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走是留

古龍同人之惜花弄月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說能幹什麼?”

金九齡此刻的表情,就像是硬生生囫圇吞了個生雞蛋。

金九齡吞過生雞蛋?當然沒有。

可他卻知道自己的臉絕不會比吞個生雞蛋更精彩,他更知道其他人的臉也絕不會比他的好看。

花弄月卻笑得無比燦爛,她挑挑眉,道:“你還不信?”

金九齡一向自命風流,傳說當年他步入公門,也是爲了個女人。

他英俊多情,很多聰明又美麗的女人遇見他,都只有予取予求的份兒。

花弄月是個女人,而且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

可金九齡在她面前,卻只覺得丟盔棄甲,毫無招架之力。

他扯動嘴角苦笑了下,不得不把目光轉向西門吹雪。

這確實是件可笑的事情,他本是在聽西門吹雪的不在場證據,可證據擺在眼前,他卻又不得不向西門吹雪求證。

只因他不得不如此,只因他相信,西門吹雪絕不會說謊。不是不會,而是不屑。

西門吹雪說謊了嗎?

當然沒有。

他動也未動,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表情。

他脣齒輕啓,只說了一個字:“是。”

若說金九齡是三百年來六扇門第一高手,那麼西門吹雪便是三百年來最令人敬畏的劍客。據稱自他十五歲出道以來,從未嘗過一敗。

可金九齡倒認爲,西門吹雪的話,比他的劍更具殺氣。

西門吹雪的劍出鞘,未必見血光。

西門吹雪的話一出口,他身後二十多個捕快卻有大半倒了下去。剩下幾個也是臉色煞白,搖搖欲墜。

金九齡很想抹抹額頭上的冷汗,可他不能,他得保持威儀,他得繼續問案。

做這天下第一捕快,當真是不容易。

金九齡只有繼續苦笑,只有繼續問道:“你是說,從酉時我們來之前,你一直都呆在房中?”

西門吹雪沒有說話。

金九齡又問道:“那麼,花弄月一直跟你在一起?”

西門吹雪仍舊沒有說話。

但是大家都明白,西門吹雪不說話就是默認,默認就是點頭,點頭就是承認,承認就是,從酉時到金九齡來之前,他一直呆在房中,跟花弄月一起,兩個人。

“咳咳,”金九齡忍不住清了清嗓子,他問道:“那麼,洪聚是不是你殺的?”

西門吹雪說話了,他說:“不是。”

西門吹雪說不是,那就不是。

西門吹雪殺過人嗎?

他當然殺過。

西門吹雪殺的人,有威風八面的一幫之主,有久負盛名的巴山劍客,有橫霸一方的綠林豪傑,還有嗜殺殘忍的獨行大盜。

這些人,莫不比洪聚武功高,莫不比洪聚名頭響,莫不比洪聚勢力大。

西門吹雪若殺了洪聚,又有何不能承認?

所以,西門吹雪說沒殺過,那便沒殺過。

這個道理,金九齡明白,他身後的這二十多個清平鎮的捕快明白,連客棧的袁掌櫃店小二也都明白。

可人人都明白也沒有用,官府講的不是明白,而是證據。

吃過一天公門飯,便再也別想脫身。

金九齡不禁嘆了口氣,“就算你有人證,可洪聚死前確實有血書,寫了你的名字。你還是不能洗脫嫌疑,我也還是不能讓你走。”

西門吹雪沒說話,他點了點頭。

西門吹雪點頭,表示他聽到了,表示他明白,但不表示他不會走。

金九齡當然知道,他也知道僅憑他身後這二十個捕快,絕對不是西門吹雪的對手。

這二十個捕快,不過是臨來之前,莫捕頭硬要他帶上的。畢竟他是託朋友辦事,畢竟這位朋友要去找的是西門吹雪。江湖上,敢孤身一人去找西門吹雪的,屈指可數。無論如何,莫捕頭都不能讓金九齡一個人去。

可金九齡心裡清楚,要留下西門吹雪,只能靠他自己。

他能留下西門吹雪嗎?

金九齡不禁又苦笑了,他忽然覺得,今晚上苦笑的次數,比他前半輩子加起來還要多。

他苦笑,是因爲沒有把握。

不是沒有一絲把握,而是,連一絲的把握都沒有。

更何況,還有個花弄月。

想到花弄月,金九齡不禁往旁邊看去。

而沉默片刻的花弄月,也恰在此時說話了。

她只說了一句話,“我們留下。”

她這話不是對金九齡說的,她說這話時看的是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似是皺了皺眉,卻沒有說話。

他靜立片刻,忽然一個轉身,擡步往二樓走了上去。

“你,”金九齡剛要出聲,卻已被人打斷。

花弄月笑着道:“你放心,他不會走的。”

金九齡道:“他不走?”

花弄月道:“不但不走,還會跟你去看那個死鬼洪聚。”

金九齡道:“他會協助我們破案?”

花弄月道:“是啊,你們別在這兒杵着了,明兒個辰時再來吧。”

金九齡道:“爲何是辰時?”

花弄月白了他一眼,嗔道:“廢話,早了我起得來啊?”

金九齡愣了下,卻又不得不問:“爲何不是今晚?”

花弄月瞪着他,怒聲叫道:“你要人留下,難道連覺也不讓人睡嗎?”

金九齡似有所悟,“那他,他是……”

花弄月道:“他?他當然是上去睡覺啦?”

西門吹雪當然是去睡覺了,三更半夜,不睡覺難道要去查案?

金九齡不敢,他身後這二十個捕快不敢,天下間,本就沒人敢這麼要求。

西門吹雪想做的事,就算你不去求,他也會做。

西門吹雪不想做的事,就算天王老子去求他,就算他唯一的朋友陸小鳳去求他,他也不會做。

西門吹雪肯留下,金九齡已經覺得欣慰異常。

若他知道,陸小鳳爲了求西門吹雪出手而削掉了兩撇鬍子,他更要覺得三生有幸了。

饒是如此,他已覺得很滿意,很知足。

金九齡招招手,準備帶人回去。

西門吹雪既然不走,那他也沒必要留下,辰時再來便是。

他打算轉身,不經意又掃過那抹紅影,忍不住問道:“你要去哪裡?”

“我?”

花弄月指着自己,笑了起來,“我當然也要去睡覺,我不上去陪他,難道要留下來陪你?”

?

“爲何要留下?”

問話的是西門吹雪,此刻,他正坐在花弄月嗑瓜子時坐的那條椅子上。

西門吹雪上樓自然是進了自己的房間,進房間確實是打算睡覺,睡覺就必須要有牀。

可惜,屬於他的那張牀上,此刻卻躺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先前還坐在這椅子上嗑瓜子,房間卻根本是在隔壁的人。

花弄月翻了個身,懶懶道:“洪聚死了。”

洪聚死了,今晚上金九齡來,不就是爲了這件事嗎?

西門吹雪卻道:“跟我沒關係。”

連看都沒看過一眼的人,當然跟他沒關係。

只是,“本來是沒關係的,可是想想,卻又有些關係了。”

花弄月轉身面向西門吹雪,手託着腦袋歪了身子道:“那洪濤的身手,比起當年巴山劍客的傳人顧雲飛,如何?”

西門吹雪道:“不如。”

花弄月道:“他的勢力,比起那位鳳尾幫內三堂香主高濤,又如何?”

西門吹雪道:“差得多。”

花弄月又道:“‘閃電刀’這三個字,跟當年的‘獨臂神龍’相比,誰的名頭更響?”

西門吹雪沒再答話。

這話本就無需回答。

因爲人人都清楚,“閃電刀”洪濤,怎能跟一柄滾龍刀威震七海的‘獨臂神龍’海奇闊相提並論。

花弄月卻也沒等他回答,繼續道:“所以,這些人的親友都沒有來,可偏偏來了個洪聚。這些人的親友無一人爲他們報仇,可偏偏就有個洪聚。”

西門吹雪道:“你是說?”

花弄月笑道:“我是說,若只一個洪聚,他怎麼敢來找你報仇。他敢來就說明,他不只一個人。找你報仇不過是個幌子,因爲有人要他來。”

西門吹雪道:“是誰?”

花弄月道:“本來這人,應該是你的仇人,或者說,是你的敵人。他指使洪聚大張旗鼓的胡鬧一番,叫世人皆知你跟他有過節,卻又在事後殺了他。想必,也是他拿着洪聚的手,在牀頭刻下了你的名字。如此看來,他是想要陷害你,讓你被官司所累,被世人所指摘,最重要的,是沒法準時趕到你要去的地方。”

西門吹雪道:“閻鐵珊?”

花弄月道:“從表面上看,最不想你離開此地的,是他沒錯。可我認爲,這件事絕不是他乾的。”

西門吹雪道:“不是他?”

花弄月道:“當然不是他,誰不知道,天下間珠寶最多的,就屬關中閻家。這閻家,說的便是閻鐵珊。”

西門吹雪道:“那又如何?”

花弄月道:“有那麼多珠寶的人,自然是有錢人。有那麼多錢又守得住那麼多錢的人,會是個傻子?”

西門吹雪道:“不是。”

花弄月道:“只有傻子纔會相信天下間有什麼官司能留得住西門吹雪,閻鐵珊不是傻子,這件事也當然不是他做的。”

西門吹雪道:“那是誰?”

花弄月沒有回答,卻翻身坐起來問道:“你現在,是不是對這件事越來越有興趣了?”

西門吹雪道:“是。”

花弄月道:“你現在,是不是越來越想弄清楚真相了?”

西門吹雪道:“是。”

花弄月道:“你現在,是不是越來越想趕去跟陸小鳳會和了?”

西門吹雪道:“是。”

花弄月道:“你現在,是不是越來越喜歡我了?”

西門吹雪沒有回答,任何人想把西門吹雪繞進去,都是件難事。確切說來,是件不可能的事。

沒聽到答案,花弄月卻不着惱。她摸了摸鼻子,笑道:“好吧,撇開最後這個問題。你想在越來越想管這件閒事,那麼,受益人又是誰?”

西門吹雪道:“丹鳳公主。”

花弄月冷哼道:“想不到,你對個女人的名字倒記得清楚。”

西門吹雪又沒有回答。誰都知道,跟個女人理論,是天下間最愚蠢的事。

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天下間,最不講道理的那一個。

想要西門吹雪管這件閒事的,是丹鳳公主。確切的說,是丹鳳公主找到了陸小鳳,而陸小鳳卻找上了西門吹雪,爲此,他還丟了兩撇眉毛。

丹鳳公主,便是大金鵬王朝的上官丹鳳。

大金鵬王朝是個古老的王朝,曾經富庶而強大。而任何事情,都是由盛走向衰,一個國家也是如此。

五十年前,大金鵬王朝沒落了,他們年幼的王子跟隨四位大臣,帶着驚人的財富來到中土。

如今,年輕王子已變成了年老的國王,他還有了個女兒,丹鳳公主。

可四位大臣,卻各有各的下場。

王子的舅父上官謹,帶着一份財產,在中土購買了田產和房舍,保護王子無憂無慮的生活,直到死亡。

而另外三位大臣,自離開大金鵬王朝的那一天起,王子便再也沒見過他們。

他們,便是嚴立本、平獨鶴、上官木。

也就是如今關中閻家的閻鐵珊、峨嵋劍派的掌門獨孤一鶴,跟天下第一富豪霍休。

如今,大金鵬王想要找這三人討回公道,丹鳳公主想要陸小鳳爲她討回公道,而陸小鳳則找來了西門吹雪。

誰能比她更想要西門吹雪管這件閒事?

花弄月卻又搖了搖頭,“丹鳳公主若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陸小鳳怎麼會答應替他們出頭?”

西門吹雪道:“確實不會。”

花弄月道:“所以這件事還有蹊蹺。”

西門吹雪道:“不錯。”

花弄月道:“所以明天我們最好去現場看看。”

西門吹雪道:“是。”

花弄月道:“所以我們今晚必須留下來。”

西門吹雪沒有接話,這就是他要的答案,他何須再多話?

花弄月卻笑了起來,她坐在牀沿上,兩隻眼睛亮的發光。

她說:“所以,我不明白,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會想不到?”

西門吹雪還是沒有接話,這麼簡單的道理,他當然想得到。

花弄月依然笑着,那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臉,竟也泛着熠熠的光彩。

她說:“所以,你問這麼多,只是爲了引我說出來而已。因爲,你喜歡聽我說話。”

西門吹雪不想做的事,連天王老子求他也沒用。

西門吹雪不想說話的時候,自然是一句話也不說。

他就坐在那,看着先前剩的那大半盤瓜子,彷彿能把瓜子看出個孔來。

夜,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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