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想到,關鍵時刻,會有陰司助我。
福老太收招定式,觀察四下的情況,然後踢踢我,低沉嘶啞的問:“怎麼又打起來了?”
我本來挺討厭這死老太太的,但是現在恨不得上去親她一口,出現的太及時了,我趕緊捂着肩頭站起來,說:“您老就別問了,趕緊幫我收拾他們吧。”
福老太,冷哼一聲:“要不是看你收攝了這麼多厲鬼的份上,我才懶得理你。”
然後她不由分說直奔青羊四人衝去,陰風席捲,好似出膛的炮彈,青羊四人趕緊閃退,瞳孔縮成了鍼芒。
一道道陰風化作了黑色鎖鏈,懶腰困住了青羊四人,使他們掙脫不開,福老太悶哼一聲,一手出動,好死鞭子般,抽打在了對方身上。
四個絕頂高手,就跟待宰的羔羊般,發出慘叫,尤其是青羊,本來就受到了李代桃僵的反噬,又征戰良久,自身傷上加傷,最先一個倒在了地上。
緊接着便是流星,掌櫃的,袁冰池。
四個人都被打傷了,福老太也完成任務似的,抽身退回,看了我一眼:“是生是死,你自己來定奪吧,我先走一步,忙得很!”
說完,自身爆炸,化作陰風就消失不見了。
我日,這就完了?我以爲福老太得幫我幹掉他們呢,不過現在也好,有些話我正好說一說。
此刻,和尚,呂雙印他們都站了起來,冰妃,蕭大瞎子,小賤,擡着候得祝也走了過來,小鱉抱着孫丟丟,失魂落魄,用極其怨毒的目光看着青羊。
青羊躺在地上,發出嘶啞的笑聲,有一種遲暮的悲悽,也有功虧一簣的悔恨,隨後他就吐了口血,染紅了半張臉。
他衝我猙獰的笑:“陳西涼,我若是早知道你會壞我的好事,當初我就應該在你家殺了你。現在我沒機會了,想要再敲響青帝靈鼓得三十年以後,我不可能再活那麼久
。所以……”
他的身體猛地一繃,抓住了青帝靈鼓,卯足了力氣就向後面丟出去,大吼:“所以,這一切的一切就交給你了。”
誰都沒想到他來這麼一手,青帝靈鼓劃過拋物線,正好砸在一個人的懷抱裡,這個人滿臉是血,正是被我打倒的魏天仇。這貨命真硬,竟然沒死。
魏天仇眼淚都下來了,大吼:“宗主,我不會叫你失望的!”
說完他果斷的拔下,插在小腿上的箭矢,又從懷中摸出一道符,二指一捻便燃起了火焰,看到這符,我心中就涌現了一絲不安。
果不其然,靈符燃燒之後,涌出大片的白煙,只見魏天仇受傷的身體,在白煙中似乎得到了緩解,然後他竟以一個駭人的速度跑了,跑的非常快,等我們反應過來,竟消失在了大山之中,追都沒地方追去。
糟糕!
我一跺腳,到頭來還是有漏網之魚。
不過我怒目看着青羊,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因爲魏天仇叫他宗主,這是什麼意思?並且我從沒有忘記魏三才,就是這個賊子使得我師爺墜崖,至今生死不明,我懷疑魏三才跟魏天仇,乃至青羊都有很大的關係。
“青羊,你既然已經認命,那就告訴我魏三才在哪裡,宗主又是怎麼回事兒?”我咄咄逼人的說。
青羊大笑:“都到了這個時候,我就叫你明白明白,我其實才是無仙派最大的頭目,也就是宗主,魏三才是我的徒弟,他當年之所以攻擊田雲飛,吞舟真人,就是爲了玄黃地脂,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我拿玄黃地脂是爲了復活小佳。至於魏三才他本人已經死了,魏天仇是他的哥哥,一直聽命於我!”
什麼?!
我吃驚的倒退一步,感覺腦子都不太夠用了,這青羊纔是幕後主使,魏三才是受他的控制才做出了那些卑鄙的事情。
“你復活女兒本就是違反天道,但你卻不惜別人的性命,你好歹毒。”我大罵。
青羊的臉色猙獰起來:“我女兒小佳是無辜的,她即將要成婚了,但是就在成婚的那天晚上,她被人殺死,三十八年了,我只想復活她,只想知道兇手是誰
!”
難怪小佳的屍體穿着新娘紅妝,感情是新婚的時候被殺的。我更沒想到的是,這兇案竟然已經過去了三十八年。
“兇手爲什麼要殺你的女兒?!”我不禁問道。
青羊怒氣交加的大吼:“還不是因爲,我贈送小佳的一件寶物,霓虹玉枕?!”
霓虹玉枕?!
這又是什麼寶貝?!
不光是我,其他人也非常錯愕,只有掌櫃的身軀,狂顫了一下,扭頭看向了青羊,眼中寫滿了複雜的神色。
“霓虹玉枕可以減緩人類的衰老,也就是增加壽命,長久的枕着霓虹玉枕,百毒不侵不說,甚至連病都不會生。但就是因爲這個寶物,斷送了我女兒的性命。我可憐的女兒。”
青羊說道這裡,竟然潸然淚下,他怔怔的看着遠處的山川,那是魏天仇逃走的地方,我知道,他把一切的希望都寄託在了魏天仇的身上,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充滿了希冀。
隨後,他的呼吸猛地急促起來,哇呀又吐了一口血,眼神開始渙散,腦袋一歪就這麼死了。
青羊何等厲害的一個角色,但自身傷勢太重,加上失落,悔恨,不甘等諸多負面情緒,他終究是沒有挺過來。
看到青羊已死,掌櫃的竟喃喃自語:“沒想到霓虹玉枕竟是他的。”
我看他的情緒不對,立馬問道:“你什麼意思?”
掌櫃的用極其複雜的口吻說:“你知道我成立盜墓集團的原因,我就是爲了尋找七件寶物,現世的已有九轉碧玉蟾蜍,玄黃地脂,青帝靈鼓,而另外四件寶物中,就包括霓虹玉枕。”
我瞪大了雙眼:“難道小佳是你殺的?!”
掌櫃的苦笑:“三十八年前,我初入玄門,怎麼可能去殺人呢?不過我對兇手有一些猜測,不過青羊已死,說這些就沒用了
。”
我擰着眉頭道:“說了半天都是廢話,你找七件寶物又是幹嘛?!”
“陳西涼,你以爲召喚一個陰司,打傷了我,就算贏了?就能逼問我的話?”青羊反而嗤笑起來:“如果再過十年,哪怕五年也好,我一定不是你的對手,但現在的話,你根本殺不死我,我爲何要跟你吐露心扉?!”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嘴硬?!”
小賤放下候得祝,過來就補了一腳,踹的掌櫃的劇烈咳嗽,蒙面的黑布,沾上了一層鮮血。隨後他慢慢的拉開了黑布,露出了下半張臉。
這本是一個長臉的老者,臉上皺紋堆積,掛着兇狠之色,縱然嘴角和下巴都是血紅一片,可那股子精氣神依舊非常旺盛,倔強的令人不知所措。
我盯着青羊的臉,使勁的看着,這傢伙還是第一次露出這正的容貌。
青羊陰冷的一笑:“我體內滿是陰氣,心肺都傷到了,那陰司真夠狠,等我有機會下地府,一定找她算賬。”
蕭大瞎子跳着腳大罵:“你以爲你還能離開這裡?!”
可就在這時,袁冰池忽然死死盯在了掌櫃的臉上,由茫然,到激動,最後又變成了兇厲。
“原來是你!”
袁冰池不顧受傷的身體,手腕一翻,從袖子裡出現了一把匕首,對着掌櫃的分心便刺,掌櫃的大驚失色,用手死死攥住了對方手腕,低吼:“你做什麼?!”
“是你,就是你!”袁冰池劇烈的喘息,面色煞白,看樣子也在跟體內的陰氣作對,不過饒是如此,她也要殺死掌櫃的。
突如其來的一幕,令我們無比震撼。
“袁冰池,你爲什麼要殺他?”我隱隱嗅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袁冰池顯然沒想到,我會知道她的名字,便說:“看樣子,當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我眯起了眼睛:“我的確是知道了,但我依舊想說,你們很愚蠢,也很卑鄙
。”
掌櫃的趁機打掉袁冰池的匕首,蹙着眉道:“袁冰池?你是袁家的人?”
袁冰池恨不得一口咬死對方,冷哼:“你沒想到我袁家還有人活着吧,當年就是你操控了五個紅衛兵對我家進行了大屠殺!”
嗡!
我的腦袋一下就大了,那個操着河南口音,如同賬房先生的傢伙就是掌櫃的?!
掌櫃的萬分驚訝:“你不可能認識我!你纔多大,當初那件事發生的時候,你應該是個襁褓中的孩子。”
這話無意是確認了,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躁動了起來,所有的事情都穿插到了一起,感覺是那麼的不真實。
掌櫃的爲什麼要這麼做,到底爲什麼?!
只聽袁冰池大吼:“果真是你這個賊人,我要替家人報仇。”
說着又要扭打,但是她身體虛弱,根本無可奈何。
我來了脾氣,一腳把掌櫃的踹翻在地:“說,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說!!!”
我眼珠子都紅了,要不是他,我爸怎麼可能揹負這麼多年的愧疚和自責。
掌櫃的哈哈大笑起來:“我知道了,我明白了,一定是那個袁家老奴,當年他看到過我的容貌,所以你這個袁家的小輩纔會認識我。看樣子,那個袁家老奴真的很衷心啊,救走了袁家最後的血脈,不過他也中了我的道術,並且斷了一條胳膊,恐怕活不了多久的。”
可能這戳到了袁冰池的痛處,所以他方寸大亂起來,尖聲大叫:“你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到底爲什麼?!”
掌櫃的悽慘一笑:“爲什麼?這一切的一切還不都是因爲你們袁家爲富不仁,害死了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