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腳步聲在門外停住了,看來是衝着這個房間來的。
我不動,不敢動,誰敢進地宮?進來又幹什麼呢?
那個人在外面站着,不動,相持着,我突然就拉開了門的,那個人撒腿就跑,往地宮裡面跑了,我沒有去追,這個人蒙着面。
我的心跳得飛快,有人能進地宮,而且沒事,衝着哈達媚而來的?
我出去,看了守着地宮的兩個人一眼,沒說話。
進管事房,我和哈達宜說這事。
“不可能呀?想不出來誰能進地宮,而且往地宮裡跑。”
這讓我有點害怕了,緊張了,這個人別是什麼外人,或者是其它的什麼術人進去了,破壞地宮,那就是失守,單調,或者其它的什麼又會來了,這可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我的擔心真不是白擔心的,單調響起來了,肯定是和那個人有關係。
三哥阿來的意思是讓我進地宮去看看,我搖頭,看這個人比我熟悉地宮,瞬間就消失了,我不是害怕,而是進去之後,擔心這小子會做出來更大的舉動來。
我擔心哈達媚的屍體,再進地宮,那門是開着的,衝進去,真的沒有了。
這個王八蛋,到底是誰?
我冷靜下來,這是地宮,不是其它的地方。
我慢慢的往裡走。
已經是地宮的第七層了,我感覺得到,一到六層是沒有的,那麼這個人能進七層?
我有點猶豫了,這個人如果真的能進七層,那可不是一般的人。
這個人偷哈達媚的屍體幹什麼?
我簡直就是要發瘋了。
第七層,我感覺到了,那是哈達媚身上的味道,絕對是,她死了,我也能聞得到。
一個房間前,我站住了,從來沒有這麼敏感過,而且我很確定,哈達媚的屍體就在這個房間。
我站了有幾分鐘,把門一下推開了,一個男人蒙着臉,坐在那兒喝酒。
他看到我,並不驚慌,看着我。
“你是誰?”
“過來喝一杯。”
我過去坐下,瞪着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把酒給我倒上了。
他舉起杯來,碰了我的杯一下,把酒乾了,我沒動。
“你是哈管,我是哈達家族的深宮守宮人,按道理呢,我是應該聽你的,但是就你的行爲,我現在不想聽你的了,你把哈達宜害死了,這又害了哈達媚,我愛哈達媚。”
我想不到,還有一位深宮守宮人,深宮指的就是七層八層。
這個人叫哈達冷水,是挺冷的。
哈達冷水告訴我,如果不是我哈達媚也不會再回地宮,也不會死掉,這個仇恨記到我的身上。
我真的無話可說。
我把酒喝了。
“告訴你,媚媚的是我。”
我站起來,走到媚媚屍體的身邊。
“你把媚媚的屍體看護好了,我會帶着她出地宮的。”
哈達冷水大笑起來,那笑着着哭,那笑帶着淚,看來他是真的愛哈達媚。
從地宮出來,我是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個哈達冷水是不聽我的了,如果他在地宮弄出來點事,就麻煩了。
從來沒有人提到過這個哈達冷水,就是哈達媚也沒有跟我提起來過,這是爲什麼
呢?
我不知道。
所有的一切都非常的奇怪。
我回管事房,哈達宜說。
“阿洛哥,媚媚姐已經死了。”
我很清楚,哈達媚是死了,我說我遇到了深宮守宮人哈達冷水。
哈達宜站起來,揹着手,看着外面。
“深宮裡確實是有哈達冷水在守着,這個混蛋竟然敢出來,把媚媚的屍體運到七層地宮。”
哈達宜的話讓我呆住了,她知道哈達冷水的存在?
我站起來了。
“你知道這個哈達冷水的存在,爲什麼還要瞞着我呢?”
我火了,哈達宜轉過身來。
“阿洛哥,有一些事情不讓你知道,也是因爲處於對哈管的保護,這個深宮守宮人哈達冷水脾氣很怪,他從出生就沒有出過地宮,沒有見過太陽,所以不想讓你招惹上這個人。”
哈達宜的解釋,太勉強了。
我沒再多問,和三哥阿來說,我出庫裡,到外面呆兩天。
我越來越不喜歡庫裡了,它讓我傷心,讓我天天提心吊膽。
我漫無目的的在縣裡的街上轉着,有人指着我說,這是那個守陵人,還有我竟然跑過來,跟我照像。
我躲進了一家小酒館,開始喝酒。
想起來庫裡發生的事情,是越想越痛。
一個小男孩子走進來,把一個紙條放下就跑了。
紙條上寫着,讓我到縣18號。
我出來,找到了18號,二層小樓,很舊的,但是古色的建築。
我敲門,有人喊“進來”,我進去,看到藍星月。
屋子裡很溫暖。
桌子上擺着菜。
“坐下吧。”
我倒上酒,就是想喝酒。
藍星月在縣裡,我也並不覺得奇怪。
她告訴我,這是她太爺爺留下來的房子,她有空就到這兒住上幾天。
“還有幾天就過大年了,你不回紅巖嗎?”
“我很少在紅巖過年,因爲我要在這兒陪着太爺爺過年。”
藍星月看了一眼牆上掛着的遺像,是一個慈祥的老人。
藍星月沒有問我庫裡的情況,似乎她看出來了,我不喜歡庫裡。
那天,我喝得趴下了,在藍星月的樓下住的。
早晨起來,坐在那兒,頭髮暈,事實上,這樣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這個我很清楚。
我起身要走,藍星月把面具戴摘下來了。
“你們紅巖人爲什麼喜歡戴上面具呢?”
“也許和戴口罩一樣吧。”
藍星月衝我笑了一下,我出來,外面很冷,我緊了緊衣服,低頭往回走。
阿達宜開着車在四處的看着,看以我,把車停下。
她拉我上車。
“你自己在縣裡瞎逛什麼?”
我不說話,阿達宜有了車票,採購的時候,都是她開車帶着三哥到縣裡來採購的,我一次沒有坐過。
這是馬平給弄來的車。
車開到山下,上山。
“你怎麼一句話也不說?有病了?”
我搖頭,回庫裡,回自己的房子,插上門就睡了。
半夜我睡了,去石頭牀那兒坐着,很冷,雖然
庫裡比外面溫暖,但是這是北方的極寒之地,半夜還是很冷的。
坐在那兒,打哆嗦,我不想回去,回房間,我感覺害怕,不知道爲什麼。
三哥阿來上來了。
“五弟,你沒事吧?我起夜,看到這兒有人,知道是你。”
三哥阿來把棉大衣給我披上了。
“沒事就回房間吧,別凍病了,不管什麼事,都會過去的。”
三哥阿來回去了,我動了讓三哥阿來來當管事,我上山,只讀我的書。
我這是逃避,確實是如此,我現在不怕死了,可是我傷不起了。
天亮,我去找茶期,說這事,他瞪大眼睛看着我很久,上來就抽了我一個嘴巴子,打得我愣怔了半天。
“你真是白費了心血,如果你阿來行,能當管事的,我早就把你埋了,你還能活到今天?不知道多少人給我扛災擋禍的,你還有臉跑到這兒說這個?”
我被茶期徹底的是罵醒了,是呀,現在我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而是哈達家族的,是大家的。
我坐在半山腰,想了一天,天黑去了地宮,找到哈達冷水。
“你把地宮裡的一切都告訴我,你知道的。”
“你算老幾?”
“哈達冷水,我是管事,你是哈達家族的人,我隨時可以讓你成人彘,你信不?”
哈達冷水一激靈。
“明天你來,我會寫出來的。”
“不要忘記了,我可以多給你一天,少一件都不行。”
哈達冷水的眼睛裡有了恐懼,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人彘是哈達家族最殘忍的一種刑罰,其實是宮裡的刑罰,哈達家族的人從來沒有用過。
人彘是實在太殘忍了,把能割掉的都害提,能挖的挖了,最後往耳朵灌銅水,就這個刑罰,甚至都沒有人願意提起來。
特麼的太嚇人,那哈達冷水也是被嚇住了,他對我不瞭解,所以也不敢說,我敢不敢用這人彘。
我坐在管事房,哈達宜告訴我,後天就過年了,一切都準備好了,大家要不要聚在一起,弄篝火。
“今天不聚,以各家爲主,不準串家,不放煙火。”
哈達宜愣了一下,不明白我這是什麼意思。
“明天封村,所有的人都不能進,也不能離開。”
哈達宜想了半天,大概是想問我爲什麼,她沒有問。
這兩年來,每當過年的時候,就會出點事,讓我的心裡有了陰影。
力夫一竟然在年前回來了,這讓我心裡發毛。
我沒有去上山問,有茶期,想必也不會有什麼事情。
我去地宮,去哈達冷水那兒。
他給我了十幾頁紙,上面寫滿了守宮文。
這個我學會了,看來哈達冷水是害怕了。
哈達冷水害怕了,但是還是沒有服。
“媚媚的屍體有一點問題,同樣處理。”
我走了,每次去地宮,我的心都揪着的難受。
回到管事房,我看着這十幾頁紙,用筆圈着,我知道的,沒用的我圈掉了,剩下的兩條,我看着,讓我冷汗直冒。
就這兩條,我看了十幾遍,沒有明白是什麼意思,讓我冒冷汗的是,我意識到,這兩條肯定是有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