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清醒過來,卻發現妙言就坐在牀邊,手裡還握着給我買好的生日禮物,溫柔的看着我笑。原來,她不是忘了我的生日,而是爲了幫我選禮物,錯過了和我相聚的時候,爲了照顧醉酒的我,她幾乎一夜沒睡。”
“我們倆和好如初,感情也越來越穩定,先前我還擔心孟潔會從中作梗,可她卻像沒發生過任何事那樣,繼續和我們來往着,甚至對我也沒了以前的那種體貼和照顧,變的更像一個表姐了,甚至,還幫我介紹了一份不錯的工作。”
“我以爲她想通了,也就沒再提過那件事,畢竟她和妙言關係很親密,我怕妙言知道了會傷心。”
“我太傻了,竟沒看出這個女人虛僞的面目和陰狠的心思,就這樣輕而易舉的相信了她。”
“去年中秋,她突然提議讓妙言陪着她去韓國旅遊,妙言欣然應允,可我當時正好有一個作品急着要交工,沒時間陪她們一起去。”
“她們臨上飛機的那天,我還親自去機場去送,我記得那天妙言穿了件月牙白的連衣裙,好看的不得了,我還替她拍了照片,就是你們看到的相冊中最後那張照片。”
鄭東海說到這兒,頓住,輕輕指了下曾明明手中的相冊。
曾明明恍然回神,翻到相冊最後一頁。
照片的確是在候機室照的,照片上的女子,嫺靜,溫柔,和那天在早餐攤上看到的女孩一模一樣,只是看似來眉眼中有些弱不禁風。
“五天後,我接到了妙言的電話,說他們還要在韓國駐留一段時間,理由是孟潔出了點小意外,估計要一個月左右才能回來。結果,這一等就是三個多月,我徹底失去了她們的消息,就在我心急難耐,準備辭職去韓國找她們的時候,妙言卻忽然回來了,帶回來一個讓我詫異無比的消息。”
“她說孟潔和她的旅行車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兩人都受了傷,她的頭被撞了一下,記憶力受損,而孟潔更嚴重,腿都骨折了。兩人在醫院養傷,由於語言不通,事情又太多所以一直沒和我聯繫。”
“後來她恢復了,孟潔更是因禍得福和給她治療疾病的醫生談起了戀愛,最後,竟決定留在韓國不回來了,還把她的裁縫店送給了妙言。”
“我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站在我面前的人是妙言沒錯,她還是她,聲音,笑容,性情都和以前一模一樣,我迷惑之際又有些慶幸,無論如何,孟潔找到了歸宿,不會在橫亙在我和妙言之間,我們倆自然就會更幸福了。”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在心驚肉跳,整夜整夜的做噩夢。”
“在夢裡,妙言留着鮮紅的血淚,臉白的和糊了一層膩子粉一樣,就這樣,陰森森看着我獰笑。”
“然後,身體皴裂成一截截的,在空中飄蕩。”
“這個夢太真實了,真實的我有些恍惚。”
鄭東海話說到這,語調又開始有點不對勁兒,眸光中騰起一片惶恐之色,好像很的看到了讓他驚悚萬分的東西。
就連曾明明的心,也被他的話駭住。
心中,莫名其妙聯想起早上那一幕。
她將鑰匙扣遞給他,女孩兒忽然回過來。
清秀的臉龐上塗着一層厚厚的粉,眼眶青黑,眼角還赫然淌下兩條深紅色的血淚,看起來觸目驚心。
難道,她看到的‘那個’真實存在。
鄭東海沒有胡言亂語,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場李代桃僵的陰謀,孟潔根本沒有嫁人,而是整容了替代許妙言回來了。
而真正的許妙言,卻被孟潔殺害了,而且被她分了屍。
“你覺得現在這個林妙言是孟潔?除了這個夢以外,還有其他的證據嗎?”儘管心中驚愕,曾明明還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刑偵斷案不是靠夢境,也不是聽信片面之詞,必須要有確鑿的證據。
“我也不知道,她裝的太像妙言了,可我還是覺得她不對勁兒,她雖然對我很好,也很體貼,可我總覺得她不對勁,她現在完全變了,不喜歡雕塑,只喜歡研究服裝搭配,天天泡在裁縫鋪中,而且特別愛打扮我,天天給我換衣服,而她自己也變的講究的不行,可妙言從不這樣的,她,肯定不是她了。”
鄭東海的聲音變的慌亂又緊張,整個人都陷入了異常恐怖的情緒中。
“就算你分析的完全正確,還有一個疑問你還沒解釋清楚……”沐言似乎根本看不到鄭東海的緊張,神情清冷,語氣也是淡淡的。
“什麼疑問?”鄭東海又哆嗦了一下。
“就算我們家明明和你認識,也只是見過一面而已,而我們倆只是你偶爾遇到的普通人,你爲什麼把這一切原原本本告訴我們?還有……既然你們吵架了她離開了,不再回來了,你爲何拼命的去追她,她走了,不是更好?”
沐言的眸光冷冷注視着鄭東海。
對方在他的注視下,臉色變的越來越蒼白。
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不停往下淌。
他抹了把額頭的汗,結結巴巴說:“我只是太害怕了,所以纔有些語無倫次,這件事壓抑在我心頭太長時間,再不說出來我就不要瘋了。”
“恐怕你不是語無倫次吧!”沐言微微一笑。
“從你剛纔撞到我們開始,一切的一切,都在你的預料之中,你的目的很簡單,激起我們的同情心,幫你介入這個案子,調查你的未婚妻,將她繩之以法,對不對?”
“你說什麼……我不太明白!”鄭東海強自鎮靜着,和沐言對視。
可他的手死死攥着,手背青筋暴露,昭示了他內心的惶恐。
“這些東西都是你做的吧,很逼真,也很恐怖,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有很強的妄想症和精神分裂,這是一種疾病,心裡疾病。”沐言將手中的盒子攤開,眸光依舊很鎮定。
“我確實有點抑鬱,可我沒有撒謊,現在的許妙言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妙言,她是孟潔,是殺人兇手!”
鄭東海大聲喊起來。
“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如果連你們都不信任我了,我就徹底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