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居然有人能抗拒我的控神香?”沈建眸光泛起一絲冷意。
見掩飾不住,曾明明索性也不再裝了,本想假裝一把虛弱讓對方放鬆警惕認下罪行,沒想到對方居然妖化。
毛裕興曾經和她說過,平行於人類世界的多維空間內,妖魔鬼怪的確存在,甚至,人們常說的虛擬神,也是存在的,只不過,不是普通人***領域中的那些可以飛天遁地的道教神仙。
不管人鬼妖魔只要能肅清自己的本源,都能悟道,超脫生死,他們,統統稱之爲神。
人世間有很多這樣的大妖,以人的面目生存在世間,嚐盡酸甜苦辣藉以磨礪自己,妄圖真正的超脫生死,悟道成仙。
沒想到,沈建就是其中的一員。
曾明明集中精神念力,雙眸忽得睜開。
兩道綠光閃電般擊中繞在她四肢上的黑霧,從沈建的控制中掙脫了出來。
沈建眸光一縮,沒等他反應過來。
又一道精神波動襲來,封住了他的命門。
身子一顫,居然從妖化的狀態中退了出來,重新恢復了人形。
“別動!”沈建剛要動手,曾明明忽然擡起手,一張血紅的符籙出現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間。
左手中,似乎還握着一枚小巧的飛刀。
“滅妖符!”沈建驚愕在原地。
他已經修煉了這麼久,第一次從一個人類身上覺察到如此強大的力量,幾乎可以和他對抗的力量。
這個女警究竟是什麼人,這張符中蘊含着極爲強大的能量,沈建十分肯定,如果她激發了這道符,自己有可能抵禦不住。
還有她左手中那幾把薄如蟬翼的飛刀,也讓他心中騰起一絲忌憚。
加上她的精神念力,如此強大,竟能從他的控術中掙脫出來。
難道,她是人類修士?
“你是修士?身上爲何沒有靈能!”沈建伸出右手,五指尖漆黑的利爪瞬間飛漲。
“我不想殺你,也不想打亂你的修行,你應該知道規矩,在人世間歷練的第一準則就是不能傷害人類,你爲什麼違約!”
曾明明眸光銳利迫人,內心卻緊張到了極點。
這滅妖符確實是真的,這是毛家壓箱底的東西,已經傳了數百年,只可惜,就連毛阿婆都啓動不了,更何況是她這個接觸道術還沒幾天的菜鳥,別說催動符籙滅妖了,就連激發它的能力都沒有。
只能用來嚇唬嚇唬這個妖。
這符籙本來就是毛裕興讓她帶着做護身符用的,說實話,連毛阿婆都覺得過了幾百年,這符已經失效的差不多了,讓她帶在身上,也就是爲了鎮邪,沒想到,真駭住了這個妖。
至於她口中剛說的規矩,也是毛阿婆在給她講奇聞密錄時提及過的。
她只記得這麼多,真不知能不能震懾住這個妖怪。
“以你的能力根本發揮不出這張符的威力,你傷不了我的。”
儘管曾明明假裝的氣勢十足,沈建還是看出了端倪,這女警手中的符是暗的,他晃了晃手,指甲縮了回來。
面色也緩和了許多。
“那是因爲我根本沒想激發這符的威力,我來這裡,只是爲了尋找真兇。”見他卸了防備,曾明明順勢收了符籙,說實話,她實在沒勇氣在和對方對峙了,沈建的眸子就像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淵,你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
摸不透的敵人,纔是最可怕的敵人。
“我說過,我從不傷害人類,也沒必要那樣做,既然你知道規矩,就應該明白我來人世間的目的。”
沈建慢慢坐在沙發上,對曾明明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曾明明坐定,沉默了兩秒,開口問道:“我們調查到兇犯就藏身在你們的俱樂部裡,而被害人都被曾經短暫的失憶過,不記得遇害當晚發生的事情,這怎麼解釋呢?”
“讓人失憶有很多種方法,這還需要我解釋?”沈建脣角揚起,笑容微微有些不屑。
“真不是你做的?”曾明明鼓足勇氣和沈建對視。
“我有必要說謊?如果是我動的手,你們根本找不到線索,又怎麼會查到我這裡?”
曾明明一怔,沈建的分析不錯。如果這些案子真是他這樣的大妖做的,別說留下活口了,恐怕先前那幾個人連屍骨也早就化成了殘渣。
“不是你,也許是你的手下的小妖做的?”
曾明明想到一種可能。
“這裡只有我,沒有其他的妖。”
“那汪涵呢,他是個借屍還魂的鬼,你能肯定這件事和他也沒有關係?”
“他只是個執着的殘魂罷了,甚至連在這個人世間生存的能力都沒有,這麼多年若不是我一直暗中維護着他,恐怕早就地府的鬼差抓回去了,焉能留存到現在,說他主動害人?你信嘛?”
沈建冷笑。
“你爲什麼幫他?”
“也許是我們倆第一見面的時候,我對他升起的那一點點同情心。畢竟人世間肯追隨自己的心,不計一切後果的人實在是太少了,他是個癡人,我只是不忍心看他的癡心付諸東流,伸手幫了他一把。”
“你的身份又怎麼說?”
“別質疑我的身份,我說過自己從不害人,我的身份絕對合理合法,就算你去閻王那裡,他也得承認。”
“可你是妖!”
“妖就不能轉世?哼,孤陋寡聞,爲了這幅身體,我歷經了百劫,好不容易纔找不到一個契機出世。只可惜,我一出生就連累生母亡故,我也想過救她,可那樣做,必須放棄我數千年修煉的道行,我做不到。”
沈建嘆了口氣,眸光浮起一層淡淡的哀傷,“從那天起我就發過誓,成神之前我絕不會再傷害任何一個人類,我說到做到。”
“成神?”曾明明愣住。
毛阿婆是和她講過萬物都能修煉成神,可她一直以爲那只是他們修行之人的終極夢想。
“擯除一切,超越自我,就能超脫成神,我一直以爲我能做到,可惜,我終究還是沒能領悟這一切,我看不透人性,破不了最後一層桎梏,所以我纔開了這家會所,希望能在這紛雜的慾念中找到新的突破,破除我的孽障。”
沈建的話,曾明明並不是十分明白,她對修行悟道成神這種事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在她看來人生百年,彈指匆匆,過的就是酸甜苦辣,喜怒哀樂,如果放棄所有才能成神,又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