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劉華慘叫一聲就將手中的頭顱給扔了出去,劉圓圓的頭平日看着長得挺癟的,怎麼現在就跟個球一樣骨碌骨碌地滾到很遠的地方……頭那邊也沒碰到什麼東西,竟然,竟然又滾了回來。(..首發)
“鬼,是不是鬼?”劉華抖成一團,眼睜睜地看着那個頭滾了過來,停在了他的腳邊上。他不敢呼吸,心臟提在嗓子眼裡,就等着看這個頭會不會真是有鬼在上面,可等了半天,劉圓圓的頭顱也沒有任何異常。
是不是我太神經過敏了?
劉華噓了一口氣,伸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才發現冷汗已經把身上的衣服都沾溼了。
劉華拎起劉圓圓頭顱上的頭髮,好像拎着一個特別髒的髒東西一樣,飛快地將劉圓圓的頭給甩到了高壓鍋裡,迸濺起一片水花。
劉華再也不敢看,用力蓋上電壓力鍋,按上按鈕,聽到電壓力鍋啓動的輕微的電機的和聲音,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剩下的還有身體四肢,雖然這些看起來不如頭顱那麼恐怖,但絕對噁心,要都等着電壓力鍋得什麼時候才能全部煮完?所以還得用大蒸鍋。
劉華又將三層大蒸鍋加滿了水,放到了煤氣竈上,先點上火,讓煤氣竈一點一點地燒着水,自己俯身去撿一些比較好拿的被剁斷了的胳膊、腿之類的扔到大蒸鍋裡,看着蒸鍋咕嘟一下就冒上來一大團血水,然後慢慢暈開,蒼白的人類的皮膚看上去就跟剝了皮的豬肉差不到哪裡去,等水再開一點,再看,就真的不再恐怖了。
反正已經到了這一步,趕快弄完纔算萬事。劉華把地上零碎的骨頭碎肉內臟什麼的都撿到一個巨大的不鏽鋼盆裡,看着這人挺大個的,可這麼幾個鍋和盆就裝起來了。
趁着電壓力鍋和大蒸鍋都在工作,劉華開始清洗廚房的地方,他聽說有血跡的地方有可能會被化學試劑檢驗出來,他就拼命地用拖把沾着去油污的洗潔精和那種廣告裡打的,輕輕一泡就能把灰全部泡沒有的超強的洗衣粉的水,在地面上一遍一遍地擦,劉華本來也不知道人的身上會有這麼多的血,一層一層的,好像都拖不乾淨一樣,地磚的縫裡都變得烏黑了,好像血跡已經順着地磚流了下去。
劉華正彎着腰、撅着屁股乾的是熱火朝天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的撞擊聲,在本來只有劉華拖地聲的屋子裡聽起來聲音很大,嚇得劉華一個哆嗦,手中的拖把就掉到了地上。
什麼聲音?
一念還沒轉完,身後又傳來“砰”地一聲,好像有兩個堅硬的東西重重地撞擊在一起一樣。
自己的身後,有什麼?只有,兩個工作中的鍋,一個電壓力鍋,一個大蒸鍋。
劉華有點不敢回頭了,可撞擊聲越來越激烈,好像在他耳朵邊上瘋狂地撞擊一樣,劉華硬着頭皮扭過頭去,這一看,頭皮都麻了,那聲音竟然是電壓力鍋裡傳出來的,就算他平時沒怎麼做飯,卻也知道電壓力鍋裡不應該傳出這種聲音出來的,難道,是,是詐屍?
這電壓力鍋裡,可不是就放着劉圓圓的頭嗎?
劉華嚇得一步一步向廚房門口倒退出去,眼睛緊張地盯着電壓力鍋,電壓力鍋裡繼續傳出“砰砰”的撞擊聲,好像裡面有什麼東西想要撞出來
。
裡面只有一個死人頭,死人頭想要出來,那不是詐屍,是什麼?
劉華嚇得屁滾尿流,本來殺死劉圓圓他就覺得愧疚、怪異,接受不了,沒想到如今煮了的人頭還要詐屍,這是要活活地嚇死他嗎?
他哆嗦着雙腿,想要拔腿逃跑,管他毀屍滅跡不滅跡的,先逃出去再說。可就在這個時候,電壓力鍋突然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音,電壓力鍋的鍋蓋被裡面的東西撞的“砰”地打開,甚至被撞斷了飛了起來,熱騰騰的白色水蒸氣瞬間就冒了出來,讓劉華的眼前一花,再看的時候,電壓力鍋裡就飛起一個圓咕隆咚的東西,那東西外面一層黑色的東西,還滴着水,那不是劉圓圓的頭髮嗎?劉圓圓真的詐屍了!
說時遲那時快,劉圓圓的頭顱已經飛到了劉華的面前,黑色的頭髮溼漉漉的,看起來比活着的時候乾枯毛躁的頭髮要柔順黑亮的多,黑頭髮之間露出泛着透明顏色和黑青色的臉龐來,上面一對死魚眼,死魚眼正直挺挺地翻白着眼珠子,黑眼珠都看不到了,正陰森森地盯着劉華。
“鬼啊”劉華髮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衝着劉圓圓的頭顱磕頭不停:“饒命啊,圓圓,圓圓,求你饒命啊,我不想的,我就是沒睡好做夢了,我夢到鬼了,不,不,你不是鬼,救命,不,饒命,饒命啊!”劉華已經語無倫次了。
那個頭顱飛到劉華的面前,一動不動,好像在用那雙死魚眼審視劉華一樣,劉華脖子上的冷汗一層一層的,很快衣服就黏在了身上,可劉圓圓的頭顱還是沒有反映,劉華感覺到自己氣都喘不開了,尤其如今的空氣中瀰漫着一種讓人噁心的肉香的味道。
“饒命啊,饒命啊……”劉華也不知道自己磕了幾個頭了,好像整個人都癱瘓了一樣,可劉圓圓的頭既不說饒了他,也不說殺了他。這種人在砧板上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都說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可從活着到這一刀的距離是最煎熬人的。
劉華的額頭疼得要命,連腦子都有點迷糊了,他想自己是不是還是在做夢,還沒有醒過來,對,就是在做夢。
他迷迷糊糊就想爬起來繼續回臥室躺到牀上,他覺得只要他繼續睡覺就什麼都不會有了,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他伸手摸索着門框想要站起身來,耳畔突然爆發出一陣尖利的叫聲來:“燙死了,燙死了,你要燙死我,你要燙死我!”
是劉圓圓的聲音,聲音的分貝太高了,就跟一把把尖利的錐子刺進了劉華的耳朵裡面一樣,讓他的頭彷彿收到了萬箭穿心的痛苦。
鬼,鬼啊!
他喘息而哆嗦着,只會在嘴裡重複這兩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