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許久不見啊,江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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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陽城。

城中已經到了暮春的季節,府衙中沿着小道上全是剛剛出土的嫩芽,隨着微微的春風微微搖擺着,府衙中的丫環與小廝們也都開始換上輕便的衣衫。

沿着小道上,都是看到丫環與小廝臉上有些嚴謹的表情,好似這府衙之中有着什麼大事要發生一般。

繞開過月門處便是一條鵝卵石小道,小道的盡頭便是一座院落,老遠便聞到一股濃厚的藥香味。

院落中,輪椅上的男人臉色有些蒼白,與黑色錦袍的男子相對坐在院落中的石桌前,桌面上也是一幅樑城的地形圖。

伏璟若有所思的盯着石桌上擺着的地形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倒是祁承寒有些不耐煩的看着桌面上的地形圖,隨即輕嘖一聲,說道:“安九君那個小人,一月之內連續三次休戰,若不是你們簽了那個什麼君子之約,我早就踏平梁城了,真是小人得志!”

伏璟淺淺一笑,眉宇間竟有着幾絲病態之意,他溫和的目光看着祁承寒,微微搖頭,“我早就與你說過,性子不要這般急躁,安九君能在一月之內休戰三日,便知道那人不是耐力非比尋常。”

祁承寒稍稍的坐直身子,看了一眼伏璟,隨即纔是看着樑城的地形圖,說道:“安九君那個小人都不遵守君子之約,既然休戰三次,那我們又何必同意?”

伏璟有些懶散的靠在輪椅上的椅背上,十指交叉,溫和一笑,說道:“誰說的我同意了?”

祁承寒神色微微一變,“什麼意思?”

“我們要做的便是養精蓄銳,在苗疆的人沒有動手之前,就先暫且放過樑城中住着的一羣西域人。”伏璟淡淡一笑,手指直指地形圖上的一座府邸上。

祁承寒看着伏璟手指指處,雙眼眯了眯,隨即若有所思的看向伏璟嘴角的笑意,說道:“你在等安九君下一步該如何走。”

伏璟收手,優雅的端起一側精緻的茶杯,他輕抿一小口後,淡淡一笑,“安九君不服樑城被奪,他還要等上十年,才能動西秦,他也是想到了,十年之內,西秦可能就會發生翻天地覆的變化,先不說如今西秦是在發生怎樣的內鬥,單單說漠北與邊疆,若是安九君有十分的把握,就不會與苗疆的魏子青聯手。”

祁承寒淡淡一笑,也是端起一側的茶杯,喝了一小口後,放下茶杯後,纔是說道:“所以,你們兩隻是表面立一個君子之約,只是暗中便是各憑本事,安九君有苗疆這一枚棋子,而我們便是順着安九君的這枚棋子將計就計,若是在暗中誰輸,君子之約還是要履行。”

“可以這麼理解。”伏璟淡淡的說道。

祁承寒戲虐一笑,他看着伏璟眉宇間的病態,“這般逼真的毒發,你是覺得這府衙之中有安九君的眼線,還是魏子青的?”

伏璟微微低眸,薄脣勾了勾,繞開這個話題,直接說道:“如今你只要盯着樑城便好,至於魏子青的事情,我親自下手。”

祁承寒聞言,發現已經有好幾日沒有見到云溪了,便問道:“云溪這些時日去了哪裡,你讓他幹什麼去了?”

“他去樑城了。”伏璟的聲音剛剛落下,便是見到從院落中的月門處見到云溪走了過來,伏璟背對着云溪,並未有發現云溪。

祁承寒劍眉一挑,便是說道:“你確定云溪去了樑城?”

伏璟稍稍的皺起眉間,看着祁承寒望去的方向,微微側頭,便是看到已經走在他面前的云溪,說道:“安九君有動作?”

云溪微微低着頭,恭敬的說道:“是的,安九君連夜出了樑城,只是,屬下跟着安九君到樑城外的樹林中便跟丟了。”

“安九君連夜出了樑城?”祁承寒臉上也是凝重起來,放在石桌上的手指輕輕的敲擊了一下桌面,說道:“安九君出樑城是回西域的鳳城還是、進入漠北進西秦?”

云溪眼神微微一變,他立即單腳跪地,沉着聲音說道:“主子,前幾日雲薄來消息,世子妃已經在來漠北的路上,屬下失職,沒有第一時間回報給主子,若是安九君進入漠北半路攔截世子妃……”

云溪的聲音好似還飄散在這院落中,只是這突入起來的冷意讓一側的祁承寒臉色都變了變。

“璟,你先別發火,先問問,江灼是怎麼就來漠北了、”祁承寒說着便是看向云溪,問道:“云溪,雲薄還有沒有說什麼。”

云溪也是感覺到了那股冰涼的氣壓,他微微擡頭看着輪椅上的男人卻是在優雅的端起茶杯,好似下一刻那手中的茶杯就要朝着他飛來似的。

“雲薄在信上並未有細說,只是說了世子妃在來漠北前收到了一封信箋,還把王妃與太妃送回了雲陽城,說是、說是、世子妃很擔心主子、”

“世子妃知道了主子毒發的消息……”

“砰”是茶杯被重重的發在石桌上的聲音,只是那茶杯中的茶水一滴都沒有濺出,伏璟還是一如既往的有着溫和的看着云溪。

“去把姚語彤請過來。”

云溪立即起身,便是走出院落之中。

祁承寒眼睛眯了眯,好似在思考什麼,隔了好一會纔是把目光看向伏璟,問道:“你在懷疑什麼。”

伏璟凜然的眼睛看着祁承寒,便是轉動着輪椅往房中行去,“既然安九君那般想死,你就踏平梁城,把城中的西域人全都剝皮掛在樑城的城牆之上吧。”

祁承寒聞言,立即起身,看着伏璟已經進入房中的背影,淡淡一笑,輕聲道:“看來,只要有關於江灼的一切,什麼養精蓄銳在你眼裡都是狗屁啊。”

祁承寒剛剛踏出兩步,又是轉身,眼中有着淡淡的疑問,若是這般激怒了安九君可怎麼辦?隨即低眸,“江灼也不是會吃虧的主。”

他這般說,好似放心了不少。

在祁承寒踏出這座院落的時候,卻是看着跟在云溪身後的姚語彤,原本打算直接路過的,但是姚語彤卻是叫上了祁承寒。

“王爺可是從表哥的院子中出來?”

祁承寒眼神中有一股淺淺的笑意,說道:“是啊,你也是去找璟的?”

云溪看着祁承寒眼中的笑意,微微低下頭。

“對,云溪說表哥讓我過去一趟,王爺從表哥的院落中出來,知不知道表哥找我什麼事情啊。”姚語彤不知怎麼的,以往她很是喜歡與伏璟呆在一塊兒,今日卻是不知怎麼回事,那種從內心深處發出不好的預感,讓她有些不想去見那個總是有着溫和氣息的人。

祁承寒見着姚語彤眼中有些膽怯的模樣,盈盈一笑,說道:“這個事情,本王還真是不知道,如果姚小姐真相知道,去見一見他不就知道了?”

云溪想着伏璟剛剛在院落中發出的冷意,輕咳一聲,對着姚語彤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姚小姐,這邊請。”

祁承寒和云溪相視一眼,便率先的繞開云溪身邊,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姚語彤看着祁承寒的背影,便是收回目光,跟在云溪的身後,繼續問道:“云溪,你是真的不知道你主子叫我什麼事?”

云溪輕輕的摸了摸鼻尖,說道:“我是真的不清楚,我剛剛纔從外面回來,主子便讓我來請你過去一趟。”

姚語彤眼睛輕輕一頓,她便收斂住眼中的疑惑,說道:“那就快走吧。”

云溪聞言,果然腳步加快了不少。

院落中有些寂靜,云溪帶着姚語彤走到房門口,便停下腳步,說道:“姚小姐,等一下。”

姚語彤輕微點頭,看着云溪走進房中,隨後便聽到云溪與伏璟的對話聲。

“主子,姚小姐來了。”

“讓她進來。”

姚語彤聽着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身子微微一顫,在她微微一愣的時候,云溪已經走了出來,“姚小姐,主子讓你進去。”

姚語彤輕微的點頭,深呼吸一口氣,便走了進去。

云溪連聲有些發冷,他站在大門處,眼中全是警惕。

姚語彤走進房中,入眼的便是書案几前坐着的人,以往溫和的眼睛此時變得有些凌厲,她還沒有走到屋中央,便是停下腳步,看着正是與她對視的人,顫顫的說道:“表哥這個時候讓我來、這裡做什麼。”

伏璟交叉着的手,微微鬆開,眼中竟有着冷笑,“你給她寫的信箋,告訴我中毒了。”是非常肯定的語氣。

姚語彤聞言,臉色微微一變,抱着一絲僥倖的問道:“她?誰啊……”姚語彤剛剛說話,便感覺脖間被纏住,她順手就是握住有些看不清的銀絲線,瞳仁睜大,看着那面帶寒意向她走來的男人,臉色慘白無比。

脖頸處越來越緊,姚語彤幾乎快喘不過氣了,她已經明顯的感覺到口腔中有着鐵鏽味,睜大的瞳孔看着已經在她面前站定的男人,想伸手卻是感覺使不出力。

“不管你與魏子青在暗中達成的什麼協議,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她給扯進漠北。”伏璟面色一如既往的輕塵華貴,只是此時那周圍散發的全是寒意凜然,他看着面色已經毫無血色的姚語彤,薄脣掀開一抹嗜血的笑意。

“你以爲我是真的不會殺你?或者,你以爲就憑你手中握着的那點苗疆信息,我便會輕易放過你?”

此時的姚語彤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並看不清伏璟是怎樣的一副面容,只是耳邊傳進的聲音讓她更是覺得離地獄進了一步。

伏璟看着雙眼已經輕閉的姚語彤,卻是猛地收回纏繞在姚語彤脖間的銀絲線,“砰”的一聲,姚語彤便倒在地面上。

云溪聽着屋中發出的聲音,轉身便是走進房中,看着已經倒在地面上的姚語彤,微微低下頭,“主子,要不要收拾出去。”

伏璟帶着一些冷意的看着云溪,說道:“無事、”

云溪聞言後,纔是站在一側,帶着一絲緊張的看來一眼伏璟,便低下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待姚語彤醒來的時候,伏璟卻是坐在另一邊上的梨花木桌前,滿屋的花茶香。

云溪站在伏璟的身側,立即說道:“主子,她醒了。”

伏璟並未有往姚語彤看去,只是聲音中的威嚴盡顯,“知道、該說什麼了嗎。”

“咳、咳……”姚越彤微微撐起身,看着輪椅上的人時,眼中全是懼怕之意,突然想起她剛剛也不過只是問了一句她是誰,便差點死在他的手中,她便起身,身子實在有些無比,便坐在了地板上。

云溪深怕姚語彤沒有聽懂伏璟的意思,又是開口的說道:“主子讓你說說爲何要給世子妃寫信箋,還告訴世子妃主子中毒了。”

姚語彤聽聞云溪的話語,有些空洞的眼中晃了晃,又是往伏璟看去,從她的這個位置看去,剛好能看到伏璟的側顏,好似溫和極了。

“姚小姐還是從實說來比較好、”云溪的聲音中帶着重重的警告。

姚語彤身子輕微的顫抖着,好似剛剛不能呼吸的感覺又回來般,她微微低下頭,說道:“我說了,表哥能不能放過我。”

云溪眼睛微微一緊,說道:“這裡還輪不到姚小姐談條件。”

“沒錯,是我寫的信箋,送回京城的。”姚語彤輕聲的說道,臉上突然有這笑意,加上她臉上有些蒼白,看着很是有些詭異:“我幫魏子青給你下毒,魏子青幫我殺了江灼,這很公平啊。”

云溪聽着姚語彤這般說,臉色緊了緊了,正是打算說什麼,卻是聽到伏璟的聲音。

“所以,我是不是該謝謝你,你並未有給我下毒,還瞞着魏子青,讓魏子青落入我的圈套之中?”

姚語彤聽着伏璟的這番話,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她與伏璟對視着,悽笑道:“是啊,難道你不該感謝我嗎?魏子青想你死,就算我是一枚棋子,我也從未對你有個殺心,儘管魏子青給我下了毒,儘管每當我毒發的時候,痛苦不堪,我還是沒有對你有過一點的殺心。”

“憑什麼江灼佔着你的心,我對你這般好,你還是視若無睹,那不如把江灼引來漠北,在藉着安九君的手,要了她命,這有何妨啊、哈、哈……”姚語彤說着便是笑了起來,好似今日伏璟這般對她,深深刺激到了她一般。

伏璟卻是認真的看向那地面上的女子,薄脣彎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溫和的說道:“那你覺得安九君會得手嗎。”

姚語彤雙眼中都是笑意,她認真的看着伏璟,從嘴角處侵出少許的血跡,看着竟有些悽美。

“那你覺得江灼會怎麼想你呢,我特意用了秀麗的小篆給江灼寫的信箋,能知道你毒發,還每日每夜的照顧你,江灼那般聰明的人,會不知道你身邊有女人?那她會怎麼想你呢、”

“你今日這般的舉動,若是我沒有猜錯,那便是你已經知道江灼在來漠北的路上,怎麼、你也擔心嗎,還是怕江灼根本就不信你……”

姚語彤說着,全是笑意,又是猛烈的咳嗽起來,手指尖都是有一股顫意,她繼續說道:“你還暫時要不了我的命,你還要用着我把魏子青給引進平陽城,我答應過你的事情,我肯定會辦到啊,哪怕是把魏子青給引進平陽城,我也不會出賣你呀、”

姚語彤說着,視線又是看向伏璟,說道:“可是,江灼還有命在嗎?若是我不把江灼給引來漠北,安九君會離開樑城嗎,伏璟啊伏璟,既然心繫了天下,那便放下你心中的牽絆,若是失去一個江灼換整個西域和一個苗疆,這有何不可。”

“砰”是茶杯與桌面的碰撞聲,伏璟雙手優雅的交疊在一起,有些懶散的看着地面上的女子,他溫和的說道:“我是心繫天下沒錯。”

“可是,在你的認知裡,爲何要犧牲我的女人才能得到西域或者苗疆?我伏璟能奪得天下,便能護住一個她,你說,若是這世上沒有了江灼,我要這天下有何用?”

姚語彤微微一愣,隨即又是傳來伏璟溫和的聲音。

“你說的對,我暫時還不能把你怎麼樣,不過,沒有你,我也能讓魏子青在平陽城有去無回,你應該知道,我對付的重來都不是魏子青一個人,我要對付的是整個苗疆人。”

一字一字的敲進姚語彤的耳中,讓姚語彤的內心深處潰不成軍。

“畢竟,你如今還是苗疆的聖女。”

姚語彤直起的身子整個便垮了下去,她直直的看着伏璟,聲音沒有剛剛那般硬氣,“江灼也不好過!江灼落入安九君的手中,她也不好過!”

伏璟輕聲一笑,他把看着姚語彤的視線收回,說道:“安九君他敢嗎、”

“安九君他敢動江灼一根頭髮,我便踏平他的西域、安九君最在乎什麼,我便一樣一樣的毀掉!”

一道威嚴盡顯的聲音,讓一側站着的云溪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把她關進地牢中,魏子青什麼時候有動作,便把她放出來。”

伏璟的聲音落下,便從暗中出來兩位穿着玄色錦袍的男子,恭敬的說道:“是,主子。”

姚語彤瞬間被兩名男子給提起,她好似一瞬間落下到深淵,她死死的盯着漫不經心的伏璟,嘶吼道:“伏璟,你真是這世間最冷血的人!”

“最冷血的人!”

“……”

聲音越來越遠,云溪纔是說道:“主子,安九君八九不離十應該是去來漠北的路上等着世子妃了。”

伏璟雙眼有些深意,他盯着已經空的茶杯中,說道:“去告訴承寒。”

“等魏子青先動手。”

“是,主子。”

“派人去接世子妃。”

“是!”

……

而樑城中的魏子青在安九君離開的第二日,便是與一品大將軍馮英在房中不知在相談些什麼,直到安九君離開的第四日,馮英便掛帥帶領五萬大軍直攻打平陽城。

而平陽城,城門上的祁承寒負手而立,聽聞身後士兵說的消息,輕笑一聲後,纔是說道:“就等着他們呢,如今安九君沒有在樑城,璟世子也是毒發還不知道能活多久,約是他們倆立的。”

“本王打本王的。”

許攀與祁承寒並站着,他說道:“王爺,真的如你說的那般,無意放西域的大軍進城中?”

祁承寒眼中有着少許的笑意,他側身看着許攀,說道:“本王知道許副將的擔憂,不過,你放心,此番,定是讓他們有來無回。”

許攀見着祁承寒這般有信心的模樣,輕微的點頭,便說道:“末將誓死跟隨王爺。”

……

在剛好經過豫北洛城的江灼主僕幾人已經到了洛城的城門下,突然慢下來的馬車速度讓熟睡的江灼醒了過來,她眼中還有些朦朧之意,看着掀開簾子的容沙,同樣掀開另一邊的簾子。

看着慢慢靠近的城門,還可以清晰的看見洛城兩個大字,高高的掛在城門之上。

“怎麼突然在排查起來了?”江灼看着前面在一一排查的士兵,眼中有些不解,什麼時候這洛城這般嚴謹了。

容沙聽着江灼的聲音,便放下手中的簾子,說道:“無事,想來應該是在找什麼人,也不關我們的事情,只要我們經過了洛城,在走五六天的路程,便到漠北了。”

江灼聞言,也是放下手中的簾子,說道:“這一排查,我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容沙看着江灼眼中的焦慮,安慰的說道:“怕什麼呢,有我在,還有云薄,我們會保護你的。”

“千南人可還跟着?”江灼挑着柳眉問道。

容沙輕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還在呢,這幾日反正就是跟在身後,也沒有靠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

江灼聞言,便也不想在去提起千南人,江灼只猜到了千南人跟在她們身後是想去會會伏璟,卻是沒有想到,千南人亦然是安九君的人。

然而,在馬車身後有一段距離的千南人看着洛城城門處的那些士兵時,眼睛眯了眯,喃喃自語的說道:“這個時候洛城又是想做什麼?”

他這般說着卻是下意識的看向前方的馬車,嘴角一挑,“本座怎麼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呢。”

果然,千南人說完,便是看到出城門處走出來一位身穿盔甲的男子,他自是認得西秦皇室的皇子們,那不就是已經造反的賢王祁承奕?

趕着馬車的雲薄也是看到了前面的祁承奕,他聲音有些大,剛好馬車中的江灼能聽見。

“夫人,前面是賢王。”

江灼聞言,立即掀開簾子,伸出半個頭看着在那城門處,不知道在與一位士兵說什麼的祁承奕時,眼睛微微一眯。

與士兵說完話的祁承奕也是同樣看到了緩緩而來的馬車,他的眼睛中竟帶着有些懶散的笑意,看向那馬車上的男子。

雖然祁承奕並未有見過雲薄,但是伏璟身邊的人,他見的不多,但都有一些相同的特徵,李博然有,那趕着馬車穿着樸素的男子也有。

祁承奕還正在焦急江灼的馬車怎麼還沒有到洛城的時候,他剛剛來這裡,便看到了那輛馬車,雖說這幾日路過的馬車也有很多,但是,他很確定便就是這一輛!

雲薄看着祁承奕正往他們看來時,劍眉輕佻,對着身邊的嵐桑說道:“你進馬車中去。”

嵐桑看着城門處那般多的人時,微微點頭,說道:“好。”

馬車剛剛趕到城門下,便是有士兵攔着,“全部下車,我們要檢查。”

雲薄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儘量讓自己保持客氣,他說道:“不知你們要檢查什麼。”

那士兵看着雲薄這般客氣的問道,便也是友好的說道:“這幾日玄王爺在找一個女人,便是要仔細盤查。”

雲薄聞言,有些驚訝,這祁承楓自立爲王了不去帶兵攻城池,在這洛城堵着找女人?有沒有搞錯?

“什麼女人?”雲薄說着,便是看了一眼正看向他的祁承奕,繼續說道:“我家夫人有身孕,不好下馬車,要不,你們你放我們過去?”

士兵聽後搖了搖頭,便把手中的畫像展開,看着雲薄,說道:“就是這個女人、必須檢查的。”

雲薄看着畫像中的人,眼中全是震驚,那不是世子妃?

這個時候,祁承奕也是走了過來,聲音中帶着懶散之意,說道:“讓馬車中的人下來吧,若不是畫像中的人,便放進城,後面還有人呢,別擋着道了。”

“你、”雲薄眼中有些寒意,他還真不清楚這個玄王和賢王什麼到底要做什麼了。

先出來的是容沙,她看着祁承奕,挑着眉說道:“我們應該沒有你們找的人,當着道的好像是你們吧。”

祁承奕有些懶意的眼睛微微一緊,看着容沙,從士兵的手中接過畫像,直接朝着容沙展開,說道:“不知道姑娘可認識這人?”

容沙看着畫像中的女子,微微一愣,眼中有些震驚,同樣想着這祁承楓兩兄弟到底是想做什麼。

“你要做什麼、”容沙咬着牙說道。

祁承奕見着容沙這般說,便是把手中的畫像扔在士兵的手中,嘴角一扯,說道:“既然這位姑娘都這般說了,那想必馬車中必然有我找的人,跟我走一趟吧。”

雲薄的大手已經握緊腰間的刀柄,只聽到容沙冷厲的聲音,“若是我們不跟你走一趟呢。”

容沙的聲音落下,祁承奕身邊站着士兵便都是舉出手中的刀,個個帶着寒意的看着容沙與雲薄二人。

祁承奕卻是並不想與容沙與雲薄動手,卻是對着馬車供着手說道:“馬車中坐在的是世子妃吧,本王想請世子妃在洛城呆上幾日,還請世子妃去一趟武臺殿。”

馬車中的江灼聽着這道聲音,眼中有些疑惑,只是輕聲一笑,說道:“容沙,雲薄,跟賢王走一趟吧。”

若是玄王與賢王真的會對她做什麼,想來應該不會這般客氣,當然,祁承奕好像並未有多客氣。

容沙與雲薄聽着江灼的聲音,臉上的冷意纔是緩了緩,雲薄收回刀柄上的手,又拽進繮繩,說道:“既然世子妃都已經這般說,那還請賢王帶路。”

祁承奕略有深意的往馬車中看了一眼,他還以爲江灼這個女人有多難纏呢,沒想到就這般的答應了,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請。”

身後的那些士兵看着祁承奕的動作,都是紛紛讓出一條路來,雲薄拽進繮繩,馬車便緩緩的像城中行去。

祁承奕看着進入城中的馬車,對着身邊的士兵說道:“繼續盤查。”

身邊站着的士兵雖然不知道祁承奕這般繼續盤查是什麼意思,但是王爺都說了,當然得順從,便是恭敬的說道:“是!王爺。”

祁承奕聞言後,纔是慢悠悠的跟在那馬車後面。

千南人相隔得有點遠,並不知道祁承奕在與馬車上的人說什麼,只見馬車進城後,祁承奕也是跟了進城,他不由的拽進繮繩,馬匹的速度也是快了些,他可不能把江灼跟丟了。

果然,千南人在經過城門處的時候,士兵並未有對他檢查什麼,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便放行了。

千南人便有些不解了,便問道:“你們在盤查什麼?說來聽聽,說不定我還知道呢。”

那是士兵並未有把千南人放在眼裡,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們在找一個女人,你一個大男人就趕緊走吧。”

千南人微微一噎,輕哼一聲,便是騎着馬匹往洛城走去。

一走進洛城中,千南人見着哪裡還有那輛馬車的蹤影?他便跳下馬,手中牽着繮繩,自言自語的說道:“找一個女人?祁承楓找什麼女人?若是江灼人找到了,還找?那一定不是江灼。”

說着便往四周看了看,隨即冷聲一笑,“祁承奕跟着,一定是去見祁承楓、也不知道安九君那個小子到什麼地方了,真是……”

千南人說着,一直在他肩膀上的鳥兒輕輕的揮動了一下翅膀,千南人淡淡一笑,用手指輕輕的點了一下鳥兒的腦袋,說道:“本座怎麼忘了你了,彩兒一定是跟着安九君的,若是安九君到了洛城,你一定能感覺到對不對?”

武臺殿中。

雲薄走在前,容沙在江灼的左側,嵐桑在右側,深怕江灼有個什麼。

祁承奕見狀,輕聲一笑,說道:“世子妃向來都是這般謹慎嗎?”

江灼聽着祁承奕的語氣,淡淡一笑,說道:“出門在外,謹慎一點可有什麼不對?雖然本世子妃不知道賢王爲何找我,想來應該不是爲難於我的事情,對吧,賢王爺。”

祁承奕深邃的眼中全是笑意,雖然在京中並沒有接觸過江灼這個人,但是也親眼見過江灼的勢氣,便是笑道:“應該沒有什麼事情爲難於世子妃,不過也是皇兄想請世子妃在洛城呆上幾日罷了。”

祁承奕說着,一行人便走到了武臺殿的正殿的大門前,祁承奕帶着一絲笑意,做着請的姿勢,說道:“世子妃,請。”

進入大殿之中,雲薄與容沙,還有嵐桑自行的走在了江灼的身後,首位上還在翻閱着摺子的祁承楓見着進入大殿中的女子時,便是放下手中的摺子,眼中帶着一絲探究。

祁承奕上前供着手,說道:“璟世子妃已經來洛城了,不知皇兄要留多少時日。”

祁承楓微微一愣,深深的看着祁承奕,這個混小子,居然把這件事情扔給他,祁承楓又是看向江灼,臉上帶着笑意,說道:“既然世子妃來了洛城,賢王,吩咐下去,把絲蘊殿給世子妃住一段時間。”

祁承奕聞言,便是供着手,“是,我這就去。”說完便是轉身,走出大殿之中。

江灼看着這兩兄弟連她同沒同意便這般決定她的來去,臉上帶着少許的笑意,與祁承楓對視,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不知道玄王爺這般的不問我的意見,是不是有些不合規矩。”

祁承楓淡淡一笑,乾脆把案几上放着的摺子挪在另一側,臉上的笑意也是徹底淡去,有些深意的看着江灼,說道:“是有些不合規矩,但是呢,本王必須讓你留在洛城一段時日,不然,世子妃哪裡也不能去。”

“你想囚禁與我?”江灼幽暗的雙眸直直的看着祁承楓,聲音中有着淡淡的寒意。

“世子妃要這般想,那也不是不可以。”祁承楓有些懶散的靠在椅背上,帶着少許的笑意的看着江灼。

江灼眼睛微微一眯,卻是在想着這一路上都在想的問題,這個祁承楓與祁承奕突然的造反,還這般的對待豫北範圍內的百姓,這些做法無疑是在表現出一個反賊的現象,只是,爲何祁承楓知道她們這幾天經過洛城?

還特意的這般找她,並且還很是不客氣的強制留她在這洛城,她看着祁承楓,冷聲問道:“你想做什麼?”

祁承楓微微低頭,隨即放在案几上的大手交叉在一起,又是擡眸看向江灼,命令似的說道:“本王不會要了世子妃的命,並不會傷害你什麼,只是讓你在洛城呆上幾日罷了,若是世子妃想問個爲什麼,本王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所以本世子妃就該被玄王也囚禁於此?”江灼說着便輕笑起來,她側頭看着容沙與雲薄臉上的冷意時,說道:“既然玄王爺讓我們在洛城留幾日,那便呆上幾日吧,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雲薄看着江灼,原本想說什麼,只是在看着江灼眼中的深意時,深深的閉上了嘴。

容沙同樣沒有說話。

“正好、本世子妃有好幾日沒有好好休息了,既然玄王爺這般邀請,那我就不客氣了。”

祁承楓聽着江灼的話語,便是起身,對着一側站着的侍衛說道:“快帶世子妃去絲蘊殿休息。”

“是,王爺。”

待江灼幾人走出大殿後,祁承楓大大的吐出一口氣,隨即輕輕的揉着眉宇間,有些疲憊的說道:“這都是什麼事啊、”

他正是說着,好似想起什麼事情來般,立即起身,“這尊大神在本王這裡還不能出事了,若是有個什麼閃失,伏璟那個陰險小人,還不得把本王的皮給剝了?”

祁承楓說完,便是狠狠的甩着衣袖,大步的走出大殿之中。

而江灼幾人跟着前面的侍衛走過一道道的遊廊,容沙在江灼的身側輕聲的說道:“小灼,你說着玄王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

江灼輕聲一笑,說道:“管他呢,看他的神色並無殺心,今日猜不透的,或許明日就知道了,他要做什麼,我們就等着。”

雲薄卻是有些擔心的說道:“世子妃,如今你的身子不同,若是祁承楓發現,想加害於你,屬下、屬下若是保護不了世子妃,可怎麼面對主子……”

江灼聞言,微微嘆了口氣,便說道:“反正我也有些疑惑祁承楓,祁承奕這兩兄弟是怎般不聲不響的造反的,或許留在這裡還真能打探出什麼呢,至於祁承楓想要加害與我……”

“等加害與我的時候在說吧,真沒那個命見你主子,那可能就是命吧。”

江灼越是說的這般無所謂,讓容沙三人臉上有些笑意。

絲蘊殿中到處散發出古老宅子的氣息,就連那遊廊處的柱子都是透出一股古色的韻味,江灼走進這殿中的時候,眼中都有些探究,這座宮殿想必起京城中的皇宮,一點繁華的氣息都沒有,不過,不難看出前朝後宮中的繁榮。

而嵐桑一走進這座殿中,卻是感覺有些陰深,她往雲薄的身邊靠了靠,說道:“聽說洛城的這些宮殿是前朝皇帝留下的,不過先祖皇帝沒有將這座宮殿毀去,還真是有些意外。”

嵐桑說着還用手指戳了戳雲薄,說道:“你說這殿中有沒有前朝留下的冤魂啊。”

雲薄淡淡一笑,看着嵐桑膽小的模樣,說道:“怕什麼,有我呢。”

來洛城本就是要到傍晚了,而在絲蘊殿後,經過侍女收拾一番後,江灼本就有些疲憊的身子早就想休息。

嵐桑扶着江灼走進這間房中的時候,看着收拾出來的牀榻,說道:“小姐,你先休息吧,今晚奴婢守夜。”

江灼看着嵐桑的模樣,說道:“你與容沙都去休息吧,說不定明日有什麼事情呢。”

嵐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本來馬車上都不好休息,她早就疲倦了,只是想着江灼,便咬着牙說道:“奴婢行的,今晚奴婢守夜。”

嵐桑剛剛一說話,房中的燭臺上的火焰好似被一股風吹動一般,差點熄滅,江灼明顯感覺到嵐桑抓着她的手一緊。

“誰?”是江灼的聲音。

待燭臺上的燭焰越來越亮的時候,屋中的雕花木椅上坐着一個人,他看着江灼有些詫異的眼神,溫和一笑。

“許久不見啊,江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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