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你準備的粥來了,讓朕來嚐嚐味道如何?”容燁見翠心端了粥上來,故作輕鬆的道。
他的心裡其實對這場戰鬥也存着強烈的擔憂,可是他知道自己現在最不能落下的便是氣勢,否則這滿城的人便更沒有取勝的信念了。
蘇晚秋還沒有從剛剛的震驚中驚醒過來,此時,聽了皇帝的話之後,如夢初醒般的道:“陛下,別喝了。”
容燁已經拿起湯勺往嘴裡送了一口,此時,見蘇晚秋神情異樣的看着他,臉上便有了幾分的不耐。
“晚秋,朕知道你心裡擔心有害怕,可是你作爲真的嬪妃,朕不允許將這樣的神情帶出來,若是後宮人人自危,傳出去,城中的老百姓還不更害怕?”容燁將手中的湯勺放下,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道:“翠心,好好照看你們家主子,朕晚上再過來。”
翠心脆生生的道:“是,陛下放心。奴婢伺候主子從來沒有不盡心的時候,一定將主子的心結打來。”
容燁搖了搖頭,道:“沒想到朕的晚秋,膽子還沒有一個婢女大。”
他說完舉步出門。
蘇晚秋甚至忘了送行,還是翠心將容燁送出了宮門。
翠心回到房中之後,笑道:“昭儀娘娘,你剛纔可是在陛下的面前失態了,若不是奴婢極力補救,您幾乎泄露了身份。”
“出去!”蘇婉秋呵斥道。
翠心一笑,道:“這安神粥奴婢做的精緻。昭儀娘娘若是不用,可就便宜了我們底下的人了。”
翠心說着便舀了一勺放進了嘴裡。
蘇婉秋見了之後,心裡更加生氣,壓低了聲音對翠心咬牙道:“這粥裡你根本什麼都沒有放,你剛纔都是騙我的!”
翠心又吃了一口道:“主子說什麼呢?奴婢肯定放了,您看放了蓮子,還有百合,還有米……”
蘇晚秋知道自己此次被翠心捉弄,心裡越發生氣,“什麼時候你可以擅自給皇上準備吃食的。你這是越距。”
翠心“噗嗤”一聲笑道:“這就生氣了。剛纔那狗皇帝聽了你爲他特意準備了安神粥,心裡不知道多高興呢,我這是在幫你,你看你剛纔都已經那樣了。他不是也沒有懷疑你嗎?”
一提起剛纔的事情。蘇晚秋心裡便惱怒。剛要說話,只聽翠心道:“你放心吧,我現在是不會對狗皇帝下手的。主子是要親自手刃他的,現在主子正撒好了一個大網等着他自己鑽進去呢,我爲什麼要多次一舉搶了主子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去,你剛纔不是也聽見了狗皇帝封了晉王鎮北大將軍。”
說完此話之後,翠心人不住笑了起來:“晉王,晉王做鎮北大將軍!呵呵……”
“行了!”蘇晚秋衝着翠心低聲怒吼道,“你給我出去。”
翠心沒有出去,反而向前走了幾步,來着蘇晚秋的近前,冷冷一笑道:“你不會是對狗皇帝有了感情了吧?真是笑話!”
她狠狠的啐了一口:“你也不想想你母親是怎麼死的,你在辛者庫遭了什麼罪,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你都忘了嗎?你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翠心此言一出,蘇晚秋似乎又看到了死時的母親,渾身是血的母親,面目猙獰的母親,一字一句要讓她報仇的的母親。
她想到這裡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眼淚滾滾而下。
上天爲什麼要讓她經歷這些,爲什麼?
翠心見蘇晚秋哭的傷心,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死去的母親,也便不再往她的傷口上撒鹽,只是嘆氣道:“你我都是苦命的人,是世子給了我們新生的機會,我們就算是不能爲他做什麼重要的事情報答,最起碼不能壞了他的事,你說呢?”
蘇晚秋落淚良久方似有若無的點點。
到了晚間容燁再來的時候,蘇晚秋便不似上午那般失魂落魄了。
容炐被封爲鎮北大將軍的事情,一時間便傳遍了整個京城,有看好的,有心存懷疑的,衆說紛紜。
此事,傳到柳珂的耳朵裡的時候,她心裡頗爲詫異。
雖然她與容炐接觸的時間不是很長,可是她能看的出來容炐是個有野心的人,與燕王相比,缺的是實力和兵力,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罷了,此時皇帝給了他這個機會,容炐一定會暴露野心的。
柳珂忍不住冷笑道:“皇帝此時,真的是到了窮途末路了。”
這個消息是圓芯轉告給柳珂的。
她聽了柳珂的話之後,心裡有些不解,可是,柳珂與她並不親近,?所以她也不好開口相問。
只是靜靜的站在距離柳珂十幾步遠的地方等着她的吩咐。
不多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知道來人多半是晉王容炐,便開門去迎。
果然不出圓芯所料,進門的正是容炐。
“奴婢見過王爺。”圓芯及後來出門的芳晴齊聲喊道。
容炐臉上儘量表現的風輕雲淡,可是上揚的眼角,卻暴露他內心的興奮。
柳珂見他走了進來,微微屈身道:“晉王好。”
這便算是行禮了。
晉王一直都沒有跟柳珂計較這些,一擡手笑道:“在做什麼嗎?”
“閒聊!”柳珂淡淡的道。
晉王一揮手,圓芯與芳晴拉着玉葉便關門下去了。
出了門的玉葉在門口揚聲道:“你們拉着我幹嘛?”
“主子們說話你在跟前湊什麼熱鬧。”圓芯小聲的道。
玉葉不服氣,“我是我們家主子的貼身丫頭。什麼叫貼身丫頭,就是貼身伺候的,我怎麼能離開我們主子,我離開了,萬一你們家那個什麼王爺做不是君子的事情怎麼辦?”
之前玉葉曾經聽柳珂說過,“夜半不欺暗室女”是謂君子。
玉葉讀的書不是很多,但是隱隱?也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此時,房中只有容炐與柳珂兩個人,她站在門口大聲說這句話。自然是說給房中的容炐聽的。希望他聽了此話之後,爲了自己的好名聲,不會對柳珂做出不軌的事情來。
站在柳珂跟前的容炐聽了玉葉的話之後,臉上忍俊不禁。
“你的丫頭倒是真的很衷心。就怕本王對你做什麼事。”
柳珂面無表情的道:“若是王爺心端行正。玉葉自然不會懷疑的。”
“哈哈哈……”容炐仰面而笑:“果然是主僕。好吧,本王在你自己心甘情願之前,絕對不會動你的。”
柳珂聽了此話之後。微微一嘆:“不知王爺今日來所爲何事?”
容炐見柳珂從自己進門便一直臉上淡淡的,便將本欲講出來的事情又咽了回去,只是道:“本王三天後會出一趟門,你在這裡好好等着本王回來,不過你放心,本王會留下足夠的人保護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就只呆在晉王府就好了。本王很快便會回來的。”
柳珂聽了此話未至可否。過了一會兒點點頭冷笑了一下。
容炐摸不透柳珂心裡想的是什麼,此時,他也沒有功夫去想,因爲在這三天中,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容炐起身離開,柳珂站在當地沒有動。
須臾之後,玉葉推門進來,小心的問道:“那王爺沒有對主子做什麼事吧?”
柳珂笑着搖搖頭。
此時,她心裡正盤算着一件事情。
心情驟然有些好轉,對玉葉道:“玉葉,去告訴她們,今晚我還要燃放孔明燈,讓她們準備着。”
玉葉見柳珂心情不錯,湊到柳珂跟前小聲道:“主子是不是想到了離開此處的辦法?”
柳珂臉上的笑立馬便淡了下來,搖搖頭沒有說話。
玉葉轉身偷偷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讓你有提主子的傷心事。”
一面打着自己,一面便出了房門。
“是你自己存了這個心吧!”
“你少信口胡噴,咱倆誰存了這個心思,自己清楚。”
此時,圓芯與芳晴兩人正在院子裡小聲的爭執着什麼。
見玉葉開門出來,便都住了嘴。
玉葉懶的理會她們之間的事情,只是道:“我們主子說了,今晚還要放孔明燈,你們準備一下吧,時候也不早了。”
她們兩人聽了此話之後,嘴角都微微一抽,滿臉的不情願。
雖然不情願,可是她們也不得不去做,她們的眼睛可是雪亮的,能看的出來,晉王對這個柳貴人是真喜歡,而且跟之前喜歡其他的女人不一樣,什麼事情都依着這個柳貴人,若是將這個柳貴人惹煩了,在晉王跟前說她們一個“不”字,她們大約便死無葬身之處。
所以,晚飯過後,她們便安排了兩個粗使丫頭將柳珂晚飯用的傢伙什送回到大廚房去,他們則去給柳珂準備做孔明燈用的東西去了。
柳珂的跟前便只剩了玉葉一個人。
玉葉給柳珂煮好茶,正要給她端過去,忽然聽到院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呀?”玉葉皺了一下眉頭,道:“等一下!”
她將茶送進房中之後,對柳珂道:“主子,院外有人叩門,我們要不要開門?”
柳珂嘆氣道:“這是晉王府,能來叩門的自然是晉王府的人,放心,去開門吧!”
玉葉應聲去開院門,院門剛打開,便有一個蓬頭垢面的人,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