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小小姐的救命之恩,玟然感激不盡。”恢復了神智後,蛇魔又變成了溫文爾雅的玟然。
“你確定我是誰嗎?”曾明明聲音有點抖顫。
二十年了,她不是沒想過去找尋自己的親人。
可她查不到任何線索,據當初接手她的人回憶。
當時她被包在一個藍白花相間的小棉被中,扔在孤兒院門外,身上衣物整潔乾淨,被褥中還夾着爲數不少的現金。
只是沒有任何只言片語證明的她的身份。
當時的她,也就一個月左右,看起來又瘦又小。
所有人都猜測這個女嬰一定是個私生女。
想必是家庭優越家人無可奈何之舉,否則這女嬰穿着打扮不會如此妥帖,身上還放着那麼多現金。
按照孤兒院的規矩每個進來的孩子都要翻百家姓取個名字。
那一天,院長恰巧翻到一個曾字,而那天天氣格外晴朗,風輕月明。
於是,她便有了曾明明這個名字。
可除此之外,她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爲什麼丟棄她,是有難言之隱,還是根本就不想要她。
她想過很多次關於父母的事,可每每午夜夢迴,她卻連他們長什麼樣都想不起來。
很小的時候,她很傻的認爲他們只是不得已才放棄的她,總有一天會來接她離開。
可隨着年齡的增長她漸漸的放棄了這個想法。
直到後來,她被收養,收養人卻接二連三的出事。
她又被冠上了一個命硬克父母的名聲。
沒有家庭肯收養她。
甚至,也沒有人願意和她做朋友。
她慢慢習慣了一個人生活,她甚至覺得當初被拋棄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她是個災星。
這麼多年過去,童年時代的陰影漸漸淡了,她也徹底熄了在查詢自己身世的念頭。
可這一刻,壓抑在心底二十年的願望突然勃然而出。
她很惶恐,又很激動,她終於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我確定你就是小小姐,你和你母親長的一摸一樣。”玟然恭敬的垂下了頭。
“我的父母到底是誰?”曾明明的聲音不停在顫抖。
“我沒見過你父親,最後一次見到你母親的時候,她已經懷孕了,可當時那種情景,所有的人都很激動,我根本來不及問……”
玟然陷入回憶,斷斷續續開始講述過去的事。
其實現在的她並不是玟然真正的靈魂。
她只是玟然留在世界上的最後一點不捨的執念,被福伯偏執的想念日夜溫養,魘像成魔。
她的複述和從鄭東海孟潔口中聽到的故事一摸一樣。
富裕的家庭,乖巧的兒女,善良的夫妻。
一夕鉅變。
“原來我是他們家的孩子,我有媽媽,還有個舅舅,我姓秦,可是,我父親是誰?我媽媽和舅舅又去哪了,他們爲什麼丟下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着玟然的魂化作飛灰鑽入地下。
曾明明茫然若失。
心裡又是歡喜又是悲傷。
“他們一心一意想替父母報仇,甚至連名字都改了,茫茫人海,我該去哪兒找呢?怪不得他們會把我放在孤兒院門外,原來不是拋棄我,而是不想讓我們和他們一起顛沛流離,在仇恨中長大,我錯怪他們了……”
曾明明喃喃念着,眼淚一滴滴往下淌。
原來這個案子中涉及的秦家人,都是她的親人。
出事的時候,媽媽還在上大學,而舅舅纔讀高中。
二個無依無靠的孩子,突然失去了一切。
還得想盡一切辦法幫父親翻案,打翻法院的終審判決,在過去二十年的法律陳規下。
難度有多麼大,想一想,都覺得無望。
雖然這個案子最終得到了重審,坐實了某些領導濫用實權,貪贓枉法的責任,法院也歸還了一部分財產,可姥爺的賄賂罪依然沒有完全撤訴,在哪個年底,回扣,分紅是建築業的潛規則,即使沒有那些僞造的賬目,他的罪名也很難洗脫乾淨。只能這樣認爲,那個陷害他的人利用了他,害他們夫妻死於非命,可他畢竟觸犯了法律,應該受到懲處。
只是這樣的懲罰卻連累了他一家人,禍及子孫。
“行了別哭了,不就是尋找你父母嗎?只要他們活着,一定就能找到!”男子看她一直掉眼淚,忍不住就有點心煩。
“你有辦法!”曾明明驚喜的抓住他的長袍,“可我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就連姓氏也可能改了,要如何查找?”
“這麼點小事也哭哭滴滴,煩死人了,你太小看地府的辦事能力了,別說改了名字,就算改換了容貌也就分分鐘的事,有什麼難的,十大閻羅就算都是笨蛋,生死薄可不會出錯。”
男子不以爲然的說。
曾明明心裡咯噔一下,十大閻羅,生死薄,這可都是傳說中陰曹地府的事,他如何說的這樣輕鬆!
後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問:“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幫我?”
“呦,現在纔想起問我,不管他了?”
男子勾了勾脣角,面容如嬌豔的海棠花綻放。
曾明明猛地一驚,光顧着自己的事了,居然把沐言昏迷的事忘了。
曾明明往沐言處走,腳下像慣了鉛一樣,步步踉蹌。
“沐言,你醒醒……”曾明明蹲下身子,輕喚了兩句,沐言一動不動。
臉色看起來如常,應該只是昏迷了沒什麼大礙。
“你怎麼回事,流了這麼多血。”男子皺了皺眉,虛空一抓,便將曾明明扯了過來。
一把抓住她的右手,翻開。
掌心中有一對齒痕,血肉外翻。
“怎麼回事?”男子的面色立刻變得十分難看。
“我中了迷藥,爲了保持清醒,只能這樣做。我沒事啦,只是皮外傷。”
曾明明抽回右手。
“皮外傷!流了這麼多血,元氣大傷還說皮外傷!你就撐吧,早晚出了大事看哪個救的了你。”
男子不由分說扣住曾明明的手,將她的手掌攤開。
“你可是我等了幾千年纔等到的,最合適的契機,想死,沒那麼容易。”
男子看着曾明明的掌心,皺了皺眉。
伸出細長的指甲將自己掌心刮破,滴了一滴血融入傷口中。
詭異的血滴,金色,卻帶着縷縷黑氣。
“便宜你了,這可是魔尊真血,一滴下去就能改變你的體質,從此神魔鬼怪都不能靠近你,還可以免除所有的術法和邪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