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白老頭突然猛烈的咳嗽了幾聲,硬生生的打斷了牛噠的話,而我已經完全震驚了,我看向琿奴,他則神情不變,依然中規中矩的坐在那裡。
似乎感應到我的目光,白爺爺躲避了開將頭轉向窗外,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我想白爺爺可能是後悔了,讓蒼救他兒子的魂魄,救出了狼口又入了虎嘴,以我這招災惹禍的命數,魂飛魄散真是分分鐘的事兒啊。
“白爺爺,我想可能中間有什麼誤會,等蒼醒來了,我會和他好好談談的。”
“孟丫頭,註定的事兒,我能接受,琿奴他也能接受,就是.....。”
白爺爺欲言又止,瞟了一眼牛那已經支起耳朵等着八卦的牛噠,終究是將話嚥了下去,我也沒再追問,以後有合適的機會,白爺爺一定會將沒說完的話,對我說完的。
琿奴似乎只在意我和蒼,對白爺爺都很疏冷。
車子很快到了醫院,已經有穿着白大褂帶着口罩的醫生等着,蒼依然是用軟椅擡進醫院的,一路走的特殊通道,沒有遇見一個雜人,只有認真工作的醫生和護士。
整個醫院都很靜,我現在對醫院已經有種排斥心理,儘量不去想其他的。
蒼被放到移動病牀推進了急救室,我很想跟進去,結果被醫生給攔在了外面,白老頭也示意我不要緊張,這裡已經算是安全的了。
琿奴提着一份早餐遞給我,牛噠眼睛都直了,用力的呼吸了下空氣中瀰漫着的肉包子香味,他嘴角都要流下來了。
“灣灣,你如果沒胃口,就別浪費了。”
說着話,牛噠的手就伸向我手裡提着的袋子。
我確實沒胃口就要把早餐遞給他,琿奴的手更快,啪的一聲把牛噠的手給拍了開。
“這是給夫人的早餐,主人之前交代過,照顧好夫人。”
琿奴說的認真嚴肅,那感覺不是一份早餐,而是一份莊重的任務!
牛噠眼睛一瞪,黑亮的大眼睛頓時跟鈴鐺一樣,下一秒他臉就變了,諂媚的笑着,眼睛裡都是星星。
“我可以先幫夫人驗驗毒,對,是驗毒。”
第二次牛噠的手伸出來,在琿奴的手再次拍出前,我將早餐袋遞給了牛噠,只從裡面拿出了一杯豆漿。
“琿哥,我有這杯豆漿就夠了。”
“不,夫人,請叫我琿奴,奴才絕不敢越距。”
琿奴一臉惶恐,話語裡更是透着一股敬畏。
看來是蒼給他的洗腦很成功,或者是說蒼給他的威懾很嚴重,可是我怎麼也叫不出琿奴來,琿奴,魂奴,每叫一次這個名字我就想起白爺爺的話,蒼是準備用他來替我魂飛魄散的。
“只是一個名字,孟丫頭,就叫琿奴吧,蒼主還需要一點時間出來,陪我老頭子在周圍走下,可好。”
白爺爺打着圓場,琿奴並沒有因此而多看他一眼。
我卻從白爺爺的眼神和語調感受到了濃烈的父愛,當初爲了救回兒子的魂魄,白爺爺可是做了很多,甚至利用了蒼。
“好。”我點頭,知道白爺爺是有話要對我說。
牛噠在沒形象的吃着包子,耳朵倒是也很靈,立即附和着他也要跟着我們。
我感覺白爺爺要避開的人就是牛噠,我立即拒絕了他。
“你在這裡守着,我馬上回來,要不然就把早餐還給我。”
“別,我守着還不行嗎?不過.....哎,去吧,去吧,總之都是蒼主手下的人,大家也都一條船上的。”
牛噠說的別有深意,一說完就又扔了一個包子進嘴裡,嚼了幾下就嚥了下去,一臉的滿足。
白爺爺帶着我並沒走遠,站在走廊盡頭的陽臺邊,他點了一袋煙,吧嗒的抽了一口,沉默了會後才緩緩開口。
“孟丫頭,蒼主對琿奴的安排,我很感激,只是能不能和蒼主商量下,就讓琿奴這樣,不用改變。”
“什麼改變?”
我喝了一半的豆漿,冷不丁聽見這話,一頭霧水的。
白爺爺的臉竟然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最後他似乎終於下了決心,臉上現出一抹決然,將菸袋一收雙腿彎下去直接對我跪了下來。
我嚇的手一抖,豆漿差點掉地上,我急忙閃到一邊避開白爺爺的膝蓋。
“白爺爺,你先起來,有什麼話你直接說,我哪裡能承受的住你這麼大禮。”
我感覺自己現在都有點發虛發飄,以前沒見過鬼不相信這些的時候,是沒什麼感覺的,現在真正身臨其境了,才知道有些老輩子傳來的東西不是窮講究,而是真的蘊含深意。
見白爺爺還不起身,我伸手去扶他,結果他轉頭避開我咳了一口血出來,臉色也蒼白的厲害,他沒起身,對着我擺擺手後,直接席地而坐,神情透着灰敗。
牛噠的聲音慢悠悠的在我身後傳來,帶着幾分諷刺。
“反嗜了吧,白老頭,不要輕易動別的心思。”
白爺爺的眼睛紅了,滄桑的眼睛裡有了渾濁的眼淚在浮現,又被他給逼了回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雙手抱胸靠牆而站的牛噠,在看一眼白爺爺,忍不住又看向牛噠問了一句。
“這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我只負責我該做的,灣灣,或許我也該稱呼你夫人,蒼主還在裡面急救,馬上就要出來了,你是不是去看看。”
“我當然要去,在去之前,我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還記得樑警官嗎?”
白爺爺沙啞的聲音響起,他只問了這句話後,就撐着身體顫顫巍巍的爬了起來,慢慢往急救室走去。
樑伯伯,我當然記得,他怎麼了?我剛要追過去問白爺爺,腦海裡閃過一句話,似乎有點明白了過來,當時樑警官出事前對我說了一些話,後來也是倒地鬼影變弱,是白爺爺趕來將他收走,說是泄露了天機。
難道白爺爺也是這樣嗎?可是白爺爺對我說的是琿奴的事情,至於反噬?我的眼神立即看向牛噠。
牛噠原本是若有所思的神情,一見我看向他,立即摸了摸鼻子站好。
“咳,早餐的包子好像確實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