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剛剛發動,伴隨着車子啓動的聲音,天空突然響起一聲炸雷,烏黑的雲彩瞬間就從天邊涌現了出來,烏壓壓的一片,好像海水託着一大片滸苔的樣子,瞬間就到了眼前,壓到了這個城市的正上空,剛剛還晴空萬里的天空黑壓壓的一片,光線已經很暗淡了,感覺像到了黃昏,天色將黑不黑的樣子。
“這天怎麼變得這麼快?”付剛靠在車窗上向外看去,我也順着他的視線向外面的天空看過去,就見陰沉沉的天空下,那雲烏沉沉的竟然都透着一絲血色,看來,江心月所謂的那個鬼魔出世的時間要到了。只是江心月不是說我如今是一頓大餐,那個謝鴻成和那幾個鬼胎身後的主人讓張媛媛將我纏到午夜十二點,難道想到那時候再來享用我這頓大餐嗎?
很快雨就下來了,也是完全不同於淅淅瀝瀝的春雨,那雨竟然是瓢潑而下的,瞬間就把車窗澆上了一團團的水流,再加上車裡人呼出的熱氣,外面的世界已經變得雨茫茫一片了,什麼都看不清了。
行車的速度就慢了下來,付剛看着窗外說:“小原那,你看這天這樣,怎麼適合外出啊。這天最適合做的就是在高層豪宅裡,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喝着紅酒,找個女人,啊,哈哈哈哈。”
我裝模作樣地看了看天色,又假裝掐指算了算說:“付總,既然這事您已經付錢了,我們江總也說了,我就要儘快給您解決。而且我剛纔也算了一下,今天到夜裡,就是付總您恢復雄風的最佳時機,如果錯過了今天,雖然我不能說就沒有希望了,但是不是在時間和力度上有所縮短,那我……就不敢保證了。”
“是嗎?”付剛沉下臉色沉思了一下,對司機說:“先去張大師那裡拿幾把傘。”司機答應了一聲。
張大師,應該就是付剛一直供奉的大師,去那裡拿傘,是信不過我吧。
果真過了一會兒,車停下之後,就有一個人拎着幾把黑色的傘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座上。那人回頭看了我一眼,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來。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長相平坦,小平頭,一身中山裝,氣質比較貼近路人甲,但我能夠感受得出他身上有一股氣,應該也是功力深厚。
這樣也好,有人幫着我,那個所謂的主人手裡現在我知道的應該就是有謝鴻成兄弟兩個的鬼魂,還有三個鬼胎,如果我猜的沒錯,也許那天晚上我看到的那個趕屍人也是那個主人,他當時應該是特意去看我的。
只要有東西把這個張大師給纏住了,想怎麼對付付剛,還不是隨便我的事。
這樣一想,我也就平靜下來,身子完全放鬆到後座上,靠在椅背上,假裝沒有看到付剛和張大師彼此往來的眼神。
汽車重新平穩前進,雨下的很大,雨刷不停地擺動着,將車窗外的水流全部都掃乾淨了,可是下一刻,馬上又被水流給覆蓋了。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是個女人的歌聲,還挺纏綿的,付剛從兜裡掏出手機接通了:“喂怎麼了,有什麼事?……什麼……樓倒了沒有,有沒有傷着人?……你放心,正好我要去新月小區,記得把現場保護起來……”
放下電話,付剛皺了下眉頭說:“新月小區那棟超高層的樓底下,突然塌陷了一個大洞,當時打地基的時候那塊地方明明好好的,怎麼就突然出來個大洞,小原那,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啊!”
這是考校我呢?
我見前排的張大師端坐不動,彷彿沒聽見這個事一樣,我就打了個哈哈說:“那塊地方本來就是個凶地,所以付總你纔會得了那種怪病,而這次塌陷大洞,我想是因爲蓋這個高樓之前,沒有給那快地除兇蕩靈吧。”
“除兇蕩靈?”
“對,一般來說,很多東西都有靈性,也許那塊土地下面埋着什麼有靈性的東西,對付有靈性的東西,若能鎮壓住,自然是以鎮壓爲主;若明知道敵不過,卻非要用那片地不可,就要供奉,就類似於舊事上供,祭祀那種感覺。現在我不知道具體那個地方到底是有什麼有靈性的地方,但付總您無需害怕,只要我在,一定會保護您的安全的。”
付剛的眉頭還皺得緊緊的,看了一眼坐在前排的張大師,但張大師並沒有回頭。
車子雖然開的不快,但因爲突然的大雨,路上倒沒有多少車,過了半個多小時,就抵達了新月小區還在施工的工地大門處。那裡早早地就有人在等着了,看到付剛的車很快就敞開了工地大門,付剛的車直接開了進去。
停車後,有一個戴着安全帽,打着一把大傘的人來到了車前,看樣子是個四十多歲的工程師或者監理之類的。
車門一打開,風聲雨聲就涌了上來,那人對着付剛說:“付總,我已經讓建築工人們全部回宿舍了,現在那裡就有幾個小組長,目前那棟樓還沒什麼問題,可我看那個大洞很大,地下應該塌陷的很厲害,這樓今天不倒,明天就……付總,您看要不要安排技術人員下去看看?”
“好,”付剛點點頭:“那個高樓不能塌,塌了,一則影響我們的信譽,再一個,光金錢就是一大塊損失。”
“好,”那人點點頭,就要轉身走,可能去安排技術人員了。
我對付剛說:“現在還能到樓上看看嗎?或者我們跟技術人員一起下去。”
“我們?”付剛愣住了。
“對啊!”我點着頭說:“付總您的病跟這棟樓有很大的關係,現在樓又快塌了,我們只能搶到樓倒塌之前,趕快把原因找到,這樣才能對症施救,付總,我也是爲了您好”我笑的特別真誠。
付剛猶豫了一下說:“這個,我們先到裡面休息一下,我來考慮考慮,一會兒再說。”
我答應下來,就打着傘下了車,跟着付剛進了他在工地上的接待室還是會議室的。
然後付剛藉口去洗手間就出去了,還有那個張大師,我想,也許他是在商議到底要不要進去吧。
付剛是個特別注重享樂的人,也許,不會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