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繁的目標很明確,她筆直地向着那位身穿紅衣的女子走去,在場的賓客和下人都被她的拉風出場震懾住了,她每走一步他們就退一步,動作整齊劃一。
突破了衆人的簡繁十分輕易地邁步到了那位身形高大的新娘面前,二話不說就把自己腰間的“紅褲衩”扯下,快速地綁了新娘的手就往外走。
等簡繁都走遠了衆人才想到要追,此時離笑已經偷偷摸摸地站在一堆擺滿珍饈的桌子旁了。她偷笑地裝作彎腰向客人們行禮,而當那些追逐的人路過她的時候,她不小心倒向了一邊的桌子,抽掉了桌布。
頓時,雞鴨魚肉漫天飛舞,離笑叼着一隻大雞腿趁亂撤退。
趁着亂勁兒,蕭未寒疾步走到那位孤零零的小姐身邊,那隻抓着紅色綢緞不放的手光滑如玉,絕對不是常年訓練的蕭毀心能擁有的細膩肌膚,他不動聲色地在其他人涌過來的時候退下,腳步輕巧。
不出他們所料,那幫高老莊的下人們果然一直都在追着簡繁,簡繁手心的綢緞都被汗水打溼,她抹了一把汗水淋漓的臉,帶着新娘飛上了一棵百年的大樹。
“我不是故意要封了你的行動能力的,沒辦法啊,那個正在和你拜堂的倒黴蛋正好是我的朋友啦。對不起哦。”她見那塊紅蓋頭都歪了,便“幫忙”把那塊礙眼的紅布扯了下來。
“我靠!”面前的這張臉上長了一些青色的胡茬,這是男人沒錯吧,簡繁一下跳開,“梵叔叔,你怎麼會變成小姐了?”雖然面相年輕了不少,可男人的臉到底沒有徹底換掉,梵氏集團的總裁,果然只是僞裝。
“那個該死的男人。”梵深咬牙切齒,紅脣粉妝,一襲嫁衣,虧他想得出來。也就只有他能夠想得出來了。
“行了,既然梵深是我們要找的人,我們就繼續走吧,把人都找齊了,破了這個該死的迷局。”蕭未寒帶着離笑站在最高的樹杈上,承載着兩人體重的樹枝竟是半點波動也無。他看着梵深那一身火紅,無言地凝滯了空氣,“你有意見嗎?”
“主……我沒有。”簡繁已經揭開了壓制他行動的符紙,梵深扯下他的紅色嫁衣,腳下一旋,便接過了離笑和蕭未寒手中的行李,除了離笑那隻死都不肯放下的大雞腿。
簡繁被蕭未寒拉住手臂,細膩而柔弱的感覺騷動着主動的蕭未寒心底。他的拇指忍不住摩挲起自己的手指,儘量讓自己的行動保持正常。
“蕭未寒,我們就這麼走了,高老莊怎麼辦啊?”簡繁抽走自己的手,他們已經走遠了,不需要再如此地貼近。
“人,殺了;莊子,燒了。”簡單明瞭,一點都不像蕭未寒展示給她的性子。
“爲什麼?”當陰陽使當得久了,不是說有了白蓮花的悲憫之心,只是如此大規模的屠殺她實在不願意見,太累,殺人放火累,處理這一切更累。
“既然都是假的,就讓它真的變成假的。”蕭未寒說完,便停住了腳步。他露出挑釁一樣的笑容,“看來,他憤怒了啊。”
簡繁他們順着蕭未寒的視角看去,便是一座高聳的山峰。山峰底下一片片綠地,點綴着點點白花,十分賞心悅目。而那綠地裡還有一片荒蕪的土地,最吸人眼球的就是那三個移動的身影。
“這不科學!”簡繁又擡頭看了看那座攔住去路的山峰,“我們還沒有湊齊人頭吶,扣掉蕭未寒,我們還是三缺一啊。”這場景,這發展,三打白骨精?別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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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這就慌了,當初和我爭論的那些壯志豪情都跑哪裡去了!切。”男聲在簡繁的耳裡響起,非常不友好。某個發聲的人正站在之前的高老莊前,那一片什麼都沒留下的灰燼讓他的臉色十分難看,不過難看的黑臉裡,還藏了一絲驚詫。
“真是睚眥必報的小夥子們吶。呵。”他的聲音從喉嚨裡咕嚕出來,用手捂住了沒有變化的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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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師傅要喝水嗎?”那位幹活累了停下歇息的姑娘發現了站在一邊的簡繁四人,她靦腆地笑了笑,向他們搖了搖手中的簡陋的水壺。
“我不要,你喝吧。”最後一頓,我就不讓你剋扣着了。簡繁想着,好歹幾位是爲他們闖關提供了幫助啊,她把離笑偷藏起來的齋菜都拿了出來,放在了姑娘面前。
“小師傅,你這是……使不得啊,使不得,你還是收起來吧。”
姑娘見簡繁大方地將一些她都沒見過的菜色出來,看樣子是要贈給他們一家子,她擺着手,一臉的善意和溫柔。
“不必,我們吃不完的。”離笑那張努力繃着的臉十分地可愛,簡繁無視了她無聲的不捨,十分堅定地將飯菜擺在了姑娘的面前,隨後,她一扯蕭未寒的衣袖,來時匆匆去時更是無影無蹤。
“菩薩啊,神仙。爹,娘,有神仙來給咱們送吃的了!”姑娘大聲叫起來,連那黑黝黝的肌膚都透出一層喜悅的光澤。
簡繁在不遠處看着他們虔誠地嚥下自己送出的食物,感嘆一句世事無常。想必她這個香餑餑到來的消息已經被那山上的白骨精同志知道了吧。
果然,妖風一起,那股不適的味道讓她皺起了眉頭,這隻妖還真是不知道收斂啊,就像狐狸有狐臭,邪惡的精怪身上的那一股子邪惡的味道絕對是能與狐臭相比的另一股子怪味。那一家子,只剩下了那隻孤零零的水壺,連吃剩的飯菜都給打包走了。
“哎,接下來那隻白骨精要是靠近我,我會不會被薰暈過去,直接失去行動能力啊?”簡繁嘟着嘴捂着鼻子,餘味悠長啊。
“所以這就是唐和尚失去判別能力的原因嗎?不過我還是不喜歡他,洗白不了。離笑別急,我給你留了一個饅頭。吃飽了好乾活。”她轉頭就把饅頭塞到了離笑微張的嘴裡。
離笑本來還是挺懵逼的,可是遠處那個忽然出現的農家姑娘讓她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原來遊戲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