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慢慢靠近那支蠟燭之時,卻忽然發現,在我面前的牆壁上,出現兩個越來越大的人影,並且不住晃動,就像彝族的跳大神一樣。
我當即屁股發冷,頭皮發麻,頓時心涼如冰,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我準備轉身逃離這裡。
還沒等我轉過身去,地上的蠟燭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瞬間熄滅掉,周圍剎那間陷入了地獄一般的黑暗,我的內心萌生無邊無際的黑暗。
氣氛再度緊張,我的心臟狂跳不止,瞬間升騰鋪天蓋地的恐懼,我感到洶涌澎湃的黑暗像鬼魂一樣,直直向我壓來,周圍已經一片漆黑了,我什麼也看不見!
通道漆黑,我孑然一身,不知該往哪裡走!我心扔狂跳不止,我當即思道,剛纔那兩個身影難道就是吹燈鬼?
我內心暗暗思量,卻什麼也看不見,這裡一片黑暗,腦門上已經驚出了豆大的汗珠!
蠟燭滅了之後,沒有任何聲音,出奇的安靜,靜的讓人心驚膽寒,我感到了一股涼意襲來。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始終沒有動,我從意識上感覺到,眼前好像有溫熱的東西在晃動,就在我的眼前,我神經高度緊張,儼如一臺發動機,心也瞬時提到嗓子眼。
此時我身上已經沒有任何照明的工具,我壓抑着極大的恐懼,想看清楚眼前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然而這裡真的是太黑了,我竟然什麼也看不到!
我感覺自己快要死了,這種感覺如此的強烈,在我體內沸騰。就在我將要舉起手裡的那根骨頭,並當做武器狠狠砸過去的那一刻,突然“咔啪”一聲,我的眼前忽然一亮!
啊呀!我的親孃四舅姥爺!我驚訝萬分,眼睛頓時感到無比刺眼。
就在這時,一張慘白的臉頓時出現在我眼前,乍現間,嚇得我兩腿發軟,直接往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到了牆角的地上。
當我坐到地上之後,對面的亮光忽然滅了,速度之快,猝不及防,一明一亮之間,眼前剎那間變得更加漆黑無比,就好像已經墜入深深的地獄!
太他媽嚇人了,我的心臟頓時跳的更快了。
就像快要跳出來了,我心道:這他媽的是什麼玩意兒?我想屏住呼吸,卻怎麼也摒不住。
冷汗從我的脊背直往下流,激動、恐懼、驚駭悉數充斥我的全身,我想發聲,卻覺嗓子眼像被堵住一樣難受。
我憋得很難受,開始大口呼吸,最終我還是壯着膽子,衝着我前面的那玩意兒,冷冷的問道:“對面的,你他孃的是誰,幹什麼的?”
一直沒有聲音,只有漆黑一片,我兩眼直直盯視前方。
過了良久,漆黑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道:“我已經死了很多年了,一直被封印在這裡,今天你打破了這裡的封印,我就要重返鬼途,你是什麼人,是冤鬼、屈魂,還是殭屍王?”
我心道:你狠,我比你還要很,居然嚇唬我。
我靈機一動,強壓心中恐懼,陰陽怪氣說:“我是鬼,我是一個沒有身子的鬼,此行五里,斷橋邊的那棵白楊樹下就是我的棺材,既然咱們是同爲鬼,你要不要到我家裡去坐坐!”
這時一陣人聲傳來:“我這個鬼從不出遠門,你的好意我領了。”
媽的!還嚇唬我,明明是人說話的聲音,還說自己是鬼!孃的,真不地道!
我說完,前面的燈突然又亮了,只見一個人走到我跟前說:“你在這到底要幹什麼?”終於,他露出了自己的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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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一個聲音說道:“不要管他了,照這麼看,他與我們一樣,被困在這裡出不去了,爲今之計,還是省點力氣,想辦法走出這裡,剛纔照明工具都丟了,要是能有一隻蠟燭就好了!”
藉着微弱的打火機火光,我看到他們身上的打扮和裝束,就是倒斗的那一身行頭。我終於知道,原來竟是同道中人,奶奶的,還裝鬼嚇我!
不過在這種地方,我還真有點怕!剛纔我說的同時,自己也心中惶惶。
我見眼前是兩個大活人,也不害怕,放大膽子說:“我有蠟燭,就是沒火種,但我不會給你,就因爲你們心術不正,扮鬼嚇我!”
前面的那人說:“還扮鬼嚇你,沒要你小命就便宜你了,你不給的話,信不信我把你打回到五里外白楊樹下的棺材裡,實在不行,讓這個洞成爲你的棺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靠!這傢伙還恐嚇我,我又不是嚇大的。
這傢伙一副兇相,我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給他一支蠟燭又何妨。我立即服軟說:“我給我給!”
這可是我有史以來第一次屈服!硬漢子的形象一點也沒了。媽的,以後出去怎麼見人!
我旁邊的這個人又拿出一個打火機,只聽一聲脆響,一個長長的火苗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從衣兜裡摸出一根蠟燭,點上了。儘管蠟燭的光芒很小,但我的一看清楚眼前的這兩人。
他們一老一少,年紀大的大約四十來歲的樣子,年長的麪皮絳紫色,臉上鬍鬚很多,估計很久沒有剃過了;年輕的這個白白淨淨的,像個書生,看上去年紀應該跟我相差不多,也可能要比我小几歲。
我看着年長的那個,再次問道:“你們是倒斗的還是幹啥的?有沒有看到我二叔?”
年長的瞟我一眼說:“沒見到,不過你也不要裝了,深更半夜的,鬼才來這個地方,如果我斷定沒錯的話,你我來這的目的大致相同。”
“什麼目的?”我假裝不知,急切的問他。看來剛纔我斷定的沒錯,他們兩個就是同行,但卻不知道是哪一門的。
倒鬥也有門派之分,這是衆所周知的。
門派之分古來以有,厚葬之風興起,盜墓行爲開始出現。
自項羽盜秦陵後,天下便無不發之冢,世間王朝更迭,穴地掘冢之輩多如蚊蠅,按其動機、手法、宗系區分,不外乎發丘、摸金、搬山、卸嶺四大派系,又被稱爲發丘將軍、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嶺力士,更或者稱“發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術,卸嶺有甲”。
每一個門派,都有各自門派的技巧和手法。道講道的法,佛說佛的理。
我們發丘一門與摸金雖名稱不同,但手法類同,屬於同行之輩。此派系始於後漢,實皆一脈。
發丘將軍到了後漢纔有,又名發丘天官或者發丘靈官。發丘天官和摸金校尉的手段幾乎完全一樣,只是多了一枚銅印,印上刻有“天官賜福,百無禁忌”八個字,在掘丘者手中是件不可替代的神物,號稱一印在手,鬼神皆避。雖然此印遺失,但後世仿造不少。隱約記得,我家就有一枚。
我們發丘派的與摸金一派的雖然手法接近,但技術上稍微遜色,比較注重衆人合作。古代經常以當鋪的朝奉,古董商等身份爲掩飾。不輕易出手,偶爾行動多針對某些大型陵墓,是四派中唯一不忌諱與官方合作的一家。解放前文物和考古部門收編的倒鬥者,其中就有這一脈的人。
要說摸金的雛形,正是始於戰國時期,他們精通“尋龍訣”和“分金定穴”,注重技術環節。當年曹操設立摸金校尉一職,專門摸金,所以摸金門弟子又被稱爲摸金校尉。時至宋元之時,發丘、搬山、卸嶺三門都少有弟子出現,因此往往被認爲門派傳承就此斷絕,唯獨摸金存世,到現在尚且存在!
摸金弟子並非是需要有師傅傳授便算弟子,他特有一整套專門的標識,切口,技術,只要懂得行規術語,皆是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