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是不想知道,小同志,能不能收起你的星星眼再說話。
簡繁翻了個白眼,一巴掌就輕輕地貼在了容難的臉上,她捧着容難的俊臉,直視着他深沉的眼眸,裡面的情緒她不懂,但是她知道容難現在不好受。
“阿難,你不要急。”她輕啓朱脣,瞟了雙十一一眼,“我們有機會,徹夜長談。”
簡繁講得認真,容難卻噗嗤一聲笑了,他涼涼的手握住簡繁的手。簡繁的手在容難掌中,是那麼嬌小。他玩着簡繁的手指,輕輕地俯身在簡繁耳邊說道,“徹夜長談,夫人能夠做到,怕是爲夫做不到啊。”
春宵一刻,那種時間怎麼能夠用在無盡的談話上吶。
感知到什麼氣氛的雙十一默默地舉起了兩個油光發亮的大雞腿,擋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不吃雞腿,這是簡繁碗裡的,待會用完了他還要悄悄還回去。
“啊!”女人的尖叫聲讓人頭皮發麻,響徹整個客棧。
簡繁還沒來得及臉紅,就被容難抱住轉移到了一邊供客人休息的軟塌上,雙十一根本不知道什麼事,就被一桌菜澆了一臉一身。
“天啊,是誰這麼浪費糧食,知不知道這裡多少銀子啊!”雙十一頭頂的一根青菜從他的小辮子後頭滑到了地上,小傢伙搖頭晃腦,竟不顧自身的黏膩,計算起了這一桌菜的價格。
飛進包間百分百擊中飯桌的那個女人暈乎着摸摸自己的頭,正要掙扎着起身,卻被一根香蕉皮華麗麗地重新絆倒,腦袋倒沒事,只是那看起來規模宏大的胸口重重地砸在了地面。
看着都痛。簡繁衝容難眨眨眼。
容難把剛剝好的香蕉切了小塊放進簡繁嘴裡,然後搖了搖頭。簡繁一頭霧水,卻見容難的視線是黏在她的胸前的。
那眼神的意思大概是,放心,依照你這種小胸,比起飛機場也好不到哪裡去,就算砸在地上,也沒什麼事的。
“阿難,你過分了哦!”她氣呼呼地說。
但是簡繁嚥下嘴裡的香蕉,容難已經開始剝新鮮的葡萄了,那顆晶瑩漂亮的紫葡萄在容難白玉一般的指尖散發着誘人的芬芳,她很沒骨氣地在容難調笑的眼神下張開了嘴。
怕什麼,有嘴吃遍天下,犯懶寸步難行啊。
不管這邊是如何的旖旎,那邊那個女子一擡頭,就把雙十一嚇了一大跳。這哪裡是人啊,分明就是一個腫脹了的豬頭,任你的容貌再出衆,加持了一個豬頭,顏值瞬間跌倒負數。
不過雙十一的手在小辮子上捋了捋,還是笑眯眯地伸出了五個手指。
那個豬頭女瞬間感激涕零,想要伸出手去抓住那隻看起來沒什麼力量的還帶着長長的指甲的油乎乎的小手。然後,那隻小手縮回去了。
“啊?”豬頭女做出了呆愣的表情,那一副寶寶很受傷的表情放在了豬頭的身上,猶如魔鬼的微笑。雙十一撇了撇嘴,當場就哭了出來。
……?秀恩愛的兩個。
……?還趴在地上忘記起身的豬頭。
“嗚嗚嗚,前輩,這個人好可怕,她要伸手抓我!”雙十一那隻小手指着地上的豬頭,另一隻手上的雞腿忘記放進簡繁碗裡了,對了,簡繁的碗只剩了一個碎片,也沒地方放。
“我只想說我們這頓飯要五千兩銀子,想叫這個,這個,這個……賠給我們。”雙十一支支吾吾了半天,依舊沒有在他有限的腦容量裡爲豬頭找到合適的形容詞,他真是不知道是在爲銀子受傷還是在替自己的腦瓜子煩惱了。
“可是她要抓我!”見呆愣的簡繁沒有反應,容難前輩只看着簡繁,雙十一一閉眼,雷聲大雨點小被他演繹得淋漓盡致。“師兄師孃救命啊,再晚一步你們就見不到十一啦!”
“十一莫怕,師兄來啦!”雙小二甩着兩把砍豬肉的大刀就大步邁了進來,然後又急匆匆走了出去。兩把大刀太威風,但是沒有收起來,他就卡在門外了。“呵,哪裡來的小賊!十一,你牛肉乾被搶了啊?”雙小二虎目一瞪,兩個燈籠一樣的眼睛掃着雙十一緊捂的口袋。
雙十一剛纔只是隨便抓了一把,沒想到就抓到了自己的口袋,他憂傷地鬆了手,“師兄,我的牛肉乾沒事,但是我的心靈受到了傷害,我需要五千兩銀子的精神損失費。”爲了體現事情的真實性,雙十一還把他油膩膩的小辮子從腦後甩到了面前。小辮子在他的鼻尖留下了一道醬油的痕跡。
“阿難,我忽然覺得我們和這些人待在一起好可怕。”連年紀最小的雙十一都能夠面不改色地坑銀子,簡繁覺得要是自己和他們雙家人湊到一起,自己被宰了怎麼辦?她的錢錢,哪怕是付出一兩,心也一抽一抽地痛。
“沒什麼好害怕的,繁繁。”容難接話接的特別快,他又換了一種水果——蘋果在削。朝着簡繁揮了揮手裡的水果刀,他慢悠悠地說,“他們的拳頭沒我大。”這是個強者爲尊的世界,最基本的就是實力,論實力,他地君大人還真沒把誰放在眼裡。
那把水果刀還沒有雙小二的大砍刀的十分之一大,反射出來的寒芒卻讓雙小二和雙十一集體一抖,就像是同時得了傳染病一樣。
雙小二把自己的刀藏在身後,笑眯眯地搓着手,向着容難和簡繁問好。“容難前輩好,容難前輩夫人前輩好,放心,你們放心,我們絕對不傷害自己人。”
哼。容難冷笑,自己人,難道他聽到的坑蕭家的錢失敗的那些個計劃,全都是笑話。他沒有回答,而是把剔完果肉的蘋果核扔到了那個忽然出現的豬頭面前。
雙小二在強大的壓力下瞬間領悟,他調整着自己的五官,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然後對着地上的豬頭揮刀而向,“喂,你是何人,爲何趴在地上,還不速速賠錢滾蛋!”
“呵呵,呵呵。”地上的豬頭猛地笑了起來,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在油光滿地的地上站了起來,然後,“啊!”又四腳朝天地摔了下去,活像一隻被翻了殼的烏龜。
雙十一捂着嘴,表情無辜地指着地上一隻飛出去的雞腿,“對不起,你踩在了雞腿上,那個位置是前輩夫人的碗的位置。”
簡繁的碗已經是成了一堆的碎片,那隻雞腿是雙十一一秒前插在了一塊碗的碎片上的。這樣也算是雞腿歸碗,物歸原主了。
可是,你這個不懂事的豬頭,怎麼可以這麼傷害一隻雞腿和一塊碎片呢?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它們已經殘疾了,難道連在一起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豬頭應該沒有時間懺悔。
她抖着腿,腳心扎着一塊碎片。這裡的人的鞋底都很軟很薄,純手工“粗製濫造”,不像簡繁還有高跟鞋和厚底鬆糕鞋這些某寶爆款可以換着穿,那一片碎片等於直接扎進了肉裡啊。
“嘖嘖嘖,阿難,我又替她疼了。”簡繁說完這句話,嘴立刻被用蘋果肉雕成的小兔子佔據了,她把蘋果咬得特別的響亮。
“別說話。”容難繼續他的剝水果和餵食大業,他用一種淡漠的聲線提醒着簡繁,“我們一起看戲。”瞧着那女人的眼神,他就知道接下來絕對是一出好戲。
本來女人趴着,雙小二什麼都看不見,這一正面四腳朝天,雙小二就看清楚了這女人的全貌,他立刻解下了背上揹着的大砍刀,“竟然是你!我本以爲你是個高手,竟然知道藉着我踹你的力道直接消失,沒想到啊沒想到,你竟然那麼好心,直接給我們家十一送錢來了。十一,感謝。”
“謝謝這個……這個……這個啦!”雙十一歡快的聲音立馬響起。“哎,師兄,這個不就是和你在客棧門口打架的那個人嗎?那剛剛蕭家那兩位出門的前輩是不是腿腳不方便,竟然沒有趕上你們打架的直播哎!”
呵呵,腿腳不方便,處理完前邊的事趕回來的兩大前輩,蕭毀心和程遠道站在門外,嘴角抽動。小子,你真的是想得太多了。
“我告訴你們,我可是我們人界聖女的妹妹,你們要是敢惹我不高興,我就能滅了你們!”這時候豬頭終於想起了反擊,她順勢一翻,把自己翻了過來,胸前又重新受到了大地的擁抱,她囂張地叫囂着,“蕭家已經完蛋了,你們雙家也別想好!”
“唐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一提到蕭家,蕭毀心的戰鬥力蹭蹭蹭地直往上漲,她優雅地踩着步子走進混亂的包間,第一眼當然是掃向簡繁,然後她面不改色地直接從地上的豬頭的手上踩了過去,殺豬一般的尖叫衆人就當做沒聽到。
蕭毀心走到最遠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她盯着地上的唐家小姐,良久發出一聲輕笑,“唐姑娘,對不起啊,剛剛看我的女兒去了,沒有看見的你的手。雖然我算是你的前輩,你也不必行如此久的大禮啊。”
她一張嘴,火藥味就在輕描淡寫的話語裡直接飆升。
躺在地上的豬頭掙扎了一下,發現自己根本站不起來,她扭曲着一張本就不能看的臉,衝着蕭毀心尖叫着,“你算什麼東西,連修爲都沒有,憑什麼自稱前輩。你的女兒是聖女,呸,我姐姐纔是唯一的聖女,你們蕭家要弄一個贗品,哈哈,等着被我們唐家弄死吧!”
小小年紀,卻如此狠辣,豬頭眼裡閃爍的兇光讓蕭毀心壓不住心裡的怒氣,她緩緩舉起手臂,寬大的袖子裡,是黑洞洞一截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