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隊長,所有的骸骨都已經檢驗完畢,加上剛纔那根指骨,一共七十三塊,死者是一名很年輕的女性,不超過25歲。只是,我們找遍了所有裝骸骨的編織袋,沒有發現頭骨。”
一名三十多歲的法醫將現場驗屍報告遞給沐言。
“有什麼發現?”沐言問。
“骸骨上包裹了一層硫化軟硅膠,硬度極強,這種膠質包裹性極強,滲透力也很強,看屍骸的情況體內一定也滲人了不少,所以整個身體都脆化了,也正因此,人體的分解反映相對較慢,屍身才能保存下來,只是頭骨不見了,不能還原完整的相貌。”
“據我所知硫化膠不是很柔軟嗎,爲何會這麼脆硬?”沐言又問。
“這種膠本身並不能凝固,必須加入固化劑才能凝結,看這種情況,應該是固化劑添加比例失調所致。”
“嗯,還有其他的發現嗎?”
“我們在編織袋的底部發現了一些黑灰色的粉末,暫時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法醫遞給沐言一個透明的袋子,裡面有一小撮黑灰色的東西,數量並不多。”
“不像紙灰……”沐言打開袋子,湊近了些,一股奇怪的味道撲面而來,有點焦糊味,還夾雜着淡淡的艾蒿的氣味。
“我覺得有點像燃盡的蒿草,不知加了什麼香精,有點甜味,還需要進一步的檢測。”
“甜味?”沐言眉頭一皺,又問:“那層鈣化物能剝離嗎?”
“應該可以,不過要費點功夫。”
“其餘位置先不用管,先解剖死者的胸肺部和食道,儘快把檢測報告給我。”
“是。”法醫點點頭,回身繼續整理屍骸。
沐言低頭向掩埋屍骨的地方看了看,一切和孟潔敘述的差不多,屍骨裝在三個紅色的編織袋上,袋上還印刷着絲綢廠的地址和聯繫電話。
坑挖的極不均勻,到處坑坑窪窪。
沐言注意到一堆骸骨附着了不少黃土看起來格外髒,皺了皺眉。
再仔細一看,原來其中的一個編織袋破了個大口子,掉出來一些破碎的人體組織。
所以才引來了毒蛇。
還有譚美髮現的那根手指,應該也是從這個位置掉出來的。
沐言低頭看了看編織袋的缺口,叮囑法醫再採集一遍指紋,然後看了曾明明一眼。
遠處,孟潔坐在警察內,茫然看着出事地點,眸光悲愴淒涼。
“你去問問她妙言的頭顱爲什麼不見了?是不是埋在了別處。”
“頭不見了?”曾明明一怔。
“嗯。”沐言哼了一聲。
曾明明猛地想起一件事來,驚出一身冷汗。
“你也想起來了吧,這個案子恐怕不是自殺這麼簡單。”
沐言冷笑。
“我去問她!”曾明明快步走向警車。
車內並沒有警察看押,孟潔也沒帶手銬,只有車門不遠處立着個男警。
見曾明明過來,趕緊打開車門,樣子還挺恭敬。
曾明明上了車,坐定。
沒等她開口,孟潔一臉憂傷的開口了。
“一年多了,我既不敢來這裡,也不敢給妙言燒紙,我太對不起她了。”
說着說着,又是滿臉淚痕。
“妙言的頭被你們埋在哪了!”曾明明問的很直接,口氣也有點生硬,事到如今,她真的很難在同情這個女人。
一個人爲了自己的一點點私慾,犯了這麼多錯,還妄圖掩蓋真相即使她再有理由,也很難掩飾她自私和卑劣,多少次午夜夢迴,現在才懺悔,不覺得太遲了嘛!
“什麼,妙言的頭不見了!這不可能……不可能。”
孟潔驚慌失措的擡起頭。
“我親手將她的身體都塞進去的,就連那些手指,碎片也用簸箕收進去了,怎麼會沒有頭,這不可能!”
“其中一個一個編織袋上破了一個洞,也許掉出去了也不一定。”曾明明冷冷盯着她。
“不會,我親手擡進去的,絕對完好無缺,怎麼會有洞?那些袋子都是裝綢緞特質的,不僅結實,還防水仿潮,普通的剪子都很難剪開,怎麼會破了!”
孟潔惶恐的叨唸着,有些語無倫次。
“你確定嗎?”曾明明皺眉,看孟潔的樣子,不似撒謊。
“我確定!”孟潔使勁兒點頭。
“會不會你們中一個人埋好屍體後又偷摸跑了回來,用特質的工具劃破編織袋,將妙言的頭取走了,爲了掩飾不可告人的罪證!”曾明明猛地加重了語氣。
眸光也變得更加鋒利。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自從將妙言埋在這兒之後,從來沒有再來過這個地方,我一想起她四分五裂的樣子就怕的不行,別說這裡了,就連那個工作室我都沒再進去過,否則,我早把裡面的東西都扔了,可我就是不敢進去,我害怕……”孟潔捂着嘴哭出聲來。
“就算你不可能,鄭東海呢?難道你一點都不知情?”
“他更不可能了,這個人看着陰狠,其實骨子裡有膽小有懦弱,否則也不會被嚇得精神失常,我就是聽他總是胡言亂語生怕他亂講話才把他送進精神治療中心的。”
“他什麼時候精神不正常的?”
“我到了韓國後不久,他就有點不對勁兒了,總給我打電話,胡言亂語,說總覺得妙言盯着他看,還說妙言的死恐怕瞞不住了,福伯總是問之類的話。當時我也很害怕,六神無主,只能讓他別去店裡了,沒別的辦法,後來他電話越來越勤,我被逼的沒辦法,這次想到了李代桃僵的辦法。”
孟潔死死咬着下脣。
“我當時只能這麼做了,因爲在福伯心裡,妙言纔是這個鋪子的正主,而我不過是個外人,說我嫁人了他也許會信,可妙言不回來,他絕對不信,肯定會追查到底的。”
“你怎麼這麼肯定?”
“這本來就是事實。”孟潔自嘲的苦笑,“雖然他口口聲聲喊我孟小姐,可在他心裡,只有妙言纔是這家鋪子的真正繼承人,如果我不變成妙言,他根本不會幫我打理這個店,根本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