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城。
城中最中央的別院裡,大廳之中的氣氛有些凝重,空氣中充滿着血腥味,安九君目光盯着那大廳中央擺放着一顆顆的人頭,眼神有些凜然。
安易輕聲一笑,說道:“樑城就這般被奪走,還損失了魏子青,馮英。”
安九君淡淡的看了一眼安易,隨即垂眸,不知想到了什麼,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有着一道暗暗的光芒。
“雖然我也不太喜樓心的作態,可,你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西秦的人,把她給帶走?”安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又是看向與他相對而坐的一身玄衣錦袍的老者。
從這老者來到這裡,見到安九君後,安九君便沒有開口,他心中自有些想法,歷來都不會來到與漠北相近城池的風輕,此番能讓國師來到鳳城,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或者,是命格上出了問題?
安易見着安九君垂眸的模樣,輕嘆口氣,說道:“你把伏璟的女人帶來鳳城,還那般好生照顧着,九君,你是想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如今西域與西秦的關係?”
風輕在聽到伏璟的女人幾個字的時候,眼睛微微一眯,一道很是深沉的視線落在安九君的臉上,他說道:“伏?”
“普天之下姓伏者,只有西秦伏太妃一族,不過,如今能在西秦用着伏姓的,應該只有伏太妃的兒子,伏修了吧。”
“伏璟是伏修的兒子?”
安易與安九君都是看向那一身仙風道骨的老者,安易挑着劍眉說道:“國師識得西秦的靖南王?”
風輕淡然一笑,那眼中有些少許的譏意,說道:“有過一面之緣。”
那一面之緣,還是當年月衍親自找上他,月衍與靖南王來到漠北,想着他去西秦京城看一位病人,當時風輕便有些好奇,到底是誰能讓月衍親自找上他,後來纔是知道,西秦靖南王的兒子出母胎中出來便中了蠱毒,不過那時的風輕,沒有答應月衍。
他這時還有些好奇,便是問道:“伏修的兒子居然活了這麼多年?”
風輕用着這一番口氣說出,讓垂眸的安九君微微擡眸,看向風輕,說道:“國師的意思,是伏修的兒子不應該活這麼多年?”
對於安九君的這番話,風輕的眼神微微一愣,視線落在大廳中央一顆顆的人頭,隨即摸着雪白的鬍子,淡笑道:“當年在暗中也算了一卦伏修兒子的命數,那個時候,以爲是月衍用着一輩子的修行替着伏修兒子續命,我也就沒有算出伏修兒子的命數。”
風輕這般說着,很是感慨的說道:“沒想到當初被月衍說成那般摻的孩子,也能活這般大。”
安易輕然一笑,說道:“不但能活這般大,還娶妻馬上便是要生子了。”安易說道生子的時候,便是別有深意的看向安九君。
安九君迎着安易的目光,笑然然的說道:“不知國師此番前來鳳城,是放生了何事?”
風輕看着安易,安九君這兩兄弟的對視,好似知道了什麼一般,他很是篤定的說道:“殿下是與伏修兒子接觸了?”
安九君很是詫異的看着風輕,挑着劍眉,說道:“國師想說什麼?”
安易見着風輕臉上的神色,看着大廳之中站着的侍女與侍衛,便是說道:“你們下去、”
“是,御王爺。”
那些侍衛,侍女走出大廳之中的時候,便是把大廳之中擺放着的那些人頭給收拾乾淨,但是血跡還是那般的清晰。
風輕看着那些侍女侍衛走出大廳之中,一臉嚴肅的看着安九君,說道:“殿下,屬下前幾日夜觀天象,發現紫明星身旁亮起了一顆無名星,好似這天下的命數都在慢慢改動。”
安九君輕輕敲擊在扶椅上的手,微微頓住,看向風輕,眼中帶着一絲精光,“什麼叫這天下的命數在慢慢改動?”
安易同樣是帶着一絲疑惑的眼光看向風輕。
風輕聽着安九君的疑惑,捋動着鬍子的手微微頓住,沉着聲音說道:“屬下的意思,那顆在紫明星身邊亮起的星,便是阻擋殿下統一天下的星。”
“什麼意思?”安易輕然的說道。
“屬下在來鳳城的時候算了一卦,有人逆天改命,順帶着殿下的命數也改了,並且,殿下的命數不是以往能統一天下的命數。”
對於風輕的這段話,兩兄弟都稍稍的有些愣住,不過很快便收好思緒,安九君認真的看着風輕,帶着一絲輕快的語氣,說道:“雖然國師有時候說的東西都挺對的,不過,這統一天下之事,好似並不能與命數相提並論。”
安易聽着安九君這般說,便是不同意的說道:“九君,這芸芸衆生,誰沒有命數?”說着便是認真的看向風輕,很是認真的問道:“國師,不是說上天註定的命數是人無法改變的嘛,爲何還有人能逆天改命?”
風輕輕笑一聲,說道:“我也很是想知道,那位逆天改命之人,受到了上天的什麼懲罰,卻是不知又是爲何逆天改命。”
安九君還是有些詫異,若說到命數,他對風輕是深信不疑,只是,那原本就是天定的命數,怎會被區區一個人就改命了?
風輕並未有拐外抹角,目光極其嚴肅的看向安九君,“不知殿下這段時間接觸了些什麼人?”
安九君與安易相視一眼後,纔是看向風輕,問道:“難道我的命數是因爲接觸了什麼人才改變的?”
風輕聞言,便是半閉眸子,手指間好似又是輕微一動,便是說道:“不是殿下遇到逆天改命之人,而是殿下遇到了那個被人逆天改命的人。”
風輕的話音一落,安九君與安易的臉上都是有着詫異,兩兄弟異口同聲的問道:“被人逆天改命的人?”
風輕睜開雙眸,看向安九君,沉着聲音說道:“殿下可以說出這段時日接觸的人嗎?”
安易看着安九君有些沉默的模樣,他冷冷一笑,說道:“九君這段時日接觸的人,除了那個伏璟,便是伏璟的女人。”
“江灼。”
風輕聞言,眼睛深處好似有着什麼微微劃過,“伏璟……?”
正是這個時候,他們聽到鳳城的號角聲。
安九君臉色一冷,立即站起身,沉着聲音,“西秦攻打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