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二八、你真的愛上了她
玉塵在確定秋晚晴已經走遠後,起身再次來到了暗道之中。
飄香雪的手腕已經被他自己包紮好,正盤膝坐在鐵籠中運功。
玉塵見狀,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故意譏諷道:“飄香雪,你不必白費力氣了,我們萬雪宮的‘散功散’是特製的,如果沒有解藥的話,是無法恢復功力的。而且,若是七天之內還沒有服食我們的獨門解藥的話,就會真的功力盡失,到時候,你就變成一個真正的廢人了。”
玉塵越說越是得意,忍不住又放聲狂笑起來。然而笑着笑着,卻笑不下去了,因爲飄香雪在他說了那樣一番話後,依然是閉目靜坐,竟是絲毫不爲他的話所動。
“看來,你是對自己的身體毫不在意了,”玉塵眼中露出鷹隼的光芒,故意拖長了聲音道;“只是,不知道秋晚霽是不是也不在意。”
飄香雪一直閉着的雙目陡然睜開,射出兩道駭人的冷光,直刺玉塵。
“你不用這樣着急地看着我,放心,很快你們就可以重逢了。”玉塵得意地笑道,爲自己成功地吸引了飄香雪的注意力而沾沾自喜。
“你以爲你能找到她?”飄香雪冷冷道,努力忍住心中的擔憂,不讓玉塵聽出自己的恐慌。
玉塵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故意陰陽怪氣地道:“我是找不到她,可是有人能找到她。”一邊說着,還不忘一邊打量着飄香雪的神情變化,果然看到了飄香雪眼中閃過一絲憂慮,雖是稍縱即逝,卻還是沒有逃脫他的眼睛,心中更是得意,嘲諷道:“你該不會是已經忘了秋晚晴吧。”
飄香雪再也無法鎮定,猛然從地上站起,卻因功力盡散,而幾乎跌倒,他連忙深吸了一口氣,勉力穩住身形,冷叱道:“你究竟有什麼陰謀?”
“瞧你,”玉塵一臉氣死人的得意,譏諷道,“連站都站不穩了,還敢在這裡跟我大呼小叫,哈哈哈。”
“你到底想要怎樣?”飄香雪的冷叱,打斷了他的狂笑。
玉塵有些不滿地瞪了飄香雪一樣,挪揄道:“我想怎樣?你現在才知道關心我的想法了嗎?你飄香雪不是一向很自以爲是,從不把別人放在心上嗎?怎麼,現在知道着急了?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說罷,還各種無奈地嘆了口氣。
飄香雪已經無暇顧及到他的嘲諷,此刻他心中擔心的只有秋晚霽,至於自己的生死和劍譜,都已不放在心上。“你不過就是想要劍譜,只要你放過秋晚霽,答應我不傷害她,我就會將《念冰劍法》的劍譜交給你。”
“呦,怎麼忽然變得這麼乖?”玉塵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卻變得極其陰冷,“你不是硬可成爲廢人,生不如死,也不肯交出劍譜嗎?爲什麼這麼容易就改變主意了?”
“噢,讓我好好地猜猜看,是什麼原因,讓我們桀驁不馴的浪子變得如此馴服?”玉塵故意以手扶額,做出沉思的模樣,然後好像恍然大悟似地一拍腦門道,“哎呀,我知道了,莫非你是真的愛上她了?”
飄香雪不理他的譏笑,勿自冷冷道:“要怎樣,你才肯放過她?”
玉塵彷彿聽到了什麼神奇的笑話一般,不住地搖着頭,口裡發出“嘖嘖”的慨嘆聲,“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如果你剛纔答應了我,這一切便都不會發生,可是現在,唉,一切都太遲了,太遲了。”
他一邊說,一邊搖着頭,臉上現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樣。
飄香雪見他不肯答應放過秋晚霽,忍不住高聲冷斥道:“如果你敢傷害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看來,還真是讓我說中了,你是真的喜歡上秋晚霽了?”玉塵忽然收起了所有的惺惺作態,目光中透射着陰冷之色,冷哼道。
“這不重要,”飄香雪冷冷道,“你不是想要《念冰劍法》嗎,我給你便是,你何必又要傷及無辜呢?”
“你說得很對,我的確是很想要得到《念冰劍法》,”玉塵微昂着頭,輕蔑地望着飄香雪,語氣輕佻地說道,“只是,你不知道的是,秋晚霽這個女人,我好像也真的愛上她了。所以現在,相比於《念冰劍法》,我更想得到的是——這個女人。”
“憑你,也配說‘愛’字?”想到他與秋晚晴的曖昧關係,飄香雪內心十分厭惡,不由得反脣相譏道。
玉塵眼中閃過嗜血的冷光,咬牙切齒地恨聲道:“你很快,就可以知道,我配不配了。”話落,衣袖中射出一道寒芒,飛快地割向飄香雪的右腕,飄香雪想要閃躲,卻是力不從心,一陣劇痛,右手腕的手筋也被他殘忍地割斷了。
欣賞着飄香雪滴血的手腕,玉塵的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獰笑,道:“現在,你倒是說說,我配是不配,嗯?”
“不配。”飄香雪傲然地回答着,雖已身受重傷,但是身上那貴氣天成的威儀,卻讓人不敢輕視。
玉塵被他徹底激怒,手臂一震,又是兩道寒芒激射而出,閃着懾人的寒光,分別向飄香雪的雙足飛去。
眼看飄香雪的腳筋也要被飛鏢割斷,飄香雪卻無法閃避,玉塵的臉上已經露出了得意的獰笑,眼前已出現了飄香雪手腳被廢的圖像。
然而,事實卻是事與願違,射向飄香雪雙足的飛鏢,在即將命中目標的時候,被另外的兩點寒芒擊飛,無法完成它們主人的使命了。
隨之,一道白色的人影,輕如煙,淡如霧地飄落在玉塵身前。
“花玉琿?”玉塵忍不住失聲驚呼,驚懼地退後了兩步,因爲他十分清楚,以他的武功,根本不是天宮聖主的對手。
花玉琿向鐵籠內的飄香雪掃了一眼,然後轉向玉塵道:“少宮主如此手段,不嫌太過殘忍嗎?”
玉塵眼珠轉了兩轉,賠笑道:“是飄香雪欺人太甚,我也是萬般無奈,才反擊的。”
“我不管你們之間的是是非非,我只是要你賣我一個人情,飄香雪是我夫人要殺的人,所以我必須把他的命留給我夫人。”花玉琿平靜地說着,彷彿他所說的都是極其理所當然的事,是不需要任何質疑的。
玉塵臉色變了幾變,思度再三,才賠笑道:“既然是聖主夫人想要的人,我哪敢不給,只是能不能請聖主先通融一下,等我用他交換到了我想要的東西后,立即便把他交給尊夫人,此前,我保證不會傷及他的性命,不知聖主覺得怎麼樣?”
“不行。”玉塵說得謹慎迂迴,花玉琿卻拒絕得簡短直接。
玉塵徹底變了臉色,不悅地道:“聖主如此,不免太不近人情了?”
“天宮的人本就不與你們世俗之人合流,又何來人情可講。”花玉琿的態度絲毫不見妥協,語氣十分生硬地道。
“這麼說,聖主是不願給我們萬雪宮一個薄面了?”玉塵冷哼道。
“你知道就好。”花玉琿的語氣變得十分不耐,說出的話更是一點情面不留。
饒是玉塵再會僞裝,也被花玉琿氣得七竅生煙了,當下撕下虛僞的面具,陰聲道:“聖主認爲,你能夠從這裡救走飄香雪嗎?”
“我說過,我只是要把他交給我夫人,並沒有說要救他。”花玉琿冷冷地糾正着。
玉塵被他的話繞得有些頭暈,一時竟未能轉過彎來,索性不再理會他的文字遊戲,主動向後退了兩步,對着花玉琿不無得意地道:“只要聖主能將飄香雪從鐵籠中救出來,我便會毫不阻攔地任由聖主將他帶走,如若不能,希望聖主能夠收回剛纔的話。”
花玉琿見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心中暗自好笑。
其實,他早已看出了這鐵籠乃是由千年寒鐵打造而成,即使是最鋒利的寶劍,也是無法將它斬斷的,所以玉塵一定是料到自己無法打開鐵籠,纔會這樣說的。當下微微一笑,追問了一句道:“你不後悔?”
玉塵立即將胸脯一挺,語氣堅定地道:“絕不後悔。”
“那就好。”花玉琿衝着他淡淡一笑,緩步向鐵籠走去。玉塵望着他自信從容的神色,忽然心裡有些慌亂,但是想要反悔已是來不及了。只好眼睜睜地看着他一步步向鐵籠走去,心底暗暗祈禱,希望他只是做做樣子。
花玉琿從容地走到了鐵籠前,從懷裡緩緩掏出了一把泛着金光的鑰匙,向鐵籠的鎖孔插去。
玉塵一見他手中的鑰匙,立即失聲驚呼道:“天宮神鑰?”
隨着他的驚呼聲,鐵籠已經緩緩打開,花玉琿這纔回頭衝着玉塵微微一笑道:“算你識貨。”
玉塵見花玉琿的手臂,已經抓住了飄香雪的手臂,便欲縱身撲上去。
“你確信能將人從我的手中搶走?”花玉琿的聲音冷冷傳來,阻住了玉塵的身形,整個人都僵立當地,一副悔不當初的懊惱模樣。
花玉琿對他的懊惱卻視若無睹,拉住飄香雪的手臂走出暗道,然後手臂一個用力,拉着飄香雪騰空飛起,轉瞬即逝。
花玉琿將飄香雪帶到了一座冰洞之中,飄香雪的腳步還未站穩,便急切地道:“能不能請你再幫我多救一個人?”
花玉琿冷笑道:“多救一個人?你以爲我是在救你?我只不過是,要親手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