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未寒的收尾工作很快就結束了,帳篷依舊支在水邊,他說後續事情會有人來做,他現在可以和簡繁與白衫一同回去。至於簡繁,花了一天時間,給白衫貼了斂息符還是沒找到妖怪,平白給蕭未寒添了笑話。她挫敗而歸,鬱鬱不樂。
白衫扯着簡繁寬大的衣袖,可以稱之爲委屈的情緒在他的周身環繞。他時不時地去看蕭未寒,又在蕭未寒回頭時迅速像受驚嚇了一般把頭垂下,明顯在對簡繁與蕭未寒一道走而感到不滿。
“白衫,你那副小媳婦樣子真是刷新了我對男人的看法。”簡繁感嘆。
在山下,白衫連汽車都不敢上,蕭未寒又在,簡繁也不方便帶妖迅速移動,最後蕭未寒從秦山的科研所分部調了一輛小車過來,簡繁好說歹說把固執的白衫塞進車裡。白衫一進車裡就顯得特別緊張,指甲一個勁地撓玻璃,“吱啊吱啊”的聲響一路未停,叫簡大師煩到崩潰。
蕭未寒聽了簡繁那話,不知道爲什麼,手心都濡溼了。
汽車都那麼磨蹭,電梯也就別指望能快點了。幸好他們到達的時候是半夜,樓道里沒人等電梯。乘個電梯差點讓白衫把電梯給毀咯,一路“風風火火”的,終於是到家了。
“小繁你真的讓白衫住你家?”臨近門前,蕭未寒還是沒放棄,他深深看了白衫一眼,簡繁的沉默讓難得好心的他臉頰發熱。“算了,有事來隔壁吧。”
“繁,我,保護。”白衫拍了拍胸脯,豪氣沖天的和孩子一樣,那磕磕巴巴的話以及時好時壞的實力真讓人相信不起來。
簡繁擡頭看看燈,又低頭看看地板,就是一句話都不說。
“好吧,我真的明白了。”無疑,蕭未寒妥協了,只是他臉上的表情簡繁看不懂,也許是介乎於父親與阿難之間的樣子。
白衫對屋裡的東西統統不熟悉,懵懂的樣子就像現代以前就躲在深山老林裡的幾百年的老妖怪。
簡繁燒了一張符紙,融在水裡,符灰就在水底奇異地消失。她是當着白衫的面做的動作,當那張黃符掏出來的時候,白衫明顯地排斥它,腳下都大步挪了幾步。
“來,喝。”和白衫湊到一起,講話都不自覺地簡單了吶。
白衫委屈地看簡繁,就差搖搖頭搖搖尾巴了。他的視線黏在簡繁雪白的脖頸上。
“不喝?”簡繁的桃花眼一眯,學容難那陡然冰寒起來的眼神學了個八成,原版不在,她瞧上去頗有氣勢。
白衫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妖怪,被封印在秦山山脈,這麼多年過去,哪怕是她去了好幾回,都沒有感應到封印之力。這股子力量竟沒有泄露絲毫,太誇張了。
她拔去了鎮守封印的陰陽花,不經意間毀掉了封印。幸好被放出來的白衫除了愛喝她的血以外,沒幹什麼,否則她的罪過就大了。如今只能用符壓住白衫的妖性,至於血,就如同吸毒之人,能不給就不給吧。
簡繁生氣了!白衫磨磨蹭蹭地走到簡繁身邊,端着簡繁手裡的小碗,喝起來倒是爽快極了。
白衫喝了藥,簡繁便強制性安排他去休息了,自己則熬夜將陰陽花入藥,配以靈芝、人蔘、朱果等各種名貴藥材,加上容難留下的丹藥和丹方,以自身靈力壓縮成一顆小小的丹丸。別看只是小小一粒,簡繁睜開眼睛吐盡濁氣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不好,白衫!
她哪裡能習慣多出一個人而不是一隻鬼的生活,這會子只顧完成自己想要的,卻忘了那個多出來的。簡繁急急把丹藥用玉瓶收好,隨身攜帶,奔了出去。
客廳裡的沙發上坐着一個白影。簡繁喜歡那種軟軟的感覺,所以家裡的沙發和牀統統都是定製的特別柔軟的傢俱,如今那麼高大的人,蜷縮着擠在一個單人沙發上,半個人都陷在了沙發裡,就彷彿水裡漂泊的浮萍,沒有根。
聽見動靜,他微微轉頭,半張臉都擋在頭髮裡,唯一露出的眼睛是那麼可憐。某隻大型寵物對着簡繁可憐巴巴道,“繁,餓。”
簡繁抵擋不住這種軟攻擊,她在家裡四處翻找,終於找到一包以前爲了讓一隻死去的小狗鬼魂做飽死鬼而買的寵物餅乾,毫不猶豫地拆開遞給了白衫,“給,還有半年過期,沒問題。”
白衫不認識包裝上的字,也不懂保質期,他衝簡繁甜甜一笑,吃得很歡快。如果他有尾巴,一定搖得比他啃餅乾的速度還快。
而被射中紅心的簡繁:沒問他要房錢和伙食費果然是對的,問了也聽不懂啊。
——
時間過得簡直和白衫吃東西的速度有得一拼。白衫還沒有恢復記憶,依舊天天喝着符水盯着脖子,順便吃掉大量的食物,心疼得簡繁一個勁兒地後悔和無奈。蕭未寒時不時來敲簡繁的房門送些小玩意兒。牛頭馬面和黑白無常四大暗探藏得更好了。容難怕簡繁傷心,始終沒有聯繫她。
梵骨的生日是四月一號,這傢伙總笑稱自己的出生是個笑話,沒準發出請帖別人還以爲你逗他,真是好無奈啊。
而簡繁這位好朋友似乎真的想把梵骨的生日當做一個笑話來過。梵氏集團唯一的大小姐的生日宴會,這傢伙看看單調的衣櫃和鼓鼓的錢包,再看看一旁看書的白衫,她穿着一身工作服就大大咧咧地邁進了好友家富麗堂皇的宮殿式住宅。
目瞪口呆的侍者領着拿着珍貴的紅色請帖當扇子的簡大師見到自家大小姐,他連國色天香的大小姐都沒敢看上一眼,就匆匆地跑了。
“簡繁!”梵骨本來還好好地坐在梳妝檯前化妝,鏡子裡一晃而過的簡大師差點讓她把自己畫成臉上帶着一道口紅“疤痕”的奇葩。她怒吼,來參加生日宴會,這小妞竟然穿一身道袍,還紮了個丸子頭,如果手裡再提一把拂塵,就可以出門上工了。
簡繁忍不住學着白衫的樣子往後退去,自己以爲做得非常完美。
“寶貝你給我滾過來!”那副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的樣子做給誰看。梵骨哭笑不得,都被氣笑了。她站起來,雖然比簡繁小一歲,卻明顯比簡繁高了一個個頭。
簡繁衝她呵呵一笑,還沒來得及逃,就被一雙“魔爪”抓了個結實。“救命啊!”她慘叫。
——
梵氏集團是暖江市也是江省數一數二的大財團,而江省是龍國的經濟強省,所以梵氏在全國也是排得上號的,這一次梵家大小姐辦二十歲的大生日,整個暖江都沸騰了。各路香車寶馬,各家適齡公子,統統都往那個神秘的豪門——梵家裡擠去,做着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美夢。
梵骨的房間是梵家七層主樓的第六層,可以看見完整的院子。
天色還沒有完全褪盡,院子裡裝飾的彩燈就已經五彩繽紛地宣告自己的存在。美酒佳餚之間走動着帶着各個目的的光鮮亮麗的人物,觥籌交錯間沒有主人家也可以無比熱鬧。
簡繁和梵骨都站在帶着歐洲古典美的精緻窗子前面,房間裡沒有開燈。
“哎,辦個生日宴真麻煩,又不是老了要大壽積攢福氣,小骨你累不累。”簡繁扯了扯身上的裙子,好久沒穿這種款式的裙子了,忽然被強制性套上,太不習慣了。
簡繁是真的懶,瞧她那張不情不願皺巴巴的小臉,梵骨就知道,這傢伙肯定又心疼她的花費又心疼自己,簡直不要太操心。
“得了吧,你想什麼我還不知道。寶貝,我可不像你,嘖,自由職業者,我和底下這幫人打交道的時候多着呢。”院子裡的人不斷增加,亂哄哄地聚在一起就像螞蟻窩裡頭爬來爬去的螞蟻,看着噁心。
“哼,一羣螻蟻。”
梵骨的表情從不放在心裡,至少簡繁是這樣覺得的。正如同梵骨現在毫不掩飾的輕蔑,一種天之驕子對螻蟻的無視。
她這種想法簡繁不覺得對,卻也說不出哪裡錯了。梵骨這小妞就是一張嘴太烈了,她是從沒看見梵骨欺負過誰的。反正梵骨是自己的朋友,從情感上來說,她該是梵骨一邊的。
“走吧,父親在看我們。”那麼遠的距離,不知道梵大小姐是怎麼看到的,她拉着一旁還在猶豫的簡繁,大步向前走去。後頭拖着不想去人擠人的簡繁,凌亂的腳步卻也優雅至極。
“……所以,感謝各位前來參加小女的生日宴會。小骨,小繁,你們兩個上來吧。”
不知道梵骨是怎麼做到的,她一路下來,走到院子的時候梵深的歡迎詞剛剛結束,正是壽星前去切蛋糕許願的環節。
可是計算好的?
“行了,跟我身後,別亂走。”梵骨拍拍簡繁施了粉黛的臉蛋,挺直了脊揹走了出去。
梵家大小姐還是一如既往地張揚,她雖然挑了件白色裙裝,卻是深V的款式,還露着無暇的美背,把天生的優勢表現得淋漓盡致,裙襬處鑲嵌着的鑽石隨着人的走動反射出波浪式的光澤,年紀已經不足以阻礙她成爲一個絕對的御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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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申明一下,更新時間以後一般固定在晚上九點到九點半,如果有二更的話,一更的時間會放在中午十二點到十二點半。
小劇場先撤下,從明天起,會在題外話更新胡黎晶的番外。
你們還記得胡黎晶麼?
不記得沒關係,就當一個短故事來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