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起來,撒腿就跑,跑出幾百米後,我站住了。
我不能這樣,我不能慌亂,返回去。
我看到了一個大火球子,在院子裡轉,繞着牆根轉了一圈之後,院子裡的一角紮下去了,不見了。
我腿一個勁兒的軟,坐到石頭上,點上煙。
這煙我一直抽不習慣,地裡種出來的,那勁兒十足,頭一次抽的時候,我是靠着牆抽的,怕把自己頂一個跟斗。
我去找二哥阿泰。
站在二哥阿泰的院子外,我叫他。
二哥阿泰出來。
“是五弟吧?出了什麼事?”
二哥有點慌。
“二哥,快點出來。”
我聽到二哥慌張的聲音,他跑出來,衣服還沒穿好。
“怎麼了?五弟?”
“你跟我走。”
二哥阿泰跟我到了二叔的院子。
我說看到了一個大火球子……
二哥阿泰聲音都變了。
“那陰線怎麼可能會指到這兒呢?大火球子又是什麼?”
“不知道,馬上讓兄弟們去我的房間。”
二哥阿泰去找人,我把二叔的院門又封上了。
回去,幾個哥哥陸續的來了。
說事,他們聽完,瞪大眼睛看着我,這樣的事情,我們從來沒有遇到過。
“五弟,你還是你拿主意吧!”
二哥阿泰看着我。
“那好,天亮後,我們到二叔家門口集合,這事不要跟其它的人說,以免讓村子裡人恐慌。”
他們走後,我蒙着被就睡,一會兒一醒。
天亮後,我去二叔家,他們全來了。
房間裡,擺着二叔女兒的照片,還有二叔的照片,這個家空了多少年了,讓人想想心酸。
“五弟,這事由你來決定。”
二哥阿泰說完,看着他們,他們都點頭。
其實,我到是希望哥哥們能給我出一個主意,但是沒有。
這些年的平靜生活,讓他們已經失去了太多的能力。
“大家回去拿鍬鎬。”
他們回去,拿鍬鎬來。
我指着昨天那個火球子消失的地方,讓他們挖。
他們緊張。
挖了半個小時,二哥阿泰說。
“有一塊石板。”
我過去看了一眼,石板很普通,不大。
“掀開。”
他們都退後了幾步。
“五弟,昨天那麼邪性的事情,下面不會……”
我也緊張,誰知道下面會是什麼呢?那麼大的火球子,就在院子裡一通的跑,之後就在這兒不見了,誰能不害怕?
我把手伸進石板的縫隙中,一使勁兒,把石板掀開了,坐了一個屁股墩。
我站起來,那是一個洞,漆黑,看不清楚。
“拿手電來。”
手電拿來,我往裡照,特麼的,很深,看不到底兒,讓我發毛。
他們都看着我。
“三哥,你下去?”
三哥阿來一個高兒跳開了。
“五弟,你想害我?從小到大的,就你欺侮我。”
我笑了一下,確實是,從小到大的,我就欺負我三哥了,三哥人厚實。
我看四哥,他不說話,瞪着眼睛,這是一個打架的好手,從小幹到大,我不想招惹這貨。
我看二哥阿泰,反正我不會讓六弟阿丙下去的。
二哥阿泰看了我一眼。
“你們這些膽小鬼。”
給二哥阿泰腰上繫上繩子後,把他順下去。
繩子下放了四多米,才鬆了,這個洞竟然會有四米多深,從來不知道,是二叔挖出來的?或者是更早的先祖挖出來的,不清楚了,這個老宅子最早是誰住的,都不清楚了,一輩換一輩的,無從去查。
我喊。
“二哥,有什麼事沒有?”
二哥阿泰不說話,繩子在動,這說明他還活着。
我們等着,半個小時後,二哥阿泰在下面叫。
“拉我上去。”
我們把二哥阿泰拉上來。
“把石板蓋上,找個人看守着。”
二哥阿泰像英雄一樣。
回了我的房間,二哥阿泰才說,下面竟然有一副棺材,棺材他沒動,看了其它的地方,下面金銀珠寶,一箱子一箱子的。
我都懷疑二哥阿泰在胡說八道,想騙誰下去的意思。
但是,我相信二哥阿泰。
“那是誰的棺材?”
“這些事就不用問了,我們有了這些金銀珠寶的,就不用擔心捱餓了,這事先不要往外說,大家回去休息。”
我讓他們回去休息,冷不丁的遇到這事,也發懵,就如同一個傻小子撿了一個大元寶一樣。
這事我也是實在解釋不清楚了,怎麼會出現火球子?這是天意?不可能,什麼事總是要有一個說法的。
我不得不去請教茶期。
茶期就在村子後山住,那兒有一條小路,石階,那是人工鑿出來的,一千六百多級臺階,那兒的房子我看到過,只有一次,相當的豪華,不是我們這種石頭的房子,青磚青瓦,院牆非常的高,裡面有兩進的房子,也是高大,氣派,那裡只住着一個人,我六歲的時候看到的,現在19了,已經說,我13年沒有看到過茶期了。
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是沒有人去敢打擾的,父親阿木活着的時候,也不敢,現在我都懷疑他還活着不,他吃什麼,喝什麼,不知道,從來不讓人送吃的。
他叫什麼名字不知道,叫茶期是一個尊號,就是說是智慧者,什麼事沒有他不知道的,他不能解決的,這才叫茶期。
我走上那條路,雜草都從臺階的縫隙中長得老高。
其實,我是害怕的,父親阿木活着的時候,幾乎是每一個月警告我們一次,不要去後山,不要走上那1600多級的臺階,不要去找茶期。
不說原因,反正我們都害怕。
這個時候,我也是沒辦法了,青陵發生了事情,父親阿木死了,靈燈一直沒有點亮,這絕對是不行的。
如果,在過去,受俸祿的時候,靈燈滅了,守陵人都要陪葬而死的。
我走得慢,也是猶豫,也是害怕。
這條路我走了一個多小時,看到了那高大的門閣。
過去抓起那大大的鐵釦門環,我只扣了一下,把自己嚇了一跳,聲音竟然那麼大。
鬆開,滿手的是鐵鏽,我的心不禁的一緊,我懷疑茶期已經死了。
然而,並沒有,門開了,我看到了茶期,竟然還是我六七歲看到的樣子,有多老不知道。
“進來吧。”
他不問我是誰,我跟着他進去。
進客廳,若大的客廳,冷清,
爐子上的茶壺冒着熱氣。
“自己倒茶喝。”
“我是阿木的五兒子,阿洛。”
“有事了吧?”
“嗯。”
我給講發生的事情。
“這麼簡單的事情,你也來找我,找我也好,十幾年沒見到人了,我不想活了,140歲了,我活夠了,可是就是不死,不死呀……”
我記得六七歲來的時候,他就說自己140歲了,也說是活夠了,不想活了。
我問過父親阿木,茶期到底多大年紀了,父親阿木說,100歲肯定是有了。
看來茶期所說的140歲,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出入。
“陪我一晚上吧。”
我害怕,這麼大的宅子,讓我陪上一晚上,那也得陪呀!
“你很榮幸,沒有人陪過我。”
那天,陪着茶期喝酒,他在什麼地方弄來的酒,弄來的菜,我不知道。
他告訴了我,那火球子不是什麼邪性的事情,那地下的棺室積了太多的磷,幾十年,上百年,磷多了,噴發而出,就形成了磷火球,你恰好看到了,那青陵有風,吹滅了靈燈,也很正常,青陵靈燈裡的油也是要乾了,需要換了,這纔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說明白青陵有破敗的地方,露風了,順着來風的地方找,找到後挖開,堵上那地方,就沒事了,沒有什麼詭異的事情。
我茅塞頓開,茶期果然是一位智者。
我陪茶期竟然聊到了天亮,他懂得太多了。
天亮了,他說要睡了,讓我走。
我離開這個地方,對茶期是一種敬畏之心。
回去,三個哥哥和弟弟都在我房間等我。
“五弟,你沒事吧?”
二哥阿泰站起來問我。
“沒事。”
我把事情說了,他們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140歲?”
其實,他們也聽說過,不過沒有人相信,此刻我說,他們是相信的。
“五弟,你應該搬到父親的房間去住,這兒房子太小了。”
父親的房間,就是家長的房間,很大的院子,很多的房子,開會用的,聚會用的,自己住的,這就是一個家長的象徵,如果我住進去了,他們就認可我了。
“等等吧。”
我不想沒有什麼成績,就住進去,村子裡一百多口人,雖然都是一個姓,但是也會有不服的人,我只有19歲,沒有做過什麼讓人信服的事情。
世襲罔替,我們還在守着青陵,或者說,我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我和三個哥哥,一個弟弟商量着,我把靈燈點上,需要弄鬆明子,需要很多。
靈燈用的是松明子。
“五弟,這事我們來辦。”
他們去通知村子裡的人,去山上採松明子。
我則進了青陵,每當我進青陵,我都緊張,這個青陵是實在太大了,有一點聲音,青陵都會“轟轟”的作響。
我慢慢的走着,800米的棺路,讓我每次都感覺走不到頭一樣。
我感覺着風來的地方。
一直走,800米的棺路過去了,是主陵室,大棺高大,漆暗紅。
大棺高大,我看不到棺頂,這樣的大棺很少見。
兩側橫擺着12口青色的棺材,及腰高。
我肝都顫了。
突然,我聽到咳嗽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