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真有這麼厲害?”沐言站在電梯上行,忍了好久,還是忍不住問了。
“黑貓陰氣重,能看到人類看不見的東西,還能引發屍變,確實挺厲害的,不過剛纔那個,都死了好幾天了,充其量就算個殭屍貓,魂都散了,死了就完了,不會再出什麼事。”
毛裕興挺了挺大肚子,撇着嘴又說:“我剛纔那是嚇唬她的,誰讓她上來就揪我脖領子,還讓我賠錢,活該她受受罪!”
毛裕興又摸出那個二鍋頭瓶子,往自己身上灑了點酒,想了想,也往沐言身上淋了點兒。
電梯到了二十一層,兩人走了出去。
“這裡面有古怪嗎?”沐言看着漆黑陰沉的重症室大門,微微有點緊張。
“肯定有了,否則那黑貓也不會驚變。死了好幾天還能看起來和活着差不多,裡面的這東西,恐怕也快成精了。”
毛裕興從口袋裡摸出幾張黃紙,又抽出一把小桃木劍串上,“你跟着我,寸步不能離。”
說完,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成劍,對準左手的東西比劃了幾下。
邁步朝裡面走。
從電梯出來,四周一點兒光亮也看不到,到處烏七八黑,眼睛像蒙了層黑紗,兩人好不容易摸到重症室的門。
愣住了。
這哪是門啊!明明就是一堵牆,怪不得那些護士們出不來了。
“鬼打牆,居然和我玩這把戲,哼!”
毛裕興咬破食指,將血印在木劍第一張黃紙上,對着牆唸叨了兩句。
那張紙亮了一下,忽然化成了灰。
飛灰飄散,觸碰到牆壁。
眼前一變,牆消失了,毛裕興用手推了推門,開了。
兩人剛走進重症室,還沒等看清楚眼前的狀態,燈光忽然大亮!
毛裕興使勁皺了皺鼻子,眉頭一擰:“奇怪,沒鬼氣啊。”
兩人快步走到病房前。
隔着窗能看到幾個護士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病牀上的人一個個形容枯槁,面色蒼白,但,明顯都還有呼吸。
毛裕興示意沐言別急着進去,揹着手嘬着支沒點燃的煙,在門前轉了兩圈兒,仍未發現任何異常。
這才一推大門,走了進去。
毛裕興在每個護士臉上噴了一口三陽酒,三人漸漸醒了。
“你是誰,曾警官呢!”小護士緊張的看了毛裕興一眼,忽然看到他身後的沐言,趕緊問。
“這是曾警官的師父,最擅長辦這種案子,你們別擔心,已經沒事了。剛到底怎麼了,你們還記得嗎?”沐言走過去將小護士扶了起來。
“我值下午班,吃完晚飯後,按慣例和王姐她們巡視病房,忽然聽到一聲貓叫,聞聲看去,一隻黑貓就蹲着窗戶邊上,死死盯着我們看。”
小護士驚魂未定的指着窗臺。
“它的眼球灰白色,特別凸出,好像馬上就要掉下來似的,太嚇人了。”
她話剛說到這兒,另外兩個護士也清醒了過來。
“先看看病患情況怎麼樣?”年長的護士從地上爬起,扶着病牀挨個查看,“不好,這些患者的心跳脈搏數據下降太快,這是臟腑衰竭的徵兆,得趕緊叫醫生。”
“今天值班醫生是誰?”沐言大聲問。
“馬主任!她人呢?”年長護士有些慌亂。
“晚上九點後就沒見過她,自從那隻貓出現後,整個病房就不停的發生怪事。所有的儀器都失靈了,指示燈和瘋了一樣亂閃,大門消失,內部電話也打不通,然後就像地震了一樣,所有東西都在亂顫。我們嚇壞了,只能給曾警官打電話,再後來,不知道爲什麼,我們都昏了過去。”
小護士語速疾快,一邊說一邊打顫。
“馬主任會不會在休息室?也被困住了。”沐言皺着眉問。
“應該在,對了!還有三個患者在單獨的病房呢,你們趕緊通知醫生,給這幾牀病人加氧,我去看看那幾個病號的情況。”年長護士掙扎着往外走。
沐言攔下她,轉頭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毛裕興。
“你陪她去,我得好好想想。”毛裕興輕輕搖了下頭,眉頭緊皺。
能控制黑貓,製造出多人事故,還能把這麼多人困住,這個怨靈絕對不是普通的惡念。
可如此強大的怨靈爲何現在竟氣息全無了?
難道他害怕自己,躲了起來?
可他究竟藏在哪兒呢,爲何一點兒訊息都覺察不出來!
毛裕興沿着重症室走了一圈兒。
眸光越來越凝重。
他剛看見住院部就覺得不對勁,這裡陰氣極重,卻察覺不到一個魂魄。
就連曾明明和他說的那些離體的遊魂都感覺不到。
這太不正常了,按常理說,活人的魂魄可以暫時離體,但通常,不能離開自己的肉身太遠,只要遇到特殊的情況,被人作法驅逐,或原主意志力特強,或許才能脫體遊蕩。
這麼多年,他只遇到過兩三次這樣的情況,只不過最後,只有沐言一個人順利返回了自己的軀殼,其餘的都自然死亡了。
毛裕興正胡思亂想,忽然,屋內傳來一陣輕微的滴滴聲,他擡頭一看,十二點到了。
毛裕興心裡莫名就有些慌亂,總覺得自己疏忽了什麼。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走廊深處突然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
屋內的兩個護士頓時抱成了一團,這一晚,她們早就嚇懵了。
“別慌,有我在不會有事的。”毛裕興從口袋裡摸出兩個符紙包,扔給她們。
“貼身放好,什麼東西都不能靠近。”
兩個護士驚魂未定卻也無計可施,正哆嗦呢,沐言忽然大踏步衝了回來。
“毛警官,你快來跟我看看,這到底怎麼回事!”
嫌少見沐言這麼驚慌,毛裕興知道肯定出了大事,也顧不上那兩個抖成一團的小護士了,跟着沐言衝了出去。
兩人衝進一間病房。
年長護士已經嚇昏了,人事不省的躺在地上。
毛裕興徑直邁過她,竄到病牀旁邊。
牀上躺着個面如金紙的老者,形容枯槁,瘦的皮包骨。
看他這樣子,應該躺了很多年,插着胃管不說,連氣管也切開了,插管子的地方,血都凝固成了紅褐色,看的人一陣揪心。
只是這些不至於讓人驚駭,這老者的一對眼睛太詭異了。
根本不是人的眼睛,而像是,一對貓眼!
毛裕興好像被雷劈中了一樣,楞在原地。
腦子裡翻江倒海重複着幾個畫面。
黑貓慘白着眼球盯着幾個護士,空曠的眼窩內徐徐淌下鮮血,輕而易舉被殲滅的殭屍貓,鬼打牆,沒有一個魂魄的極陰之地,午夜的鐘聲,正子時的置換。
黑貓通靈,陰陽互換。
他猛地想通了一件事。
這一切,原來只是個陷阱,爲了拖延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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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遇到危險的,根本不在這個醫院內。
他們都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