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阿泰喝了三碗,站起來。
“馬上離開,我念你是我兄弟,放你一馬。”
其實,這就是逼着我死,我離開庫裡,我會死,不離開,他殺我。
二哥阿泰走了。
肇小雨出來了。
“我喝了和二哥一樣的酒。”
肇小雨當時就傻了,一下抱住了我,哭起來。
“你怎麼這麼傻呀。”
哈達媚上來了。
“別哭了,死不了。”
我一愣,怎麼死不了?
“你死不了,你二哥必死無疑了,一個星期後纔會死,沒有人懷疑你的。”
“爲什麼?”
“茶期就算到了,你會哭,會流眼淚,那眼淚會滴到酒裡,你喝了就沒事,那是解藥,而你二哥卻不會爲你掉一滴眼淚。”
我是目瞪口呆。
“好了,你們馬上離開這裡吧,阿泰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他放過你,真是他的錯了。”
我和肇小雨離開這裡,回了懸壁,坐在上面發呆。
二哥阿泰在一個星期後就會死掉,我下的毒。
想想,大哥,四哥,我的心裡就不是個勁兒。
“好了,帶你進森林。”
我和肇小雨進森林。
這森林被封山了三百年,沒有幾個人敢進去。
肇小雨似乎對森林很熟悉。
我們走着。
“這裡很美,但是也很危險,我喜歡進森林裡。”
肇小雨說着,我拉着她的手。
“小雨,謝謝你,一直陪着我。”
“不用,合血成藍,我就是你的妻子。”
我拉緊了肇小雨的手。
我們走了幾個小時,看到一個木屋。
“我父親在這兒建的,我喜歡來這兒,父親死後,我還是第一次來。”
木屋前,有一個湖,湖上有小船,栓在木樁子上。
還有一個瀑布,確實是非常美的地方。
我們進小木屋,收拾一下。
“可以在這兒住上一段時間。”
我知道肇小雨的心思。
肇小雨帶着我弄吃的,我對森林也很熟悉。
那天弄了不少吃的,肇小雨在外面的地下,挖了出來一罈子酒。
“我父親說,我出嫁的時候……”
肇小雨哭了,我摟住了她。
“好了,好了,有我。”
我和肇小雨那天喝大了,又唱又跳,又跳到湖裡洗澡,似乎我們都忘記了傷痛。
第二天,中午才爬起來,又在附近找吃的。
其實,我的心裡還是想着二哥阿泰。
在這兒呆到了第六天的時候,回去了。
回去,我說想回村子,肇小雨說明天回去。
我肯定是在送二哥阿泰的。
第二天回去,白色的錄馬風旗又飄起來了。
管事房前,擺着棺材。
我讓肇小雨在山上呆着,真不知道,哈達家族的人會對我怎麼樣,他們會想到是我害死了二哥阿泰嗎?
我走過去,就跪下了,眼淚掉下來。
三哥阿來過來扶起我。
“算了,都怪他去砸青陵室的石門,不然也不會死了。”
三哥阿來這麼想,其它的人也會這麼想的,我是鬆了口氣,但是內心是疼的。
茶期也下山了,燒了香就回去了。
這事茶期是不會下山的,這次下山來,也是看看二哥阿泰死沒有,二一個看看發展的情況,保證我不會出現問題。
埋了二哥阿泰,整個村子就死靜。
一直到錄馬風旗,換成了雜色族後,村子的人們纔出來。
種草藥的種草藥,幹活的幹活,一切都正常起來。
他們是
害怕那青陵室,害怕那童謠再唱起來。
其實,我知道,災是剛開始。
三哥提出來,讓我管事,開族會。
我想再拖一些日子,畢竟二哥阿泰剛死,這樣做不太好。
三哥阿來暫時管理村子的事情。
三哥阿來每天都到管事房來,跟我說一些事情,跟彙報一樣。
我知道,等三年之後,草藥能下山之後,生活立刻就會有一個大的改變,生活改變了,守陵也不是問題了,至少我們還無法解決青陵藏術的事情,有多少不知道,就這鬼曲童音已經是要了小命了。
九月初,三哥阿來張羅着,開族會,那天三哥宣佈我當管事,哈達家族的人竟然都鼓掌,看來大家是認同了我。
安排好工作,我不得不想辦法弄糧食去,因爲二叔家的那些東西,不知道讓二哥阿泰弄到了什麼地方去了,竟然一件也找不到了。
肇小雨跟我說,她家裡有一些東西可以賣掉。
這樣不好,我不想用,可是也沒有其它的辦法了。
賣掉東西,換了糧食,肉,生活用品,足夠村裡一年的吃喝。
九月中旬,童謠突然就唱起來。
我叫哈達媚出來,告訴她,以後就在上面住,她搖頭,說自己是守宮人,現在不可以,青陵術不破,她不能出來。
“這童謠又唱起來了,下面發出來的,怎麼不讓這童謠再響起來?”
“沒辦法,童謠只是一個引頭,下面就是副歌,鬼曲童音。”
馬面哈達媚是沒招兒了,我找茶期。
他讓我把六弟阿丙帶回去。
六弟阿丙回來,給我寫了幾組數字,告訴我,這是段子神數的算法,童謠上的那些數字,解開了,但是更復雜的就是在後面,鬼曲童音的數字,一直是沒有出現,那幾塊骨板上的鬼曲,只是一部分,很少的一部分,解決不了問題。
我要現在把童謠的問題解決了。
那些數字代表什麼,六弟阿丙並不知道。
給段數打電話,他說三天後就到庫裡。
這個薩滿巫師來了,看到六弟阿丙算出來的結果,是目瞪口呆。
半天才說。
“都說庫裡有能人,我不相信,真是這樣,這結果是正確的。”
“可以阻止童謠?”
“可以,但是要找到聲源的地方。”
我看了一眼肇小雨,她點頭。
“你等會。”
我進四套,下去,和哈達媚說了,她說可以。
我帶着薩滿巫師段數下去,他看到彩畫,是目瞪口呆,看了很久。
“太漂亮了,這彩畫是巫師畫,都是關於巫師的,這下面當年做出了這樣的如同記憶一樣的彩畫來,真是太不容易了。”
我不說話,和哈達媚看着。
“給我找畫筆和水彩來。”
這些東西弄來,巫師段數看着。
“真是太美了。”
他調色。
“你要怎麼弄?”
“這童謠是利用了這彩畫的記憶,如同錄音機一樣,我用色彩被上幾個地方,那是留空的地方,童謠纔會響起來,但是你們看不出來。”
我們是看不出來,覺得這些完是完美無缺的。
段數調色,拿着畫筆,點畫,十幾處,不同的顏色,三個多小時結束了。
“應該是不會有問題了,但是你們抓緊找到鬼曲,那是主要的。”
段數走了,告訴我們,段木隨時會來找我們的麻煩,他的巫術不比他差。
段數走的第二天,段木就進了庫裡村,直接進了管事房。
“你來幹什麼?這兒沒有人歡迎你。”
“我不是找你,找肇小雨。”
“你就不是一個男人,肇小雨根本就不可能喜歡你。”
“這是我們段肇兩家的事情。”
“你姓不姓段的,自己最清楚了。”
這句話讓段木一下惱火起來,跳起來,要打我。
肇小雨出來了。
“他說得沒錯,等庫裡穩定後,我就和阿洛結婚。”
段木快把牙咬碎了。
“你們等着。”
得罪了巫師,就不是什麼好事。
在宮裡,薩滿巫師是半明半暗的,有着很重要的地位,這也是讓我害怕,父親跟我提到過。
但是,現在也沒有其它的辦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童謠真的就沒有再響起來過,哈達家族的人都放鬆下來,又看到了以前的樣子,我並沒有高興,童謠是施恩,讓鬼曲童音響起來,現在沒有了,那鬼曲童音說不定還有其它的辦法,響起來。
沒有想到,童謠不唱了,段木玩了一個陰險的。
段木這個人心裡扭曲,段數都不知道他不是他的親兒子,他早就知道了,竟然說都沒有說。
段木玩的這招,有點嚇人了。
半夜,童謠唱起來,竟然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隱約的從蘇子河那邊傳來,這特麼的是要幹什麼?
肇小雨也醒了。
“我去看看。”
“你帶着人去。”
“不用。”
肇小雨就跟着我去。
蘇子河在月光下很美,但是此刻並不覺得美了。
一條船上,站着一個男人,在唱着童謠,聲音非常的大。
我和肇小雨躲在樹後看。
那船很詭異,船上有靈幡,唱童謠的那個人是段木,這小子要玩什麼?
我緊張起來。
“小雨,你回去。”
肇小雨不回去。
“那你在這兒呆着,我過去,有事你去找哈達媚。”
我過去,站在岸邊,段木不唱童謠了。
他站在船上,看着我。
段木慢慢的把船靠岸,看着我,意思是讓我上船。
我沒動,船上打着不少的釘子,幾排,還繞着線,我看不明白,還有其它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看來是巫師的手法,我不能上船。
“你上船來,我跟你聊聊。”
我特麼的纔不上船,玩陰的。
“段木,你是不是看庫裡沒有人呀?你這麼做就是找死,還唱童謠來嚇人。”
“阿洛,我是男人不?”
我搖頭,和這樣的人,不用講什麼男人還是女人。
退後幾步。
“你上船,你敢上來,我以後就不找你們的麻煩,也不找肇小雨的麻煩。”
這貨真會玩。
我猶豫了,上還是不上呢?
玩巫術,段數說過,這小子的巫術不比他的差。
我搖頭,往後退。
我不會上這個當的,這小子說話根本就不算話。
段木跳下船來,肇小雨就出來了。
段木站在岸邊。
“段木,你是不是太不要臉了?”
肇小雨笑着說。
“肇小雨,本來是我們在一起的,可是現在……”
“你別廢話,不就上船嗎?”
我拉了肇小雨一下。
“沒事。”
段木冷笑着,跳上船。
我拉住了肇小雨。
“我上。”
“一起上。”
肇小雨笑着看着我。
“他是巫師。”
肇小雨拉着我的手,上了船。
我緊張,走到船頭,段木就把船划起來。
船順流而下,我看着段木,一臉的陰笑。
船轉了一個彎,就拐進了一個大水面,船停下來,我開始發毛,感覺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