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渾身已經溼透了,那沁骨的寒意使得他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舒逸儘可能爬快一些,動起來身子或許會暖和一點。
晉元看了看錶,已經快一個半小時了,舒逸還沒出來,他的心裡有些着急,早知道剛纔就不應該讓他去冒險了。月亮象是被鎖進了雲層裡,再也沒有放出來一般。
晉元握着槍的手上滲出了汗水,他在猶豫,是不是應該把舒逸的事情馬上向基地首長彙報,如果舒逸真的出了什麼事,他是負不起這個責任的。
他蹲下了身子,對着洞口輕聲叫喚:“舒處,舒處!”沒有任何的迴應。晉元僵在那兒,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後他下定決心,再等半小時,半小時後舒逸再不出來,要不他就回小木屋去叫幾個人來進洞去找,要麼就直接把這事彙報給基地的領導。
晉元沒有開手電,就這樣靜靜地蹲在洞邊的草叢裡。
隔不了兩分鐘他便看一次表,他突然覺得半個小時原來是這樣的長。
又過去了二十八分鐘,晉元輕輕地嘆了口氣,站了起來,兩分鐘,再等兩分鐘,如果舒逸還不出來,他只能把這件事情彙報給基地的首長了。
兩分鐘後,晉元離開了,可惜,他如果再多等幾分鐘,舒逸就出來了。
晉元的左手拿着手電,右手拿着槍,向柳河村方向跑去。他的心裡很着急,這件事情一定要馬上彙報上去,不然他的責任可就太大了。眼看就快到了獨木橋了,突然晉元腳下象是被什麼絆了一下,晉元跌倒在了地上。
手電脫手滾到了一邊,不過槍他握得很緊,他下意識地撿過手電望向了腳邊,想知道自己是被什麼絆倒的,可就在他剛想站起來的時候他感覺到了自己的腦門上冰涼涼的,他知道自己被槍口頂住了腦門。
晉元沒有動,他不敢『亂』動,他知道這個時候只要自己動一動,對方槍裡的子彈便會穿過自己的頭顱。
“槍放下!”一個陰森、冰冷的聲音輕輕地說道。晉元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槍,晉元心裡有些絕望,他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可是能夠用槍抵住自己腦門的人,絕非善類。他在心裡盤算着,一定要找機會反抗,就算是死,也得讓他們費點力氣。
“你是什麼人?”晉元問道。那人一槍托砸在了晉元的頭上:“沒讓你說話呢!”晉元的身子動了動,想掙扎着坐起來。那人一腳踢在了他的腰上,他疼得又跌坐了下去。
“和你一起來的那人呢?”
晉元知道他問的一定是舒逸,晉元沒有說話,他不會出賣舒逸,他甚至做好了死的準備。那人又是一槍托砸來,晉元抓住了時機,就在自己被砸中的時候他拼命地竄了起來,他知道這個時候那槍口已經失去了目標,他只有在這個時候奮起反抗纔會有一絲生的希望。
他的肩膀狠狠在撞在了那人的胸口,那人氣悶了一下,但反應速度卻十分的快,又是一槍托砸在了晉元的耳畔,這一下砸得很重,晉元感覺“轟隆”一下,眼睛冒出了金星。晉元還想有所動作時,後腦又被硬綁綁的東西抵住了:“再動崩了你!”
靠!竟然還有一個人,還有一枝槍!
晉元的努力白費了。
他有些傷感,也有些絕望。
被晉元襲擊的那個人走了過來,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媽的,想死?沒那麼容易。快說,那人在什麼地方?”晉元緊緊地咬着自己的嘴脣,脣邊沁出了血來。他堅持着自己的意志,打定主意死不開口。兩人的拳打腳踢,晉元忍住了,硬是沒哼一聲。
“你們不是在找我嗎?沒必要折磨他。”一個聲音懶洋洋地在他們的身後響起,兩個持槍人心裡一驚,忙轉過身去,只有晉元,彷彿是聽到了天籟之音。
舒逸哪裡會給二人用槍瞄準自己的機會,他就在二人錯愕的瞬間,衝了上去,雙手分別抓向二人握槍的手臂,將二人往前一帶,然後用肩膀同時撞向二人的下顎,雙手扣腕一翻,同時奪下了二人的槍,槍在手中轉了一個圈,槍口指住了二人。
舒逸微笑着對晉元說道:“你沒事吧?”晉元搖了搖頭,爬了起來,撿起了自己的手槍和電筒:“沒事。”晉江的心裡很是尷尬,自己一口一個要保護舒逸他們的安全,可臨到了頭,還得靠舒逸救了自己。不過舒逸那身手卻讓他很是震驚,速度,力量,準頭都是一流的,特別是奪槍的那手,不是一般的帥。
晉元再望向舒逸的眼神中充滿了崇拜。
舒逸看了他一眼:“看什麼呢?把他們綁了,帶回去。”晉元這才反應過來,走上前去,先擡手給了打他嘴巴的那人幾巴掌,他的心裡有氣。舒逸苦笑着搖了搖頭,他能夠理解晉元,晉元太年輕,都沒見過什麼大場面,自然受到了很大的驚嚇,讓他發泄一下也好。
晉元打了幾巴掌後,心情好多了,他拉出二人的皮帶,將他們的手綁得結實,然後和舒逸一起押着二人往木屋走去。
一路上沒有再發生什麼意外。
回到木屋,舒逸讓晉元把其中一個帶回晉元的房間,自己則提着另一個人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順手一扔,那人被他扔在了牆角:“說,什麼人派你來的?”
那人冷冷地盯着舒逸,並不說話。
舒逸淡淡地說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那人還是不回答。舒逸笑了:“或許你真以爲我拿你沒辦法?我不拷打你,是因爲我不想,而不是我不會。不過在這裡,我也不介意用一用這樣的手段。”
舒逸一邊說着,一邊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
換好衣服,舒逸走到了那人的面前,擡起腿就是一腳踢在了那人的腰上。那人原本是蹲着的,這下卻躺在了地上。舒逸又提他蹲了起來,用腳尖比劃了半天,瞄着剛纔踢的那個部位又是狠狠的一腳踢去。那人又躺了下去,臉『色』已經慘白。
舒逸也蹲點了下來:“你知道我踢的是你哪裡嗎?那地方叫腎臟,也就是你們經常說的腰子。知道腎被踢壞了是什麼後果嗎?那就意味着你不僅會斷子絕孫,而且再也不能夠人道了。你一個男人,真希望那樣嗎?”說完他把那人再次提了起來,右腳繼續比劃:“我這一腳會比剛纔那兩腳狠,你也知道,剛纔是熱身,現在終天能夠放得開了。”
說完他擡起腳,作勢就要踢下去。
“不要再踢了!我說!”那人的哭聲都出來了,他望向舒逸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舒逸還沒放下腳,而是疑『惑』地問道:“想好了?真願意說?”那人忙點了點頭。舒逸這才放下了姿勢:“你可想明白了,我可是眼裡『揉』不進砂子的人,如果讓我知道你說的有半句謊話,那麼,哼,你懂的。”
舒逸這才把那人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坐在了牀上。
舒逸點上支菸:“說吧,誰派你們來的?”那人說道:“我們一直都在那兒的。”舒逸瞪了一眼:“是嗎?”那人說道:“是的,我們怎麼可能騙你。”舒逸說道:“一直是從什麼時候起的?”那人說是幾天前,舒逸問得明白,才知道他們是從那天黃田村失火的事情之後就一直呆在這裡的。
舒逸問道:“那你們藏身在什麼地方?”那人說道:“就在你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地方,離那二十多米有個碾房!我們就呆在碾房裡的。”舒逸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是誰讓你們躲在那的,躲在那兒的目的又是什麼?”舒逸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
那人說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組織?”舒逸淡淡地問道:“什麼組織?”那人回答道:“安保高級顧問團。”舒逸“哦”了一聲:“你們也是顧問團的成員?”那人說道:“算是吧,也不全是。”舒逸被他搞糊塗了。
那人又說道:“我們只是外圍成員,算不上顧問團的人。”舒逸皺起了眉頭:“你們是訓練中被淘汰的那些人?”那人聽了驚訝地問道:“你也知道?”舒逸說道:“誰讓你們來的,來做什麼?”那人說道:“我們的頭,冷大。他讓我們過來的,我們的任務是守着巖洞,如果有人想靠近巖洞就想辦法嚇走他們。”
“冷大是誰?”
“叫冷雲,好象在縣警察局上班。”
舒逸問道:“既然是這樣,你們爲什麼現在才動手?我們去巖洞那邊也有兩個鐘頭了。”那人苦笑道:“我們一連守了好幾個晚上,都沒發現什麼異常,所以,所以今晚就懈怠了,打了點酒喝,也是我出來小解,才發現了你的那個同夥!”
舒逸沒想到自己的運氣竟然這麼好,如果他們今晚沒有喝酒,而是等自己爬進洞裡以後先對晉元下手,再守株待兔等自己入甕,那麼後果還真不敢想。舒逸又問道:“你們還有其他同夥在這裡嗎?”那人搖了搖頭:“應該沒有了。”舒逸冷笑道:“那前幾天村公所那把火也是你們放的了?”
“是的,是我們放的,不過我們也搞不明白爲什麼要叫我們放那把火。”舒逸打開門:“晉元,過來一下!”晉元跑了過來,舒逸對他說道:“你帶兩個人,再把他帶上,讓他帶你們去他們藏身的那個碾房看看。”晉元說道:“是!”然後便領着那人走了。
第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