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犯罪現場
方臨風一直守着大黑，到上午十點多它才醒過來。風琳聽說大黑的事也跑來了，大黑醒來後做的第一件事竟是高高跳起，從沖天空之上的太陽張開口。它這怪異的表現讓方臨風和風琳都有些吃驚，方臨風暗想只聽過年齡超過十歲的狗有嘯月的，可沒聽過貓吼陽的。
但是他們稍後就發現事情並不是他們想的這麼簡單，大黑對着太陽的嘴裡竟有黑氣冒出來，隨着陽光的照射化成空氣消散而去。
“大黑這是怎麼了？”風琳躲在方臨風身後，抱着他的手臂。
“我也不知道，我想它應該是挺過這一關了！”方臨風拍了拍風琳的手背，讓她安心。
“嚇死我了，你怎麼不告訴我出了事！”
“呵呵，小傻瓜，和你說了又有什麼用！”
“我就知道自己笨，什麼都辦不了你！”
“那有啊，傻瓜，你今天還要做晚班，要不你再睡會兒，等會出去吃東西。”方臨風最怕看到風琳委屈的樣子，有時她是真心想幫，但方臨風知道她的能力，到不是小看她，而是事實上她也真的幫不上。
“嗯，睡不着，我去看會電影吧！下午再睡！”
方臨風看大黑沒事了，就給高老頭打了個電話，將昨天到現在發生的事說了，想問問是個什麼情況。
“入夢，對方一開始是想入你的夢，探探你的能力。可能他也不知道你是靈犀官，帶着惡念的鬼魅又怎麼能進得了你的夢，而且你如果解封了，還能在夢裡將他殺死。但是你不該開門，你說的大黑應該是靈貓，至陰至邪的靈貓，常言道負負而得正，這可是能與金身童子相媲美的靈獸！當時有你和大黑在一起，本來這東西是不可能進來的，可惜你一開門，這門在風水之中是守護宅院重要關口，深夜無故開門本就會泄陽陰侵，而且你還是猛的一開，自滅陽火。如果不是大黑見機得快，將陰氣撲在外面，你可就要吃大虧了！”高老頭神棍本色終於顯露出來了，聽得方臨風不住的點頭。
“您說我昨天下午遇到的什麼？怎麼可能有剛死的人就化成厲鬼，不是說一般的厲鬼都要死過一段時間纔出來害人的嗎？”
“嗯，這件事有蹊蹺，照說如果是凶地的話還有可能。但你也說了那裡是市中心地段，是陽氣最旺的地方，更加不可能鬧出樣的事來。唉，現在有警察在處理，你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就你這二挑子的本事，別把命搭進去了還不知道。現在那邊應該有很多警察在辦案，他們煞氣重，很快就會將這些不乾淨的東西衝走的。”高老頭雖然有除魔衛道之心，但現在不同過去，讓省市領導點頭同意他一個道士去跳大神，還不如讓他們點頭同意把景宏大廈拆了重建來得乾淨利落。
方臨風本就是想諮詢，聽高老頭的話中話，他也就只好作罷。
“您什麼時候來啊！可想您了！”
“你這臭小子，說什麼想我，還不是想我幫你擋鬼煞！過幾個月吧，我在幫你打聽一件事，快有眉目了，到時有好消息就告訴你。”
掛了電話，方臨風看風琳還在津津有味的看娛樂節目，也就在沙發上睡下。大黑也躺在旁邊，看得出這時的它精神煥發的樣子。
景秧今天真的是累慘了，老趙的航班是九點到，爲了趕早，他七點多就出門。但今天去機場的高速卻很冷清，他都快跑到一百七十碼，如果不是昨晚沒休息好，他還可以再快點。
接上老趙和左月，回城的時候街上還是很少的車流。景秧也覺得奇怪，照說現在應該會有不少車出來的。
三人先去了警局，又帶上十來個技偵的專家，再一次走進景宏大廈。
現在景宏大廈除了三十層以下還正堂營業外，其餘樓層已經封鎖起來。
老趙最大興趣還是頂層的兇案現場，這次他帶來了更先進的足跡勘察燈，還有進口的多功能物證照相系統以及靜電足跡提取儀。總之他這次帶來的設備林林總總裝了有三大箱，如果不是聽說省廳自己還有幾樣拿得出手的設備，他可能會要考慮空運更多的過來。
一路上老趙向景秧說起現在的犯罪現場勘查，已經不是前幾年那樣輕鬆，很多犯罪分子都具備相當的反偵查能力，他們這樣的專家也偶爾會發生錯誤判斷。老趙形容他們這個行業就如同醫生，醫生誤診是會出人命的，而他們也差不多。所以他現在工作時越來越細緻，得不時學習最新的技偵技術。
景宏大廈案發後，各級領導都察覺到案件不是普通的刑事案，第一批到達現場的專家們也發現問題。整個現場他們就沒有提取到有用的物證，而且就唯一留下的帶血腳印他們也有爭論，這時許春生才建議保護好現場，等待更專業的人士重新勘查現場。
景秧帶着老趙從地下停車場乘電梯上到頂樓，出了電梯門一行十幾個人穿上一次性現場勘查防護服，走進這個頂樓的空中花園別墅。
屋裡大多已經用隔離帶隔出來，表明在第一次現場勘查時並沒有觸及。趙傳海首先走到懸掛過王全武大落地窗前，這裡景緻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站在窗前就能看到大半個C市的景色。
“這傢伙看來還有點欣賞水平，不像一般的暴發戶！”趙傳海感嘆到。
景秧還以爲他在看痕跡，一時沒明白過來。
“工作吧！”老趙回頭對跟着來的刑偵專家說道，出發前廳長已經指示過要一切聽從他的調遣。而老趙也和他們安排好了步驟。
只見這些人開始往大落地窗上貼塑料模塊，景秧並不懂這些，只得看有什麼要幫忙的搭把手。很快落地窗就被封成一個塑料小屋，而趙傳海也拿出很多電子設備放在小屋裡，然後通上電。景秧只看到有黑色的煙霧從一個設備裡噴出來，很快就在塑料小屋裡充滿，同時還有很刺鼻的味道出來。
“走，先去其它地方看看。”
這樣個專家們被安排成網格樣的勘查方陣，對那些還沒有檢查過的地方開始梳理，而趙傳海卻帶着景秧還有左月一路往主臥室走去。
“你們想過兇手是從什麼地方進來的嗎？”
“很難說，這裡地形複雜，本來我以爲就一個進入口，就是我們走的直通電梯。但後來才知道這裡還有一個樓梯能到下面，在臥室中還有一部電梯通到下面的賓館。給我感覺這個人在防着什麼，所以纔會有這樣的安排。現在估計很難在這些地方收集到有利證據，因爲我們一開始都沒想到問題的嚴重，所以大多區域都破壞了。”
“嗯，這個案子的兇手心理素質很高，從第一個死亡開始到最後一個，不超過一小時。聽說死者的呼吸道都有檢測出神經類藥物的成份，而且在中央空調管道里也有殘留。看來他準備很久了，不可能是普通的搶劫殺人案，現場看來更像是仇殺，這個王全武的仇家多嗎？”
“仇家！現在排嫌疑人都排到一百多號了，其中具備這種能力的就有二三十個，如果把一些老頭老太太都算上的話可能會有兩三百個。”景秧說起來就有氣，不是氣同事辦事不力，而是氣他聽到的種種傳聞，心說這個人渣死好，看來有時報應還是有的。
“哈哈，你不要一副憤青的樣子，這樣對你不好。”趙傳海沒有看景秧，而是當先走進臥室。
左月在景秧身後，悄悄捅了捅了他，不想他表現得太激憤。
“我曾辦過一個案子，就是所謂的密室殺人案，現場的物證比這裡還少。一個成年男子獨自死在家中，他妻子從孃家回來進不了門，而且還聞到異味就報警了。門是從裡面反鎖的，110讓開鎖專家也打不開，沒辦法只好破門而入。而這個男子被人綁在牀上割斷了氣管而死，死亡時間一週以上，當時是夏天，味道自然很重。可所有的門窗都從裡面反鎖的，也就是說他應該是自殺都對。”
“那後來呢？兇手是怎麼做到的！”左月當然知道趙傳海這麼說一定是有兇手纔對。
“當時現場勘查結果是沒有任何可疑足跡，除了一盤沒有燃盡的蚊香，還有一隻掉在門旁的磨刀石。我當時去做現場勘查時也覺得奇怪，磨刀石有撞擊地面的痕跡，而我還在舊門鎖上發現了撞擊點。也就是說磨刀石是用來反鎖門的，但兇手是怎麼做到的？我也是在現場查看了很久才明白，兇手將磨刀石放在門上一根突出的木棍上，因爲正好放在平衡點上，所以只好很輕微的力量變動，磨刀石就會掉下來砸在門鎖的保險上將門反鎖。而木棍上連着一根橡皮筋，橡皮筋的一頭掛在門鎖上，然後將點燃的蚊香也掛在門鎖上。這樣當兇手走出去時門還沒反鎖，可當蚊香燃到橡皮筋位置，橡皮筋燃斷，快速彈向上方的磨刀石，磨刀石掉下來將門反鎖的同時也將蚊香擊飛。這就是密室殺人案的謎底！”
“這兩個案子有關聯嗎？”左月估計這個案子是老趙的經典之作，只是想不明白他爲什麼說這麼多。
“我剛說的只是作案過程，還沒說怎麼讓他顯形的。這個人也是非常細心的，他離開前將所有的足跡都用溼拖把抹乾淨了，但卻留下了唯一的一個足跡，就是門後面，他進來後藏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