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六、我不允許有可能
離無言和古天悲的臉色,因爲厲無邪的這句話都變了,儘管他們都知道這是厲無邪企圖喚醒水竹的威脅之語,但是他們卻還是全神戒備着,因爲以厲無邪喜怒無常的脾性,說不定他真的會因爲水竹而傷了飄香雪。
花玉琿卻始終覺得厲無邪簡直是幼稚得可笑,不過他此時望着飄香雪的眼神中卻真的是充滿了殺機。曾經,他是一個謙謙君子,用寬宏大度的心懷去成全,但是在他的心底卻一直隱藏着一個奢望,那就是有朝一日,水竹能夠感知到自己的好,能夠最終回頭,更何況,他還有一條綁住水竹的天規,可以讓水竹就算選擇與飄香雪在一起,也不能棄他於不顧,因爲她不能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
可是,當他發現水竹與飄香雪越來越接近時,水竹的心裡漸漸地再也記掛不起他的時候,而飄香雪又總是在一次次的抉擇中傷害着水竹,他的心意便漸漸地改變了。
當他發現自己再也無法看着水竹投向飄香雪的時候,他終於選擇了逃離,不顧一切地逃離了密道,但是對水竹的思念卻無法斷絕,所以,他終於決定自私一次,他要把水竹搶回來,並將她牢牢地鎖在自己的身邊,再也不許她離開自己,尤其是這一次,水竹再次因爲飄香雪而受傷,所以他已經下定決心,無論水竹能不能醒來,他都不會允許飄香雪再接近水竹。因爲水竹只能是他的,是他花玉琿一個人的。
就在花玉琿暗動殺機,想要除去飄香雪的時候,牀上一直昏迷不醒的水竹,手指竟然輕輕地動了動,厲無邪驚喜地喊道:“她的手指動了,我看到她的手指動了。”那副模樣,就像是一個索要到了糖果的孩子,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哪裡還有半點魔尊的影子。
花玉琿心中燃起妒火,想不到飄香雪就算是昏迷在這裡,也能刺激到水竹,但是救人要緊,此時已經容不得他吃醋,他慌忙來到牀前,用銀針探入水竹的人中,企圖增加刺激。
而一旁的厲無邪更是一鼓作氣地繼續威脅道:“水竹,既然你真的聽到了,就給我趕快睜開眼睛,不然的話,等你想要睜開的時候,你就只能看到飄香雪的屍體了。”
然後,所有的人都驚奇地看到,水竹一直緊緊閉合着的水眸竟然奇蹟般地睜開了,只是她的眼神卻還是有些渙散。
“水竹,你終於醒了,真……真是太好了。”厲無邪竟然歡喜得連聲音都顫抖了,早已忘了威脅之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水竹,不但不敢再開口,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出來,似乎生怕會刺激到水竹,而讓她再次閉上眼睛。
花玉琿也高興得發狂,只是他卻隱忍着,沒有像厲無邪那樣肆無忌憚地表現出來,而是小心翼翼地捻動着手中的銀針,繼續刺激着水竹的穴位,防止她再次昏迷。
水竹無力地睜着那雙水霧明眸,眼神有些空洞,當她的眼神中漸漸有了焦距之後,她的目光似乎就開始了搜尋,目光越過了花玉琿和厲無邪,但是似乎並沒有找到它的目標,很快便頹然地渙散開來。
厲無邪看到她眼神的變化,生怕她會再次昏迷過去,心中一動,連忙衝着離無言和古天悲呵斥道:“還不快把那個負心人擡過來。”
離無言與古天悲對望一眼,只好將飄香雪擡到了牀前,放下坐輦,厲無邪極不情願地退開身,好讓躺在牀上的水竹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坐輦上的飄香雪。
牀上的水竹在看到昏迷的飄香雪時,猛然睜大了眼睛,水眸中迅速有水氣氤氳,一口鮮血從口中溢出,花玉琿連忙瞭然地安慰道:“你不要急,他還沒死,只不過是暫時的昏迷。”一邊說着,一邊將真氣緩緩輸入水竹的體內,幫她護住心脈,防止她再因爲過分的激動,咳出血來。
厲無邪早已又重新搶到近前,關切地望着水竹,疼惜地道:“你怎麼樣,水竹?”
水竹的視線被厲無邪遮擋住,看不到飄香雪,水眸中流露出一絲焦急,求助地望向花玉琿。
花玉琿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冷冷道:“你放心,他沒事,只要你好好地配合,把自己的傷養好,我就會幫你救他。”
水竹的水眸中盈滿了乞憐之色,脣角噏動,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卻無法發出半點聲音。
“如果你的傷沒有好,我是萬萬不會救他的,你若想我快點救他,就趕快好起來。”花玉琿語氣堅決地道,神色也十分冰冷,顯然是沒有半點妥協之意。
水眸中的神色變得十分黯淡,水竹失望地從花玉琿的臉上移開了目光,只是迷惘地睜着,眼神再次失去了焦距。
“花玉琿,你爲什麼要這樣堅持,你還是先救飄香雪吧,這樣水竹才能真正好起來。”厲無邪眼見水竹的目光重新渙散,心中十分焦急,於是厲聲對花玉琿要求道。
“你不必再說,我的話從來都不會更改。”花玉琿面沉如水,冰冷堅決的語氣沒有半分妥協。
“花玉琿,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冷血,現在的你,居然還不如一個武林人眼中的魔頭嗎?”離無言看着他們之間的爭執,再也無法忍耐地質問道,想到當日花玉琿的離奇失蹤,再加上他今時今日對飄香雪的無視與殘忍,都足以證明,眼前的花玉琿已經不是昔日的花玉琿了。所以他的語氣也變得極爲不善。
花玉琿猛然迴轉頭,怒視着離無言,恨聲道:“我冷血,恐怕這世上最冷血的就是你一直奉爲神明的所謂侯爺——飄香雪,水竹是這樣的愛他,爲了他從來都不顧自己的安危,可是他竟然爲了另外一個女人,而將水竹重傷至此,如果不是我和厲無邪堅持每天交替着爲水竹輸入真氣,護住她的心脈,她早已經被你的那個假仁假義的侯爺給殺死了。”花玉琿越說越憤怒,到最後,握起的雙拳已是青筋畢露,身子也不住地微微顫抖着。
離無言驚怔地睜大了眼睛,望着憤怒到極點的花玉琿,不信任地囁嚅道:“你……你是說……是……是侯爺傷的水……水姑娘?”
古天悲也不可置信地瞠目望着花玉琿,等待着他的進一步回答。
“怎麼,是不是覺得你那個高貴的侯爺,不會做出這樣豬狗不如的齷齪事來?”花玉琿惡意地譏諷道,“不過,可惜要讓你們失望了,因爲這的的確確就是飄香雪做的,而現在被他重傷的水竹,卻還一心只想着讓我救他,你們說,到底是誰更加冷血?”
“這,這不可能。”離無言喃喃自語道,飄香雪是那麼地深愛着水竹,他怎麼會忍心重傷她,這中間一定有什麼不知道的誤會,離無言在內心這樣開解着自己。
“你是說,飄香雪是爲了秋晚霽才重傷水竹的?”古天悲忽然冷冷地問道,在他的眼中燃動着仇恨的火焰,似乎要將人燒爲灰燼一般。
花玉琿頷首道:“事實就是如此。”
當他說完這句話時,就見一道人影瘋狂地向牀上的水竹掠去,一柄寶劍泛着寒光刺向了水竹瘦弱的身體,厲無邪與花玉琿同時驚呼一聲,雙雙出手,擊向古天悲,在古天悲的寶劍還沒來得及刺穿水竹的身體之前,將他的身子擊得飛了出去,手中的寶劍也飛落到一旁,而他的身體則撞在了窗棱上,重重地摔落到地上,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然後便昏死過去。
離無言驚駭地望着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因爲事起倉促,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悲劇就已經發生了,直到古天悲昏死過去,他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該做什麼。
花玉琿望着癱倒在地上的古天悲,眼中露出輕慢的神色來,鄙夷地挖苦道:“離無言,這就是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連一個受傷的女人都不放過?”
離無言想要辯駁,但是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辯駁,因爲花玉琿說的是不爭的事實,於是他只能底氣不足地爲古天悲辯解道:“他……他只是以爲是水竹殺了秋晚霽,所以……所以纔會如此的。”
“秋晚霽根本不是水竹殺的,你們這分明是欲加之罪。”厲無邪冷冷地斥責道,望着古天悲的眼神更加充滿了恨意,這個可惡的人,居然會爲了一個誤會,差點傷了他的水竹,他一定要讓他死。
他是一個想到就會去做的人,於是他邁動腳步,向癱倒在地的古天悲走去,雙目漸漸變得赤紅,手掌也灌注真力,緩緩擡起。
離無言這一次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他連忙搶到古天悲身前,伸臂護住古天悲,請求道:“不要殺他,他只不過是因爲秋姑娘的死,讓他太傷心了,纔會做出這樣的事,只要跟他說清楚了,他絕不會再傷害水姑娘分毫的。”
“對不起,我厲無邪從來不會允許可能出現,如果你執意攔阻,那麼你就只能爲他陪葬了。”厲無邪掌勢沒有半點緩解,無情地向離無言和古天悲的身上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