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乙由秘書帶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總經理吳德偉見劉老頭來了, 讓秘書先出去,等秘書出去後,面對這個劉老頭, 他不知爲何完全不敢擺架子,忙招呼劉老頭過去做下,好像兩人很熟悉一樣稱呼劉老頭爲老劉。
今天早上的事, 秘書也將事情跟他說了,但他沒覺得這是什麼大事, 拆遷戶本來就是被人盯上的對象, 有錢了, 以前的啥的不認識的認識的親戚都出來借錢了,這也是他早些年辦公司成功之後的現象, 也是過了好幾年這現象纔好些,雖然拆遷戶算是一夜暴富,但是他可沒啥嫉妒的,這錢多數都是來得容易去得也容易,能一直留下來工作的,反而讓他敬佩, 劉老頭一人拆遷得了那麼多錢,被盯上也是太正常了,不給錢纔是正確的做法,否則之後那就是無窮無盡的要錢, 哪天不給了就成了冤家了, 還可能被報復, 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給。
當然,他今天叫劉老頭來,不是爲了今天早上那事。
“老劉啊,我找你沒啥事,就想問問你,是不是用了什麼方法保持年輕的?”他可關心這個,這不,第二天就將劉老頭找來了,就想知道劉老頭怎麼保持年輕的,這劉老頭要不是有着鬍子,看着最多三十歲啊,那可不得了了,他活了大半輩子,現在年齡大了,反而對身體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平時裡跟同是企業家的老友吃喝,啤酒肚是怎麼也下不去了。現在他看着就跟他實際的年齡差不多,但是這劉老頭比他年紀大,可是看着比他年輕多了啊,所以他就想知道劉老頭是不是有啥秘方保持的,自己也用用看。
清乙無奈的揉揉眉心,“沒有什麼方法,多運動,多吃飯,最後是靜心。”
吳德偉“……”靜心?這怎麼跟修道的人一樣了,他再看看劉老頭周身的氣質,還真像是修道的人,氣場平和,就算他當總經理多年了,面對這樣的人,也不由得心情平靜,可是他日常的工作,每天處理那麼多事,看那麼多煩心的文件,還有家裡的事,根本無法靜心啊。
“老劉,就沒別的方法了?”靜心這個,他可真沒法子,公司每日要處理的事那麼多,還有回家後兒女的麻煩事那麼多,還開始有意爭起來財產,讓他這個覺得自己還能工作好多年的,靜心都靜心不了啊。
清乙點點頭,“靜心,勿亂思亂想,可保你比常人年輕。”
吳德偉終是嘆了口氣,看來年輕與他無緣了,便讓秘書好好送劉老頭回去。
秘書也是奇怪,他還以爲老闆叫這個劉老頭來是要開除劉老頭呢,怎麼才待了不到幾分鐘就讓他送回去了,也沒啥指示,就是單獨的爲私事聊聊?
“土地婆,真尊所說的靜心真的能保持年輕嗎?”雪童一直都是幼童的模樣,並不知道年輕要保持什麼,他們這些器仙,一誕生出來的模樣,就是一直跟着他們到消失,現在見真尊所說的保持靜心就好好奇。
土地婆兒肯定的說道:“靜心,勿亂思亂想,的確是凡人保持年輕,延長壽命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心態寬,活得長久的凡人,多數是高僧和一些普通的,日常並不多煩惱的凡人。
雪童似懂非懂,“可是保持年輕,也不過百年間就死了吧,怎麼還那麼執着啊。”凡人能活着的歲數那麼小,爲什麼還那麼想要變年輕呢?雪童因爲無限的壽命,並不能體會凡人的執着。
“誰都想活得長久,並不會因爲壽命就多那幾十年而不努力。”土地婆兒在凡界數萬年,看了太多爲了多活幾天,甚至幾年的凡人是怎麼尋找所謂的靈丹妙藥,連多數的帝王都不能倖免,雖然最後也死於那些靈丹妙藥,但是想延長壽命,甚至想長生不老的心都是不變的。
雪童還是懵懵懂懂的,覺得凡人還是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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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乙回到清潔工集合的地方,站回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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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原本以爲這個劉老頭要被開除的人都有些失望了,看來這劉老頭只是被總經理警告了下,還沒被開除,就鬧的這個事,他們覺得本來就應該開除啊,冷血無情,不顧親情,還將自己侄女氣進了醫院,公司處理這事怎麼那麼輕了。
他們中還有不少人將這事曝光在網絡上,但是網絡上的評論跟他們這些人的完全不同,還覺得憑什麼有錢了就要被親戚借錢,完全不跟他們站在一條線上,也沒他們所期望的那樣罵劉老頭。
這些清潔工這麼想的原因,還是因爲他們本來跟劉老頭還有其他的拆遷戶,本來就都是清潔工,誰也沒比誰好多少,可是現在劉老頭這些人變成拆遷戶了,一下子就有錢了,還是幾百萬甚至幾千萬,將他們甩出好一大截,讓他們根本沒法適應得了。原本他們以爲劉老頭這些得了拆遷款的人都會辭職的,誰知道是有一些辭職了,可還有不少留了下來,說什麼生活照常,每天跟這些人當同事,他們就越不爽,覺得這些拆遷戶虛僞,如果是他們,有錢了肯定辭職瀟灑了,哪還會繼續當清潔工啊。
網絡上的網民卻跟他們不一樣,基本都是支持劉老頭不借錢的,完全都是冷血無情的人,不顧念親情的人。
他們反感這些拆遷戶同事,因爲他們本來就是跟他們一樣的,卻因爲拆遷得了錢,雖然現在還是跟他們一樣同爲清潔工,但他們就是心裡不爽,現在見公司都不處理劉老頭不顧侄女哭求借錢,害侄女進了醫院這事,他們就覺得公司也是虛僞了,只是這話他們只能私下跟看不爽拆遷戶的人說,並不敢跟其他人說,怕丟掉這份清潔工的工作,畢竟這公司對員工的福利很好,他們沒找到更好的工作前並不想離開。
老朱和老伍見清乙回來了,之前的擔心也放下了,老朱直接拍拍清乙的肩膀,小聲的說:“剛剛我差點以爲你要被開除了,這樣以後我們這些人也麻煩了,來個親戚就開除一個,這工作也沒法幹了。”老朱說的是事實,如果只要借錢的親戚都來鬧一鬧,他們這些拆遷戶就被開除,那這份他們只要再工作幾年,就能領退休金的工作可是要沒了,那真的坑啊,現在見老兄弟沒啥事,只去了那麼一會又回來了,他們也都放心了,幸好這公司還是明事理的。
“哎,我倒是好奇,總經理找你有啥事啊?”老伍非常好奇這個,想聽聽八卦了。
“經理只是讓我下次小心些,別被盯上。”清乙沒將實情說出,反而是說了這些人都以爲的事。
老伍想想也是,“總經理還是好的,如果是那些小公司,肯定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眼紅啥的,就直接用這由頭將你開除了,那麼多年可就白乾了,我們沒差幾年就能領退休金了啊。”老伍可是聽說了在小公司工作的清潔工人,不止是清潔工人,還有那些職工,都是快乾滿要退休的年份之後就被那些公司以一些藉口開除掉的,就是爲了不支付這個員工退休後的退休金。他們能在這個公司待那麼久,也是這老闆厚道,已經有可以領退休工的員工了,而且也都領到了,所以這公司才那麼多人想進來工作,這公司也是在他們在這裡工作的幾十年間,越來越好了。
清乙不瞭解外面公司的情況,只是點點頭附和老伍說的話。
之前說過拆遷戶有什麼了不起的中年婦女見劉老頭沒什麼事回來了,心裡對這個公司失望至極,馬上跟旁邊的清潔工偷偷說這公司跟劉老頭一樣,沒啥良心的話,得到不少不是拆遷戶的人贊同之後,心裡才爽快了些。
那個中年婦女跟別人說話的時候,故意說得有些大聲,她後面的老伍老朱也都聽到了,老伍和老朱知道這些人眼紅,也都學着老兄弟一樣,當這些人嫉妒,不理會這些眼紅的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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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清乙剛跟老伍和老朱去排隊,公司大門的保安又跑過去了,說他的侄女又來找他了,問他是不是要出去看看,清乙直接讓保安轉告周秋雲他不會見她,保安才一臉苦惱的離開。
“老劉啊,你這侄女,可真是難纏啊,一張口就要一套房,虧她開得了口。”老朱以爲這個侄女還是爲了昨天想跟他老兄弟要錢給自己兒女買房的事,覺得這侄女也是臉皮厚了,都隔了好幾輩了,咋好意思開口就是要套房子錢。
清乙沒有說話,只是面上露出些煩躁,讓老伍和老朱都認爲老劉也是煩這個親戚的。
“老劉,你可不能借錢,否則這次借了,下次你那侄女家缺錢了,肯定又來找你,你就是有再多錢,也不夠他們要的。”老朱覺得這樣的親戚,借錢就沒打算還過,以前都沒啥交流,他們認識老劉那麼多年,基本都沒人來找過老劉,這才得了拆遷款多久啊,不止一堆人跟他們打聽,現在還來了個侄女,張口就是一套房錢,臉皮可真厚啊,如果不是他們都有兒有女,用錢都在兒女那裡搪塞,他們肯定也是被一堆以前沒交集的親戚借錢的份,想想就是麻煩。
只是那些聽到劉老頭的侄女又來找劉老頭要錢的人,反而都幸災樂禍的等劉老頭這次怎麼解決了。
“劉老頭,你直接借給你侄女不就好了嗎?大家都是親戚,何必將關係弄得那麼僵。”這次說劉老頭的,反而是一個上了年紀,尖嘴猴腮的老頭,他年紀其實並不比劉老頭大,是前些天,跟徐梅秀同批進來的清潔工,也是之前跟徐梅秀交好中的一個,還是他搭上去的,就想佔佔模樣還不錯的老太便宜,只是徐梅秀一直敷衍着他,讓他到處打聽劉老頭的事,他看出那徐梅秀目的,心裡也是不滿的,可是他也是想佔便宜的,就想等徐梅秀勾搭到劉老頭之後,從劉老頭那裡搞到錢了,他也能拿到點,誰知道那徐梅秀進來沒幾天,就因爲看不起清潔工的事被開除了,讓他做着吃軟飯的美夢也落空這了。而且這些天他做這清潔工的工作,老是被批衛生不到位,讓他一直重新清潔了幾次才放過他,簡直就不是人乾的活,雖然他承認自己偷懶了,可是那些檢查的人也是麻煩事多,這幾天他就到處借錢,就想借到不少的錢然後跑路,不再幹這個辛苦又沒臉面的工作。現在見劉老頭被借錢的侄女纏上了,更是希望這次劉老頭被坑一大筆錢,才能解他心頭之恨,如果不是這劉老頭一直拒絕徐梅秀,他現在就能靠着徐梅秀吃軟飯了,哪還用冒着被抓的風險借錢跑路。
清乙冷眼看了說話的這老頭一眼,沒搭理這老頭的話。
老伍和老朱反而一看說話的這人,就想起這是昨天跟他們借錢的何老頭,他們沒有借,還說他們不念同事之情的,着實噁心的不行。後面他們跟其他拆遷戶聊天,才知道不少人都被這個何老頭借錢了,有臉皮薄的拆遷戶,甚至借了幾萬出去,就因爲這個何老頭說家裡人出事了,急需要錢醫治,那些心軟的,拗不過也就借錢了。而他們不借錢的,就被這個何老頭到處說冷血無情,不顧念可憐人的死活,將他們噁心的不行。他們也不是不借錢,如果真有急事,是肯定借的,但那也是看人,這何老頭一幅尖嘴猴腮的模樣,跟他們借錢的時候眼裡都是算計,一看就可疑,還一借就十多萬,完全就是獅子大開口,他們可不願當這個冤大頭。而且這何老頭才進來工作幾天,工作偷奸耍滑是他們都知道的,更不可能借錢給這樣一個人了。但他們也不好跟其他人說這何老頭啥事,不然還會被人說啥人家家裡都出事要動大手術了還說人壞話,那可就要被針對了,也是因爲這樣,不少人都借錢給這個何老頭了。
現在看這個何老頭說着風涼話讓他們的老兄弟借錢給侄女,就知道這何老頭沒安好心,幸好老兄弟一直不搭理這個人,不然還不知道會被誹謗成啥樣,他們只是不借錢,就被這人各種說冷血,沒人性了。
會議散了後,老朱和老朱才偷偷跟清乙說了這事。
“老劉,那人就是個嘴賤的,這兩天到處跟人借錢,不借的都被他說成沒人性了,你不搭理他是對的。”老朱見到那種人就知道是個小人,惹了以後還不知道在後面給你使什麼絆子,相當噁心。
“恩。”清乙也是贊同,“他印堂有些發黑,你們離他遠些。”
老朱老伍“……”
他們的老兄弟怎麼一下子變神秘起來了,還會看這些了。
“老劉,你說的可是真的?那幫我看看我是啥。”老伍也好奇了,想知道老兄弟能幫自己看出啥。
清乙沉默了會,才說道,“我只看出,你和老朱,都能活到八十五歲以上,其他的看不出來。”
老伍有些失望,悻悻的說:“我還以爲你會說我能活到百歲呢。”這個倒是他希望的,還有他更想知道他們這些拆遷的錢能不能一直保住啊,可是老兄弟看不出來,也只好作罷。
之後三人各自去做各自的清潔工作。
識海里的雪童想知道老伍和老朱在原來世界裡的情況,就一直纏着剎童說。
剎童有些得意,現在雪童看不到暗面,也就只有他能感應這些事,便說道:“在原來世界裡,老伍和老朱那些拆遷錢,在他們還沒退休前就已經快被兒女敗光了,在他們退休之後也沒多少了,兒女反目成仇,都覺得自己得到的錢少,對老伍和老朱態度都非常不好,更別提給老伍老朱還有他們的老伴養老了,最後還是靠着這家公司的退休金過日子,那些子女還惦記上他們的退休金了,要不是隻能每個月領幾千塊錢,沒法提前支取,這些子女連來看下父母都不願。”這種事在凡人世界常見,一夜暴富,反而結果多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沒幾個有好結果的。
“好過分啊。”雪童覺得凡人真的太複雜了。
清乙進了自己需要清潔的地方後,等弄出小符人幫他清理,就站在一邊閉目養神,手邊的一張白紙,黑鷹已經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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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秋雲大早的又來叔伯的公司,讓保安去找她叔伯出來,可是保安這次又只說了叔伯不見她。
“保安同志,你們去跟我叔伯說,我不借錢,就是想讓他去我家聚聚,吃個飯,算是給他之前的事賠個不是。”兒子現在不要她借錢,只要她將叔伯帶出來,去她家裡聚聚,跟之前一樣,大家敘敘舊,可是叔伯爲什麼連這個都不願意呢,明明都幫她付了醫療費了,不就是還顧念他們間的親情嗎,只是吃個飯,叔伯怎麼就不肯給她個臉,她覺得這些保安肯定是又嫌麻煩,沒去叫叔伯了。
剛剛進去的保安也是很爲難:“阿姨,我剛剛跟劉老頭說了,可是劉老頭不出來,我們也沒辦法。”他剛剛的確是跟劉老頭說了,說他的侄女想找他出去談談,只是劉老頭根本就不願意,直接就不說去,讓他們之後不用再進去找他了。他們也是煩啊,這個劉老頭的侄女臉皮太厚,說啥聚聚,不就是想跟劉老頭套錢嗎,還說什麼是敘舊,這事ge誰身上都不信啊,前一天找你借錢買房,你不借了,第二天就說敘舊套近乎了,這完全當別人是傻子呢。而且發生了昨天那事,公司也沒開除劉老頭,也是說明公司態度了,這事如果鬧鬧就要開除人,他們這些沒有錢的,可能都會遭殃,畢竟這公司的福利不錯,想進來工作的人不少,使些手段就讓他們被開除,那他們可真的就丟工作了。
周秋雲不相信,昨天都叫出來了,今天爲什麼就不出來了,明明叔伯還顧念他們間的親情,幫她付了醫療費用的,“保安同志,我叔伯昨天還幫我付了醫療費,他肯定是還顧念我們的親情的,你再去叫叫他吧。”周秋雲聲音有些大,因爲她懷疑是這些保安自持職位好,不想去叫個清潔工,就跟昨天一模一樣,要不是她最後死纏着,昨天這些保安還不會真的去叫她叔伯出來。
“我們剛剛真的叫人進去了,劉老頭就是不出來,阿姨你還是先回去吧,過幾天再來,說不定劉老頭就出來見你了。”保安隊長也是頭疼,碰到這樣聽不進去的老太,他們就算是再煩也只能勸着,不然出個啥事,那就是他們的錯了。
“你們肯定是跟昨天一樣糊弄我,不肯叫我叔伯出來了!”周秋雲也是來了火氣,這些保安是要硬逼她跟昨天一樣纏着好久才肯去叫她叔伯嗎,爲什麼這些保安就那麼冷血?
“阿姨,我們真沒辦法。”保安隊長頭都大了,完全不知道怎麼跟這個老太溝通,這個老太才相信劉老頭是真的不見她這個侄女。
周秋雲剛要說什麼,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她拿出來一看是兒子的電話,抖着手接聽。
電話裡的兒子李昆升先是怒罵了她一通,然後逼她今天必須帶劉邦回去,否則她房間裡那些跟丈夫的照片,都別想要了!
周秋雲嚇得大哭,答應兒子今天一定將叔伯帶去。
“保安同志,你們剛剛也聽到了,我兒子說如果我不將叔伯帶過去,我和我丈夫的照片就要被毀了,求求你們了,讓我叔伯出來見我吧。”周秋雲已經快崩潰了,哭求保安將她的叔伯帶出來。
門口的保安都非常爲難,這劉老頭不見,他們真的沒辦法。
“求你們了,就當可憐可憐我過世的丈夫吧,沒有他的照片,我真的活不下去。”周秋雲見保安都無動於衷,怕她和丈夫的照片真的被兒子都燒了,崩潰的哭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