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夏至不是一個記仇的人,雖然迫於殷秀山抓捕自己的壓力從醫院逃奔。但是,其實在他抓捕自己之前,自己已經被張氏瑩兒鬼魅勾魂,宿命已經被老鬼師父改變,註定要爲老鬼師父奔波了。
自己外出十年,經歷的所有風險,從根本上來講,與殷秀山並沒有絲毫關係。
你既然這麼開面,這麼給我面子,我也不能撥了你的面子。這叫做你好我也好,大家樂滔滔。因此上,柳夏至也握住殷秀山的手一陣猛搖。
“小柳,你這是從哪兒來呀?哎呀,現在抽不出時間來,不能陪你。這麼吧,我派人先送你到文苑大酒店,收拾收拾這一身”
殷秀山看了看柳夏至的臉色,心想,他這身腌臢樣,可能是他故意裝扮的吧?略微一停頓,接着說道:“晚上我請你吃飯,呵呵,就這麼說定了!小錢。”
殷秀山歪頭招呼一個年輕警檫,叫小錢的警檫急忙兩步小跑過來,看了一眼雙眼放綠光的柳夏至,略微猶豫一下,接着向殷秀山敬禮問道:“殷局有什麼吩咐?”
“小錢,這位是你文生哥的朋友,叫柳夏至,你陪他到你文生哥大酒店先住下,留在那兒先替我照顧他,晚上我請他吃飯,可別把客人給我放走了哦!”
殷秀山把最後一句說的很重,意思讓小錢看住了他,這是貴客,千萬別怠慢了。
殷秀山交代完這句話後,又和柳夏至握握手,笑着說道:“小柳,說好了啊,晚上不見不散,我有急事先走了。”
說罷這句話,轉臉要走時,看了看柳夏至這身裝扮,又想起電話裡下屬告訴自己的,張一鵬道長見到的老鬼就是柳夏至這副摸樣,不把他形象改變了,難免會招惹麻煩。
“小柳,你這身衣服,還有頭髮鬍鬚是不是,啊,收拾收拾,如果不收拾,就怕文苑大酒店迎賓小姐不招待你哦?哈哈,小錢,回頭帶你夏至哥先裡裡外外買幾套衣服。小柳,我先走了。”
殷秀山這才坐進他的專車,留下坐着七妹子的那輛警車後,率領大隊人馬直奔大龍山而去。
殷秀山走後,小錢笑着對柳夏至說道:“我看着眼熟,果然是夏至哥,夏至哥,你不是”
小錢想說你不是死了嗎?這話沒說出口,他初中畢業後,通過殷秀山的關係上了三年警校,懂得證據學。雖然一院鄰居都說柳夏至死了,問題是,死沒有見到屍體,沒見到屍體就說明可能沒死。
柳夏至聽到文生哥的大酒店時,先愣了愣,再看眼前這個年輕警檫喊自己夏至哥時,又愣了愣。看着眼前這個年輕警檫也感覺眼熟,疑惑的問道:“你是?”
小錢一笑,說道:“夏至哥,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向前啊,從小我就跟在你屁股後面的那個向前。”
哎呦,柳夏至忽然想起來了,鄰居錢三嬸的二小子錢向前。十年前這小子才十一二歲,現在二十一二歲,樣子大變,所以認不出來他了。
“小向前啊,你也做了警檫了?嗯,好!剛纔殷所長說文生的大酒店,怎麼着,劉文生現在混得挺橫吧?小混混聽到他的名字都要顫抖一下。”
小錢說道:“那是,文生哥現在是我們磐石街區的驕傲。夏至哥,就連我當一名警檫,也全靠文生嫂子幫忙,要不然,我根本當不了警檫。”
一個院子多年的老鄰居,柳夏至想向錢向前打聽一下自己父母的現狀,二老身體好不好?但是,柳夏至有些猶豫,自己是個不孝順的兒子,怎麼好意思向別人打聽父母的事情?一時之間,臉線惆悵之色,表情有些痛苦。
錢向前倒也善解人意,沒等柳夏至開口就笑着說道:“夏至哥放心吧,柳大爺、柳大媽兩人都很好,全退休了。不住在那個咱那個大雜院了。文生哥兩口子在鳳山鄉買了一大片地,在哪兒蓋了兩座別墅,衝着鳳山湖,空氣好,沒有污染,風景也非常優美。柳大爺和柳大媽老兩口全住在鳳山鄉別墅裡,和文生哥父母住一起,兩座別墅緊挨着,我去過好幾次,真是好地方。”
柳夏至點點頭,看來劉文生和蕭婉媛把牡丹谷中的冥器全弄回來了,不然不好解釋他們怎麼能這麼有錢。
自古以來,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唉!劉文生成天唸叨有錢沒命,要錢何用?這不是有命賺也有命享受了嗎?
小錢並不嫌棄柳夏至身上骯髒,上前一步挎着他的胳膊向警車走去,一直把他挎到副駕駛門前,伸手拉開副駕車門,請柳夏至坐了進去,自己則繞過車頭,坐在了駕駛座上。
刑警隊副隊長高文平坐在後排車座上,正在溫聲誘導着七妹子,對七妹子講述嫁給殷局的種種好處。
剛纔那一幕太驚人了,在大街上公開和糾紛當事人親吻,這事要是傳出去,再被政敵放大之後,那可是能要了殷局政治生命的一件大事。
如果殷局倒臺了,他的所有親信都得跟着倒黴,爲了解除殷局之重大政治危機,必須把七妹子勸說活動心眼,讓她承認和殷局是戀愛關係。
只要她承認和殷局是戀愛關係了,男未婚、女未嫁,在大街上做出一點親密行爲,不算什麼,就算政敵用此作爲攻擊武器,也掀不起大波浪來。
因此,坐在這兒耐心細緻的誘導着七妹,話題離不開三件事。第一,殷局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男人,嫁給他,今後前途無量,做到省部級官太太不成問題。第二,殷局長潔身自好,不高婚外關係,這樣好的男人,對女孩子而言,嫁給他,是一件幸福一輩子的大好事。第三,老夫痛少妻,大男人懂得疼人,懂得愛!
七妹子十四歲時,哥哥把嫂子領回家,自從那時起,她就和蕭婉媛處的最好。蕭婉媛見她年齡小,所以,在她面前沒有拘束,也和她的關係最好。
一來二去,蕭婉媛把七妹子調~教的,在男女關係上,也向大唐女人那樣豪放起來。七妹子經常聽到蕭婉媛嘆氣說,如果大唐時期有避孕套、避孕藥、消毒液,那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七妹子和蕭婉媛這樣豪放女人在一起,所受影響太惡劣了。她的小包內常備的東西,就是避孕套、避孕藥、消毒液。
在高文平的一番勸說下,七妹子也動了心。因爲嫂子曾經說過,找男人歲數大點不要緊,長相醜點不要緊。要緊的是男人有沒有前途,能不能做大官,做高官。只有做大官、做高官,女人才能享夫運。
嫂子說過,不做旺夫女,要做享夫命。嫁給殷秀山也不錯,最起碼不會有點事就丟下自己逃跑吧?哼!七妹子心裡暗自發狠,非叫嫂子教訓魏大全不行,我讓你跑,把你腿打斷!
高文平見七妹子臉上露出了笑臉,知道自己勸說有效,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自己也算是殷局的大媒人了。
看今天殷局在大街上,當着這麼多下屬、羣衆的面,那深深的一吻,那緊緊地擁抱,足以證明殷局是多麼喜歡七妹子了。
記得十年前殷局就和劉文生兩口子關係特別好,那時候七妹子纔多大?十三四、歲吧?愛戀了這麼多年,我真是服了殷局長的耐心煩了。
今天我既解除了殷局的政治危機,又圓了他的愛戀夢想,這是多大的功勞?高文平有些陶醉了!
哎呀,官方信息似蝸牛,私人消息快如風。周進不是人是活鬼的消息,兩三分鐘內就通過私人大哥大傳遍了整個市局。
一個活鬼怎麼能做刑警隊的隊長?我高文平終於要從正科升一步了,正科升副處,副處升正處,只要殷局一路飆升,我的官位也是水漲船高啊!
就在高文平沾沾自喜的時候,突然看見小錢拉開副駕車門,請上來一個骯髒不堪的流浪漢,不由心裡吃了一驚。
剛想發怒,卻聽七妹子喊了一聲:“夏至哥,我帶你找我哥哥嫂子去,他們見到你,一定能高興壞了。”
高文平一聽,什麼?你哥哥嫂子一見到這流浪漢就能高興壞了?這是一個什麼人?難道是金庸筆下的丐幫首領叫花子頭?
錢向前發動了汽車,一掉頭直奔磐石公園而去,一路上,柳夏至望着市區街景,真是感慨萬分。
離開的十年,怎麼變化這麼大?自己在這兒住的前二十年,似乎沒有任何改變,不在的十年,如何會有這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汽車停住時,柳夏至有些發呆,眼前所見,場景有些眼熟,又有些陌生。
眼熟的是磐石公園雖然院牆有所改變,但基本框架沒有動,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陌生的是公園對面蓋了一長溜門面,門面上的招牌多數都與古玩古董有關。看來,這些門面裡做的都是古玩生意。
錢向前是把車停在一座高大樓房前的,柳夏至看完周圍環境後,擡頭向眼前這座高樓看去。豎立在眼前的高樓,足有二十多層高,大樓從上到下寫着五個大字《文苑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