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戴着帽子,而且我的方向正好迎着目光,他的長相看不真切。不過從身形上來看,有點熟悉。
他手上戴着手套手中抓着一把匕首,看着我笑了兩聲:“聽說你一直在找我?”
這聲音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我看着他問道:“黃泥村是你燒的?”
他笑了笑:“不燒了的話,你們查到的會更多。怎麼樣,那天給你們的驚喜不錯吧。”
我從地上站了起來:“黃泥村裡那些屍塊你參與了麼?”
他啐了一口:“那些人自己撞到了我的槍口上,正好那段時間範老二說沒肉吃,我就給他弄了一些肉。聽老二說那些肉味道很不錯,你們該嚐嚐的。”
我往右邊挪了幾步遠,錯開了陽光的直射,纔看清了這個人的長相。這人瘦瘦的臉龐,兩眼有神,看上去格外精明。這長臉我見過!
我呆呆的看着他:“你是東子?你不是死了麼?”
我心裡很亂,這他孃的追悼會都開了,烈士稱號也授予了,甚至他家人也拿到了撫卹金,這會兒突然就蹦了出來,還是對方的殺手。
我有點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這人笑了笑:“不愧是記者,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身份。我就是東子,那天我也沒死,甚至在你們跟那兩條蟒蛇大戰的時候,我就在不遠處看着。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我好好的警察不做卻成了別人的殺手。”
我下意識的點點頭。
他突然快步竄到我面前,揮手對我就是一刀:“你惹了我乾爹,幾次警告你都不放手。查你大爺啊查。有什麼疑問就下地獄問閻王吧,老子沒興趣幫你解惑!”
東子的匕首在我的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血水頓時流了出來。
我向後退了幾步,然後從腰中拿出我的警用匕首抓在手中:“東子,你要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就說,爲什麼要走到這條路上?你對得起你身上的那套警服麼?”
東子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話,我上警校就是我乾爹的主意,然後在我畢業的時候運作我到黃池縣過來。什麼狗屁警服,我就是爲了我乾爹很滲透到警局來。現在我乾爹好不容易快成爲黃池縣的土皇帝,結果冒出來你們三個****,一直查這件事情。本來我乾爹早就讓我殺你們的,結果我三番五次的警告你們就是不聽。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何文軍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藥,讓你變成了這樣!”
東子一聽我喊何文軍的名字,當即就惱了:“不準提我乾爹的名字!****,你要喊半仙知不知道!”
說完他竄到我面前,我正準備格擋他的匕首的時候,他一個高鞭腿就踢到了我的臉上。頓時我就摔倒在了水泥路面上,整個腦袋完全懵了,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手中的警用匕首也掉落到了遠處。
東子瞅着我笑了笑:“在警校三年,我年年都是散打冠軍。你還想跟我單挑,這不是自己找死麼?你知道我爲什麼突然想殺你麼?昨晚你居然睡了我哥的老婆,昨晚那個電梯沒殺了你算你走運,但是今天你絕對活不過一個小時。有些人,不是你想查就能查的,到了地獄告訴閻王,你是自己不長眼死的。”
我屈腿坐在地上,然後悄悄的將小腿上綁着的軍刺抽出來抓在了手中。
東子看着我嘿嘿一笑:“其實你們三個中,就你比較傻。你看那個周琦,現在顛兒顛兒的跑過去找我乾爹了,因爲他知道,不抱着我乾爹的大腿,在黃池縣就沒法立足。至於那個趙國棟,等你死後他若是還不開眼,那我連他也殺了。”
我看着東子,突然很想笑。這就是趙國棟當時準備重點培養的年輕人?這就是趙國棟到現在提起名字就眼圈發紅的年輕警官?趙國棟,你丫害苦我了,當時你要不那麼傷心難過,我絕對會第一時間將懷疑目標確定爲東子的。
東子看着我問道:“劉志才,死到臨頭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扭臉突出了一口血水,然後看着他問道:“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何文軍家中的的那個老人,是不是範書愷?他是何文軍從貴妃墓中帶出來的麼?”
東子點點頭:“你查出來的東西不少嘛,那個老頭子確實是範書愷,坑了我乾爹一把,到現在還防着我乾爹。要不是我乾爹把他的腿打斷,這老頭子早就跑了。天天煽惑我乾爹造反,簡直死有餘辜!好了,我該送你上路了。給你說了這麼多,已經超出了我的極限。”
我看着他一步步的走近,心裡卻沒多少害怕的意思。查了這麼久,雖然我們查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但是已經對得起我們這些天的努力了。加上昨天和趙靜相見,心中的遺憾已經沒有。或許我今天會死,但是我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彷徨與忐忑。我相信就算我死了,趙國棟和周琦以及秦飛龍他們也會照顧好我父母。
就在東子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我抓着軍刺猛地一下就刺進了他的大腿中,同時他的刀子也劃過了我的胸膛,在我胸前留下了深深的一道傷痕。
東子的慘叫聲讓我心裡很欣慰,你不是很牛逼麼,原來也不是刀槍不入的。三棱軍刺是全世界的禁品,號稱放血之王。人體只要被三棱刺入超過八釐米,就神仙難救。因爲體內的血液會被快速排空,而且傷口根本沒法縫合,這玩意兒是最佳的奪命殺手!
東子呆呆的看着我:“你剛纔面如死灰的樣子難道是裝給我看的?”
我看着東子認真的說道:“其實我死不死問題不大,主要是你今天不該來嚇唬我家人,所以我不得不殺了你。別以爲我會抓到你然後交給趙國棟審訊,我不會讓你活到那麼久的。”
說完,我就盡力往路邊一滾,躲開了東子手中的匕首。雖然現在我倆都很狼狽,但是東子的腿明顯使不上力氣了。這是大出血的後遺症。
就在東子想要站起來繼續用匕首殺我的時候,一臺出租車從他身後直直的就將他撞飛了。秦飛龍從車裡探出身子:“還撐得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