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人不可貌相
?“你想說什麼?”我隱隱之間總覺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我可能無法接受。
許世唯沒有作答,雙眸緊緊凝視着我:“你相信我麼?”
“相信啊!”我不假思索的就作答。
許世唯似乎還有些憂慮,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他越是不說,我越是着急。我不覺拽上他的手臂,急躁道:“到底是誰啊!你到底想說誰呢。”
許世唯頓了幾秒,盯着我一字一頓道:“葉景臣!”
“不可能!”明明剛剛纔說了相信他的,可他話剛開口,我就斬釘截鐵的打斷了,我真的覺得不會是葉景臣,他再怎麼着也不會做這麼惡毒的事兒。
許世唯苦笑:“你看,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的。”
“你怎麼就確定是我師兄了,我師兄不是那樣的人。”在我看來,葉景臣絕對不是那種人,他也沒有理由殺許世唯啊,如果要動手早就動手了,這是許世唯自己說的。
許世唯的臉上沒了方纔的光彩,有些不高興:“他是什麼樣的人,你又怎麼能確定?”
呃……葉景臣是怎樣的人,我的確不太瞭解,畢竟那是前世的事兒,今生我與他的接觸也不多,我只知他不會害我,卻不知道他會不會害別人。我頓了半響,低聲道:“你之前不是說了麼?他若要動手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而且,我師兄……他不是那種人。”
許世唯搖搖頭:“思佳,你太天真了!你以爲葉景臣真的像表面那樣無慾無求,你別忘了他是什麼人?他是狐族的儲君!”
“你知道他是狐族儲君!”我驚訝,難不成葉景臣會告訴他,說自己是狐族的儲君?
許世唯臉色微變:“這個……我一早就知道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越來越覺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大約葉景臣也不像我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而許世唯亦是如此,儘管我想讓這一切變得簡單,但事實卻讓我覺很複雜。
許世唯有些支支吾吾:“我……我……”
“你什麼你,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我雙眼緊緊凝視着他,生怕他說了一句謊言。
許世唯眉頭緊鎖,忽然將我擁住,溫熱的氣息噴在我臉上,他附在我耳邊道:“思佳,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和他們一樣,你不會離開我的對麼?”
每次許世唯跟我說這種話,我心便會惴惴不安,我擡眸望着他:“許世唯,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和他們一樣,你和誰一樣呢?”
我聽得莫名其妙,但聽得出來不是什麼好事兒,心裡頓時忐忑不安起來。
許世唯神情極其複雜:“思佳,有些時候並非我能掌控,你明白麼?”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忍無可忍道。
許世唯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我的腦袋裡總是會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畫面,在沒遇見你之前就是這樣,就像……就像沈沁那樣,你明白麼?”
“你有精神分裂!”我大驚,許世唯有精神分裂,我怎麼沒發現?
許世唯頓時一臉無語:“不是,我和她的情況不一樣,她是精神分裂,而我……我的前世是誰,你是知道的,多少有一點影響,有些時候,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可是遇見你之後,我好像越來越能控制我自己了。”
“呃,你那個,你是想說,你走火入魔了?”我越聽越糊塗了,愣是沒聽明白他在說些什麼。
許世唯閉了閉眼,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氣:“我的身體裡住着另外一個人,可是那個人又是我,是魔尊,這下你明白了麼?”
我深深的鄙視許世唯的表達能力,就跟他鄙視我的理解能力一樣,不過他這意思我總算是聽明白了,也就是說他的身體裡有個魔,而那個魔就是他自己,其實說來說去,也都是看他自己能不能控制。
我盯着他,困惑道:“許世唯,你這個情況,好像和沈沁那個差不多。只是,你腦子是清醒的,只是你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爲,是這個意思吧?”
許世唯點了點頭:“思佳,對不起,我一直沒有跟你提起過,我是怕你會離開我。可是……看到沈沁的情況,我……”
“你怕自己會傷害我?對麼?”我勾住他脖子,望着他的眼睛微微含笑。
許世唯低眸不語,我雖然覺着他這種情況騙我是不對的,可我卻一點兒也不怪他。最初,他留我在身邊不過是爲了保命,後來是怕失去。誰都怕死,誰都怕失去,這些天來我被下蠱,他比我還難受,他對我的好,我也都看在眼裡,刻在心上,怎會因爲這些事情就生氣,或是要離開他什麼的。
耳邊寒風凜凜,我靠入他懷中,柔聲道:“我知道,誰都怕死,誰都怕失去。怕失去,證明你心裡在乎,你怕傷害我,又怕失去,其實你比誰都難受,現在說出來是不是舒服多了?”
許世唯的手輕覆在我背上,說話的語氣極爲沉重:“思佳,謝謝。”
“謝什麼?跟我還要說謝謝麼?”我笑看着他,第一次發覺自己原來可以這樣大度,以前看新聞見到誰誰隱瞞自己的病情,我都會義憤填膺的說這人怎麼這麼可惡。雖然許世唯那不是病,但也差不到哪兒去,可是,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我才知道,原來,他在我心裡那麼重要。
其實,自從我爲他擋下那一塊石頭之後,我就知道他在我這裡,真的很重要。
“林思佳,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許世唯眼睛裡竟然綴上了淚水。
我與他四目相對:“許世唯你幹嘛突然這麼矯情,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
“我就對你矯情!”他露出笑容,眼裡的淚漸漸隱去。
我擺擺手道:“別跟我矯情了,許先生,這下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我師兄的事兒的?該不會是他自己告訴你的吧?”
許世唯這廝是典型的給點兒陽光就燦爛,方纔還滿臉憂傷,這會兒又賤兮兮的湊過來:“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我看了他一眼,沒有像以往那樣使用暴力拍死他,我伸出手指勾了勾道:“離近點兒。”
然後許世唯離的更近,我四下看了看,眼見沒人,蜻蜓點水般的在他臉上吻了一吻。
結果許世唯嘴湊了過來,得寸進尺的:“誰要你親臉了,親嘴!”
“許賤人!”我一聲怒吼,凶神惡煞道:“你是想作死麼?小心哪裡冒出個大媽出來拿了掃帚抽你,大街上接吻,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世唯被我的河東獅吼嚇得呆了兩秒,定了定色:“我在夢裡見過,那是我唯一看的清楚的夢,我想,他屢屢對我下毒手,卻不害死我,或者說,不願讓我就那麼簡單的死去都是因爲那件事?”
“哪件事?”我好奇,在我的夢裡,好像就是柳硯生強行將寧沉香搶回魔界成親,難道葉景臣能因爲這個想要虐死許世唯?這不太可能吧!我還是不太相信,葉景臣身爲狐族儲君,不會這樣小氣的。並且……他也沒有跟寧沉香明言過罷。
許世唯神情極爲凝重:“在夢裡,我看到了你……不,是寧沉香和葉景臣拜堂,而我……不,應該說是柳硯生,當時的魔尊,大鬧婚禮,並且將葉景臣打成重傷,帶走了寧沉香。本來……寧沉香是有機會出手殺柳硯生的,可是柳硯生告訴她,她師父還活着,她若跟他走,他便放了她師父。所以……”
“所以最後,寧沉香就丟下受重傷的葉景臣跟柳硯生走了!”光用腳趾頭想,我也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
許世唯微微點頭:“嗯,葉景臣身爲狐族儲君,顏面盡失,你以爲他肯輕易罷休?”
“可是……”我話說到一半,卻沒有再說下去,因爲我也不敢確定葉景臣到底有沒有害許世唯,他是我師兄,可他不是許世唯的師兄。
而且,如果許世唯說的是真的,那麼我的師兄,葉景臣必定是恨極了柳硯生,同時也恨極了許世唯。可是,我還是不願相信,到底他是我師兄,他身上沒有半點魔氣,雖是陰寒了一些,卻是仙氣,他怎麼會……。我的腦袋裡一片混亂,我想我師兄他不會是那種狠毒之人,可許世唯他也沒有必要騙我啊,會不會……會不會是他自己想多了,興許那戚姬蠱就是旁人下的,只是剛好砸到那個位置……
許世唯看我這般模樣,長長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有句話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算了,我們也不要說這事兒了,省得又吵架,就當是沈莊的人做的吧!”
“許世唯,不想這樣的,可是我師兄……”我現在似乎有些瞭解許世唯對江曼雲的那種心情了,可我還是不相信是我師兄,江曼雲所做的那些事情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而我師兄,他若真要害許世唯,早就下手了,何必要等到現在。
我頓了頓,不死心道:“你自己都說過了,我師兄若是要害你,早就害你,何必等到現在。”
“因爲那個時候我並沒有遇見你,你心裡也沒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