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失血過多的蕭棠已經反應開始遲鈍,她的桃花眼迷茫地沒有焦距地睜開,又重重閉上。她好累。
道清早就撿起了自己的桃木劍,他的視線放在了蕭棠的身上,“他來了,你知道嗎?”
“道清小兒,你離蕭棠遠些!”極富挑釁的話與氣勢一同到達。
“我們……”道清已經彎下了腰,那雙乾淨的大手就要碰到蕭棠的手臂的時候,一根淬了毒的袖箭破風而來,若不是道清躲閃及時,只怕能釘下他一根手指。
“對,這些人都不是你殺的,是你的弟子們和師兄弟們殺的,你們是一丘之貉。你沒動手,你的劍上卻沾滿了血液。你的劍在替你吸血!”她氣昏了頭,眼淚流到乾涸,她想若是有機會活下來,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蕭毀心的指甲都摳進了石板縫裡,修剪的十分漂亮的指甲生生斷開她卻沒有感覺。她只是看着眼前這個面色鐵青的男人,似乎因爲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而心情不愉。
“這些人,不是我殺的。”道清放下手裡沾滿了鮮血的桃木劍,那把發了黑的桃木劍落在蕭棠的眼前。“蕭棠,你若是說出實話,我還可以饒你一命。”他說話冷冰冰的,無數次在她耳邊的呢喃此刻是如此遙遠和寒心。
“我蕭家沒有守護的寶物,難道這莫須有的寶物就是你血洗我蕭家的理由嗎?”她眼含血絲,掩不住自己心頭浮上來的一波又一波的失望甚至是絕望。“你我夫妻之意竟比不過一個並不存在的東西。道清,你摸着你的良心看我,你說,你到底是安得什麼心!”
守護?生爲蕭家的嫡系小姐,蕭毀心,不,現在還是叫着蕭棠的女人從來沒有聽過蕭家還有守護的東西。她的祖宗到她的父親,誰都沒有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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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蕭未寒。”他本沒有名字,是了,當一無所有一無所知的他碰到蕭棠的時候,他纔有了名字。他的名字是——蕭未寒。
“什麼?”蕭棠又問了一遍。
“未寒。”蕭未寒的聲音很小,小到踩在雪上的嘎吱聲就掩埋了他的話。
“對了,小弟弟,我叫蕭棠,他叫道清,你叫什麼?”
“小弟弟,你以後就和姐姐走吧。你當姐姐的弟弟好不好?”女子拉起蕭未寒冰涼的小手,自來熟地就拉着他走到了那個保護者的身邊。“親愛的,你看,我可是有弟弟的人了。”
“家?”蕭未寒的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容,他都這般落魄了,哪裡還有家,連一間屋子他都沒有。“我沒有家。”
“小弟弟,你家在哪裡?”她問。至少要把救命恩人送回家不是。
這般神遊天外的樣子在女子眼裡就是絕對的嚇傻了。極高的顏值讓女子以爲這位小弟弟只是情急之下受到了驚嚇而產生了某種保護自己的特殊能力,她擦去蕭未寒臉上的鮮血,撫摸着他的脊背,就像,就像傳說中的母親一樣。
蕭未寒繃着一張臉,難得沒有暴力地把眼前的怪女人也解決掉。他只是在想,如果受到好好保護的女孩子都是如此簡單開朗奔放的,那麼簡繁那時而抽瘋時而冷靜的性子該是如何養成的。
“小弟弟,謝謝你!”女子衝到蕭未寒身邊抱住他,把他的腦袋往自己胸前擠。
見兩個黑影都全部完蛋,女子高興地跳了起來,此刻那個默默護着她的男人也露出了真容。
蕭未寒此舉明顯在動手前就經過了精密的測算,他的刀劃過了黑影的頸動脈而不是刺進心臟。那麼黑影倒下來的時候,哪怕倒到了女子身上,女子也不會因此而受傷。
黑影被一刀劃過脖子,倒在了女子的身側。
“唔,你……”黑衣大哥此刻後悔極了,如果他不是想佔功勞而沒有第一時間通知家族,哪裡還有這個小雜種的出手機會。可是,道理只有在命懸一線的時候才特別清晰,他已經沒有思考的時間了。
黑影要砍的人是誰,蕭未寒一清二楚,他反手奪過小弟的刀,在手上一旋,刀就飛了出去。
“你問過我了嗎?”劇情的發展很簡單,也沒有像簡繁那邊的一樣的大變動,蕭未寒所面對的情況與記憶中分毫不差,他如果願意配合,就能一直走下去。
“錚!”當蕭未寒攔住那把朝他揮來的大刀時,黑影大哥已經發現了那撲倒在雪地裡的兩人。也許那兩人是黑影的任務,所以蕭未寒順着黑影小弟的手順勢而上掐斷了脖子的一刻,黑影大哥竟是在小弟驚訝的目光中揮刀向雪地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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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哮了一陣無果,簡繁扭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銅錢劍往上一甩,那綁着銅錢的紅線瞬間拉長,探進了那個黑洞裡。她手腕一轉,紅線便在她手上綁緊,一股大力把她的身子扯了上去。
“啊,阿難啊,你在哪裡啊,我都要上天啦!”好煩躁,把過去走過一遍的路再走一遍,真的真的真的很不爽啊。尤其這座墓裡的主人還欺騙了她,雖然她沒信。
“什麼啊!”她的眼睛掃過地上的一片狼藉。她剛纔怎麼沒看到,這地面看着就不對啊,分明是天花板的材料。所以這個房間除了那些個擺放整齊的箱子,其他都是顛倒的嗎?
顯然容難的心情在此刻還是不錯的,而簡繁也算與他心有靈犀,她也心情不錯。當簡繁坐在箱子上的時候,她仰頭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那四四方方的黑洞就這麼入了她的眼。
“切,看來你還得到了不少好東西。”他嗤笑,“出門也不錯啊。”
容難自從發現自己被男人擺了一道以後,他除了跟着簡繁別無他法。只是簡繁將得到的功法秘籍和那顆鵝卵石都放在了他那裡,他手心握着那顆七彩石頭,指尖用力一按,微微的波紋擋住了他的試探。
她不知道。舉着酒壺舉了半天,簡繁打開壺口,小口地嚥了一口。酒液熱乎乎的,從她的嘴裡一直蔓延到胃裡,嘗不出什麼味道,但是就是舒服。她恢復了力氣,開始整個密室裡亂轉。
簡繁腰間掛着的就是之前蕭未寒裝酒的水壺,在所有人的衣服都變回來的情況下,他是什麼時候把這個酒壺放在自己腰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