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唱起寡曲來,唱得肝腸寸斷,整個人發冷。
奶奶唱完,我看到她有眼淚流出來。
“這也叫寡婦之曲,好了,你回去吧。”
我出去,那紅過來拉住我的手,看了我一眼,回去。
那紅沒多問,但是告訴我,奶奶說,明天她可以跟我回庫裡。
我愣住了,那家女人是不出那院的。
在最早的時候,那家女人,只有一次出那家的機會,那就是死的時候,才能出那院,後來這些規矩改掉了。
但是,那女娶男嫁,依然是沒有改,這回讓那紅出那院,這太意外了。
“我不想在那院呆着,因爲我總是感覺會害怕,這十八年,都是住在奶奶的身邊,不然到夜裡我就會害怕。”
那紅告訴我,這確實是那家第一次讓女人外出,奶奶告訴她,那家沒有男人,男人進來三年必死,所以讓我們出去,這是第一次,奶奶把老祖宗的規矩給改了,也是希望那家不要永遠的這樣下去。
這樣到是一件好事了。
我帶着那紅走的時候,奶奶把一輛車讓那紅帶走,車上裝滿了東西,如果能裝下,還得裝。
那紅拉着奶奶的手,哭了。
“傻孩子,哭什麼呀,離得也不遠,想奶奶了,就開車回來。”
老太太說着也掉了眼淚。
那天,回庫裡,剛進管事房,真茶期就進來了,坐下。
那大罵我,說我忘記了哈達宜,說我不是東西,說哈達家族的人,遲早會毀在我的手裡……
我告訴真茶期,他只是庫裡的術人,並沒不是守陵人,隨時可以離開,去赫圖阿拉城,這裡不再需要他。
我的話說得夠狠的了,我真的十分的生氣。
就真茶期,把堪外蘭讓哈達秋野管理的時候,我就決定,讓這個真茶期不再插手脫守的事情。
他做是太多讓失望的事情。
真茶期讓哈達秋野來,接他去了赫圖阿拉城。
他們那一支,確實是不應該再參與庫裡事情了。
我們這一支隱姓木,是守陵人。
真茶期走後,銀小山帶着人來了,提到了四名專家的事情。
我告訴他,我想着呢,我結婚就是爲了這件事。
四名專家我讓他們帶了很多吃的喝白,我就是擔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們堅持二十多天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我開始想着寡曲,想着那家大院的詭異,竟然會迷路。
石頭牀上,那寡曲是想了一遍又一遍,我需要找到原數,然後算下去,那復八層纔有可能再出現。
我總是感覺這復八層是非常奇怪的,說消失,就消失,肯定有消失的原因,現在找不出來。
三天的時間,我把寡曲想明白了,那竟然有點童謠的意味了,當我意識到這點的時候,那原數就跳出來了,冷不丁的,嚇了一跳。
竟然會和童謠有着微妙的聯繫。
我帶着那紅去的堪外蘭,她總是跟着我,說緊張。
阿丙看到那紅,把我拉出去。
“五哥,你……那藍星月……這……”
阿丙想說什麼我知道,拍了拍阿丙的肩膀。
“這事你就不用問了。”
我和阿丙講了原數,他說,讓我先算原數,過來他和哈達敏莉算內數。
我算這個寡曲的原數,用了四天的時間,感覺自己在沙漠中行走,足足走了四天,這四天幾乎就是扛不過去了,我還是挺住了。
這是一個節點到了,結果出來了,那庫裡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呢?
阿丙和哈達敏莉沒有出現問題,這就好。
我帶着那紅回庫裡。
我和哈達工進地宮,復八層出現了,進去,四名專家坐在地上,看狀態還不錯。
他們站起來,告訴我,他們沒有敢動陵室裡的東西,所以沒有什麼新的進展。
“這樣,你們跟着哈達工出去,我看看。”
他們搖頭,說沒事。
我進陵室,上了骨箱子,看着那金絲包裹着的屍體,非常的奇怪。
這金絲是纏上去的,一圈一圈的,不是做成套子套進去的。
突然,我聽到蟲子的呢喃聲,在這裡有蟲子嗎?
四名專家也上來看。
那金絲線竟然在抽動着,一個頭兒,我看到了一隻蟲子,拖着金絲線的一頭,拉着,那金絲線就開始被往下抽了。
我呆住了,蟲抽絲。
說有一種食金的蟲子,是這種蟲子嗎?
我們看着,一點一點,那屍體的臉部要露出來了,能看到了一些,但是停下來了,看來今天這蟲子不會再抽絲了,大概是吃飽了。
“出去。”
我們出去,專家被銀小山馬上送到醫院去檢查了。
我和那紅坐在管事房。
“阿洛,我有點害怕。”
“那紅,不用害怕,這就是你的家,你可以隨意的走動,包括堪外蘭,只有人保護你,沒有人敢攔着你。”
那紅靠在我的肩膀上,拉着我的手,她的手在出汗,看來是真的害怕。
“你害怕什麼呢?”
“從來沒有在外面住過,那家人,天黑必回那愛。”
“那是過去的規矩了,我們哈達家族也有很多的規矩,都讓我給廢除了,不用了,有一些根本就沒有用。”
我想,那紅需要適應,從來沒有離開過那家大院子,嫁給我之前,從來沒有離開過奶奶,害怕也是自然的事情。
我分析着,蟲抽絲需要的時間,大概也得三四天,第四天的時候,專家們來了,他們很敬業。
帶着進地宮,再上棺室,整個屍體上的金絲全被抽光了。
屍體露出來了,不是皇帝的屍體,那皇帝的畫像看過,不是,雖然保存完好,但是不是。
專家自然對這個比我有研究,他們知道不是皇帝的屍體。
這是一個意外,這皇帝玩得太高了,把自己葬到了什麼地方呢?
專家開始研究分析,這屍體是誰的。
我坐在陵室的門外抽菸,看來我以爲的,就要結束了,事實上並沒有,那皇帝的屍體會葬在什麼地方呢?主陵室的不是,這復八層的也不是,就這復八層已經是夠詭異的了,竟然還不是。
我去他大爺的,這讓我下一步知道怎麼辦了。
專家們到晚上纔出不,
我一直陪着。
出去後,專家們研究,整理資料。
我帶着那紅去堪外蘭的假茶期那兒喝酒。
假茶期看了那紅半天。
“那家人?你娶了那家人?”
那表情,那語氣,什麼意思?
“對,你沒聽說嗎?”
假茶期只是笑了一下,說,好,好。
那好是什麼意思,我能聽出來,那不是真好,而是另有事情。
我說了那復八層陵室的屍體不是皇帝的,假茶期說。
“我就知道會這樣。”
會怎麼樣?這假茶期竟然閉口不談了。
那天本想問假茶期一些事情,可是他看到那紅之後,他就不再多嘴了。
那是怎麼看出來,那紅是那家人的,我也不知道。
我們離開的時候,假茶期說,明天晚上,他回山上住。
我愣了一下,他回山上去住,那真茶期被哈達秋野接回了赫圖阿拉城,那兒是沒人住,看來他是懷念過去,還想做他原來的茶期,這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第二天,我讓那紅跟哈達敏莉在一起呆着,我上山了。
假茶期果然在上山,坐在院子裡喝茶。
“還是這兒好呀。”
我坐下,看着假茶期,他應該跟我說點什麼。
茶期把酒菜弄上來。
“我喜歡在這兒跟你喝酒。”
我笑了一下,這老頭子,玩了這麼多年,最後玩到這個程度,不知道他難過不。
茶期說了,那家的女孩不能娶,那家只有娶不嫁,嫁過去的男人,進入那宅的男人,三年必死,這彷彿就是一個詛咒一樣,沒有人能逃脫得了。
這回那紅跟着我回庫裡,這也是絕無僅有的事情,讓假茶期也意外。
他能看出來,那家人,是因爲那家人身上有一股特別的味道,我有可能是沒有聞出來,那家的女人,從出生,就用一種藥泡澡,一直到十八歲的時候,那種味兒就是那藥的味道。
這只是一個習俗罷了。
我問假茶期,那個假皇帝的屍體是怎麼回事,假茶期說。
“當初我就想到了,但是不敢確定,就現在出現的事情而言,我想到的是對的,以心而生,這個皇帝的屍體恐怕是找不到了。”
以心而生?我問假茶期是什麼意思,他說自己去想。
那天,假茶期說,他只在山上呆幾天,只有那個小酒館纔是他的最終歸宿。
我說,他喜歡可以呆在這上面。
他搖頭,假的就是假的,終究不是自己的,當年真茶期讓他給弄到了牢記,一呆就是六十年,真茶期出來後,沒有報復,就是這不報復,才讓他害怕,提心吊膽的,如果他來報復了,反而心安下來。
我說,我可以他給足夠的錢,讓他離開庫裡,離開堪外蘭,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地方。
“我去什麼地方,這個真茶期都能找到我的,我就在這兒呆着了。”
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許活這麼大歲數了,有一天沒一天的,他不想離開這裡,這算是他的故土了,難離。
那天走的時候,假茶期告訴我一句話,讓我的冷汗下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