着小犬要離開,但走了幾步,她猛地停下來,甩開小犬衝回到鳳三面前。
“鳳三小姐,我聽說你問道卜卦之術了得,你能不能幫我算一卦?”
鳳三木訥癡癡的問:“你想算什麼?”
“找人。”
小犬隻聽見這兩個字,餘下的話朝辭白便以法術遮去了,他聽不清。
只是這兩個字已經足夠她的意圖了。
師父她一直在找人。
那個人,在雪峰山。
那邊,朝辭白低低吐出兩個字,“鬼衛。”
鳳三蒼白的臉在一襲喜服的襯托下,透着不正常的紅,她沒有問字,也沒卜筮,視線有些飄乎的望着朝辭白身後,連聲音裡都透着虛弱,“不是找着了麼……”
她說着,像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般轉過身去,再不言語。
朝辭白順着她的視線望去,看到了湖對岸的小木屋。
下山的時候,朝辭白一路若有所思,木訥的跟着小犬。
兩人很快回到雪山,小犬進門就去喂兔子去了,朝辭白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走進屋裡,緩緩在桌旁坐下。
找着了?
哪裡找着了?
自從墨離告訴她鬼衛會在雪峰轉世成一隻九尾天狐,她就一直在這裡尋找,但從來沒有見過九尾狐。
她看過鬼衛的原形,知道那是個什麼樣子,難不成……是她找着過,但又錯過了?
小犬去了妖狗族。
他現在是這裡的常客了,妖狗族能結實這麼一位大神,自然鞍前馬後客客氣氣待着。這位現在聞名靈山的大妖可是衆位別家大妖爭相拉攏的大神,偏偏他哪裡都不去,整天蹲在雪峰山這座小山頭,護着一羣妖狗。
星雲看他一個人坐在河邊喝酒,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一看他的臉色就想笑,“你也是個大妖怪了,不能強硬一些嗎?直接了當的告訴她你的心意,我覺得白姐姐還是很喜歡你的。”
小犬喝了口酒,目光悠遠的望着遠處。
大雪忽至。
星雲還想再開導開導,他把酒壺遞給她,起身道:“我先回去了。”
星雲望着他背景,嘖嘖搖頭,離開一會兒就不行了,偏偏還把喜歡壓在心裡,換了別的大妖,早就把人抓回去關起來了。
小犬回了茅屋。
卻發現人沒在家。
他放開神識,在後山溫泉池找着了人。
下一瞬,他就到溫泉池畔。
水裡朝辭白背靠池壁,正閉目假寐,不難看出臉上愁色。
小犬在一棵樹旁佇了會兒,提步走了過去。
朝辭白聽到腳步聲,心驚了驚,正欲起身,就看到小犬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解衣服。
她吶吶的望着他,“你、你幹什麼?”
青年理所當然的說:“師父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朝辭白漲紅了臉,“胡鬧!我早跟你說過,你現在已經成年了,不能隨便在我面前脫衣服!”
小犬解衣服的手頓了頓,又繼續解,“我的身體師父從小看到大,也沒什麼不能看的。”
不等朝辭白說話,他身上衣服就被扔到一旁,她瞪着眼看着青年一步步走下水,到了她身邊。
朝辭白:“……”
“師父,你給我擦擦背吧。”小犬轉過身去,將寬闊的背露出來,一頭銀髮浮在水面上,勾住了朝辭白的手腕。
朝辭白看着那背,又看了看從這裡到岸上的距離,並且估量了下自己穿衣的速度,正想揮掌把他敲暈。小犬後腦勺像長了眼睛似的,微偏過頭來,笑容中帶着幾分靦腆:“師父,我們這樣算不算洗鴛鴦浴?”
朝辭白:“……你又發情了?”
小犬默了默,道:“是啊。”
“有喜歡的對象麼?”
“……”
朝辭白又朝岸上衣服看了眼,伸手想隔空把衣服抓過來,小犬突兀的轉身,陡然將她壓在青石壁上,“師父,我不做你徒弟了行不行?”
兩人身體緊挨着,溫泉蕩過,傳來奇異的觸感。
朝辭白紅了臉皺着眉,暗暗掙扎了下沒掙開,猛然驚覺這小白狗如今力氣好大!
小犬俯首凝視着她,有點小時候撒嬌的意味:“師父,好不好?”
朝辭白放棄了掙扎,氣白了臉:“一日爲師,終生爲師,這半年裡我沒看着你,你究竟學了些什麼東西,居然想跟我斷絕師徒關係?”
小犬:“……”
如果她問一句爲什麼,他會說他想和她做夫妻。可萬萬沒想到,她這樣不走尋常路。
小犬啼笑皆非,委屈的道:“我沒有要和師父斷絕關係。”
他抱住她,將下巴擱在她光裸的肩頭,感覺到她身體陡然變得礓硬,他輕聲道:“師父,你別總是逼我去找喜歡的你,我只喜歡師父,只想和師父交配。”
交……配?
朝辭白臉色綠了又白白了又紅,最後推開他,抓過衣服,不顧衣服被打溼,裹上便落荒而逃。
小犬嘆了口氣,師父師父,你到底什麼時候纔開竅?
朝辭白回了茅屋後,小犬卻沒回來。
一連幾天都沒看到他身影,她想,大概是去……交配了。
不知道爲什麼,想到他和別的女妖在一起的畫面,心裡有些不痛快。
那小白狗怎麼一天到晚的盡情!
“她不喜歡你?”某個山頭,某隻長相粗狂的大妖大碗喝肉大碗吃肉,大掌狠狠拍在小犬肩頭,聲如洪鐘,“那還不簡單?把人綁起來,你一隻九尾狐,還能擺不平一個人類女人?你用點你們狐族的魅術,哥哥我保證她乖乖就範,纏着你都不讓你走!”
小犬喝了杯酒,目光在他身邊一排妖女身上掃過,起身離去。
他不能綁,也不能想用魅術,他想師父全心全意的喜歡他,不是因爲迫不得已,也不是因爲術法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