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奶奶還真是年老看透了很多東西,不僅沒有嚇得落荒而逃,還跟倒掛在天花板上的女人說話,只不過奶奶是出於一片好心,但那個女人根本就不領帳,除了指甲刮擦天花板的聲音,再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了。首發地址、反着念 ↘網文中奇比↙
奶奶發現自己的這個好像夢一樣的經歷應該是連續劇一樣的,因爲那個女人從天花板下面能看到的部門越來越多,好像那個女人就是從天花板的另一側鑽過來一樣,只不過不怎麼好鑽,每天只能鑽過來一天。可好多天過去了,這個女人鑽過來的部分就越來越多了,甚至到了腰部。
奶奶從牀上看上去,好像天花板上有一個大洞一樣,女人從大洞裡鑽出來,卻在腰部那個地方卡住去,所以女人只能倒掛着在那裡搖啊、搖啊,女人的長頭髮本來應該垂到奶奶的牀上的,可不知道爲什麼,頭髮卻飄了起來,露出了女人的臉。
這是奶奶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臉,鐵青的顏色,就不像活人的樣子,女人的頭髮像一蓬烏黑烏黑的大傘,鐵青色的臉龐就在大傘之間,一雙明明沒有焦距無神的眼珠子,卻在半空中骨碌碌地轉着,不停地打量着牀上的奶奶,但就是沒什麼動作。
“阿夜啊,你說再過幾天,這女人是不是得從上面鑽下來掉到我牀上啊,我總覺得這是一個挺奇怪的夢,我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天花板上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但是就在今天白天,我發現我的牀上有幾根細長的頭髮,黑色的,肯定不是我的頭髮,我頭髮短又白,家裡也沒有人過來,這事也是怪……”
奶奶還在絮絮叨叨,我卻已經着急了:“哎呦,奶奶,你怎麼就不知道早給我打電話呢,這事你還不怕,你可真是大膽啊!你等着,我這就回家去看看。”
掛了電話我就往家趕,心中想着,幸虧奶奶手腕上有我給她戴着的鐲子,那上面有神獸護主,一個區區的女鬼還傷害不了她,但這個女鬼反覆地出現,一點一點地從天花板鑽出來,黑色的頭髮還一蕩一蕩的,這情形只要想象一下,一般人都會覺得很恐怖,難道這個女鬼的目的是爲了嚇唬奶奶,從精神上折磨奶奶?
我又想起來我家裡什麼地方都掛了東西,放了法寶,還就是天花板沒防護呢,這個女鬼偏偏出現在天花板上,是巧合呢,還是有什麼陰謀呢?
還有,整棟樓都有老白的東西護着,那女鬼是怎麼進去的?進去了,估計也就出不來了吧,在裡面想幹嘛?
我一路轉了無數個念頭,一直到回到小區,仔細看了看我們那棟樓,發現外層的防護還在,但在那聖潔的光芒之中,明顯就有點黑色的霧氣,看來,這東西是在裡面的。
衝到樓上,奶奶早就在家等着我了,還給我做了一桌子菜。我顧不得吃菜,就進了奶奶的臥室仔細檢查起來,天花板上,確實有一股淡淡的黑色霧氣,奶奶真不是在做夢,真是看到天花板上的女人了。
“喏,這就是我今天白天發現的頭髮,你說這事吧,我也不知道該跟誰說,別讓人笑話我疑神疑鬼的,年紀大了,是不是就能看到很多別的東西了?”奶奶遞給我一個衛生紙的紙包,紙包裡有幾根頭髮,頭髮的色澤很暗淡,絕對不是電視上打廣告的那種一梳順滑,飄柔搖晃的長髮,那頭髮看起來死氣沉沉的,好像就是死人的頭髮。
“奶奶,最近晚上你有聽過樓上吵架嗎?”我想起奶奶經常說樓上夫妻兩個吵架的,這個女人又是從樓上鑽下來的,該不會是樓上的女人已經……
奶奶搖搖頭說:“沒有,還真怪了,以前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的,天天叮叮噹噹,這幾天怎麼沒聲音了?”
行了,肯定是樓上兩口子總吵架,男的惡向膽邊生把那女的給掐死了,或者是誤傷死了,反正是死了,因爲這棟樓外面有鬼界來的防護罩,鬼魂出不去,就在這個樓裡爬上爬下地嚇唬人。
“我上去看看。”我掉頭就要向外走,卻被奶奶死活拉了回來。
奶奶指着一桌子菜說:“先吃菜,一會兒等你回來,什麼都涼了,你好幾天沒回來,都多久沒吃奶奶做的飯了?奶奶這麼大年紀了,也不知道還能給你做幾頓吃得。”
“奶奶,你怎麼說呢,你肯定活個兩百三百歲的。”我自得坐到餐桌旁,開吃。奶奶怎麼就突然傷感起來了,是不是上了歲數的人,都覺得離死亡就很近了呢,早天晚天得到那一天,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我自小吃奶奶做的飯,覺得奶奶做的味道最好吃了,如今奶奶又傷感着呢,我特意狼吞虎嚥,不停地贊着好吃,奶奶這纔有了小摸樣。
好不容易吃完了,我跟奶奶說我出去看看有沒有特別的東西,奶奶收拾碗筷,我就出了門。
想起來好多天前,在樓道里,我還碰到過樓上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來……什麼華?對,就是什麼華,到底是什麼華來?
我順着樓梯向上走去,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樓上那人好像叫做劉華,對對,這次終於想起來了。
我跑到樓上“砰砰”地敲門,敲了好一會,才聽到裡面有聲音響起,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誰啊?”
女人的聲音?難道劉華的老婆沒有死?還是說,這個女人不是劉華的老婆?
“我找劉華,劉華在家嗎?我是……”我側着耳朵聽着裡面的動靜,感覺到一雙拖鞋託大託大地走到了門口,似乎湊到貓眼上看了一下,然後剛纔那個女人的聲音又響起來了:“找劉華,你是……”
“我是他朋友。”
“哦,”女人答應了一聲:“劉華睡覺呢,你等一下,我給你叫去。”女人並沒有給我開門,拖鞋聲又走遠了,好像進了臥室。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一個男人打着哈欠的聲音響起,好像沒睡醒一樣問着:“誰啊?”說話間已經打開了房門,我定眼一看,可不就是那次抽菸的劉華嗎?
但劉華呢,揉着眼睛看了我半天說:“那個,你,你是……”
擦,這小子不認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