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警察來了,在現場看了很久,王亞男就裝作主人對她很好,她很傷心的樣子,透露了主人糜爛的私生活,而自己一直跟彩雲在一起,而且就衝着現場那個血腥的程度,誰也不會相信那是一個像她這樣年輕的女孩造成的。
那天下樓之後,她就藉口又要回去上廁所,避開人跑到花壇裡把早已經破碎的“死神娃娃”給收了起來,包括那個站立的骨架,那個沒頭的骨架在泥土裡立了一夜,經過清晨的露水都泛了潮,她摸上去的時候感覺油滑粘膩,好像上面真的有血肉一樣。
她現在是徹底相信“死神娃娃”的網站了,而且對那個神秘的網站和置人於死地的娃娃懷有一種敬畏感,她小心地將那些碎塊收拾了起來,裝到了包裡。
然後她又上了那個網站,那個網站十二點的時候準時蹦出一個畫面來,上面幾個血淋淋的大字:恭喜完成任務,可愛毒!
這個網站已經知道發生在她和“死神娃娃”身上的事情了,她感覺那個網站簡直是無處不在。然後她在那個網站的指示下,要跑回死人的那個地方,將“死神娃娃”放到那裡,用一件那人生前一件衣服蓋住,就不用管了,然後,就是秀照片了。至於成功地秀了照片之後要幹嘛,王亞男就不知道了。
可那天晚上偏偏我和萬家樂去了,一下子將她曬照片的計劃給打斷了,她在門縫裡看清了客廳裡出現了兩個人,以爲是小偷,就跑到臥室的衣帽間裡藏着,後來她聽到腳步聲在臥室裡響起,就把自己掛在了衣服架上,弄得蓬頭垢面想把來人嚇走。
後來就是我問她那些事,當時王亞男當然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再說如果有人說通過一個玩具娃娃就把人給弄死了,誰又回相信呢?
那個晚上她氣哼哼地走了,剛走出小區,有一條小路,通過那條小路就可以走到城市中最繁華的那條大道,市政府就在附近,整個夜晚都是車水馬龍、霓虹燈閃爍的,特別熱鬧。王亞男快步向大道走去,可是走着走着,她發現自己怎麼也走不到前面那片特別明亮的區域裡去,走感覺就差十幾步,可走了十幾步之後,還是十幾步,好像永遠都走不到一樣。她的周圍是一片寂靜的漆黑,即便仰頭看周邊的高樓,感覺高樓樓體邊沿上的燈光也是特別冷淡的,那種光芒甚至照不到地面,讓她整個人陷入一片連路都看不清的黑暗裡。
王亞男的第一感覺是鬼打牆,因爲她聽說過很多這樣的故事,而且她還剛剛直接導致了她僱主的死亡,是不是自己那個變態的主人來找她了?
她緊張地繃着身子,向四處看去,可眼前漆黑漆黑的,什麼也看不清,這讓她更加恐懼,因爲不知道那些黑暗裡會藏着什麼東西,又會在什麼時候突然撲出來。
“誰……你想,你想幹什麼?”王亞男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黑暗裡發抖,可黑暗只回應她寂靜,什麼聲音也沒有。
這樣寂靜的黑暗有一種特別厲害的壓迫力,王亞男覺得自己的神經繃的緊緊的,好像隨時都能夠斷掉一樣,她越來越懷疑是已經死了的主人來找她報仇,不由得哭泣出聲說:“不能怪我,不能怪我……”
王亞男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絲漆黑的身影,人影似乎還在抖動的,就像傳說中的鬼影。王亞男驚叫一聲跌倒在地,那人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雖然那個人渾身都隱在黑暗裡看不清楚,可長長的頭髮顯示那是個女人,王亞男鬆了一口氣,她好像沒得罪什麼女人,只要不是主人的鬼魂就好。
王亞男的鼻端掠過一陣香風,是那個女人身上的氣息,女人走到她身前,身形扭成s形站在那裡,好像在垂着頭看她,一頭長長的黑髮都向下披散着。
“你……是誰?”這形象怎麼像剛剛她想要扮鬼的樣子?
那女人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伸出一隻素白的手來,當時周圍那麼黑暗,女人的手顯得特別的白,好像都發着光。女人用手將兩側的頭髮抿了開來,露出一張白生生的臉龐來,女人的模樣特別妖豔美麗,竟然是她有一天晚上見過的那個女人,那個讓主人***的女人。
女人的嘴脣特別紅,她鮮紅的嘴脣湊近王亞男的臉龐,嘴脣煽動的時候都噴出一股冷冰冰的氣息來,她好像一直在端詳王亞男,用她看上去嫵媚卻冰冷的眼神一直端詳着王亞男。
王亞男挪動了一下身子,避開她的注視,心裡想着這不是主人的女人中的一個嗎,不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她這是幹什麼,難道懷疑主人的死跟我有關嗎?
就在王亞男要掙扎着站起來的時候,女人突然開口說話了,她說:“是你,是你殺了他?”
“誰?”王亞男一驚,有人知道她的事了,怎麼可能呢?再說,這個女人有什麼理由來找她,難道想敲詐她?可她看起來明顯比自己有錢啊?
“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那個女人不聽她的解釋,還是冷冰冰地開口說:“是你殺了他!”語氣裡已經帶上了一絲惡狠狠的意味。
“我不明白,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誰也沒殺。”讓這個女人一看一說,王亞男也忘了剛纔鬼打牆的詭異了,爬起身來又向她能看見的那片光明走去。這條小巷正對着市政府大樓的樓邊,此時她站在那裡正好能看到樓體側邊大屏幕上面的標語:“美好城市,美化生活。”
美好城市?王亞男冷笑一聲,怎麼可能美好呢?
她剛走出兩步去,那個女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就在她的身後,好像緊緊貼着她的身體,她甚至能夠感覺出女人的紅脣吹出來的涼氣,那個女人說:“你殺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他的身體裡……”
什麼?王亞男更加糊塗起來,自己不就是弄死了自己的主人嗎,那可是一個男人啊,怎麼可能懷孩子?她想象了一下自己那個變態的主人像女人一樣懷孕的模樣,差點笑出聲來。
這時候,她突然感覺肩頭一亮,好像有什麼冰涼的東西穿透了她的衣服貼在了她的肌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