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棟湊過來一看,然後有點不相信的說道:“好像我老婆圍的就是這種的。”
我倆坐在地上,盯着這個圍裙發呆。
趙國棟像一隻警犬已經好將布條拿着湊過去聞。
我笑着說道:“曬了這麼久了,就算有些味道也早就散了。”
趙國棟卻很享受了聞了好一會兒。
放下布條,我遞給他一根菸:“難道是別人擦屁股扔這的?”
趙國棟接過煙瞟了我一眼,讓我心裡一愣,丫的別真猜對了。
趙國棟抽了口煙,纔有點好奇的說道:“怪怪的。有點像什麼吃的。”
我彈了彈菸灰:“你是不是餓了?走吧,上我家吃餃子去。”
趙國棟把布條扔給我:“你自己聞聞,我這兩天有點感冒,別再是錯覺。”
我擡手把布條從我身上扔了下去:“你丫感冒了還聞那麼起勁幹嘛?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搶了哪個女人的絲襪呢。”
別不過趙國棟,我拿着一塊布條聞了一下。
沒什麼味道。
趙國棟在一旁說道:“用力聞啊,又不是毒品。”
我用手搓了搓布條,然後湊上去一聞。
一股濃烈的怪味撲面而來。
我當即就將這布條甩得老遠:“你到底怎麼聞出來像吃的?他孃的就算是狗,怕是也頂不住這種味道。”
趙國棟依舊在想着這種味道的來源。
他從車裡拿出一個物證袋,將幾個布條放了進去。
又找了一下,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正好這會兒周琦打電話到我家了,我和趙國棟便原路返回。
周琦見我下車的樣子忍不住對趙國棟抱怨道:“臥槽你們乾脆給志才個編制得了,有你們這麼欺負人的麼?人在家養傷還追過來。”
趙國棟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裡哪裡,我們只是去看了看案發現場。”
這會兒溫度上來了,我們回到屋子裡閒聊。
屋裡空調開着,涼風吹得我渾身舒爽。
我爸媽和趙靜與花姐四個人在包餃子。
周琦看着我很隱蔽的衝花姐努了努嘴。
那樣子很明顯,主要是花姐出現在我家跟我家人其樂融融的場面在外人看來有點不可思議。
我手機上隨即出現了周琦發過來的消息。
“行啊小子,居然玩一皇二後。你是怎麼說服趙靜的,教教我,正好我給我家那位也上上課。”
我滿臉黑線的看着他,要不是我爸媽在場的話,我真想端着餃子餡的盆子扣在他腦袋上。
這貨好歹現在也是副局級的幹部了,怎麼這麼沒譜呢?
我快速回複道:“她離婚了,在這陪趙靜而已,你丫能不能別想的那麼齷齪?我是那種人麼?”
周琦衝我乾笑兩聲,然後跟我爸湊在沙發上開始聊天。
周琦和趙國棟以過來人的身份在討論着我和趙靜的婚事,讓在一旁包餃子的趙靜有點臉紅。
花姐倒是神色如常,時不時還插兩句嘴說說她對我和趙靜婚禮的看法。
餃子包好之後,我讓準備去燒火的趙靜坐在屋子裡休息,這麼熱的天,還是我來吧。
餃子下鍋裡,然後我媽做了幾個涼菜,招待趙國棟和周琦。
趙國棟進來端餃子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廚房中掛着的圍裙。
他走過去聞了兩下,然後衝我搖了搖頭:“味道不對。”
我有點想哭:“大哥,咱們先吃飯行不?你別一進廚房就像個警犬一樣,我真的不習慣。”
趙國棟笑着說道:“所有的線索能不能放過,剛纔聞了一下至少我知道,那圍裙不是普通人家用的。”
這貨真是癡到上面了。
吃過飯後,周琦還得接着去忽悠人安裝機頂盒。趙國棟則是想繼續破案。
趙靜給我換藥的時候發現已經開線,當即就給我下了禁足令。
趙國棟幸災樂禍的大笑起來,然後開車走了。
他需要走訪一下附近的失蹤人口。
我躺在牀上,看着電視上的節目覺得索然無味。
要麼上冗長的廣告,要麼是抗日神劇,要麼是腦殘綜藝節目,要麼就是無腦的愛情肥皂劇。
反正我想看的片子一個都沒有。
電視上倒是出現了關於小趙他爸的報道,不過卻是負面的。
新聞上那醒目的畏罪自殺四個字直接將這個案子定了型。
而後畫面上還出現了小趙攔擋入獄的鏡頭,因爲他爸名下很多資產都在小趙的名下。
戴上手銬腳鐐的小趙看起來有點迷茫。
這個心思單純的男孩兒,現在怕是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他一直像是一張白紙一樣生活着,怕是從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這個從不亂花錢唯獨喜歡玩遊戲和看網絡小說的年輕人,怕是以後再見面,也永遠不會再志才哥長志才哥短的跟我說話。
現實的冷漠與殘酷,終究會把他磨練成另外一個人。
小心翼翼,畏畏縮縮。
這或許就是出獄後小趙的常態。
我心中莫名的心痛。
不光是因爲小趙,還因爲這個殘酷的社會。
爲什麼要拍攝他的鏡頭?直接報一下名字不行麼?
拿出手機,我撥通魏凌翔的電話劈頭蓋臉的就罵了過去。
“人家就算是犯罪了也是有人權的,長時間對着他的表情特寫,你難道就沒有考慮過家屬的感受麼?你有沒有考慮過他未婚妻或者其他沒有被抓進去的人該如何面對街坊鄰居?”
我聲音很大,我爸媽從隔壁屋裡趕緊出來了,以爲我在和趙靜吵架。
過了好久,魏凌翔纔對我說道:“志才你消消氣,這稿子雖然是我寫的,但是卻被上頭人給修改了。視頻拍攝也不是我,而是市臺的人。他們纔有權限去看守所拍攝。”
我嘆了口氣:“對不起,我失態了。那孩子以前就是跟着我的,結果現在……該說什麼好呢。”
魏凌翔笑了兩聲說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好好在家養傷,回頭咱們欄目組的人去看看他不就行了。再說他不知情,估計就算判刑也不會嚴重,放心好了。”
掛斷電話後,我閉上眼睛,腦海中依然閃現出小趙那迷茫和恐懼的眼神。
估計他跟那個170&34D也分手了,畢竟沒人會等一個被收押的人。
仔細回想了一下小趙他爸的案子,我突然有點不甘心。
好端端的一個人自殺,是不是背後有着我們不知道的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