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愛人有一天不再愛你轉而投入了別人的懷抱,你是會微笑着祝福他/她?還是認爲這是一種背叛?並對其進行殘忍的報復?
週日,照例買一本雜誌一個水果籃坐上開往第一醫院的公交車。樑叔恢復的比我慢很多,到現在仍依舊昏迷着。而我的胸口如果不是觸碰它,平常的時候倒也感覺到不到疼痛了。小蘭請的保姆每到週六週日休息一天,這兩天剛好小蘭也不用上班,會全天候親自照顧樑叔。回想起上次吃過飯後,隔了五天我們在醫院相見時,小蘭絲毫沒有因爲上次的事情而不自然,反而是我愣在那裡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直到小蘭笑着走到我面前:“怎麼?才幾天沒見,就不認識啦?”我趕忙回笑:“那啊,只是幾天沒見。江大小姐又變漂亮好多,一下沒認出來。”小蘭露出個招牌式微笑:“幾天不見,油嘴滑舌的更厲害了。”“呵呵,這可不是油嘴滑舌,純屬實話實說。”“真的?”“真的,當然真的。比珍珠還真。”“呵呵,好啦,快去看樑叔吧。”
想着想着不覺傻笑起來。“第一醫院已經到了,下車的乘客請走人行道……”機械重複的報站聲打斷了我的天馬行空。下了車伸展下四肢,直奔醫院大門。
“嘭……”毫無徵兆,一聲悶響劃破半空。剎那慘叫聲與驚喊聲夾雜着從身後傳來。快速轉身一看剛剛下車的車站前一輛黑色轎車前歪躺着一男一女,正當衆從驚慌着以爲發了了車禍意外時,只見那黑色轎車快速啓動後退了幾米。難道是要逃逸,可接下來它卻在衆人面前一個加速快速的從那地上掙扎的男人身上碾過。周圍頓時陣陣驚呼,慌亂、喊叫聲此起彼伏。而那地上的男子掙扎了兩下,一動不動。轉眼間黑色轎車也無影無蹤。
“快救人。”不知誰喊了一句。頓時一羣人蜂涌而上,擡着男女二人就往醫院大門跑。我也隨人羣大喊着“救人,醫生救人。”在前面開道。
施救很迅速,醫院第一時間把兩人拉到搶救室。而此時也來了不少警察對我們簡單詢問了下是否在場,然後將我們全帶回了警局各自做了一份口供。回到醫院時男子搶救已經結束,全身多處粉碎性骨折,內臟大面積壞死,搶救無效,而女子仍未脫離生命危險。此時周圍早已有不少人議論紛紛,大部份人猜測這很可能是仇殺或情殺,不像是一聲簡單的意外,因爲明擺着撞了人後再碾過去就是要置人於死地嘛,這和蓄意謀殺已經沒什麼區別了。
兩人的家人也早已趕到醫院,在病房外哭喊着大罵着那開車的人不得好死,會遭報應等等之類……
不多久人羣紛紛散去,我也轉身向樑叔病房走去。剛進房門就看到一張清秀緊張的小臉,急切的向我走來:“剛剛我看到你就在附近,你沒事吧?”
我輕笑:“沒事,你看,這不好好的麼。”雖然嘴上說沒事,但此刻心中卻餘悸不已,剛剛若是公交慢一分鐘,說不定連我也會波及。不過對於小蘭的關心我又開心又糾結。
小蘭長長呼了一口對:“以後過馬路一事實上要小心點,剛剛的事真嚇人,在這麼高的樓上都能聽到那撞擊聲。我親眼看到那車子從那人身上壓過去,這也太殘忍了,這和故意殺人根本就沒什麼區別嗎,這人也太狠心了。”
我轉身看了看牀上熟睡的樑叔也只能無奈的嘆口氣:“以前常聽人說,撞殘不如撞死。這樣就可以省很多事,少賠不少錢。可,那可是一條生命啊!放心吧,這麼大的事,那人一定跑不掉,更何況是在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警察一定不會放過他的。”轉而又笑到:“你啊,也就別想太多了,不然心裡會有陰影的,我們只要問心無愧就什麼也不怕,再說連女鬼都見過的人難不成會被剛剛事就嚇到了?”
小蘭小嘴一撇:“那還不是因爲關心……”“你”字小蘭及時嚥了回去,兩人頓時又有些尷尬。
我動了動嘴角,最後輕輕吐出兩個字:“謝謝。”轉而又看了看沉睡的樑叔:“樑叔還是老樣子麼?”
“嗯”小蘭也看向樑叔略帶傷感:“醫生說已經過了最佳甦醒時間了,醒過來的機率不大了,很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我暗歎口氣,雖說有過最壞的想法,可一旦真聽到還是忍不住大吃一驚,想說什麼可哆嗦着半天的嘴脣卻開不出口。正當我大腦一團混亂時,突然腦海靈光一閃貌似想到了什麼!昏迷,醫院,治病,藥,藥。對,李嬸,我怎麼把她忘了,世代醫藥世家,一定多少能幫點什麼。說起來自從上次香港一別,我除了給李嬸打過一次電話就再也沒有聯繫過了。這一有事就想到人家,未免有點小逼視自己。但逼視歸逼視,救人歸救人。我和小蘭簡短說了一下李嬸的身份後撥通了手機裡唯一的一個北京號碼。
四五秒左右李嬸熟悉慈愛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是小天吧!”
“啊,是我,李嬸。”
“嗯,自上次一別,我們段時間沒聯繫了吧。怎麼想你李嬸啦!”
“呵呵,是啊,想您了,這不最近天氣開始轉涼了李嬸你老多注意身體。”
“呵呵,怎麼,覺着你李嬸老啦?”
“不不,當然不是。李嬸怎麼會老呢,李嬸青春永駐,呵呵。”
“呵呵,好啦。說吧,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呃,李嬸,是有一點小事想問問您。”
“說吧,啥時候變得這麼吞吞吐吐了,這可不像以前的你呀。”
“呃,呵呵,李嬸,那我就直說了,我前些時間遇到一怨魂,有一朋友幫我一起將她收伏了,只是我們都受了點傷。我倒沒大礙,只是我朋友現在昏迷不醒。醫生說可能會變植物人,所以想問問您有沒有辦法。”
“什麼怨靈這麼厲害?連你這個陰陽差都要損兵折將才能收伏?你沒什麼大礙吧?”李嬸一聽語氣明顯焦急了些。
“沒沒,李嬸不用擔心,我只是一時大意了,下次我一定會多加小心的。”
“唉,也難怪你,你和小風呀都是一樣,心地太善良,而且你又太年輕有些經驗不足,以後要記住該狠的時候絕不能留情。”
“嗯,嗯,李嬸,經過這次教訓我知道以後該怎麼做。”
“嗯,那就好,不過這樣也好。多些經驗對以後多些幫助,至於你朋友昏迷的事你也不用太擔心,我這裡有一些“清風丸”,每日清晨用紅糖水給他喂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七日之內必有好轉,如果七日之內不醒和話那隻能再想辦法了,能不能幫到他那要看他的造化了。”
我一聽,大喜,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李嬸,那太感謝你了。”
“呵呵,你和我客氣什麼,一會你把地址發過來,我馬上給你寄過去。”
“哦哦,好的。”和李嬸又各自說了些保重之類的話我掛線後忙發了條短信過去。
剛發完小蘭急切的問:“怎麼樣?”
我笑了笑:“搞定。”隨後將李嬸的話又和小蘭說了一遍,只是省略了不確定的那些。
小蘭聽後極其興奮:“你的這位李嬸真厲害,連醫學界這麼難的症狀都能解決。可是她爲什麼不把這方法告訴國家呢?這樣不就能幫更多的人了嗎?”
我一時語噎,小蘭說的對呀,如果這藥方告訴國家不就能救更多的人了嗎?可是轉念一想,或許李嬸有她自己的打算或苦衷吧。畢竟我不也一直將我是陰陽差的身份隱瞞世人麼。不過,當我後來得知李嬸寄給我的“清風丸”是多麼的貴重時,我才明白,有些東西註定是無法普及的。
樑叔有了治癒的希望,我和小蘭都雀躍不已。也漸漸忘記了那剛發生在樓下車禍和那不幸遇難的男女。
李嬸的效率很快,只隔一天一個包裝精美幽黑的檀木小盒子就被送到我手中。打開一看,頓時一股清香撲面而至,那一刻彷彿大腦有種被清風拂過的感覺,異常舒爽,難怪會叫“清風丸”了。盒子裡面用軟布整齊的分隔着一排七個小格子,邊上有一個小紙條,打開一看是李嬸的叮囑與一些祝福的話。我即刻給李嬸發了一條信息,除了說東西收到了以後兩次對李嬸表達了謝意。同時我第一時間通知了小蘭,並約好晚上在醫院碰面。
當我到達醫院時,小蘭早已等候在醫院大門口。接過我手中的檀木盒剛一打開,清香之氣再次瀰漫空中。“太好了,樑叔有救了。”小蘭笑顏如花。
“嗯,我早就說過,好人有好報,樑叔很快就會康復了。”
“嗯”小蘭用力點點頭:“這一個星期我要親自喂樑叔服用,希望他快點醒來。”
“放心吧,我相信李嬸,也相信樑叔他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小蘭擡頭深深的看看我:“謝謝你,笑天。”
我擡頭裝作左右亂看:“呵呵,這都是我應該的,你別這樣說了。”
小蘭低頭訕笑。
十一月,伊南,天氣開始明顯降溫,一天冷過一天。公司統一換了工作服,由於短袖變成長袖另將過冬的外衣也一併發了。就在大家集體換衣服時,小周在立體鏡前邊整理衣服邊說到:“唉,你們聽說了沒有?前兩天那個殺人犯已經找着了。不過找到時聽說早自殺了。”
小王帶碰上一絲質疑問到:“真的假的?”
“你這是從那聽說的?”我也好奇的問小周。
小亮卻在一旁說:“隊長,是真的,**上都說了。”
我皺眉:“**?**是什麼東西?”
“呃!……”“啊?……”“這!……”四個人頓時有三個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唯獨老劉若無其事的整理着衣服。只見小亮一拍腦袋:“忘了隊長用的不是智能機了。”隨即進一步解釋:“**是一種聊天工具,一般只要是智能機安裝的都有。另外由於它是騰訊的產品,所以每天會定時的在上下午自動發一樣騰訊消息。裡面一般都包含近期發生的一些大事,像這次的開車撞人又壓人事件,**上就做了全面的追蹤報導。喏,隊長你看…”小亮將他的手機邊遞給我。上面和上次小向給我看小佘豔的事一樣有一篇短文,題目是:“10.19撞人壓人案告破,嫌犯已自殺身亡。”簡短的看了一下短文,果然和衆人猜測的一樣,情殺。將手機還給小亮後忍不住搖頭:“這年頭什麼人都有,感情這種東西是兩廂情願的,強扭的瓜又不甜。因爲這個殺人太不值了,又不是說別人搶了你老婆那還算得上師出有名。現在好了,就算逃過了法律懲罰自殺而亡。但依舊是戴罪之身,太不值了。”
老劉接口:“一失足成千古恨,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同情。而且他這連失足都不算,明擺着是自尋死路。現在的社會讓人太容易浮燥了,動不動就殺人走極端。把生命生玩一樣的,真正到頭來又有幾人有好果子吃的?解了一時之氣卻葬送了一生,對於這種人只能說一個字:蠢。”
“嗯,老劉哥說的對,看來以後做事儘量要三思而後行。千萬不能腦子一熱,衝動行事。”小王深有感觸的點頭。
小亮也嘆口氣:“但願這種事以後不在發生。”
七嘴八舌討論過後,大家也各自迴歸崗位。廠房的忙碌依舊,進出的貨車如同搬家的螞蟻整齊有序且絡繹不絕。
今天是給梁書用藥的第二天,小蘭輕輕的將藥丸放在樑叔的口中然後慢慢的用紅糖水送服,我則輕輕託着樑叔的頭方便他吞嚥。完事後小蘭輕笑一聲:“再有五天,樑叔就能甦醒了,太好了。”我笑着點頭,沒出聲。這七天由於是關鍵期,小蘭特意放了保姆的假,自己上陣,請了假全天候的在醫院陪着樑叔。今天剛好是週日,我自然也要整天留下。
四面潔白的牆壁一塵不染,溫和的陽光透過窗戶撒進整個房間,我和小蘭時不進聊着一些無關痛癢的話,病牀上的樑叔彷彿是一個沉默的聽衆。除了上下起伏的胸膛始終不發一言。氣氛一時倒有些讓人不太自然,我起身倒了杯水給小蘭,笑問:“你對染叔真的很好,他一定不單單是你爸爸的好朋友這麼簡單吧?”
小蘭呡了口杯沿,沉默了會:“本來這件事我不想說的,不過,我不想瞞你,樑叔曾經救過我的命。”
我愕然:“難怪你對樑叔這麼用心照顧,原來還有這麼一個原因。”
小蘭笑了笑:“就算沒有這個原因,樑叔也是因爲幫我才變成這樣的,我做的這些也都是應該的。”
我輕笑:“不,不是我,是我們。”
小蘭淺笑,沒接口。
我等了一會輕聲詢問:“能說說當時發生了什麼事麼?樑叔又是怎麼救了你的?難道也是因爲怨靈?”
小蘭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起身緩緩走向牀邊,望着窗外落葉像是在回憶着什麼。良久也緩緩開口:“那一年,我剛剛記事,大概只有七八歲吧。那裡我父母還只是做着一些每天早出晚歸擺地攤的小生意。日子雖苦但我們一家每天卻有充足的時間在一起。那時這個城市還沒有全面的發展起來。我們一家和大多數漂泊者一樣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打拼着屬於我們的未來。由於經濟原因,我們只是在城市郊區擠在一間不到二十平米的小房子裡。房間除卻雜貨和傢俱後幾乎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但這卻並不影響我們一家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嚮往。父母每天外出擺攤而我則在一公里以外的一個外來務工學校讀書。平靜的日子一天天過着,幸福而又簡單。但任誰也不會想到電視中的故事和小說中的情節會發生在我身上。”小蘭又呡了口手中的杯子,沉默了會才接着說:“就這樣,我們開心的度過了兩年時光。2002年,伊南趕上國家的扶持開始了全面飛速的發展,而我父母有幸趕上這一波浪潮,慢慢積累了一些財富。兩年後我們脫離了那二十平米的小窩搬進了當時伊南市最新最好的小區。而我也有了自己的房間,第一個屬於我自己的秘密花園。那裡起父母開始更加忙碌,生意也越做越大。同時他們在家的時間也就越來越少。搬家後我也不得不換了一所學校,一所伊南的貴族學校。短短的時間,一下子我失去了所有熟悉的面孔加父母的呵呼也越來越少,更多的只是司機與保姆的陪伴。在新環境中,我慢慢的不再像以前那般開朗活潑,更多的時候是一個人沉默寡言的獨處。十一歲的我不明白什麼叫空虛,但我知道什麼要孤獨。父母對我的補償除了數不清的玩具和讓同學眼紅的學校用品就是花不完的零花錢。於是孤獨我的提前進入了人生的叛逆期。逃課,瘋玩,大把的花錢。我身邊的朋友漸漸多了起來,但我知道他們無非是因爲我身上的錢所給他們帶來的好處,雖然他們也不缺錢,但白給的便宜誰不要呢?可是我毫不在意,至少那一刻我內心不在難受孤獨。慢慢的我變得不再和以前一樣,乖巧,聽話和我慢慢一點邊也沾不上。當父母發現時,我的叛逆已經很深,也就在那裡母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了了。當晚我懷着委屈憤恨的心選擇了孩子最常用的手段,離家出走。因爲我恨這個家,恨透了。我懷念以前我們二十平注的小窩,那裡雖然小,可是我們一家卻很溫暖快樂。那裡雖然我們很窮,可是父母從來沒有罵過我打過我。我恨,恨家裡的改變,恨家裡變的有錢了,恨家裡變得大了,恨父母不在疼我愛我了,恨他們不在要我了。所以,我哭得真得像一個沒人要的孩子,獨自一個走在幾乎沒人的大街上,憑着記憶尋找當年我們那個溫暖的小窩。雖然那裡在空曠的大街上我心裡很害怕,但孩子氣的恨加個性格的倔犟堅決的不肯回頭。我茫目的遊走在大街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總之當我發現我迷路時我哭的更大聲了,我怕怕自己再也找不到那溫暖的家的了。我真的害怕了,我開始往回走,可是我早已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寂靜的街上只有遠處時不時的傳來幾聲狗叫聲,而這時一隻黑貓突然從眼前竄過,我嚇得一下摔倒在地上,緊緊的抱着我的小書包坐在路邊哭喊着爸爸媽媽。而這時不知從那開來一輛麪包車在我面前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一個男人,他問我爲什麼半夜一個人在這?我說我迷路了。他問我住那?我說我忘了,他說讓我先和他回去,等天亮了帶我去找爸爸媽媽。我開心極了,一個十一歲不經事事的孩子,在最害怕的時候有一個人突然來幫助你。那一刻我感覺那個人就是故事裡說的天使。可是,事實是很多天使都是惡魔僞裝的,就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化身爲天使出現在你面前。他們深知這個時候人心是最脆弱的,最沒有防範的。”說到這,小蘭苦笑了下。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裡的水,接着說到:“車子一直開了好久,下車裡四周一邊漆黑,出了車燈前一前聊孤零零的一間房子外別無他物。房間內一張牀一個桌子一個昏暗的燈泡。長時候的行走加上哭鬧和車上長時間的顛簸早已透支了我幼小的身體。很快倒在牀上就睡着了。醒來裡,天早已大亮。我揉揉了眼睛纔看清周圍的一切,想起來我早已不在家裡。那一刻我特別想家,相爸爸媽媽,很快那陌生的天使推門而入。此時我才仔細的看清楚了他的樣子,濃眉小眼,四四方方的臉上滿是胡茬。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但那時我以爲這就是天使的樣子。我開口就問:“天使叔叔,你什麼時候送我回家呀?”他笑了笑:“小妹妹你要告訴叔叔你住那裡,叔叔纔好送你回家呀。”當時我只依稀記得小區的名字,根本不知道地址在那。再說每天都有司機接送也沒必要記得。他聽了小區名字後,眉頭一跳,笑的更開心了,說:“小妹妹,既然你不知道家在那?那你知道你爸爸媽媽叫什麼名字嗎?”爸爸媽媽的名字我當然知道,我開心的告訴了他。他一聽笑的更開心了,我當時根本就不知道我父母在伊南已經算是小有名氣的富商了。接着他並沒有說什麼時候送我回去,而是問我爲什麼一個人半夜在外面哭。我說我是離家出走的,但現在我想回家了。他問我爲什麼要離家出走,我說是因爲爸爸媽媽不愛我了,媽媽還打了我。可是,我現在想他們了,叔叔你送我回去吧。可他卻笑笑說:“既然你出都出來了不應該好好玩玩再回去嗎?不然不是白出來了嗎?”又說要帶我去幾個好玩的地方。我當時不知是因爲對父母的恨意未消還是因爲他說的那幾個地方確實很想去看看,居然想也想就答應了。可是,他並沒有帶我出去玩,只是讓我留在小屋中,放了些吃的就離開了。後來他每天會來一次小屋每次都是放點吃的和用的就離開。雖然那裡我才十一歲,可我也隱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可是,那裡不對我卻想不出來。直到有一天他再來時,我說:“叔叔,我不要去玩了,你送我回家吧。”他依舊笑着說:別急,我已經通知你爸爸媽媽了,他們很快就會來接你了。我一聽高興的跳了起來:“真的嗎?”“真的。”“呀,太好了。”可是,又過了兩天,除了那男子別說我父母了,就是連只螞蟻我都沒見到過。那時我終於明白了,我被騙了,我開始害怕了。又開始想我爸爸媽媽了,想我那張粉紅色卡通的小牀和牀上那隻雪白的熊寶寶。我越想越害怕,害怕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見不到心愛的的一切。我拉不開門打不開窗,只有哭,不停的哭。後來我慢慢止住了哭聲。因爲我知道光哭是沒用的,就算我哭破喉嚨也走不出去。我現在只能靠自己了,於是我試着用各種辦法開門開窗,可全部都沒用。我一邊想着辦法一邊對自己說不要害怕,不能哭。可是越這樣說眼淚越忍不住,哭的也就越厲害。我幼小的腦袋想盡的一切辦法,最後發現,逃離這裡唯一的辦法只有等那男子來的時候纔有機會,後來我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小蘭說到這,呵呵笑了兩聲:“就在門再次被打開的剎那,我快速衝到那男子面前對他佯裝害怕的喊到:“叔叔,叔叔,剛剛有個人在窗外,他說不要叫我千萬不要告訴你他在那兒。”呵呵,孩子的慌言有時候是會讓人覺昨比真話還真,更何況是對於做了虧心事的人。果然,只見他面色一緊慌張的往屋後跑去查看。而我等就是這一刻,對着相反的方向撒開腿狂奔。幸好這是在半山腰上,不一會我就鑽到了山上了林子裡。那時我只想着快點逃脫他,卻沒想好逃脫他後該怎麼辦?呵呵,也是,十一歲的腦袋那能把事事都想的那麼周全。在林子裡我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那裡,我只知道胸口已經開始爲辣辣的疼,兩條腳也痛的厲害,我慢慢停了下來。找了一棵大樹半躺着歇息。這時我才發現自己身處一片陌生的環境,眼前是一片鮮綠與桔黃樹葉交織的美景,周圍是數不清看不透的樹木。眼淚開始一滴滴滑落,接着是嚎啕大哭。不是因爲害怕,是那種彷彿逃生後的喜悅以及終於擺脫囚禁的自由。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極度的疲勞與飢餓從全身每一個細胞散發開來,我扶着大樹起身,淚眼婆娑的打量着眼前陌生的一切。除了從樹葉穿刺而下的陽光和幾聲鳥叫就是滿地的枯黃的落葉,不知名的花兒在林間雜亂的盛開着。空蕩無聲的環境讓我心中剛升起的慶幸再次被恐懼取代。我踉蹌着走過一棵又一棵大樹,淚水不停的從眼角滑落,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只有不停的走,那時的我幾乎絕望,幾乎以爲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樹林越來越密集,始終沒有看到到邊沿的沿像。我盲目的不停走着,一直走到地獄的大門。
吼聲就那麼突兀的在耳邊響起,毫無徵兆,任誰都能聽得出那不是人類的聲音。接着一陣急促的樹枝踩踏的咔嚓聲,黑影,一個寵大的黑影就那樣直立着在我面前。我直直的看着它,大腦一片空白,幾乎忘記了一切,全身定定格一樣無法動彈。緊繃的身體自雙手開始顫抖瞬間漫延至全身,巨大的恐懼壓迫着我幼小的心臟,經歷了一系列的事。黑熊就像是最後致命的一擊,直到激烈跳動的心臟再也無法承受巨大的負荷,幾乎發自靈魂的一聲大叫響徹整個天空,眼前的黑影極速的放大,而我一陣天旋地轉後失去了所有知覺。”
小蘭平復了下情緒:“當我睜開時,看到的地卻是母親蒼白憔悴的面孔和父親通紅的雙眼。我以爲這是在做夢,我愣愣的看着他們,可一刻,母親的哭喊頓時讓我反應過來,我沒死,我還活着,我回來了。而當父親一聲無限關愛與熟悉呼喊傳入耳機時,我頓時嚎啕大哭,用盡全部力量的哭,哭着喊着爸爸媽媽。而母親也哭喊着我的名字。不知道哭了多久,後來還是醫生來說我剛醒來不易太過情緒激動才讓我和媽媽止住哭聲。我在醫院裡住了一個星期,那一個星期我一生也無法忘記。每天鄉親又哭又笑,而父親時而慶幸又時而嘆息的聲音。母親緊緊抱着我:“對不起孩子,以後我們一事實上會多陪着你。”父親自始至終只重複着一句話:“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出院後我才知道那天剛好樑叔在那山中觀測風水聽到我的叫聲及時的趕到才讓我脫離熊口,僥倖逃過一劫。隨後緊急的把我送到了醫院並第一時間報警,由於我被綁架的事早已在當地傳開,警方很快通知我父母,纔有了我們一家團圓的一幕。而當時也鬧了一個小插曲,由於真正拐騙綁架我的那個男子沒被抓住,樑叔一時被警方誤當做嫌疑人一直關在警局,直到我指認後才放了出來。對此我父母出於感恩與謙意就在市中心爲梁書買了一陳商業樓,並在旁邊的小區買了一套房子。另外當我父親得知樑叔是一位風水師後他們的友誼迅速的昇華到兄弟一般,畢竟做生意的對風水這一塊都是比較在意的,再後來在我的指認下,真正的綁匪很快被抓住。也是後來我才知道父母爲了我離家出走天天吵得不可開交,父親責怪母親不該打我,而母親責怪父親對我不夠關心。幸好最終我得死裡逃生平安回來,不然真不知道他們會鬧到什麼地步,而那次事後我感覺自己一下成熟了很多。後來母親因此放棄了自己的事業專心在家做起了職業媽媽,而父親也是每天能推的應酬全部推掉,不能推的也儘量早的回來。後來我和樑叔也慢慢熟悉了起來,也慢慢的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偶爾會聽他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本來我對這些迷信思想都是極不相信的的。但樑叔說,他那次只所有能在山上碰巧救我,並不是巧合。一是他剛好住在那山下不遠,二是他那一天突然心緒不寧,感覺山上有事發生,所以才急奔而上。就在他剛到山腰的時候突然聽見了我的叫聲。然後纔有了後來的一切。樑叔說:這一切都是因果,是緣。而且他還說過,這並不是因果的的結束,而是剛開始。”小蘭停頓了一下,轉身看着樑叔自問自答:“不知道這次是不是樑叔所說的因果的結束。”接着小蘭繼續訴說:“本來我對這些都不以爲然,但無論如何樑叔救了我的性命這是事實。所以我也沒有反駁過他,只當故事聽聽。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樑叔故事裡的事現實中真的就發生了,而且就在我身邊。當聽青青說那白衣女孩時,真實我還只是半信半疑。但當我把這青青身上所發生的和樑叔平時所說的結合起來時,我更加疑惑了,人一旦對某一件事或是觀點產生疑惑那就證明他原本信奉的真理開始動搖了,我抱着試試看的心態找到樑叔和他說了青青身邊發生的事,沒想到他的反應很激烈。收拾了一些東西就催着我急速的來到了醫院,接着,接着……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我不知道會把樑叔害成這個樣子,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話,我…………”小蘭說到這充滿自責的卡在那裡。
我笑笑:“你會怎樣?不找樑叔幫忙麼?不,你不會這麼做。青青是你的好姐妹,你不會見死不救的,小蘭,你的責任心太重了。沒人會想到會這樣,你也是出於好意,再者說,不知者不罪,你對這一切根本一無所知,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再者說,樑叔也曾經和你說過,這是他和你的因果,既然是因果,是逃不掉躲不開的,唯有迎頭而上,這樣或許會能一線生機。雖然現在樑叔躺在這裡,但我們應該慶幸他還活着,更何況我們現在有劉嬸的“清風丸”相助,樑叔的甦醒更是指日可待,你呀,已經做得很好了,爲了朋友兩肋插刀,爲了感恩傾力想助,呵呵……所以,你就別在自責了。”
小蘭轉身對我笑:“你不用安慰我,我還要謝謝你幫樑叔求藥呢。”
“別,你先別謝我。如果當初不是我顧慮太多,或許,或許樑叔就會弄成今天這個樣子,也就不用受這麼多苦了。”
“笑天哥,我相信你也不希望事情變成這樣樣子。”小蘭柔聲說。
我用力揉了揉黑黑的老臉無奈的說:“說實話,這件事完全出乎我原本的意料。”頓了頓又突然想起那白衣女鬼消失前的那句:“因爲你阻擋我收取怨靈。”轉爾看了看梁書獨自嘟噥了一句:“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不過,幸好青青沒事而且很有可能她和強子會成爲一對幸福鴛鴦,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小蘭愉悅的說。
我笑罵:“說到他們我就來氣,兩個沒心沒肺的傢伙,放着救命恩人在這,結對跑到新疆逍遙去了。”
小蘭卻開心的搖頭:“不,他們可不是這種人,只是青青最終的心結只有在新疆才能解開。不然,她永遠是帶病之身,而當下正是最好的時機。所以青青去新疆是我提議的,另外這也是給強子創造機會嘛!畢竟在這個時候,青青是最空虛的時刻。強子一路的陪伴一定能感動日後的青青,也算是一舉兩得。再說樑叔有我照顧同,他們在也幫不上什麼忙。”
我愣愣的看着小蘭:“原來這一切都是你策劃好的!厲害,聰明的丫頭。”
“呵呵,這還不是跟你們學的,你和強子用和田玉去打開青青的心門,我讓青青去新疆徹底解開心結。說起來只能算效仿,你和強子纔是前輩呢,呵呵……”
我擺擺手:“你呀,就別謙虛了,這麼短時間也只能你能聰明的想到這麼完美的計劃,當初我和強子那可是絞盡腦汁纔想了個這麼“以玉開門”的方法。”
小蘭輕笑:“呵呵……彼此彼此吧!”
我不僅暗想,小蘭的聰明不僅僅是她的才智,更多的是她充滿對事物認知的理性,這或許是因爲她那次童年經歷的所得吧。也或許只有感情方面她偶爾會有些手無足措。但我相信她一定能拿捏好分寸,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另外,她的善良和對朋友的情誼更是讓人折服,不僅心想,這麼好的女孩真不知道以後會是那個有福氣的男人能取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