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龍久淵坐在了黃秀玲的面前,舒逸輕聲說道:“黃秀玲,你應該也知道了,我們抓住了羅藝!”黃秀玲望着舒逸,沒有說話。舒逸繼續說道:“羅藝已經招了,對了,我們應該稱他爲狄偉,他可是說了,殺賀哲就是你的意思,而他和另外一個叫彭標的就是聽從你的指令,負責替你們掃除障礙的!”
“我說得對吧?”舒逸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龍久淵冷笑道:“黃秀玲,我還真是想不明白,樊老六對你這麼好,你怎麼忍心對他下這樣的狠手!”黃秀玲說道:“才六不是我讓他們殺的,我也沒有想到他們會殺老六!其實老六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龍久淵問道:“他們是誰?狄偉也說了,樊老六的死不是他們乾的,殺了樊老六的到底是誰?”黃秀玲臉色微微一變,她知道自己剛纔是不應該接龍久淵的話的,舒逸淡淡地說道:“黃秀玲,你之所以遲遲沒有和林自強離婚是爲了什麼?爲了孩子,對吧?可是你現在所做的一切有沒有真正爲孩子想過?”
黃秀玲的一隻手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衣襬,另一隻手輕輕在自己的大腿上蹭着。舒逸嘆了口氣:“孩子沒了娘倒還沒咱,可偏偏他的娘還在,卻是一個殺人犯,再或許還是個叛國者,你想想,對於孩子將來這一生會有什麼樣的影響?”舒逸知道孩子就是黃秀玲的軟肋,否則按黃秀玲的個性怎麼也不會和林自強維持着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
夫妻二人這幾年來都是各玩各的,除了一起帶孩子出去的時候勉強表現出一點家人的感覺,舒逸想如果說還有什麼能夠打動黃秀玲,讓她開口的話,那就是她自己的孩子了。
黃秀玲幽幽地嘆了口氣,冷笑了一下:“那又怎麼樣,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結果已經無法改變了,你覺得現在我還顧得上那些嗎?我對不起他,他要恨我也好,要怨我也好,我都無所謂了,至於以後,是龍是蛇,是上天還是鑽草,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舒逸點上支菸:“他叫林習文對吧?在國太完小念五年紀,成績一直都很優秀,只是他的性格有些孤癖,老師說他是一個很早熟的孩子,心裡藏了很多的事,就包括你和林自強的關係,雖然你們一直想要瞞着他,可是他卻早就已經知道了。他一直很努力,就是希望你們能夠重視他,能夠顧及到他的一些感受,可是作爲父母我不得不說,你們很失敗,很不盡責。”
黃秀玲被舒逸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她說道:“你們別去打擾他,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錯的上我,孩子是無辜的!”龍久淵“啪”地拍了一下桌子:“無辜?你配和我們談無辜嗎?樊老六該死?錢鋒該死?大壯該死?無辜,他們纔是真正的無辜,你在說無辜的時候你想過他們沒有?有沒有?”
舒逸皺了下眉頭,他知道龍久淵的心裡不舒服,他的心裡也不舒服,他沒有說話,讓龍久淵把心裡的憋屈發泄出來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黃秀玲擡起頭,有些驚恐地望着龍久淵:“不管你們相信不相信,老六他們三個的死真的不關我的事!”舒逸說道:“樊老六死前是不是打過電話給你?”
黃秀玲終於承認了:“是的,他是給我打了電話,他告訴我江楠被殺的那晚有人看到了我們公司的新車接走了兇手,他讓我幫着留意一下那些新車那晚的動向,讓我想辦法幫他覈實一下哪些車子是虛報了位置。”舒逸問道:“他讓你幫查,可是你有辦法查出來嗎?”
黃秀玲說道:“單純從調度記錄上當然查不到,可是我和底下的這些駕駛員的關係都很好,林城目前就只有我們一家公司,那新車又顯眼,真要用心查起來其實也不難。”龍久淵說道:“那你又是怎麼回答他的?”黃秀玲苦笑了一下:“我告訴他,查案子是警方的事情,我讓他別管閒事,我還說這涉及到殺人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否則很可能就會把自己的性命也搭進去了。”
黃秀玲的眼睛有些微微發紅:“是的,你們說得沒錯,其實我和老六的關係一直就很好,我們之間也有你們說的那種曖昧關係。老六這個人對人很真實,他對我更是沒得說的,我,我怎麼可能會害他呢。我告訴過他,這個事情不能管,他也管不了,可他偏不相信。”舒逸點了點頭:“那麼他和你通話的事情你還告訴了誰?”
黃秀玲搖了搖頭:“我誰都沒有告訴,其實事後當我知道老六出事的時候我也覺得很納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對他下的毒手!”舒逸眯起了眼睛緊緊盯着黃秀玲,黃秀玲不象是在說謊,突然黃秀玲說道:“對了,賀哲,賀哲就是用我和老六通電話這事情威脅我!”
舒逸和龍久淵對望了一眼,舒逸問道:“賀哲的事情我們先放放,我得先問你幾個問題,第一,接走殺江楠的那輛出租車你是不是知情?”黃秀玲點了點頭:“我知道!不過那根本就不是一臺新車,是舊車,開車的人就是彭標,只是這事狄偉並不知道。所以當你們來找我,說是看到有出租車接走了兇手,而且還是輛新車的時候我便納悶了!”
“好,是誰殺了江楠,馬勇,還有徐進東一家三口,而你到底是在爲誰工作?”舒逸的問題問完,龍久淵也緊張地望向黃秀玲,一旦黃秀玲能夠把這些問題一一解答,那麼這個案子就破了大半了!
可是關鍵的時候黃秀玲竟然搖了搖頭:“到底是誰殺的那些人我真的不知道,如果說有人知道那就是彭標,因爲我就是爲他做事,其實他讓我做的事情也很簡單,就是製造他不在現場的證據,而我也這樣幫他做了。”
舒逸淡淡地說道:“可狄偉卻說他們兩個都是聽你的!”黃秀玲苦笑了一下:“狄偉是臨時找來的一個在逃犯,彭標讓我給了他一筆錢,並承諾一旦他幫我們辦了事,我們會想辦法幫他離開華夏!對於彭標,他知道的也不多,更不知道彭標纔是真正的主腦!”
龍久淵說道:“這麼說來,彭標也是你們公司的了?”黃秀玲說道:“算是吧!”龍久淵反問道:“什麼叫算是?”黃秀玲回答道:“只要交了押金,每個月按時交臺班費另外就是辦理一些相關的手續,你就能夠成爲公司的一名司機,其實公司的車都是採取這樣的承包制,除了一些管理人員是正式員工之外,駕駛員大都是以這樣的方式承包出租車的。”
黃秀玲看了龍久淵一眼:“錢鋒是你的小舅子,這一點你應該清楚。彭標進公司也就兩個月不到的時間,我把他弄進來的,不過這都是他自己的意思。”舒逸笑道:“這麼說來,你對他們的事情確實知道得不多了?”黃秀玲點了點頭:“是的。”
龍久淵淡淡地說道:“說說吧,爲什麼你要聽彭標的?”黃秀玲說道:“爲了錢,林自強沒有出息,他下崗了,根本就沒有收入,家裡還有個重病的公公,雖然我們之間的關係很淡,但我這個人就是心軟,所以知道公公因爲沒錢付醫藥費又不落忍,一直都在貼補着,希望能夠讓他把病治好。但我又必須要爲習文存一筆錢,他讀書,上大學,成家立業我都得給他計劃好,所以我缺錢。我在公司經常頂班,加班也就是爲了錢!”
舒逸說道:“彭標知道你很需要錢,主動找上了你?”黃秀玲點了點頭:“起先我並不知道他會存了壞心思,最開始他只是讓我把他弄進公司來,他說只要把他弄進來他會給我一筆錢,因爲林城出租就我們一家,想要進來的人還真心不少,所以我也覺得很正常,就幫了他,他果然給了我兩萬塊!我就覺得納悶了,兩萬塊,那可是他小半年的臺班費,這不就等於說他小半年都是白乾活了嗎?”
“我又有些不忍心了,想退還一點給他,可是他好象對錢根本就不在乎,特別是他跑車也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大多數時間就是停起車在家睡大覺,我甚至想這樣是不是害了人家。誰知道,突然有一天,他對我說,過段時間他會讓我再幫點小忙,那就是他可能會私自用車,但卻要我在調度記錄上給他僞造出車的記錄。”
“接着就是馬勇的死,而那晚也是我值班,我接班之前在公交車上明明看到彭標的車,可我接班後他在對講機裡卻報了另外一個位置,第二天就聽說了馬勇的死,而發現馬勇屍體的地方正好就是我看到他車子的地方。我的心裡隱隱起了疑心,我悄悄去問他,他竟然沒有否認,他還說,這件事情我也有份,如果事情捅了出去,我也脫不了干係,再接着他又給了我五萬塊,就是隻要我替他保守秘密,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自動消失,到時候誰也不知道我和他之間發生過的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