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仙”見眼前的小青年淡定自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樣,心裡暗自嘀咕,這怎麼可能?除非他事先挖開墓碑看過,知道墓碑上所寫字跡。
不然的話,他就是成精的老鬼現身了!所以,一直低頭看着瘦臉男人挖土,要仔細端詳挖出的泥土,是否有鬆散新土痕跡。
瘦臉男人蹲在地下,用手拂去墓碑銘刻上的泥土,漸漸顯露出墓碑上四個繁體銘刻字跡《張氏瑩兒》,旁邊小字銘刻着生於大唐高宗某某年等等小字。
中山裝幹部男一字一句的念道:“張氏瑩兒,生於高宗”,唸到這兒,中山裝幹部男停住聲音,吃驚地看了一眼柳夏至,又望了望喪女中年男人,嘴裡喃喃說道:“十五歲,也是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子。”
“老神仙”放下矜持,蹲到地下,用手捏着挖出的泥土,確定是沉積多年的老土之後,一臉吃驚,擡頭望望柳夏至,心中隱隱感覺不妙。
事情到了這一步,老神仙已經無話可說,心知這事太怪異,自己活了這麼大歲數,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事情出乎自己意料之外,此事必然有鬼。聽說萬年老鬼能在陽光下現身,這個小子不是萬年老鬼吧?
想到萬年老鬼,“老神仙”心中一驚,臉色當時就變得蠟黃,兩條腿抖顫地幾乎撐不住身體,哆嗦着腳步,從人羣中擠出去了。
“老神仙”蠟黃着臉色,擡腳溜走了,幫閒的雜工,眼見老神仙面色有異,心下也驚惶不安,迅速都走開了。中山裝幹部男看了看柳夏至,也拉着喪女中年男人等,四個人也快步離去。
此時已是下午四點多鐘,到了棺材下墓時間,看熱鬧的衆人,感覺沒有熱鬧可看,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去了,圍觀人羣漸漸散去。
柳夏至蹲在墓碑前,輕輕撫摸着墓碑,心裡感嘆一番,真是張氏瑩兒的墳墓。
腦海裡出現跪在自己身前哀求的淚眼,那俏麗的身姿,不由心裡一陣難過。雙手捧起泥土,慢慢放入墓碑坑中,想把墓碑重新埋在土下。
劉文生站在柳夏至身後,見他往墓碑坑裡捧泥土,心知他或許不想掏挖錢財了,暗自鬆了一口氣,也想蹲下身子,幫他往碑坑裡捧土。
突然發現,柳夏至的脖子上,有一圈黑色印痕,黑色雖然很淡,但卻清晰可見。是脖子上的髒灰嗎?劉文生搖搖頭,不像是髒灰,這一圈黑色痕跡是什麼?
心中暗道一聲不好!想起在地下石室中,柳夏至的脖子,曾經被醜鬼女人用綢布白綾襲擊纏繞過。柳夏至脖子上的這一圈黑色痕跡,難道是鬼怨溼痕嗎?
急忙拍了一下柳夏至的肩膀:“柳夏至,你脖子上有一圈黑色痕跡,聽我爺爺說過,怨鬼能把怨氣滲入到所恨之人的身上,你脖子上的這一圈痕跡,不會是醜鬼女人下的怨氣吧?”
柳夏至一怔,說道:“我脖子上有一圈黑色痕跡?不會是髒灰吧?你手上沒有土,給我擦擦看看,是不是髒灰?”
劉文生在柳夏至的脖子上吐了一口吐沫,用手在黑色痕跡上,來回擦了幾下之後,心中已經極度駭然。
不是髒灰,是滲入到皮膚裡面的黑色溼痕。說它是溼痕,因爲手指按下之後,從黑色痕跡中,有水漬滲出現象。
“柳夏至,不好了,這是剛纔醜鬼女人用白綾纏繞你脖子時,在你脖子上下了鬼怨溼痕,陽市間叫做砍頭瘡。”
柳夏至着實嚇了一跳,砍頭瘡,這個詞彙本身就夠嚇人的。
“劉文生,這是你爺爺講的故事裡,出現過的事情嗎?關於鬼怨溼痕是怎麼回事?什麼又是砍頭瘡?你詳細給我說說,這個詞彙太嚇人了!”
“我爺爺講的故事裡說過,鬼怨溼痕,是怨鬼把自身怨氣滲入到所恨之人的身上,滲入到哪兒,哪兒就會潰爛,滲入到脖子上,脖子會潰爛掉,所以又叫砍頭瘡。柳夏至,這怎麼辦?”
柳夏至忽然想起來,劉文生的腳上也被白綾纏繞過,纏繞的是那個腳,在當時慌張之下,已經忘記了。
急忙先搬起劉文生的左腳,扒下他腳上的鞋子和襪子,上面沒有任何黑色痕跡,又搬起他的右腳,脫下鞋子和襪子。
劉文生的右腳上,從腳面到腳底,被一圈黑色痕跡圍繞,用手按按黑痕,從皮膚裡往外滲透出淡黑色的水漬。
劉文生看到右腳上那一圈黑痕,驚慌的呼叫一聲:“斷腳瘡!”隨後一屁股坐到地下,呆若木雞,不知所措了。
“不好!劉文生,滲出來的是黑色水漬,說明已經開始潰爛了!此處不可久留,咱倆快回市區,到醫院治療去。我想這不是什麼怨鬼怨氣,這應該是屍體上的屍氣,應該能治療好!咱倆快走!”
柳夏至站起身,雙腳在填埋好的泥土上踹踹,然後急忙拉起劉文生,要抓緊趕回市區治病。
“柳夏至,不能走,我爺爺說過,鬼病要找鬼郎中,這是鬼病,需要找鬼郎中才能看好。陽市間的醫生看不好這個病症”劉文生坐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說道。
“劉文生,你爺爺這麼說過?既然是你爺爺說過的,那一定是可信的了。可是,咱倆到哪兒找鬼郎中去?”
柳夏至也一屁股在在地下,滿眼所見大墳場中,一座一座的墳頭,心裡有了注意,說道:“劉文生,你看這麼大的墳場,一定有不少鬼魅。鬼多的地方,應該有鬼郎中。跟我返回道觀後面石縫中,我要質問張氏瑩兒,爲什麼要騙我!另外,向她打聽下鬼郎中的情況。”
“什麼?柳夏至啊!你真是被鬼迷心竅了!唉!鬼迷心竅也是鬼病之一啊!”
劉文生已經從驚慌失措中恢復過來,此時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按照爺爺的說法,鬼病必須鬼來治,如果找陽間醫生治療鬼病,只有死路一條了!
柳夏至聽劉文生說自己鬼迷心竅,心裡“突”地一跳,自己或許真的被張氏瑩兒魅惑了,不然的話,爲什麼心中老是惦記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