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伊南,時間如同鐘錶上的指針,不慌不忙的走着。每天除了上班下班,幾乎無所事事。幾場匆忙的大雨過後天氣稍微涼爽了一些,但炎熱的刀槍乞是那麼容易被打敗的。很快三個回合不到再一次佔據寶座且氣焰更加囂張,貌似宣揚天地間唯獨尊,誰敢與之爭鋒?
無所事事未必不是好事,至少這半年間難得可以如此放鬆一下。可,幾乎世人都知道放假是爲了讓你以後更好的工作,嗯,甚至玩命的幹。
“保安這份工作看似輕鬆無聊,實則責任重大,除了每天無論颳風下雨閃電雷鳴的日常例巡外還要時刻注意進出的每一輛車,每個人,嚴防死守,確保客戶的財產安全。防範火災等災害的發生,當然更重要的是正已身,要有一顆正直的心,身正方能影不斜,嚴書的事你們也都知道了,希望二位以此爲戒爲恥。”看着面前兩上站的筆直略顯稚嫩的面孔,我帶着三分威嚴七分語重心長訓說。由於傅靜的事已經解決,我也無需在繼續值守夜班,不得不擴招人手,否則運轉起來確實有些緊張。
就這樣忙碌而又簡單的日子很到了八月未,不出意外,中國的老鄰居再一次用它那誓死不要臉的精神在我們東海問題上大放厥詞,不得不感嘆它的精力,從去年的非法佔我們釣魚島到今年東海油田,就如同一隻蒼蠅般在你面前東嗡嗡一下西嗡嗡一聲。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要不是看在它後面撐腰的那頭禿鷹的面子上,早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它。就像大話西遊裡孫悟空說的,擠破它的肚子扯出它的腸子再纏住它的脖子然後用力一拉,最後我再手起刀落,譁……各位,整個世界都清靜了。所以,你諒得瑟吧,可勁得瑟,早晚有那麼一天讓你知道中國的“死”字是怎麼寫的。
新來的小亮小周適應力很強,沒幾天就和小向小吳他們打的火熱。連一向穩重的老劉也和他們聊的不亦樂呼,貨車依舊每天進進出出,有節奏的忙碌着,一片江南繁華之景。
九月的第一場雨,日子像往常一樣。但正當快下班時,小張慌慌張張的跑進我辦公室:“隊長,隊長,我們抓住個小偷。”
我們一聽急問:“在那呢?”
“值班室。”
“快走……”
“報警了嗎?”邊快速跑向值班室邊向小張問。
“報了,”
“通知經理了嗎?”
“呃,這個還沒有。”
我辦公室本來就離值班室不遠,兩句話的工夫也就到了。進去一看,一個瘦弱的男子正在牆角站着,待我仔細一看他的樣子不僅一愣,而他看到我顯然也大吃一驚。
“強子?”“笑天?”我們二人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隊長,你們認識?”小吳一旁不解。
我有些無奈:“嗯,他是我好朋友好兄弟。”
老劉急忙問到:“那,隊長,這事你看?”
我定定的看了強子兩眼,轉身對老劉他們快速交待:“取消報警說是搞錯了,對外就說是抓錯人了誤會一場。至於經理就別通知了,回頭我會和他交待的,有什麼後果我一人承擔。”
聽完大家一愣,但很快也都各做各的。老劉更是早已和派出所解釋起來,我走到翔子面前:“強子,你我多年兄弟,我不相信你會做這種事。就算做了,也一定有原因,你和我說實話,是他們搞錯了。”
“不,”強子呶呶嘴“是我乾的。”
我的笑容有點僵住,最不想聽的就是這個答案。可現實就是如此,不因任何人而改變。
“先到我辦公室,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說完我轉身便走,強子緊隨其後。
“說吧,怎麼回事?”我和強子相對而坐。
強子握着杯子笑着說:“你這可是以公徇私哦。”
“少屁話,換了別人我他媽早送派出所了,還能悠哉的在這喝茶。”
“這是水,都沒放茶葉。”
“唉,你愛喝不喝呀。”
“別,搞了一天,我正渴着呢。”強子邊說邊喝了一大口,隨後從褲兜裡掏出一個小盒子,四四方方,包裝精美,一看就是貴重物品。
強子語氣嚴肅略帶謙意:“兄弟,這次對不住。”
“少屁話,要不做兄弟幹嗎?再者說,你並沒有把東西偷走不是,最起碼你主動交了出來,於情於理,我們也可以不予以追究。”
“我知道你一向正直,這次讓你爲難了。”
“再正直的人也有弱點,我雖以包青天爲榜樣,但時代不同做人也要會變通才行。包青天,在這個年代註定是一事無成的。”
“但你不一樣,你是你,你一定會有屬於自己的舞臺。”
“呵,你小子別轉移話題,現在正說你呢!”我指指桌上上精美的盒子:“最好給我一個好一點的理由,不然,丫的我非在你屁股喘兩腳。”
強子拿起水杯喝了個底朝天,悠悠開口:“你聽說過關於佛祖的一個愛情故事嗎?”
我皺眉到:“佛祖?愛情故事?我只知道釋迦牟尼出身印度,頓悟在菩提樹下。創立了佛教,傳聞他在出家前是有妻兒的,具體的就不太清楚了,難道後來他還和別人好上啦?”
“去去去,這那跟那呀?算了算了,我還是直說吧。曾經有一個女孩愛上了一個男孩,但他們只是擦肩而過互不相識。”強子擺手到。
“丫的,一見鍾情呀?”聽到這我一下打斷到。
“你還要不要聽?”
“好好,你說你說。”
“後來直至死去,那女孩再也沒有見到那男孩一面。再後來女孩的靈魂遇到了佛祖,由於女孩一生對佛的真誠信仰,佛祖說可以滿足女孩一個願望。女孩興奮的說想要和那男孩在一起,佛祖說只有相愛的兩個人才能在一起,所以這個要求他做不到。女孩失望着問那能不能見他一面?佛祖說這個可以,但無因不生果,若想再見他你要化身爲樹受盡五百年風吹日曬雨打。女孩同意了,於是五百年的蒼海桑田,五百年的風吹雨打日曬,女孩默默的忍受着。但她沒有任何怨言反而思念隨着時間的接近一點點的與日俱增,終於五百年的最後一天,在女孩望眼欲穿的期盼下,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騎着駿馬從她身旁飛馳而過。她甚至來不及細細的看他,而那男孩更是沒有看她一眼。當她再次見到佛祖,佛祖問:你的願望滿足了嗎?女孩說沒有,我想讓他也看我一眼。佛祖笑着說:看在你虔誠的份上,我答應你。但這次你要化身石橋,不光要受風吹雨打日曬,還要度盡五百年行人車馬。女孩想也不想的就點頭同意了,又一個五百年,女孩用石板之軀渡過無數行人車馬甚至經歷了幾場戰爭的破壞,但所有的痛苦她都努力的堅持了下來,只爲那一眼。五百年,昔日雄偉壯麗的石橋早已殘存不堪,但仍堅實依舊,每日箇舊有行人車流。同樣,五百年的最後一天,女孩欣喜緊張的期待着,而這時河面上遠遠駛來一條小船,女孩看到船頭站着一個熟悉的面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待小船穿過石橋時,船頭的書生只是回頭看了石橋一眼便又望向遠方只留下一串串背書的聲音。佛祖再一次問女孩你的願望滿足了嗎?女孩想着那天聽到的男孩的背書聲是那麼的動聽,於是最後一次求佛祖想聽男孩對她說句話。佛祖說,看你如此的執着,我答應你,而這次你要化身海石,受五百年海水沖刷魚蝦啃咬。女孩再一次毫不猶豫的同意了,又是一個五百年,女孩成了海底一顆普通的石頭,前兩個五百年女孩還能看看人,看看這個世界。而現在女孩只能每日與魚蝦爲伴,日夜受海水洗刷。五百年魚蝦不知道在她身上留下多少傷痕,海水不知沖刷掉她多少石層,也不知道推動她行走了多少路。女孩默默的算着日子也默默的承受着這份孤獨。後來,女孩害怕了,如果相遇是在海底,那男孩乞不是要………!!!女孩開始後悔她的願望,一千五百年來,女孩第一次害怕,一千五百年來,女孩第一交感到後悔,一千五百年來,女孩第一次感覺時間過的如此快。但,時間不會因任何人而停留,並非時光無情,只因萬物需要時間的前進才能生生不息。五百年的最後一天,女孩依舊沉寂在海底,她的害怕越來越強烈,她多麼希望這一天就如同一秒般快速的過去。那怕她失去這個願望,她也無怨這五百年受的罪。五百年第一次希望時間過的快些,快些再快些,就在她害怕與焦急中,
一個女孩從未見過的怪魚向她游來。直至停在女孩面前,女孩驚呆了,因爲她透過一層如同水晶琉璃般的光片看到了那一雙朝思暮想無比熟悉的眼睛。是他,是那個男孩。接着女孩就感覺自己被什麼托起,然後開始輕飄飄的向上飄去。良久,當久違的陽光照在身上時,女孩發現託着她的正是讓她又驚又愛的男孩。男孩早已摘下頭套,陽光下英俊的臉上露着開心笑容,好看極了。男孩看着手中的化爲海石女孩笑着說:好漂亮。女孩聽到這句話驚呆了,但她現在只是一顆石頭,無法說話,無法表達自己的情緒。但,女孩此刻覺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正當女孩沉浸在無限的幸福中,就見男孩對着遠遠向他跑過來的一個女孩揮手,女孩看到跑過來的女孩和她一樣有着同樣的開心與幸福的笑容。男孩迎上去緊緊的抱着那女孩笑着說:送給你。女孩接着男孩手中的海石,非常開心:哇,好漂亮的石頭。隨後他們又緊緊的擁在一起。女孩望着他們幸福的笑了,她無怨這一千五百年的等待,至少她看到他是幸福的,這就足夠了。當佛祖第三次問女孩你的心願滿足了嗎?女孩無比輕鬆的笑着說:謝謝佛祖,我的心願滿足了。佛祖笑着說:很好,轉身看一下吧,有一個男孩也等了你一千五百年。”故事說完翔子靜靜的沉默着,像是在思考着什麼一樣。
我也靜靜的回味着故事的內容。
不久,強子話鋒一轉:“其實這個故事主要是想告訴世人,每個深受着別人的人的背後都有一個深受着自己的人。”翔子說完伸手去拿水杯,卻發現早已空了。
我起身幫他邊接水邊說:“故事很精彩感人,你講的也很不錯。”隨後我將水杯遞給強子坐下問到:“不過,我咋一點沒聽出來這和你偷東西有關係?你能解釋一下麼?”
“因爲我就是那個最後的男孩。”
“撲…………”剛到嘴裡的一口水聽到這句話立馬噴了出來,驚訝的望着強子:“你小子剛說啥?”
強子忙解釋到:“呃,我是說現實,現實中的故事我就好比是故事裡最後的那個男孩。”
“我說你丫的說話就不能利索點,乾脆說你和那男孩命運很像就是了,又女孩又現實,你當是在拍電影吶?”說完我逼視了強子一眼繼續喝水。
強子也喝口水說到:“差不多就是這樣,這也就是爲什麼我偷這東西的原因。”說完,強子指了指桌子上精美的盒子。
我細細看了眼小盒子問:“那麼,你等的人又是誰?這盒子裡到底是什麼?另外你不要告訴我你也要傻傻的等個一千五百年。”
“哈哈,那只是故事,這世上那來什麼佛祖神仙的。騙騙小孩還差不多,至於這盒子裡的東西,對於別人來說或許只是一件貴重的物品,但對於我而言,卻意義重大。”
眼爲實耳聽爲虛,要是他知道真有神佛時,指不定會是什麼表情呢。但現在我還沒打算告訴他,只能故作驚訝:“哦,是麼,什麼意義!說說看。”
強子笑道:“呵呵,要說也行,除非你讓我把它帶走。”
“放屁,讓你拿走就真讓你犯罪了,我管你意義大不大,這東西你就給我乖乖的死了這條心。我就不明白了,你小子就不能自己去買一個?非要來偷,難不成天下就這一件啊?”
我一說完就見強子看白癡一樣的看着我然後特逼視的說句:“老子沒錢。”
“你……我……那你也不能偷,要多少錢?”
強子也不客氣的:“嗯,這件大概十萬左右,差一點的也要兩三萬。”
我掏出身上唯一的一張銀行卡:“裡面差不多三萬多點,夠你買個的了。”
翔子一臉不客氣的接過卡:“那,這錢要不要還了?”
我眼一瞪:“丫的,你說呢?”
翔子撇撇嘴:“我說,那就不還了。”
“放屁,這可是老子的全部家當,你小子給我省着點用。”
“行啦,行啦,看你那小氣樣。等哥有了錢還你十倍。”
“唉,這可是你說的啊!到時別耍賴皮啊!”
“去去去,看你那財迷的樣。”
“滾蛋,話說,我也想起一件和佛有關的事。”
“什麼?”
“佛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但,咱倆這關係我在想上輩子咱們是不是啥也沒幹就他媽的光站在那回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