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跟在這些紙人後面,仍然是不出聲,我盡力的閉息,但是實在忍不住了會偷偷呼吸幾口氣,我粗略的數了數,下來的紙人大概有六七十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都走的很快,我們三個走在最後面,等紙人都進到了樓梯口,我們也跟着進去,發現這些紙人都在沿着樓梯往上面走,步伐一致,完全沒有聲音,若是不看,你以爲這樓裡一個人都沒有。
我以爲秦淮會跟着上去,他朝着我們做了一個撤的手勢,轉身就準備走了,樓梯裡忽然傳出撕紙的聲音,秦淮擡頭看了一眼,轉身帶着我們走了,跟着他走的時候,我總覺得背後這樓裡的某處,好像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着我們,我不敢回頭看,也不明白,秦淮既然莫名其妙的跟來,爲何又不上來查個究竟,這樓顯然必然有問題。
我正尋思着,跟着秦淮走出那鬼樓,到了外面的街上,這裡一個人都沒有,秦淮給袁鑫打了個電話,原來袁鑫一直跟在我們身後,只不過怕被看見,跟的比較遠,連我們都沒發現。
袁鑫的車幾分鐘就到了,我們上車了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只是開車的時候,我發現在那樓裡的黑暗處好像有個身影動了一下,“師父,那裡好像有人,你看——”我指着身後的說道。
秦淮恩了一聲,道:“別看了,這人早就將咱們三個記住了,沒準明天就出現跟咱們三個一樣的紙人了。”
凌熠辰皺起眉頭,說:“事情有點不對,先說這車,竟然裝了一車的紙人在路上堂而皇之的開着,沒人發現嗎?那司機是不是人啊,我倒是沒仔細看,第二,這些紙人爲什麼被拉到這個房子裡,有人要幹什麼?用這些紙人能幹什麼?”
秦淮一直眯着眼睛沒說話,半晌才說,“那些紙人都不是普通的紙人,首先說那些紙是用屍土侵過的,所謂屍土,就是直接埋過死人的土,死人的一切器官甚至都化作塵土合在了裡面,這些紙侵在土裡,多少會沾染一些陰氣,然後扎紙匠將此製造成紙人,在將人的魂魄固封在其中,那魂魄最好也還選死前受過折磨的,又巨大冤屈的,他們一直渴望再生,有了紙人的身體他們自然是願意,更加不會離去了,然後用人血點脣,在施以咒術,這紙人就能像剛纔那樣如此了。”
我忽然覺得這段話怎麼有點熟悉,好像秦淮以前說過,
在哪說過來着,我想了半天頓時意識道:“對了師傅,這話你不是說過嗎?阿房宮裡咱們剛進去的時候,遇見兵馬俑那井的時候,兵馬俑身後不是有個紙人出來了,當時你就解釋了。”
秦淮恩了一聲,道:“真不容易,我說了一遍的話你就能記住,看來是智商提高了。”紅禪連忙搖頭,說:“一定是我主人被那個紙人嚇的不輕,才記住的,不然她早就忘了。”
我懶得理他,這麼晚了也還有點困了,懶得跟他鬧,“師父,當時你不是說那紙人是虹姐放的嗎?秦朝的時候根本還沒紙,哪來的紙人,就是虹姐想拖延時間來着,結果自己還沒得到打神鞭,虹姐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我嘆了一口氣。
凌熠辰轉頭笑嘻嘻的問我,“怎麼的,小曦,你想虹姐了?用不用下次再見到她,我把你的相思之情告訴她,免得你這麼痛苦。”我白了凌熠辰一眼,懶得搭理他。
秦淮表情微變,道:“的確如此,這個紙人跟姜虹應該拖不了關係,只是我也想不明白,他們要這些紙人來做什麼,如果只是爲了嚇唬人用的話,那未免做的也太多了。”
凌熠辰趕緊附和道,“秦老七,這姜虹的人敢在大半夜用車拉紙人,應該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應該是上頭有人庇護着,這個人的身份還不低,而且我想問你,如果像咱們今天,活人上去了會怎麼樣?”
凌熠辰這麼一問,我忽然想起了剛纔把臉貼近我的大白臉,頓時全身抖了一下,這東西太嚇人了,秦淮頓時皺起眉頭,說:“你說的有道理,這應該就是四嶽的人乾的,他們的組織歷朝歷代都存在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倒是不奇怪,如果有活人上去的話,本來晚上等公交的人就少,而且這車也沒貼是多少路,還這麼舊,上去的概率很小,但也不代表沒有,那個司機應該是活人,我可以確定,只是應該知道些秘密,他手上帶着驅鬼的符咒,若是真有活人上去,只怕會讓這些紙人將魂魄吸進,剛剛小曦不就是嗎?”
我愣了一下,側頭問:“剛剛那個大白臉要吸我的魂魄?”
凌熠辰趕緊說:“可不是,你看看車上哪個紙人動彈了,你多餘給他讓地方,動的那麼明顯,連我都知道你是活人,那大白臉還能放過你了?不過他吸了半天,好像是沒吸出來。”
秦淮
冷笑了一聲,說:“哼,小曦的魂魄豈是一個小小的紙人就能吸出來的,這也太小看我秦淮的徒弟了,袁鑫,你回去查一下最近一年內敦煌之中發生過的命案,全身沒有一點傷痕就死了的,跟公交車有關的,我要弄清楚姜虹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袁鑫趕緊答應,車開的極慢,晚上光線本來不好,我有些昏昏欲睡了,半睡半醒的時候,聽凌熠辰跟秦淮小聲說:“給小曦加個閉覺符吧,我有事想跟你說。”
秦淮嘴裡飄過兩句咒語,在手上畫了個符,貼在了袁鑫的座位上,說:“袁鑫聽不到了,小曦就算了,這閉覺符對身體器官傷害比較大,能不用盡量就不用,尤其我加註了力道會更強一些。”說完,秦淮側頭貼近我的臉,我甚至感覺到他吐在我臉上的氣息,當時也不知道怎麼了,特別的鎮定,也沒眨眼睛,似乎真的睡着了一樣,其實那時候我也還是迷迷糊糊的,還沒完全睡醒。
凌熠辰淡淡的說:“我師傅在這邊,我來了總不能不見,只是他老人家對你有些偏見,靈煞的事他還是釋懷不開啊。”
秦淮恩了一聲,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理智,咱們分開辦案好了,你跟你師父分開這麼久,見見面也是好的。”
凌熠辰笑了兩下,說:“今天那個紙人,不會是小曦養父扎的吧,他父親雖然是二皮匠,但是這紙人也需要縫合,而且二皮匠多半都會扎紙人。”
秦淮嘆口氣,道:“我現在也一頭霧水,小曦的父親是個不簡單的人物,最重要的是我查到他父親在隱調局中的檔案,他和之前死的那個老吳頭,都曾經是隱調局的人,只是,他們都假死,騙過了總局,被吊銷了檔案。”
凌熠辰一愣,難以置信的問:“假死?難道是爲了什麼秘密?或者他們是冥昱教或者那個虹姐派來的奸細?”
秦淮搖搖頭,說:“隱調局對於他們兩個的檔案非常少,這兩個人平時非常低調,我現在也不好說,只能繼續看事態的發展,至於冥昱教的話,你對他們的敵意太多了,冥昱教不都是壞人,就像隱調局不都是好人一樣,之前那些事都是高柏銘策劃的,韓沐澤這一世,算是仁慈很多了。”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便不再說什麼了,我就這麼閉眼睛聽着,覺得這兩個人彷彿離我越來越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