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了招魂的事,又說起最初的三個富二代事件。【】林強生說,因爲是富二代,三個有錢的爹聯合起來,一起給警方施加壓力,所以警方還挺重視的。結果查來查去,這三個富二代不是沒有仇敵,是仇敵太多,有作案動機的人實在太多,可絕大多數都沒有作案時間,有作案時間的又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三人的死狀又那麼恐怖,所以案件轉到了他們部門。
“死狀悽慘,在我們看來倒沒什麼,就是屍體上都有一點挺奇怪的印記,沐兄你看看。”林強生說着就掏出手機上了他們部門的絕密系統,調出富二代被殺案件的資料。
當時郝帥說屍體是全部臉向下的,不知道有沒有特殊含義,看了看屍體的照片,按照郝帥的說法,當時屍體有渾身多道血槽的,有後背被剖開的,看照片果真如此,也是手法殘忍乾脆的殺人手法。
但當時郝帥他們都沒有看到屍體的臉部,這些照片卻有屍體臉部的特寫,年輕、蒼白,三個人無一例外地有一隻眼睛被掏了出來,掛在臉上,似掉未掉。眼眶下面幾行血淚,這些血淚扭曲着盤踞在死者的臉龐上,在蒼白的臉頰上好像形成了一幅畫或者一些難以辨認的字跡,這本來只是幾道正常傷口的血痕,但我仔細一看,就感覺出有點不對勁了。
“你是說,這些血跡?不知道你們可研究出什麼來了?”我指着照片上的屍體的臉問林強生,萬家樂也湊在我旁邊看照片,聽我說話,連忙也將三張照片比較了比較,口中嘟囔說:“這個,特別?我看就是被挖出了眼睛流出來的血嗎,有什麼不一樣嗎?”
林強生對我露出一個讚許的笑容說:“確實是,這個圖案我們一開始也是忽略的,因爲屍體上到處都是血跡,誰又能想到這三具屍體上的血跡會不會有玄機?後來還是我的一個師妹,也在這個案子的組裡,她人比較心細,平時最喜歡玩的遊戲就是‘大家來找茬‘,結果她看照片的時候不自覺得就用上了這項遊戲技能,發現三個人眼睛下面留在臉龐上的血跡從彎曲程度、數量、粗細、扭曲的樣子都是一模一樣的,自然的傷口流血,肯定不能出現這種問題。既然一模一樣,那隻能說是兇手,或者行兇的鬼怪故意弄成這樣的。我們仔細研究了血跡的含義,什麼圖形都想到了,最後我們發現,這些痕跡畫到紙上,三張連接起來,最像那種剪紙出來的重複小人一樣,這些痕跡就好像一個個手拉手站着的小人,而且這些小人是中空的,也就是說小人的身體、胳膊、腿是線條組成的,別的地方都是實心的,只有身體是空心的,但不知道是爲了什麼,費盡心思留下這個血跡圖畫,又是爲了什麼。”
“空心小人?”我想了一會兒,也是茫然沒有頭緒,“這三個富二代5年前在做什麼你們調查過嗎?”
“5年前,爲什麼要調查五年前?這三個富二代年齡都不大,5年前估計更不能幹什麼了,無非還是吃喝玩樂罷了。”
“我無意中瞭解到,海上皇宮的鄭老闆他們,有一樁不肯說出來的事情,也許就是這次事件的最終源頭,如果這三個富二代沒有捲入鄭老闆的事情,爲什麼他們會死?每天在海上皇宮尋歡作樂的人太多了。”
“你不是說,有人看到這三個人拉了一個貌似,可能是什麼鬼怪的女人進了屋子嗎?”萬家樂問。
“也許,是這個原因。”
我們沒有江雅星之前的資料,也不知道富二代們5年前有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林強生打電話拜託同事朋友去調查了,我們決定不再討論下去了,還是準備夜裡招魂的事情,就決定各自分開,好好休息一下,預備夜裡去公安局停屍間招魂。
想起停屍間,上次還是我跟郝帥、劉美麗三人被夜幽朵操控的屍體逼得走投無路,從窗子上跳了下去,結果瞬間就進了太平間,那次的經歷,絕對算不上什麼愉快的經歷,可是如今,再進停屍間,我感覺已經沒有感覺了。
回家收拾了一下,問了一下夜幽朵,夜幽朵表示已經派了自己手下的貓兵貓將們去錄音了,我問她在哪,她答,當然是在高級私人會所享受了,不享受白不享受,反正不花錢。
好吧,我知道作爲一隻貓,都是很懶得,但相對於江心月只拿空餉,夜幽朵已經非常不錯了。
吃了飯,睡了一覺,一直到我們商議好的時間,我和萬家樂、林強生通過電話就到島城公安局總局見面了,時間很晚了,普通的警察都已經下班回家了,可公安局的大樓還是有幾個房間亮着燈的,應該都是加班加點的。
我和萬家樂跟着林強生走了進去,林強生早已經找好了人,是個穿着便裝的年輕男人,神色有些冷漠,林強生介紹說是徐法醫。
徐法醫對我的到來頗有些不以爲然:“我們在學校裡學的是什麼,相信科學,相信科學,沒想到你們還要借住什麼旁門左道來破案。”這話是對林強生說的,但擺明了是看不上我。
我一聽明白了,合着這位法醫根本就不知道公安局裡有一個特殊的部門,估計是不隸屬於市局的,那些部門裡的人可都是“旁門左道”啊!再一個就是林強生肯定沒說是自己要招魂,而是把事推到我身上了。
林強生向着我尷尬一笑說:“徐法醫沒有惡意,就是心直口快,心直口快。”林強生將徐法醫拉到了一邊,低聲說了些什麼,林法醫看了我幾眼,雖然沒有再說反對的話,可神色還是不怎麼樣,他帶着我們穿過走廊,向公安局的停屍間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這個你們已經打過申請了,可以不用我守在旁邊,但是我警告你們,千萬不要把裡面弄得亂七八糟,我這個人,脾氣不怎麼好。”
“當然,當然,”林強生滿口答應。
隨着鑰匙攪動鎖頭的聲音,停屍間兼解剖間的門被打了開來,一股冰涼的氣息鋪面而來,帶着血腥的腐臭和福爾馬林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