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李準備鎖車門的時候,看着地上的那具屍體問趙國棟:“趙隊長,這屍體放地上還是放車裡?”
趙隊長四處看了看:“還是放車裡吧,省得被附近的老鼠或者別的東西咬了。先把車門鎖了,我總覺得這村子還有其他人。”
我抓着剛纔一直在地上放着的LED燈說道:“趙隊,我也覺得這裡有別人,不過到底是不是人,誰也說不清楚。”
趙國棟和大李擡着屍體塞進了車裡,我站在一邊看得很清楚,在屍體橫着放進車裡的時候,屍體的兩條腿又抖了一下。
大李有點緊張:“這什麼情況?剛纔都來了一次。”
趙國棟示意我倆別緊張:“你們在車裡開着暖氣,屍體進去之後,神經受到溫暖後的自然反應而已,不要大驚小怪。等會兒把那具屍體也搬出來扳直了塞進去,等屍體變僵硬以後,咱們想搬出去都很困難。”
不知道是趙隊長在的原因還是心理作用,這會兒再接觸屍體,我和大李都很淡定,像是在局裡擡着攝影器材一般,根本沒有多少害怕的意思,儘管屍體這會兒臉色發青面目猙獰。
等忙完這些之後,我們便走向街道,尋找這個村子的出路。
趙隊長拿着強光手電在前面帶路,大李走在中間,我舉着LED燈走在後面,現在街裡的水差不多齊腰深,而雨卻還在下着,雖然小了一些,但是整體來看,依然比中雨還大。
雨水與黑夜幾乎屏蔽了我們所有的視線,除了兩盞燈發出的光亮之外,我看不到任何別的東西。
大李正走着突然問道:“趙隊長,你渾身上下怎麼只剩下了一隻手電?沒別的裝備了?”
趙隊長頭也不回的說道:“這次出來覺得是小事兒,根本沒帶槍,別的裝備都在車上,我就帶了這根手電。”
說道這裡的時候,我發現大李的肩膀抖了一下。
趙國棟接着說道:“不過你別小看這支手電,這東西外表可是純鋼的,而且還能伸縮,尾部全部抽出來差不多快半米了,掄起來比鋼管都好使,而且這種手電還有其他功能,防身足夠用。”
聽了這話,大李明顯老實了很多,一步一步的跟着趙國棟向前走去,時不時的扒拉一下水面上漂浮的垃圾。
走到運屍體的旅行車旁邊時候,我們三個都累的氣喘吁吁的。平時走路覺得很輕鬆,但是在齊腰深的水中,每走一步都很困難,除了水的阻力之外,腳下高低不平的路面和鬆軟的垃圾纔是最大的阻礙。
之前我和大李是在旅行車出車禍的地方順着一條街往西走的,當時認爲直接往西才能出村。而趙國棟他們是直線向北,那邊的路,我和大李都沒走過。不過看剛纔趙國棟出現在我們面前時候的狼狽樣子,估計不太樂觀。
現在旅行車幾乎一半都被水淹沒了,趙國棟拍了拍發動機,有點惋惜的說道:“好不容易買了一臺新車,結果在這裡廢了。休息一下吧,等會兒的路更難走。”
說完之後,趙國棟用手電尾部的尖銳處在車體上畫了一個圓,中間又畫了一個十字。他像是電視中那些警隊抓捕行動的戰前會議一樣指着他畫的圖說道:“現在咱們預想的村落形狀就是這樣,圓形的村子,然後有十字形的道路通向村子外面。”
我好奇的看着他問道:“難道不是這樣麼?”
趙國棟搖搖頭:“我們的越野車拋錨的原因就是以爲現在這條路是直線,從南面走能直接通向北面,結果我們車子撞到了一堵牆上,司機當場死亡。所以,咱們的這個想法是錯的。這個村子,我估計除了南邊咱們進來的那個路口之外,其他路口已經被人爲的改動了,或許還是四個路口或者更多,但是都隱藏在了這些街道的深處,咱們得挨個兒摸索。”
我和大李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心裡有種失落感。
本以爲出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結果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大李嘆了口氣:“要不咱們直接從南邊那個路口出去找路吧,這樣下去,咱們會一直困在這裡的。”
趙國棟顯然不支持這個說法:“咱們現在的位置是在村子中間,現在再去南邊,就算出去了不知道要走多遠才能走向通往縣城的大路。現在大堤上的路沒法走,這麼長時間了,縣裡的交通廣播早就發了路障通告,幾乎所有的車子都會繞行。咱們現在就算去了大堤,也一樣找不到車子。”
“現在咱們找好路線,等雨停了開着你們的車出去,我記得北邊不遠就是一條通往縣城的公路,相對於來說,找到出村的路口才是出去的最佳捷徑。最重要的是,車裡還有傷員,還有好幾具屍體,這都是不能丟下的。你們的設備我估計也不能扔在這裡不管。耐心找吧,肯定是有路的。”
我無聊的拍打着水面:“不管是怎麼出去,咱們別在這紙上談兵了,趕緊找路纔是更重要的。這村子是低窪地,我估計就算是雨停了這裡的水還會增多。咱們先去看看傷員再說,大不了揹着他從南邊出去。只要找到有信號的地方,咱們就能得救!”
趙國棟點點頭說道:“說的沒錯,我現在就是在擔心傷員的問題,走吧,別站着了。”
順着旅行車往北走,這裡的路況更差,很多路面的坑都比較深,我看得真切,趙國棟探路的時候好幾次都直接矮了半截,水淹沒到了他的胸口。
正走着,突然旁邊的一座房子傳來了一聲悶響,我和大李都好奇扭臉看的時候,趙國棟拉着我倆就撲進了水中,奮力的向前走。他一邊拽一邊衝我倆喊道:“趕緊走,這房子要塌了!”
我們三個狗刨一樣竄出了不遠,身後就傳來了“轟隆”一聲,然後身後的房子四分五裂的塌陷下來,漫天的煙塵在燈光的映照下,飛快的向四周散去,同時水面上掀起了巨大的波紋,向四周蔓延開來。
趙國棟用燈一照,散落的磚瓦幾乎堵住了半條街道。他剛要說話,道路另一側傳來了更大的“轟隆”聲,然後在我們的視線範圍內,我們對面的房子整個塌倒在了道路中,整條街被堵了個嚴實。
我們回去的路,被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