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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珂踏雪來至院門前,看到一個人背身站在良園莊的院門口。
那人偉岸的身軀就像一座山一樣擋在衆人的面前。
就在柳珂詫異的時候,那人的身體微微一晃,慢慢後仰,眼見着朝後砸了下來。
吳儀趕緊將柳珂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砰——”的一聲,那人的身體如山傾般倒在了雪地上。
剎那間,映入柳珂眼簾的是水藍色棉麻長衫上的血跡,斑斑駁駁,格外扎眼。
吳儀趕緊蹲下身查看那人的傷勢。
緊接着柳珂便看到在就在那人的不遠處橫躺着四個黑衣蒙面之人,不知死活。
王五越過吳儀走至一個黑衣人跟前,用手中的劍撥弄了幾下,黑衣人沒有任何動靜,看來是死透了。
接着他有查看了其他的黑衣人,都是一樣的情景。
以一敵四,柳珂忍不住又低頭看向穿着淺藍色長衫的人。
她不看還罷,一看心頭不由一震,此人何等眼熟!
就連精緻的臉龐上帶着的那絲憂鬱都似曾相識。
可是任她怎麼想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此人了。
他是誰,因何被人追殺,又爲何來到這裡?
就在柳珂疑惑的時候,王五不知從黑衣人的身上搜到了什麼,快步到了柳珂的跟前,一攤手掌,將一片從黑衣人身上撕下的繡着字跡的布片呈現在柳珂的眼前。
柳珂一看到布片上的字不由大驚。
那是一個大篆體的“楚”字。
黑衣人是楚王府的人,那倒在院門口的人又是什麼人?
王五見柳珂滿臉驚訝,顯然是知道這個“楚”字意味着什麼。
沉此時。吳儀站起身語氣中帶着幾分渴求問道:“大小姐,此人的氣息越來越弱了,我們救不救?”
柳珂想了想,楚王已經盯上了良園莊。無論如何,她已經無法躲過與楚王府的暗中交鋒了,眼前這人被楚王府追殺,那便一定是楚王府的敵人,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她略加思索便對吳儀道:“將人擡進莊內,暫時安置在西廂耳房。”
在吳儀的眼中,此人能夠以一敵四,況四個黑衣人並非泛泛之輩,而是頂尖殺手,已然成了他眼中的英雄。
他一聽到柳珂的話以後。便示意手下的一個人與他一起將人擡進了西廂耳房。
“這四個人怎麼處置?若是被官府發現,我們良園莊的麻煩就大了。”王五不無擔憂的道。
何止是良園莊,怕是整個柳家都會被牽扯。
柳珂如此想罷,對王五道:“帶幾個人將他們深埋在莊後的田地裡,將這裡打掃一下。”
王五見柳珂見識了這樣廝殺之後的場景。只是臉上略有詫異之色,片刻之後便又神情自若,心裡不由暗歎。
這哪裡像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小姐,竟比經風歷雨的他還要鎮定。
柳珂吩咐完之後,轉身走了進去。
進門前她擡頭看了看天,天上依然洋洋灑灑如撕綿扯絮般落着雪花,看來今天是回不去了。且她要辦的事情還沒有辦,她不想就這麼回去。
她吩咐玉葉讓老萬獨自回去報信,就說上完香之後,雪越下越大,她便暫且歇在良園莊了。
玉葉是個機靈的,趕緊去拿了禦寒之物去找老萬。
老萬聽了柳珂的吩咐之後。見天色尚早便趕緊趕了馬車回去了。
佟鏽家的得知柳珂要留宿在良園莊,趕緊將自己的房中的暖爐擡到了柳珂的房中,又將前兩天曬好的棉被抱了過來。
柳珂笑道:“佟嫂子先別忙這些了,天色還早呢。”
佟鏽家一面給柳珂收拾牀鋪,一面道:“如今天短了。大小姐看着現在天色早,一晃便晚了。”
他們正說着話,玉葉滿臉慌張帶着一身的冷氣進了房門。
“怎麼了?你跟在大小姐身邊也有時日了,怎麼還莽莽撞撞的。”佟鏽家的見了小聲的呵斥道。
玉葉沒有理會自己母親的責怪,直接走到柳珂的跟前,道:“大小姐,那人可能不行了,吳大哥問該怎麼辦呢?”
柳珂聽了此話之後心裡莫名的有些緊張,在潛意識裡她還是希望那人能活過來的。
她急忙裹了氅衣出門。
玉葉與佟鏽家的趕緊跟了上去。
柳珂沒有去西廂耳房,而是去了蘇立恆的房間。
她覺得蘇立恆年長,對這樣的外傷說不定會有什麼辦法。
蘇立恆聽了柳珂的話之後,便隨她去了西廂耳房。
吳儀將那人擡回西廂耳房之後,便依着自己的經驗給他包紮了傷口,然後蓋了兩牀被子,又用湯勺給他灌了幾湯勺水。
起初的時候,那人還好,可是不多時氣息便微弱起來。
吳儀崇拜他武藝超羣,不想他就這麼死了,正好玉葉來了,便讓她去求助柳珂,看柳珂有沒有辦法。
蘇立恆與柳珂進了西廂耳房之後,吳儀忙站起身,“大小姐,華先生,我想得給他請一個大夫。”
“現在外面的雪下了有半尺來深了,就算是去城裡請大夫,怕是遠水解不了近渴。”蘇立恆不無擔心的道。
吳儀聽了此話,心裡有些着急,道:“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就這麼死了。”
蘇立恆想了想道:“他這樣一直昏迷,大約是因爲失血過多造成的,若是此時這裡有上好的阿膠就好了,放在他的舌下,不多時就應該能讓他醒來。”
佟鏽家的聽了蘇立恆的話後,趕忙道:“有,大小姐託人給玉葉她奶捎來的藥材裡便有一塊上好的阿膠,婆婆一直沒捨得用,現在還留着呢。我這就去拿。”
佟鏽家的說着便出去了。
吳儀聽了之後,喜上眉梢,“看來這也是個福大命大的人,誰能想到這莊上能有這麼金貴的東西。”
玉葉笑道:“這還要拖我們大小姐的福呢。若不是大小姐體恤我奶,我們怎麼能有這個。”
柳珂嘴角微微一提,臉上勉強露出一個笑道:“這原是他自己的福緣,說明他命不該絕。”
她如此說着,眼睛不由得便落在了那人的臉上。
劍眉入鬢,眉頭緊鎖,眼窩深邃,齊齊的發跡線,使得烏黑的頭髮襯得他的臉色越發的蒼白,雖然如此。卻並不影響臉龐的剛毅俊美。
柳珂確定今生沒有見過此人,那便是前世見過。
一個場景在柳珂的腦海中閃過,就在此時,佟鏽家手裡託着一個小錦盒走了進來,打斷了柳珂的思緒。
佟鏽家的一面跺了跺腳上的雪。一面道:“玉葉快按照華先生說的,給他放上。”
玉葉從錦盒中拿出了阿膠,去切了一小片,想放進那人的嘴裡,可怎麼也弄不開他的嘴。
吳儀上前一捏他的下巴才放進去。
給那人放好之後,吳儀見柳珂雙頰凍得有些發紅,便道:“大小姐、華先生。眼下也沒有好的辦法,你們都會去休息吧,這屋裡冷,我自己守在這裡便好。”
柳珂環顧這個房間,就只有有一個冷炕和一張桌子幾把椅子,根本沒有禦寒之物。
她想了想道:“佟嫂子看莊上還有沒有暖爐。若沒有便弄個火盆進來,這人受了這麼重的傷,怕是經不得寒氣。”
佟鏽家的聽了忙道:“是,大小姐儘管放心就是。”
柳珂囑咐完了之後,轉身出門。臨離開前,又忍不住朝那人看了一眼,希望他不要辜負了這麼多救他的人才好。
離了西廂耳房之後,柳珂便進了自己臨時的臥房,再沒有打算出來。
天色漸漸的朦朧,佟鏽家的給柳珂做了她不常吃的野味,那是前幾天吳儀去白石山的時候打的一隻獐子,原本就是打算待柳珂來莊上的時候做給她吃的。
今天正好便給她做了。
還特意從地窖裡取了鮮亮的蔬菜,給柳珂做了幾個清心開胃的小菜端了上來。
又將挑好的黑米、薏米、小紅豆,及晾好的小紅棗加了枸杞子給柳珂稠稠的熬了一鍋粥。
柳珂便坐在暖炕上圍着被子,守着炕桌,看着佟鏽家的一樣一樣的將飯菜端到了炕桌上。
一時間,整個房間裡熱氣騰騰,飯香、肉香、菜香瀰漫了整個屋子。
玉葉撕好的一碟子獐子肉,被柳珂吃的一點不剩,高興的玉葉笑道:“大小姐今天倒比在家吃的還多呢。”
柳珂笑道:“實在這樣新鮮的野味難得,我便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柳珂的笑聲隔着窗傳到了院中。
吳儀靜靜的站在西廂耳房的門口,看着窗戶上燭火映出的曼妙身影,聽着縈繞在耳邊黃鶯出谷般的笑聲,聞着從裡面飄出來的陣陣香氣,在這濃雪中如此溫馨寧謐,心裡竟有了家的感覺。
此時若他是在房中,而不是在窗外,那此生何求?
風雪依舊。
只是在吳儀的眼中——
風已不是風,而是他心裡歡快的輕歌。
雪也不是雪,而是爲映襯這良辰美景的漫天花落。
他忍不住走進了風雪中,輕盈的揮舞起他的長劍。
只是,繁花易落,佳期易過,在柳珂房中的燭火熄了一個時辰之後,風停了,雪也停了。
第二天,明媚的陽光灑滿了大地,照在白皚皚的雪地上,耀的人睜不開眼。
吳儀起了一個大早,他一睜眼便去查看那人的傷勢,見那人雖然沒有醒轉,可是呼吸卻平穩了不少,便放下了心。
他出了西廂耳房,愜意的在院中的雪地上一面伸展腿腳一面注意着柳珂房中的動靜。
忽然,他想起一事,慌忙踏雪跑出了院門朝後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