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語彤聽着伏璟聲音中、有少許的深意,有着淺淺的威脅,她握着的手用力一緊,死死的盯着瞳孔都睜大的魏子青。
“你是真的會放過我嗎?”
伏璟微微低頭,眉宇間的寒意慢慢的淹沒着絕貴華塵的氣息,他手中稍稍一用力,輕聲說道:“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是在廢話、”
“好,我殺!”還沒有等伏璟說完,姚語彤便是打斷大聲的吼道,她盯着魏子青,咬着牙說道:“魏子青,可能在你利用我的那一刻起,便已經知道,我不會徹底的被你利用。”
然而,沒有被魏子青徹底利用,卻是被伏璟利用了徹底,殺死魏子青這件事情是她這個如今的苗疆聖女殺的,想想還真是有些刺激,姚語彤如今也是不知道伏璟到底要對她做什麼,若是魏子青一死,藉着伏璟的勢力,只要苗疆沒有了王女,那魏子青的爹,一定會捧着她……
姚語彤說對了,在魏子青把姚語彤送進了漠北玉城的時候,便是想過,姚語彤不會那般好利用,是以,他才把姚語彤身上下了蠱,只是,魏子青千算萬算,什麼的都算到了,卻是沒有算到姚語彤寧願承受被蠱滿身的嗜咬也不願加害於伏璟。
更是沒有算到,伏璟中毒是假,就連身手都不凡。
伏璟聽着姚語彤的話語,臉上一縷溫和的笑意淺淺劃過,瞬間便是收回纏繞在魏子青脖間上的銀絲線,他薄脣勾了勾,“聰明的人向來能活到最後。”
“砰”
銀絲線一鬆開,魏子青猛的倒在地上,他喉嚨間突然得到了順暢,便是大口的呼吸着氣,只是在他還沒有呼吸順暢的時候,一把冰涼的長劍便是指着他,他還在使勁的喘着氣,眼睛中竟還有一絲威嚴,看着姚語彤。
姚語彤只要一想到,那在苗疆短短的一個月時間中遭受的虐待,她眼中全是凌厲的冷意,猶如一把把在寒風中肆虐刮的刀,刀刀刺向魏子青的眼中。
“你、你居然真的、真的沒有、給、給伏璟下蠱毒。”魏子青一句話都說的斷斷續續的,好似很困難一般。
“對呀,我沒有給他下蠱毒,因爲,我想要活命啊,有時候啊,真是好死不如賴活着啊,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懂嗎?”
魏子青聽着姚語彤輕輕的聲音,眼中竟有着自嘲的笑意,喉嚨實在痛得厲害,便是沒有在說話。
他只是淡淡的盯着姚語彤眼中的寒意,好似就真的在等着姚語彤動手一般。
當然,姚語彤是真的不會客氣放在面前的好機會,她眼睛微微一緊,隨着魏子青瞳仁慢慢的擴大,便是聽到“噗呲”一聲。
利刃刺激肌膚的聲音,在這院落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你……”魏子青死死的盯着姚語彤,感受着喉嚨處痛意逐漸蔓延在整個全身,虛弱的聲音響起。
伏璟看着插在魏子青喉嚨處的長劍時,溫和的說道:“云溪。”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出現的云溪這才身形一閃,站到伏璟的身側,供着手恭敬的說道:“主子。”
“苗疆的每個人體內都養着一隻蠱,想來這魏家公子體內的蠱不同凡響,一把火燒了。”伏璟懶意深深的看着魏子青,偏偏聲音跟他的模樣一般,溫潤如玉。
“是,主子。”云溪說着便是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白色瓷瓶,慢慢的往魏子青走去。
在云溪打開瓷瓶的蓋子後,相隔幾步之遙的姚語彤便已經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她猛的抽回插在魏子青脖間的長劍,“哐當”聲音,便是把長劍扔在地面上。
魏子青被這般粗魯的動作整個頭便是倒在青石板上,從脖間噴出來的鮮紅的血好似猩紅。
姚語彤看着云溪一步一步的走到魏子青的身邊,云溪手中的瓷瓶微微一歪,白色粉末帶着刺鼻的味道便是灑向魏子青的身子上。
姚語彤能清楚的看到那些粉末在落入魏子青衣衫上後,好似火一把,一點一點的侵蝕這上好的布料,直至侵蝕到魏子青的皮膚。
“啊!”
隨着魏子青最後一道的嘶吼,魏子青的脖間猛烈的噴涌出一股鮮血,模樣猙獰詭異,從腿部開始蔓延,一股屍臭的味道便慢慢的飄散在院落之中。
還有滋滋的聲音,白色的煙在魏子青的身體中發出。
大約過了一小刻鐘的時間,院落中便剩下一灘血水,姚語彤到了此刻,她還是震驚的面孔,魏子青就這般徹徹底底的消失在她的面前,還是這般的消失的,她真是不知道云溪手中那瓷瓶中的是什麼東西,竟然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便能讓一個人徹底的消失,就連屍首都不留。
云溪看着姚語彤震驚的面孔,他輕聲說道:“這是,專給苗疆人配置的。”
“專給苗疆人配置的?”姚語彤說完,深深的嚥了咽口水,她莫名的就是想起如今她也是苗疆的聖女,便看向云溪手中的瓷瓶,慢慢的往後退了兩步。
云溪見着姚語彤這般,嘴角有着淺淺的笑意,便是轉身看向伏璟,說道:“主子,晉王爺想來也是應該把馮英給擒住了。”
伏璟聽着云溪的話語,便是修長的手推動着輪椅,便往院落行去。
云溪見狀,便是跟了上去。
獨留姚語彤在這院落中,她看着那一灘血水,以及青石板上帶着血跡的長劍,若不是長劍上的血跡,真的讓姚語彤有一種魏子青沒有出現過的錯覺。
平陽城中,亦然是場面混亂,在馮英走進平陽城的長盛街的時候,開始空無一人的街上,直到馮英聽到拉弓的聲音,他便是警覺起來。
哪知道明明在他攻擊平陽城城門的時候,都見着那般多的西秦的士兵,卻是在攻進平陽城後,本以爲死傷慘重,便在打開平陽城城門後,打算大開殺戒,哪知道剛剛都還死傷慘重的西秦士兵,一瞬間的功夫便得空無一人。
馮英心中也有一股想在安九君面前立功的心思,纔是讓了祁承寒與伏璟的計劃鑽了空子。
待他發現落入西秦的陷進中後,纔是大吼一聲,“有埋伏!”
跟在他身後的士兵聽着馮英這般一吼,本就士氣高漲的軍心,卻是突然落下,好似馮英這三個字讓西域的士兵泄了軍心一般,再是如今聽到這一道道拉弓弦的聲音,那些士兵的臉上都是噙着緊張的神色。
就連馮英胯下騎着的馬匹都好似受了什麼干擾一般,發出一陣長鳴聲。
長盛街上的房頂之上,酒樓的窗戶上,路邊的樹上,全是拉着弦,箭矢直對着西域士兵。
整條街上,全是西域的士兵,馮英走在最前面,黑壓壓的一羣人直到結尾。
馮英環視了街道上,能藏着人的地方,全都是手拿弓箭的人時,臉上微微一冷,眼中竟然有些慌亂。
這個時候,祁承寒纔是騎着馬匹纔是從一道有些黯淡無光的小巷子出來,那條巷子正好對着馮英,祁承寒一身銀色盔甲,手拿長槍,臉上全是懶散的笑意。
“馮將軍,這般見面,還真是有些讓本王意外。”
馮英見着祁承寒臉上的得意之色,整個粗狂的臉變了變,他大手緊緊的握着手中的長槍,看着祁承寒滿滿走出由剛剛暗中變到現在明亮的光線中,咬着牙說道:“西秦就是喜歡這般的在暗中行事?先是讓本將以爲平陽城已經奪下,晉王爺就是這般的卑鄙!”
祁承寒好似聽到笑話一般,他星眸寒光,嘴角處噙着的冷笑,“什麼叫卑鄙?難道馮將軍沒有看過兵書?”
“本王光明正大贏你,不服、帶着你的大軍,走出平陽城啊……”祁承最後一句還拖曳着淡淡的音調。
馮英盯着祁承寒眼中的寒意,握着長槍的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他立即大吼道:“西域的子民們!給本將衝出去!”
西域的士兵聽着馮英這一道有勢氣的聲音,立即很有勢氣的齊聲大聲道:“是!”
說完,便都是紛紛舉起手中的長槍,弓箭手同樣舉出弓箭。
祁承寒見着一幕,淡淡一笑,好看的手微微舉起,他聲音懶散有力,“一個都不要放過!”
隨着祁承寒的手勢落下,房頂上的弓箭手,樹上的弓箭手,酒樓中,百姓居住的閣樓中的弓箭手,全都是萬箭齊發。
一時之間的功夫,箭好似下雨般,密密麻麻的箭矢直往大街上的士兵襲去。
馮英臉上一緊,就連馬匹都是往後退着,手中揮舞着的長槍連連的擋住像雨點似的箭矢。
“噗呲”
一支箭矢直刺馮英的左膀上,他悶哼一聲,視線看向馬匹上有些悠閒自得的祁承寒,眼中凌厲眼光一閃,便是嘶吼道:“擒賊先擒王,把祁承寒給本將的首級取下!”
西域的士兵也是刺紅了眼,聽着馮英這般說,都是看向祁承寒,便是往祁承寒衝去:“取西秦狗賊的首級!”
“取西秦狗賊的首級!”
一道道的聲音從西域士兵的口中吐出,然而,天空落下的箭矢,讓西域士兵越來越少,西秦的弓箭手一輪換了一一輪。
祁承寒看着大街上的場景,右手微微擡起,天空上的箭矢便是越來越少,他抽出掛在腰間的長劍,薄脣輕勾,勢氣的聲音讓他身後拿着長矛的士兵們都是勢氣難擋。
“殺!”
一道氣勢的齊聲,祁承寒身後的士兵便是衝了出去,與西域的士兵瞬間廝殺着。
待云溪推着伏璟來到長盛街上最高的夢西樓的閣樓上時,便是看到底下的廝殺,伏璟很是神閒淡若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他輕笑,看着街上的場景,溫和的說道:“待把這些人給收拾了,灼兒就應該到了。”
云溪在一側聽着,微微底下頭,說道:“主子,不知道我們的人接到世子妃了沒有,還有安九君……”
果然,伏璟在聽到安九君三個字的時候,在是看向底下在廝殺的西域士兵與馮英,他眼睛眯了眯,他溫和的臉上終是有了一抹慌亂的表情。
“安九君……”
聰明如伏璟,若是如今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沒有想到安九君的打算,就愧對了他這些年對安九君的瞭解。
他說道:“魏子青這枚棋子還真是用得恰到好處、”
云溪眼中有着不解,說道:“主子,你的意思是?”
此時的伏璟眼中全是寒意,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江灼應該已經落入安九君的手中,他輕輕的閉上了眼睛,瞬間又是睜開。
“安九君此時應該劫走了小灼。”
“什麼?”云溪微微一楞,便是震驚的說道。
“利用魏子青是真,知道你在樑城盯着他的舉動,更是讓你安全的回到平陽城,讓我知道,安九君離開了樑城,然而,安九君也知道我的打算是什麼,在對付西域的前,我定是要先推翻苗疆。”
云溪聞言,還在震驚之中,便是說道:“這麼說起來,安九君是用了整個苗疆做誘餌讓主子你入局?”
伏璟輕輕的放下茶杯,淺淺一笑,只是那眼中的寒氣並未有散去,他輕聲的說道:“苗疆原本就是西域的拖累,如今能有一個人剷除,安九君當然是想苗疆覆滅。”
“那他抓走世子妃幹嘛!還有便是,世子妃來漠北,遠在樑城的安九君又怎麼會知道?”云溪說着,腦中好似明白了什麼般,他繼續說道:“上一次姚語彤說有苗疆的人去了京城,所以,京中有人時時刻刻盯着世子妃。”
伏璟雙手交叉着,目光涼涼的看着正與祁承寒廝殺的馮英,他輕笑,又有些自嘲,“安九君能捨去西域的五萬大軍,還加上一個西域的大將,如今,我也是有些明白,安九君爲何先攻下平陽城與樑城,前有苗疆做誘餌,後有平陽城與樑城,怎麼算,這些都不是他的東西,犧牲別人的東西,來成就他的野心、”
伏璟說着還冷笑一聲,“我還真是有些小看了安九君。”
云溪想着如今要是江灼真的落入安九君的手中,便有些焦急,他最是懂伏璟,雖然平日中很少提起江灼,也從未有給江灼寫過什麼信箋,但是、伏璟卻是時時刻刻都是念着江灼的。
“主子,若是世子妃落入安九君的手中,安九君會在鳳城威脅主子你,還是……”
伏璟眼中有些寒光,嘴角是溫潤的笑意,“我說過,動了我的人,他就該承受我的怒氣、”
云溪聞言,立即低下頭,隨即又是聽到伏璟的聲音。
“取了馮英的首級,送給安九君。”
云溪聞言,立即擡眸看着側顏的伏璟,恭敬的說道:“是。”
“把還在樑城中的西域人,不留活口……”說完,便是推動着輪椅,云溪見着出了房門的伏璟,微微一愣,便是把視線看向大街上還在廝殺的人。
云溪只是輕輕的一拍手,房中立馬出現三個玄色錦袍的男人,云溪命令道:“取了馮英的首級。”
“是!”
祁承寒正是在與馮英打鬥中,忽而來的強風讓他連連後退好幾步,還是許攀給祁承寒給扶住。
祁承寒看向來人是玄色錦袍的男子,在許攀身邊說道:“無事。”
許攀不知玄色錦袍的男子是誰的人,臉上有掀起警惕之色,在祁承寒的耳邊說道:“王爺,這又是何方的人!”
祁承寒乾脆把手中的長槍給丟掉,帶着一絲玩味的笑意說道:“擒賊先擒王,取了馮英的首級,這些人就完蛋!”
還在許攀不明所以的時候,便聽到刀與骨頭碰撞的聲音,在馮英還沒有來得及的情況下,雙眼睜大,腦袋便於脖子分開。
一股鮮血瞬間飆出,馮英的雙腿便是跪在地面上,身子還是直直的,那滾落下的腦袋雙眼還盯着跪着的身體,更是詭異的眨了眨。
許攀輕嘶一聲,瞬間捂住自己的脖子,說道:“我滴個乖乖!”
玄衣錦袍的男子並未有逗留許久,大刀一揮,錦袍割斷,便是包着馮英的腦袋騰空而起。
場面好似一瞬間的定格,卻不只是誰吼了一聲,“馮將軍死了,馮將軍死了,快逃啊!”
這一道聲音落下後,西域的士兵瞬間慌亂。
祁承寒看了看夢西樓上的閣樓時,輕笑一聲,便是對着許攀說道:“許副將,剩下的便交給你了。”
許攀見着祁承寒這般,立即說道:“王爺這是要去哪裡?”
“本王去看看璟世子、”
許攀聞言,立即想到伏璟還中着毒,若是這個時候西域暗中派人去刺殺璟世子,那還得了?便想也沒有想,說道:“王爺快去,快去看看璟世子。”
祁承寒淡淡一笑,此時的大街上場面着實有些混亂,他便順着暗巷子重新返回。
……
與漠北相隔最近的城池,鳳城中。
一座別院中,此時有些藥香濃烈,安九君滿是冷意的落坐在院落中的石桌上。
這座別院是安九君前往西秦給西秦太后賀壽時,臨時住的地方,後來因爲戰起的關係,這座院落,安九君長久住在這裡。
此時,一位穿着黑色錦袍的男人從院落中的房間走出,他看着石凳上坐着的安九君時,微微搖頭,便是走向他,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把西秦的人帶來西域做甚?”
安九君微微擡眸,看着與他相似的男子,淡淡一笑,“怎麼,別說西秦,此時你站着的地方都是本太子的地方,幹你何事?”
好似從來都是溫和的安九君,能讓所有人卸下心防的安九君只要在這個人的面前,纔不用裝的那般的幸苦。
安易看着這個從來都是不聽他話的弟弟,無奈一笑,說道:“你帶回一個女人那也就罷了,你帶回一個有孕的女人回來做什麼?”
安九君聽着有孕這兩個字的時候,稍稍一愣,也就是瞬間的功夫,他眼中便是震驚,“你說什麼?”
安易見着安九君的神色,墨色的眼中晃了晃,他認真的看着安九君,問道:“不會這個女人懷的是你的孩子吧。”
安九君聽着安易這般說,並未有在去看安易一眼,他起身把目光看向房門處,說道:“這跟你沒有關係。”
“是與我沒有關係、”安易淺淺一笑,“不過九君啊,別怪哥哥沒有提醒你,這位姑娘身子骨實在是差,已經有滑胎的跡象了,若是不好好調養,肚中的孩子,隨時都有可能流掉。”
安九君聞言,挑起了劍眉,他把目光看向安易,說道:“滑胎的跡象?”
安易並未有去仔細看安九君眼中的寒意,他便坐在石桌旁,輕輕的敲擊着石桌,示意安九君坐下。
安九君便坐下,認真的看着安易。
兩兄弟平視着,安易自來有些瞭解這個喜怒無常的弟弟,更是知道,除了苗疆那個表妹外,安九君更沒有接觸過別的女人,如今還帶着這麼一個女人,想來應該是安九君的性子不討這位姑娘的喜,便不經過別人的同意,就擅自的把這個女人帶來鳳城。
“你若真是喜歡這姑娘,就不能好好說,好好的帶着人家姑娘來鳳城?非要馬不停蹄的帶走?”安易說着還微微搖頭,繼續教訓道:“你看看,人家姑娘身子本就差,如今更是被你在來鳳城的路上顛簸,都有了滑胎的跡象,要真是流掉了孩子,你後悔了可怎麼般?”
安九君聽着安易這般廢話,有些想笑,他認真的看着安易,說道:“不是沒有流掉?後悔什麼?”
安易又是搖頭,繼續說道:“你當然不會後悔什麼,你有心嗎?那可是你的孩子。”
安九君聽着安易這般說,都有些愣住了,什麼是他的孩子?他帶着江灼還沒有到鳳城便是已經暈倒,他怎麼知道這個女人有了身孕?
一道鳳城,他纔剛剛抱着江灼走進這別院,原本想着隨便找一個大夫來看看,便好,只是讓安九君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歷來都是在京都的安易,怎麼會來這個地方?
安易看到安九君懷中抱着的女子,還聽着安九君在讓人請大夫,便是讓安九君把江灼放入了這個院落中的房中,更是親自把脈,說不用什麼大夫。
安九君還沒有弄清楚安易怎麼來這裡,便是看到安易去給江灼把脈去了。
“你別說什麼我的孩子,你先說說,你來這裡做什麼吧。”安九君的聲音中有些不耐煩。
安易聽出了安九君口中的不耐煩,他也是微微嘆氣,說道:“還不是因爲樓心、她整日纏着讓我帶着她來鳳城找你。”
“所以,樓心也來了是不是!”安九君用着十層的寒意,眼中的凌厲之色更是讓人有些不敢直視。
只是安易是誰?安易可從未怕過這個弟弟,他聳了聳肩,說道:“漠北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如今的西域完全就可以與西秦抗衡,所以,我也想幫幫你。”
安九君冷笑一聲,口氣也是傲的不得了,“誰要你幫?我不是說了,讓你在京都把那些老不死的給看住嗎,滾到這裡來做什麼?”
話音剛來,便是聽到一道輕柔的女聲,“聽說太子表哥帶回來一個女人,是誰啊。”
安易與安九君聽到這一道女聲,安九君還好一點,倒是安易臉上有些僵硬,他立即起身,說道:“我再去給那姑娘把把脈,怎麼也是要把你的孩子給保住。”
安九君聞言,輕嘶一聲,他覺得臉疼,什麼玩意?他是劫走江灼威脅伏璟的,伏璟的孩子跟他有什麼關係?
安九君原本還想解釋什麼,一股淡淡的香味便是飄進他的鼻中,讓他劍眉一皺,便是看向已經落座與他平視的女子。
“太子表哥還沒有回答我,你帶回來的是誰?跟你有什麼關係。”樓心自然是把安易口中的孩子聽得一清二楚,只是,聰明如她,怎會問孩子呢?
安九君臉上恢復了以往的溫和之意,好似誰都能接近一般,他笑着說道:“表妹這個時候怎麼有空跟着安易前往鳳城?”
樓心便是苗疆的王女,不過,因着苗疆落寞,便從小被西域皇后收留,是以,樓心便與安九君,安易很是熟。
“我就不能來鳳城了嗎?子青可是在給苗疆報仇雪恨,我怎麼也是要來看看我的未婚夫的。”樓心淡淡的看着安九君,眼中自帶一顧冷意。
安九君聞言,臉上的笑意沒減反而更深了,便是起身,說道:“表妹知道子青是你未婚夫便好,你們的婚約可是表妹親自點頭的,所以,可別在妄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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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心亦然是起身,她冷冷的看着安九君,帶着一絲質問的意思:“我妄想什麼了?表哥倒是說說啊。”
安九君輕聲一笑,笑意的眼中有股冷意,說道:“你不是也聽到了?我的女人可在屋中,還有了孩子,所以,表妹就別妄想那些有的沒的。”
“你!”樓心自然是看到了安九君眼中的冷意,衣袖下的手指尖都是帶着一股顫意,她看着安九君的背影走進那房中,眼中全是寒意,秀手緊握。
然而,昏迷已久的江灼醒來後便是聽到院落外的談話,再是看着與安九君有幾分相似的男人,聲音有些虛弱,問道:“這是西域?”
安易微微一愣,他看着與他對視的雙眸,嘴角一扯,說道:“對,這裡是西域。”
江灼聞言,便把目光收回,雙眼還是如以往那般有神,她繼續說道:“安九君呢,他把我帶來西域幹什麼?居然沒有要了我的命,還真是稀奇。”
剛剛走進房中的安九君聽着江灼這般說,便是溫和的說道:“原來江姑娘就是這般看待本太子的啊。”
安易見着安九君進來,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江灼,又側頭看了看安九君,便是呵斥安九君:“怎麼你也是一個大男人,能不能不要爲難一個女人,況且她還有了身孕,你就不能讓着你的女人一點?”
江灼臉上的表情已經凝固住,這個與安九君長得相似的男人,還真是與安九君一點都不像,不過,這個人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只是安九君在看着江灼表情有些僵硬的時候,便是冷聲道:“你先出去!”
安易聞言,溫和一笑,也是知道安九君的脾氣,便對着江灼說道:“你一定要順着他的心意說話,不然,他會動粗。”
“還不快滾!”安九君臉色一黑,吼道。
安易好似對安九君的怒氣並未有放在心上,深深的看了一眼江灼,纔是走出房中。
走出房門後,看向院落中站着的樓心,淡淡一笑,原本並不想理樓心,只是樓心開口,讓他停下了腳步。
“他居然爲了一個女人,吼你?”
安易轉身看着樓心,說道:“表妹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畢竟,你不只單單是一個女人而已,整個苗疆需要你,你也親自點頭做魏家媳。”
樓心冷哼一聲,長長的衣袖一擺,冷聲道:“魏家媳又怎麼樣?我想要得到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安易微微搖頭,便是走出院落中,若不是安九君,他真是不想管這些破事。
樓心看着安易走出了院子,陰冷的看了一眼那房間,嘴角處更是閃過一抹陰狠,便是走出院落中。
屋中的安九君與江灼還在對視着,兩人的眼中都有一股寒意,只是安九君突然噙出一抹笑意,他更是走到牀榻邊,坐了下來,意味深長的看着江灼。
“我還真是沒有想到,你有了身孕,不知道,伏璟可知道了這個消息?”
江灼冷笑一聲,“怎麼?你覺得伏璟知道了,就會放過你?”
安九君劍眉輕輕挑着,便是給江灼好好的整理一下被子,很是溫柔的說道:“你也聽到了,如今我大哥以爲你懷的是我的孩子,你不如想想,若是讓這裡的人知道你是西秦的人,還是伏璟的女人,這些人會不會放過你?放過你肚中的孩子?”
江灼臉色未變,只是輕笑一聲,看着如此溫柔的安九君,帶着一絲譏意,“所以,安太子是在護着我嗎?還這般好心的護着伏璟的孩子?”
安九君聽着江灼的話語,眼眸深處好似停留着什麼東西,他玩味的說道:“你要是能這般想我,那肯定是最好的。”
突然,安九君的嘴角掀開一抹邪笑,看着江灼,“你說,若是伏璟的孩子,喊別人父親,伏璟會怎麼樣?”
“你!”江灼氣結,她還真是沒有見過這般無恥之人。
……
平陽城。
是夜。
府衙書房中央相繼跪着雲薄與容沙,他們低着頭,還沒有等伏璟發火,容沙又是開口。
“世子爺,小灼她有了身孕,已經有四個月了,在你離京沒多久,便已經懷孕兩月。”
容沙一說完,就連一側歪着坐着的祁承寒都是坐直了身子,他眼中全是凝重之色,便是看向首位上坐着的伏璟。
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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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璟目光淺淺的看着容沙,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只是,只有他知道,他此刻就連身子都在顫抖,他喃喃的說道。
“已經四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