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域彌屠
(第二更到,今天寫得很順,有票的捧個場吧!)
方臨風不管怎樣還是給龍叔打了個電話,龍叔顯然還沒睡,從話語中能聽出龍叔的歉意。他們作爲巫儺傳人,驅鬼的能力是很有限,尤其現在巫儺的傳承上很多都斷代。
至於花影,她確實是龍叔找來的,蠱寨也曾是苗家很古老神秘的存在。很多年前他們爲苗民治病救人,也恪守祖先的遺訓不與外界過多交流。所以蠱寨在人們心中就是神秘、恐怖的地方,其實早在幾十年前,他們就走出山寨,融入到社會中來,花影就是漢族人中長大的一代。其實她和蠱寨的先祖們一樣都是心地善良的人,這麼多年來始終關注着苗家人的生活,有危難時總會出來幫助他們。
說到聖藥,龍叔也只知道一點,幾乎是藥到病的靈藥。尤其是治療外傷,只需要一點量就能讓傷口一夜間長好。還有黑靈,這個龍叔也不清楚,只聽說蠱寨信信奉的就是黑貓神,黑貓神在人間的使者才叫黑靈。
聽完龍叔的話,方臨風明白了很多,他也沒怪過龍叔。藝有專精,世界上的人本就各司其職,龍叔已經幫了他很多,現在應該是他磨練自己的時候。
聖藥打開后里面全是綠色的汁液,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但方臨風還照花影所說的,將大黑身上的繃帶之類全剪開,只是這項工作並沒有得到大黑的認可,不時它會憤怒的衝方臨風發出示威的低吼,因爲方臨風的剪刀老是撞到它的傷口。
忙碌過一陣後,大黑布滿全身的繃帶完全去除,這還是方臨風第一次直觀的看到那一道道如蜈蚣樣的縫合口。聖藥倒出時方臨風看到綠汁中還有很多細如髮絲、一毫米左右長的小蟲在裡面扭動,他有點遲疑不決,想來這就是蠱的一種吧!
想過片刻後,方臨風還是將聖藥倒在大黑傷口上,剛一倒下,大黑就發出舒服的喵喵聲。看來有效,方臨風這才放心在每個傷口上倒下數滴聖藥。細看下,那些小蟲扭動着爬進傷口中,有些則首尾各咬在傷口兩邊,然後用向中間拉,真的很神奇。
看來明天大黑就能康復,方臨風終於放下一半心來,老天待他還是善良的,總是不會讓他太過失望。方臨風站在窗口,看着花影消失的遠方,心裡充滿感激。
也就在這個夜晚,C市的另外一角,這裡還是華燈初上。每個城市都會有夜生活的場所,C市也一樣,而且比別的城市更豐富、更妖嬈。十多年前的改革開放初期,這裡就已經響應號召開放起來,經過多年的蛻變,早已如不夜城般人流如織。
KK酒吧是這一帶生意最好的,今晚更是請來當地小有名氣的歌手張宇揚,消息早就放出去,所以好幾個包廂都預訂。
媽媽桑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年華雖然不再,但她是個八面玲瓏的人。KK開業一年多來還真沒出過事,所以幕後的陶老闆很少來酒吧打理,基本交給她在管。
現在已經是深夜,酒吧的人羣還在聚集,因爲壓軸的大戲還沒開始。臺上一個穿着性感的女郎衝着麥克風發出吶喊,強勁的音樂響起,燈光也暗淡下來。六個穿得極少的女孩子在舞臺下跳起瘋狂的舞,媽媽桑驕傲的笑了,這六個女孩都是她從全國各地找來的,都是非常青春靚麗的女孩。每晚深夜時分,她們纔會出來,然後開始她們最奪目的演出。
今天還是一樣,現場的氣氛很快被點燃,人羣開始跟着音樂隨着這六個女孩扭動起來。女孩們會在幾分鐘後開始脫下第一件衣服,媽媽桑會心的微笑着,一切都在她掌控中。
只是那間最大的包廂讓她很不放心,今天定下這間包廂的是季杉林,他父親是省農業廳的廳長,今天帶着幾個公子哥來捧張宇揚的場。聽說季公子在追這位歌手,特意包下最大的包廂。聽說張宇揚並不是特別喜歡季公子,但季公子父親快要升職,現在在C市也算是頭面人物。不說別的,光是今天在包廂裡的就有好幾個官二代,一個個都是飛揚跋扈的角色。媽媽桑決定現在去敬杯酒,還有就是送上陶總親自指定辦理的五萬消費金卡。
雖然媽媽桑不知道農業廳是幹什麼的,更不明白陶總爲什麼要這樣巴結,但她就是這麼個妙人,不知道的就不用知道,老闆安排的事就一定要辦好,這是她十幾年混出來的經驗。
按公安部的規定,酒吧的包廂是不能有門鎖的,但KK的老總可是有後臺的,其它包廂確實沒有門鎖,但這間就肯定有,只是門鎖設計得非常巧妙,平時普通人開包廂時是不能鎖上的,重要人來的時候纔會鎖。
媽媽桑在包廂外敲了二下,隔幾秒才敲第三下,裡面的女侍者將門打開一條縫。看到是大姐,這名穿着兔裝的女侍者衝她詭秘一笑,看來他們真的在打K。媽媽桑最討厭這些公子哥,癮比誰的都大,還花樣百出。
“哎喲,帥哥們玩得開心不啊!”媽媽桑堆着她招牌式的笑容走進去。
“美女姐姐,你可來了,來,就等着你來敬酒了!”說話的是這裡年齡最大的陳文易,他父親是工商局的科長,自己也在工商局工作,正好是負責這片的,平時也經常來,和她很熟。
“喲,就你嘴巴甜,我是來敬季哥哥的喔!”每當這時媽媽桑都會忘了自己的年齡,笑得如花般燦爛。
茶几上擺着很多打K的工具,還開了幾瓶洋酒,今天這些酒都是真品。但媽媽桑還是沒有喝茶几上的,十幾年的經驗告訴她,酒只能喝自己帶來的。
“來,怎麼能喝你們的酒啊!姐姐我帶着的自己的私藏喔!”
後面的侍者懂事的端着軒尼詩XO進來,上面有媽媽桑自己的酒杯。陳文易是知道她的習慣,也不爲難她,招呼着大家過來碰一杯。
季杉林是本來不是特別喜歡她,但陳文易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再加上張宇揚看到媽媽桑來也是很高興,所以他裝出熱情的樣子湊過來。
媽媽桑自然知道他不喜歡自己,所以纔會特地進來前和陳文易打了招呼,看到季公子過來,她開心的笑了。敬完酒,她順勢將手裡的信封將在他手上,說是酒吧的紀念品。在場的人都知道規矩,誰也不會說要打開來看。季杉林自然也知道,看到媽媽桑懂事的樣子,他也開心的笑了。
“要不要來一口!”陳文易摟着身旁的年輕女孩,問媽媽桑。
她知道指的是K,她還想多活幾年,可不會陪他們瘋的。
“不了,我還要工作的,不然老闆把我炒了,誰來養活我啊!”
說完她準備知趣的退出去,這個包廂有四十來個平米,坐着十幾個男男女女,很多有些吃不住勁的在亢奮着。包廂的侍者站在屏風後面,除非有事她是不會到裡面來的。
媽媽桑剛走到屏風處,包廂裡突然全黑了,她嚇了一跳,生怕在場的公子哥會發火,正要轉身安撫,就聽到音箱裡發出一陣奇怪的音樂,她沒聽過,很緩很柔。同時包廂的激光燈開啓,隱隱約約中能看到包廂內的各人鎮定自若的欣賞着音樂。
她心中有些驚訝,這不合常理啊!難道說這是他們特意點的音樂,看他們都沒異議,她又轉過身想出去,真不想陪在他們身旁,這會讓她覺得壓抑。平日裡她纔是這裡的女王,除了陶總來的時候,酒吧裡的所有人都得聽她的,她喜歡這種感覺。
來到門前,女侍者沒有立刻將門打開,而是依然站在門旁,似乎也聽音樂聽入神。她皺了皺眉頭,看來下次得把她調到外面去。
人啊就是不能太清閒,一清閒下來就會以爲自己是享受的主!
媽媽桑冷着眼看向侍者,但是心情卻越來越惱怒,她已經站在這裡快一分鐘了,可女侍者還是聽得很入神。
“咳咳!”她輕咳兩聲,又怕驚動裡面。
其實不是她想擺譜,而這門她也沒開過,鎖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你不喜歡聽嗎?”一個女聲在她身後傳來,她記得這聲音,是張宇揚的聲音,特別好聽的那種。
她尷尬的轉過身,想解釋,但是她轉身後卻沒看到張宇揚,後面只有被屏風隔出的黑暗。她突然沒來由的害怕起來,可剛剛她確實聽到張宇揚的聲音啊!
還不等她多想,一支手無力的搭在她肩上,嚇得她終於尖叫起來。轉過頭她看到女侍者垂着頭,但她的手搭過來。
“啪,會死啊!想嚇死我是不是?”媽媽桑惱羞成怒的一個耳光扇過去,將女侍者的頭都打歪。無力的手也自然的滑下,但她還是低着頭站在門旁,並沒有任何反應。
‘完了,一定是打K打出問題了,早就聽說這個女侍者也有打K的習慣,肯定剛剛也進去吸了點。’看到出了問題,媽媽桑有些慌亂,不行,只能進去找陳文易來幫忙了。
她強忍着恐懼,快步走進去,黑暗中此時包廂內已經更加詭異,這些人還是保持着原來的姿勢沒變,而音樂依然是那種要死不落氣的調調瀰漫在包廂裡。
陳文易還是保持着準備去摸新女朋友Ru房的樣子,他臉上標誌性的猥瑣笑容還僵在臉上。媽媽桑快要受不了了,她處在崩潰的邊緣,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張宇揚在那?她急切的看着包廂裡每一張臉孔,沒有找到。媽媽桑感到自己快要站不穩,雙腿無力的顫抖着,不對,一分鐘前還在這裡陪她喝酒的,對,怎麼自己就忘了還有個衛生間。
她拖着快要走不動的雙腿,包廂裡的衛生間是特別設計的,其實主要就是供有錢人尋歡作樂的場所,自然設計得非常有創意,裡面不僅有坐便器,還有帶按摩的牀,更有一個很小的淋浴房,雖然平時很少用的,但對客人來說還是很滿意的。
媽媽桑已經發現季公子也不在外面,看來他們倆人是一起進去的,這個時間去打擾他們很不合適,可現在的情況很不對,這麼多官二代要是出了事,還不得把KK酒吧給拆了重建啊!
媽媽桑已經顧不得太多,還好衛生間的門沒有關嚴,留着門縫,裡面有燈光透出來。
她在門口聽到有喘息聲傳出,這聲音此時比什麼音樂都好聽,她管不了是不是會被罵,猛的推開門,正想說外面出事了。可她看到眼前的一幕,她比剛剛嚇得更加厲害,張宇揚全身着,正在季杉林身上起伏着,但她身上全是血,嘴裡正在嚼着什麼,不時會有血從她嘴角流出來。而季杉林已經沒有動靜,只是躺在牀上,身上也全是血,腦袋上兩耳的位置只剩下兩個血肉模糊的洞。
最讓媽媽桑恐懼的是張宇揚臉上還帶着微笑,是癡迷的微笑。
嗡的一下,媽媽桑也不知那裡來的力氣,猛的站起來往外衝去,來到門口,她直接用頭撞在門的玻璃上,一下兩下,玻璃破了,她將頭伸出去,也不管自己如何的猙獰,大聲喊着:“死人了!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