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符夏也被虎子的模樣給逗樂了,連連搖了搖頭,打趣道:“不睡覺,那哪行呀,你不會是怕一覺睡醒來後把本來學到的也都給忘記了吧?”
“哎呀,阿夏你怎麼連我腦子裡頭想什麼都一清二楚呀?”虎子一愣,明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問過之後神色又很快釋然了起來。
阿夏向來就很聰明的,打小便能夠把他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的,全是他自個越來越笨了,竟然連這個都沒有想到。
年到虎子忽變這忽變那的神情,符夏又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而後也不再提這一茬,直接出起了主意。
“這樣虎子哥,回去後你讓於嬸單獨給你找個先生教你,如此學起來也快一些,方便一些。”符夏提議着:“費用上也不多,咱們現在完全可以拿得出來,而且若是虎子哥能夠早些學會識字讀書,將來還可以幫阿夏更多更多的忙呢!”
符夏知道於嬸跟虎子哥的心思,怕多花了銀子替她省,不然若是早早單獨請了先生的話,虎子哥也不至於學起來這般困難。
識字讀書,這些並不真的是爲了讓虎子哥替她辦什麼事,她只是覺得虎子哥現在年紀還小,將來的路還很長,學多些東西肯定對虎子哥是會有好處的。
而識字讀書則是一切學習的基礎,有了這樣的甚而,日後學什麼都會事半功倍。
一聽說將來可以幫阿夏更多更多的忙,虎子自然什麼都應了下來,先前他也的確沒人好好教,自個買了個小本子對着去死記硬背,偶爾問一下邊上住的那看風水的老爺子,就這般有一下沒一下的學。
若是他腦子夠靈活倒也還有些用處。可像他這種本來就看到大字,頭有些發暈的人,這樣的方法簡直就跟沒學差不多。
也就是“阿夏”兩個字最是讓他感興趣。沒出一會便牢牢的記到了腦中心中,想忘記都忘記不了。
不過現在卻是不同。阿夏說過學好了的話將來可以幫阿夏做更多的事情,而且阿夏還說過些日子會去看他們,到時還要檢查他學得怎麼樣,那他自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得好好的去學,用心的去學。
交代好了虎子,符夏又叮囑了幾句,而後也不再多做逗留。讓虎子先行回去了。
等虎子走後,她也結了帳,起身準備離開。
“這位姑娘請等一下,樓上天字雅間有貴客請您上去說幾句話。”店小二突然走了過來,十分客氣的朝符夏做了個請的手勢。
符夏當下便皺了皺眉,朝那店小二問道:“樓上,那是什麼人?”
她這才第一回溜出相府,還不到兩刻鐘的功夫,除了這個茶樓哪都沒去過,怎麼就會這般巧合的碰上什麼認識之人?
“姑娘。小的也不知道樓上到底是什麼貴客,姑娘你自個上去就知道了,貴客說了……”店小二倒是有些不太自在。但遲疑了片刻還是壓低了些聲音把話給說完:“貴客說,姑娘你也不算太蠢,應該猜得到他是誰的。”
這話一出,符夏一張素臉頓時拉了下來,這京城之中除了寧塵逍那個渾蛋成天把那句話掛在嘴邊損她以外,還能有誰?
看到符夏面色不善,店小二倒是識趣的退後了兩步,眼前這姑娘雖然一身普通的丫環打扮,但能夠跟樓上那樣的貴客認識自然不是他們這樣的普通人。他們這些做事的也不去招惹那些麻煩,替人傳了話。其他的能避則避。
“你去告訴樓上的,就說本姑娘還真沒有多聰明。自然猜不出他是誰,也沒這興致去猜。”符夏氣不打一處來,衝着那店小二道:“本姑娘不方便單獨見個連名都不敢報的人,也不想見!”
說罷,符夏轉身便走,根本就沒打算搭理不知道何時已經在樓上雅間的寧塵逍,徑直拂袖離去。
“二小姐請稍等,我家主子說您要是不上去見他的話,他就下來親自送您回府。”
一個聲音從符夏身後響起,略微顯得有些耳熟。
符夏不得不生生止住腳步,在離茶樓大門不到兩步的地方停了下來,轉身一看,正是寧塵逍身旁的那個侍從拾二,前幾天在長安公主府那片竹林時見過。
“二小姐,我家主子說了,原本前日便打算給您送去十對烏鴉的,不過後來想想普通的品種怕是顯得太寒酸,所以特地讓人去挑選一些比較名貴的品種,遲幾天再給您送過去。”
拾二見符夏停住,一臉惱火不已的看着他,倒是跟沒瞧見似的,當着樓下從多好奇不已的茶客之面,又把另外一件事順道給說了。
符夏一聽,臉色更是不好看,當下擡手示意拾二莫要再說了:“行了,我上去見他便是!”
這會功夫,符夏心裡頭可真是憋着一股子火無處可發,就算不讓她上去她也準備折返好好問問這個寧塵逍到底想做什麼!
昨個還在想沒看到有人送烏鴉過來,心裡覺着這人也不真是嘴巴說的那般賤得厲害,這會聽到拾二的話,才明白渾蛋就是渾蛋,根本不可能有良心發現的時候!
呸,給人送烏鴉也就算了,竟然還美名其曰怕太寒酸,要挑一些名貴品種!她活了這麼多年怎麼就沒聽說過烏鴉還有什麼名貴不名貴的?
這不是成心耍她,成心看她笑話嗎?
“王爺,您可真是好雅緻,這個時候竟然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來喝茶?”一進天字雅間,符夏看到那張可惡的陰魂不散的臉後,連半點客氣都懶得客氣了。
如今對着寧塵逍,她當真也是債多不怕了,反正這渾蛋一時半會也不會要她的命,她才懶得再費事違背良心畢恭畢敬的。
說起來也真心佩服寧塵逍呀,她連對着沈靖對着符瑤這些人都能夠極好的控制情緒,若無其事的相處,可對着寧塵逍時,真恨不得直接甩手走人一刻都不想多呆,或者直接上前把人給揍一頓纔好。
可想而知,這得讓人討厭到什麼程度呀!
看着符夏面色不善,寧塵逍穩穩坐在那兒,倒也沒不高興,而是滿是疑惑地反問道:“怎麼,就興你堂堂相府二小姐喬裝打扮私自溜出府跑到茶樓裡頭會小情郎,就不許本王堂堂正正的進來喝茶?”
符夏嘴角一抽,這寧塵逍當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不過她才懶得跟這種人解釋什麼,直接當做沒聽到略過,一副並不擔心在意地模樣:“王爺不必說這些不着邊的話,我回相府時可是與相爺簽訂了契約的,這相府是想怎麼進出都成,就算您跑他那裡去告密那也是白告!”
哼,她纔不會讓寧塵逍又以爲捏着了什麼她的把柄,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運氣這般不好,做什麼總是會碰上寧塵逍攪上一棍,着實讓她無比的不痛快。
“哦,原來還有這麼一層,本王就說嗎,這要私會一般不也得月黑風高夜嗎,難怪二小姐敢大白天這般毫無顧忌了。”寧塵逍無比優雅的笑了起來,可這笑落到符夏眼中當真是說不出來的欠抽。
“王爺說笑了,我又不是打劫,什麼月黑風高夜的還是留給王爺自個用吧!”符夏被寧塵逍這張賤嘴給逼得沒辦法,只得正色說道:“至於私會這樣的字眼,還請王爺慎用,我雖然沒法去官府告得了您污人清白,但王爺能多積些口德總是好的。”
“哦,難道說二小姐剛纔不是跟那毛頭小子私會嗎?難道這事你們家大人知道?”寧塵逍今日可是脾氣超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沒有外人在場,就連符夏拐着彎罵她不積口德也都自動忽略掉,沒打算計較。
可他這關於“私會”的故意屈解以及隨意由着自個需要濫用,實在是比什麼都不靠譜。
符夏長長的吸了口氣,倒是突然再次明白,自個跟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像正常人一樣說話。橫也好豎也罷,死也好活也罷,一切寧塵逍想怎麼說便怎麼說,有理沒理人家全然不在意,反正你壓根就拿他沒有辦法。
“算了,王爺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我說不過您,也不想再說這些沒用的。”
符夏的耐心當真用得差不多了,索性徑直問道:“不知王爺您找我到底有何指教?我還有其他的事,不能在此久留,若王爺有什麼正事的話,還請直說。”
“本王一個人喝茶沒什麼意思,正好看到你這麼個熟人,所以就讓人叫你上來跟本王聊會天,怎麼,這還不算是正事嗎?”
寧塵逍很是理所當然地說道:“符夏呀符夏,你這腦子可是有些問題呀,難不成偷偷跑出來跟個毛頭小子私會就是正事,這會順便上來陪本王說幾句話解悶反倒就不是正事了?”
再一次面對寧塵逍強盜般的邏輯,符夏當真是已經無話可駁,她索性徑直走到了桌子邊,往椅子上一坐,朝着對面的寧王說道:“說說說、聊聊聊、講講講!都是正事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