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陰屍離魂
現在最熱鬧的地方,並不是景秧和左月兩人短暫甜蜜的臥室,也不是墓地裡的慌亂,而是方臨風家的第一次軍團視頻會議。
朱老頭對他們的救市軍團興趣異常大,看來這麼多年在凌楚真人教育下,這個老頭子也是憋瘋了。
“陰屍離魂!我聽師傅說過,大概從先秦時起,先人就對魂有研究。這個時候的死字是亻旁,一個歹字,也就是靈魂離開的屍體。也就是說很早人們就意識到生命與靈魂有關,而晉代以來就不斷有方士、異術徒想要找到一種能讓人死而魂不離的境地,也就是繞開生死,從而達到長生不死。宋朝末年,大量的百姓死於戰亂,這時就有位不知名的方士,通過在難民身上試驗出離魂的法門。這在整個長生的路上引入了新的方向,後來又有風水師發現陰地養陰屍,就是能保存屍體的地方,如是到明代的時候,就有位閣皁宗的道人嘗試將兩者合併,聽說他成功的讓死去的兒子又還魂活了幾十年。這就是陰屍離魂的第一次成功的案例,可後來其他道教界都反對此法,認爲人的生死本是上天註定的,如此方法有違天道,集體對這位道士提出異議,並讓他銷燬了整個陰屍離魂的法門。估計這位道士對自己研究出的法子非常喜歡,也不知保存在什麼地方,最後還是泄露出來。”
朱老的一番話讓在場的人聽得更爲迷糊,看來古代也有不少勇於探索的奇人,只是他們似乎把心思全放在這些不着邊際的方向上。以前只聽說過達芬奇喜歡研究屍體,沒想到中國古代也有人有類似興趣。
“但是這與案子沒有任何關係啊!”俞悅是憑直覺說的,說完才吐了吐舌頭。
“嗯,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知道一些方向,也許這兩起案件之間並沒有聯繫,但至少在景宏大廈滅門案中,這個殺手使用了與魏清?相同的手法。至少在這點上,我個人覺得還是可以讓景秧多在這方面找找。還有陰符,其實這些本來應該被深埋在地下的秘密,如果不是特定人羣,是不可能知道的。”方臨風這幾天總在思考,這樣的問題他反覆對自己提過很多次,也許在六十年代到八十年代這段時間裡,曾發生過不爲人知的故事,而這個人也許就曾經歷了這段歷史,所以他纔會知道不爲外界所知的秘密。現在時機成熟,他爲了自己的目的,開始連環殺人。
“臨風分析得對,但有一點,我在想第一個死者,你們有沒有想過,他似乎是最不成熟的一環。可以這說,如果他不是圖快,而是坐火車回去,就不會在火車站下車,也就不會被人殺。”
“對啊!”舒承猛的一拍大腿,把風琳和俞悅都嚇到。
“您是說,這個人來C市就是被人設計好的,而他的死只是整個事件的第一步!”
“對,我這兩天在想個問題,當年白蓮教起事時,佈下那個陣法也許是爲了煉旱魃,但今天這個人這麼做就有些不可理喻。你想這裡就處在長江流域,煉出一個旱魃能有什麼用?再說旱魃那是百年以上的墳冢裡纔會有的,而這個人竟然在城市中布,難不成這C市下有個巨型旱魃!不可能的,我想他也許將這個陣法改了,但他的目的我們現在依然猜不出來,既然猜不出,我們就不猜,還是以破陣爲主。他確實很厲害,但也沒有你們想的那麼高明,當時我如果不是中招,勝負也不會一邊倒。還是我們對巫瞳的設計上缺乏考慮,當時如果只全力營造幻境,而不讓巫瞳去引他,早就將他抓到,真的非常可惜。”
“陣法上,我現在已經摸到一些邊,按《夢入玄黃》中記載,那個死去的村民也許不是漁江晚生所猜想的怪他多嘴多事,而是讓他也成爲陣法的一部分。你們看,這個村民並不是當晚被殺,而是隔了一夜,也就是說,在季杉林死後,還會有兩個類似的怪案會發生。說句不好聽的,只有等他再次作案才行。”
“嗯,確實是這樣了,唉,下次遇到絕不手軟了!”高老惡狠狠的說,給人感覺似乎上次是他放過兇手的……
他們討論完,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看着外面的夜空,誰也不想睡。還好方臨風家夠大,五個人住在裡面也不覺得擠。高老臉皮厚,無所謂什麼顧忌,其實他在C市也是有自己住所的,但考慮到現在的危機,還是決定大家待在一起更安全。
其實高老在說大話時,也在考慮下次遇到這個對手時,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敵得過。也許他就有三分把握吧!
“過完今天還有八天,你後不後悔來C市……”方臨風抱着風琳,本來方臨風想讓俞悅和風琳睡一個房間,可舒承不幹,說他比惡霸地主還惡霸,那有生拆人家小夫妻的道理!
“後悔!”
聽得方臨風心一緊,沒來由的慌亂。
“後悔沒把你鉤過去,而是自己傻乎乎的跑過來,嘻嘻!”風琳其實很少開玩笑,主要是她不是特別會開,有時是太內向。今天她想讓方臨風放鬆心情,所以裝出很開心的樣子。
“傻丫頭……”方臨風不知爲何,突然覺得心頭有些酸楚,一句沒說完,哽在喉嚨裡。
“不許說我傻,都快被你說成真傻子了……”風琳用手指輕輕劃過他的臉,如果世界末日就是今晚,她希望永生都能記住這張臉。
“嗯……”不知不覺間,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兩顆心都貼在一起。
方臨風不用開燈,都能感受到風琳發燙的臉,他用自己的嘴脣想去感受一下她的體溫,也許他真的只是這樣想吧……誰知道呢!
但方臨風只觸碰到風琳的柔軟的雙脣,有些溼潤,輕輕一碰,她的嘴脣就微微張開。兩人這應該算是第N次吻,但這次的環境最曖昧,因爲他們都躺在牀上,風琳開始只是想在方臨風懷中美美的睡上一覺,可是現在她卻陷入溫柔之中。
如果說很久以前風琳單方面記住了一個似幻似真的夢,那方臨風卻只是猜想,很多次他與風琳間就快要擦出火花時,又總是因各種原因而停下來。有時他也還是會想起楊萍,並不說他會拿兩人對比,而是不想忘卻曾經年少的夢。
青春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剎那,不管當年過得多麼不堪,人總是會懷念,僅此而已!
今晚,多少年沒有衝動過的心跳,多少年沒有激動過的情緒,都如洪水般襲來。
方臨風稍稍加大力,讓風琳埋入到他懷中,用他的火熱去燃燒。
風琳此時已經迷醉,忘了所有,也不願去想太多,至少將她抱得緊緊的這個男人,讓她擁有過幸福的感覺。
其實大多數的女人所要的很簡單,那就是簡簡單單的幸福。可大多數男人卻以爲女人想要的太複雜,如是兩性間戰爭成爲可能。
很多時候,浪漫起來是場默片,更多時候,愛情只是動作片,當然是帶有馬賽克的動作片。
就在方臨風想去解除最後的阻礙時,一聲輕輕的咳嗽,結束了愛情動作片的可能。這聲咳嗽確實很輕,可讓本來忘情的兩人很快意識到,現在真的不是時候。雖然不一定會引來觀衆,但肯定會引來聽衆。
風琳意識到這點時,臉紅得比剛纔時還要嚴重,一支小手狠狠的錘在方臨風背上,這讓方臨風真的有苦說不出,這能怪一個人嘛!
方臨風很快就想起那句有名的詩,兩情相悅,哦錯了,是成語。
其實這隻能怪方臨風,因爲高老曾說過,要戒色,可他一時激情給忘了。
現在高老正悄悄的對大黑說:“那個傢伙不靠譜,還好我老頭子不老。”他說的時候一點也不臉紅,似乎在他看來這是必須的。
大黑懶得信他說的,把個屁股朝着他,一雙泛着寶石光澤的眼睛看着黑夜中,今晚它也想媳婦了,但是大千世界,去哪裡找和它般配的啊!
這個夜晚真的一點也不恐怖,反而透着溫馨,但世界是多面的,罪惡也不會因爲愛的種子散播得廣就停止。
就在C市公墓,一切還只是開始,遠沒到結束的時候。
肖文靜因爲靈魂受到重創,還處在昏迷中,郝春藤現在是實力最強的一個,齊謹志將肖文靜抱起來,由另外三人保護在中間。
他們五人組也算是見識過不少事,雖然也與李未修一起遇過危險,但絕對沒有今晚這樣,對手還沒見到,就把領隊給重傷。
郝春藤怎麼說也是正宗門派出身,抽出隨身帶的保命符,默唸九字真言,單膝跪下,將符貼在額頭上。少傾感覺到所求有效,劍指夾着符迎風一展,符化火而燼。他手一張,將空中的符灰抓在手中,右手將肖文靜的嘴捏開,左手將符灰拍進她嘴裡。這時應該還要用真涎渡符灰進去,真涎是什麼,就是混着鮮血的口水,誰的真涎?當然是施法者的!
郝春藤施法前沒想,這法施到這裡纔想起,平時這種保命的法子是對自己用的,誰又會想到還要用來救人,而且這次救的是個女人,再而且這個女人還是他的上司,再再而且這個女上司是個年齡偏大的女性。爲什麼說偏大,因爲這個年齡適合作各種假設!
郝春藤的年齡也就三十多一點,已婚人士,對於肖文靜,他並不知道她的個人信息。至少到目前爲止還沒見過她的另一半,所以在組裡也曾有過N種猜想。現在讓郝春藤沒有任何顧忌的渡一口真涎,那是不現實的!
“怎麼了!”齊謹志看到他有些遲疑。
“沒什麼,啊!小心……啊呸!”郝春藤猛的一指齊謹志身後,在將他們的眼光引開瞬間,他將真涎吐在手心,一下子拍進肖文靜嘴裡,真的不愧爲入室弟子,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沒讓他們看出破綻。
“藤哥,你看到什麼,別嚇我們了!”年齡最小的馬可維這還是第一次出任務,雙腿早就在顫過不停。
齊謹志也感覺奇怪,只是看到郝春藤嘴角掛着的血絲,他決定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