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我幾乎說不出話來,只拼命地用手指指着大象腳底側的鳥籠,已經死了很多人了,不能再繼續下去了,我要救他們!我使勁支撐着身體,手中的御魂鞭卻像一條死蛇一樣,紋絲不動,我沒辦法將鳥籠拉回來,只能硬撐着指着那裡。
玖悅有一瞬間的猶豫,她擡頭看了看謝成歡,對面的大象已經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象蹄高高地舉了起來,向着鳥籠踩踏過去,這一腳要是真的踩了上去,那些人還不得全軍覆沒?
我更急,眼睛都要從眼眶裡瞪出來了,玖悅無奈,只得一個飛撲,就地一滾,將鳥籠抱在懷裡,偏離了野獸所在的地方,可她再回眸的時候,我已經落入了謝成歡的手中。
謝成歡的手指就跟銳利的爪子一樣,抵在我的脖頸上,笑嘻嘻地說:“妹妹,原來他在你心中也不怎麼重要嗎,不如你還是跟着姐姐我,咱們一起將他撥皮拆骨,煮了吃或者烹着吃,隨你選,怎樣?”
“姐姐要這些鬼骨做什麼?這對我們來說並沒有特別大的裨益,不如,我將靈元還給姐姐,姐姐你放了沐原夜和這些人,我跟着你,哪怕重回山林也好,我都跟着你。”
“可惜啊,可惜,我再也不是你的好姐姐了,也可以說,我從來不是你的好姐姐。”謝成歡的眸子也閃爍出金光來,看來她跟玖悅真是淵源不淺。
“不,姐姐贈靈元之恩,我從不敢望,也是姐姐的靈元救了我的命,我會報答你的,只是……”
“哈哈,哈哈,”謝成歡突然笑了起來,她美麗的面孔扭曲着,呈現出一種猙獰之色,“你說這天地下還有這麼傻的人嗎?我明明是爲了躲避當時那人的追捕,才裝死將靈元給了你,結果你果真很快修出了人形,又在人間有那樣一場奇遇,可以說是把那人盯住我的實現全部吸引了過去,可這個傻瓜還以爲我是爲了她好,你說,可不可笑,可不可笑?”謝成歡笑得前仰後合,扣在我脖頸中的手指卻一點也不放鬆,尖利的指甲向里扣去,就要切破我的肌膚了!
“是嗎?”玖悅的神色雖然也有些變化,卻不如謝成歡這麼激動。“可姐姐你畢竟讓我化成了人形,享受了人生,雖然有恨,可姐姐你,這些年又是怎麼過來的……”
“怎麼過來的?”謝成歡好像在喃喃自語,卻突然大叫一聲說:“我怎麼過的你不必理會,今天,我必須留下沐原夜的鬼骨不可。”
謝成歡曲指回收胳膊,又惡狠狠地向我抓了過來,看那個架勢是想直接將我開膛破肚,將骨頭都摳出來在慢慢分辨。
我集聚起剛剛玖悅故意跟謝成歡一問一答的時候的力氣,猛然向旁邊一滾,玖悅向前一跳,拉着我的衣領將我拽到一旁,瞬間就讓我脫離了謝成歡的掌控。
“好,很好!”謝成歡的笑容都扭曲了,“想不到再次見面,你是幫着外人,甚至是一個跟妖勢不兩立的鬼差來對付我,你好啊!”
“對不起,姐姐,我受你的恩情,我來償還,沐原夜,他並不該死。”
“該死,什麼該死不該死,我要他的鬼骨,他就該死!”謝成歡的神色越來越猙獰,玖悅微微嘆了口氣,跳到半空中先將鳥籠和那些人掛到了一個穩妥的地方,避免地面上這些獸類肆意破壞,又跳下來跟我肩並肩地站立在一起。
“那麼,別怪我無情!”謝成歡惡狠狠地一揮手,一瞬間象鳴虎吼熊嚎犬吠,帶着兇殘冷酷氣息的獸羣開始蠢蠢欲動,將我和玖悅包圍了起來。
“那就讓我欣賞欣賞妹妹你可以爲了這個鬼差,做到什麼地步!”謝成歡在觀衆席上坐下,翹起了二郎腿,好像在看一部電影一樣悠閒自得。與此同時,所有的野獸都慢慢向我們逼近。
“小心!”我剛剛被一種莫名的記憶好像鋼刀一般刺中,力氣損失了不少,玖悅似有所覺,將我擋在後面,一副保護我的姿態,我見黃黑斑紋的老虎已經躍到半空中張着血盆大口向我們撲來,忙拉了一把玖悅,踉踉蹌蹌地向旁邊躲去
後背突然一疼,好像碰到了什麼硬的東西上,我一擡頭,正看到甩起來的象鼻,象鼻像一顆被拔下來的樹狠狠地掃向我們,而正面,剛剛那老虎一撲不中,細長的虎尾已經帶着風兜頭而至,我竭力一擡夜刃,腦袋向側偏去,卻不知道該向哪裡躲纔好,棕黑色的狗熊熊掌又撲了過來……
轉瞬之間,我們已經跟這幾個猛獸過了數招,象鼻子被玖悅的利爪撓到,血肉模糊,我的夜刃也扎到了一個熊掌之上,只有那黃黑斑紋的老虎,沒有傷到一點,正陰沉着眼光圍着我們轉圈!
這幾個野獸是猛獸,也是先鋒,它們想要的無非就是將我撲倒在利爪之下。之前謝成歡不殺我,是不是根本就篤定了,我逃不出去?
我的力氣還沒有恢復,行走之間有些絆手絆腳的,反而把玖悅都拖累的束手束腳,這樣來回幾次,玖悅明顯不耐煩起來,只聽一聲長嘯,玖悅突然就地一滾,邊做了一匹巨大的白狼,白狼高頭長身,金肉利齒,體型跟大象相差無幾,雪白的狼爪一擡,那頭狡猾的猛虎就被抓了個腸穿肚爛,飛到一邊,哀嚎一聲,整個身體無意識地抖動着,頻臨死亡。老虎被抓破的肚子裡還滾出一個人的頭顱來,那人頭五官保存完好,真是老虎的馴獸員,被老虎一口咬下了頭顱。此時那頭顱滾出老虎的肚子,眼瞼還是開着的,慘白的眼角微微地上挑,似乎正一動不動地看着那頭頻死的老虎,亡魂有靈,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難道說這個世界,就是相生相殺,不死不休的嗎?
我看着那個人頭,竟然有些打寒顫。
大象、狗熊、犬類等被老虎的死一下子嚇住了,它們看向巨大的白狼的眼神,都有了本能的恐懼。
可就在這時,一聲更加響亮,震耳欲聾的嘯叫聲充沖天而起,我一回頭,看到觀衆席上的謝成歡,竟然仰天長嘯,身體正在逐漸地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