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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栗一向開朗,心中雖然好奇鬱悶,也沒忘了說笑,逗娘和弟妹開心,“這樣一場奇緣,卻是個誤會,真煞風景!就不能讓我邂逅一位佳人?”
山芋打擊哥哥道:“大哥,你認準撿這荷包的是位佳人?沒準是個老婆子哩?你就不會說煞風景了。”
衆人轟然大笑起來。
板栗笑道:“我當日說了,男人和成親過的人撿了,那話自然就不作數了。總不能我還認乾爹乾孃吧!”
鄭氏忍不住笑道:“誰讓你拿終身大事隨便說笑的!”
板栗叫屈道:“不過是跟葫蘆哥哥說着玩的,。誰知他又說給淼淼聽,然後不知怎麼黃瓜黃豆都知道了,然後全世界都曉得了。”
紅椒正努力繃着臉,聽到這,終於咧嘴笑了,“瞧大哥說的,哪有全世界都知道,不就是我們姊妹兄弟知道麼!”
板栗揚起那荷包,質問道:“就你們知道,那這個是咋回事?”
紅椒剛要說話,香荽急忙摁住她,道:“二姐別動,手滑哩。”
紅椒覺得嘴角漏進一滴乳液,忙吐出去,讓香荽趕緊拿水來洗臉,“好了,有半刻工夫了,再揉就臭了。”
於是柳葉和楓葉端水進來,鄭氏和紅椒淨面。
洗完了,紅椒用手摸摸臉頰,問香荽道:“可白了些?”
香荽無語,不知如何回答二姐姐。
板栗對妹妹嗤笑道:“你當這是仙藥呢,塗上去臉就白了?”
小蔥轉身從櫃子暗屜裡捧出個木盒來,打開,裡面放着四隻白玉般的小瓷瓶,封口上貼着鵝黃箋,上面兩個小字“梅霜”,笑道:“仙藥是沒有。今兒太后差人賜了這個給我,說是給娘和奶奶搽臉的。”
紅椒大喜,探頭湊過來瞧。“皇宮裡的東西,肯定是好的。”
小蔥將她推坐下,笑道:“你呀,別光顧外面。若是不忌嘴,六腑不清,五臟不寧。搽什麼仙藥都沒用!”
一邊拿了一隻瓷瓶出來,讓香荽替她搽臉,又捧起盒子遞給柳葉,吩咐道:“你和楓葉把這送去正院:老太太一瓶;二太太和五妹妹一瓶;吳姨娘和四妹妹一瓶……說是太后賜的。”
柳葉忙答應,接過盒子和楓葉出去了。
板栗抱怨道:“太后也沒多賞些。咱們家美女多,不夠分哩!”
鄭氏被他逗得又笑了。
小蔥道:“多賞些?你當這是好容易得的,不過是賜給奶奶和娘罷了。旁人哪有份。我曉得娘,肯定是要讓給二嬸和妹妹的,所以我才分了她們。反正我師傅配的藥也不差,何必盯着這個。”
鄭氏點頭道:“我們老了,再搽這個也不能變年輕,白費了好東西。讓紅椒青蒜她們用。”
小蔥用一根銀簪從瓷瓶中挑了點紅霜出來,點在鄭氏額頭及兩頰,然後用食指輕輕打着旋兒抹開。
一邊揉一邊對鄭氏道:“就因爲紅椒她們年輕。哪怕不用這個,過半年也長好了。娘纔要多用呢。不說別的,年三十那天。娘和奶奶都要進宮領宴,可不得好好收拾一番。”
鄭氏聽了一驚,問道:“三十晚上要進宮?”
小蔥點頭道:“也不會太晚。下午就要去了。每年都這樣,皇上在乾陽殿宴百官,太后皇后領內外命婦在慈寧宮設宴。”
鄭氏就猶豫道:“能不能不去?我不是懷孕了麼。”
小蔥嘆氣道:“若是平常,告假也不要緊。可是這回叛亂剛過,皇上正要宣示太平,格外重視呢。太后今天還特地問了孃的身子好不好。若不去,倒更顯眼了。不如去,反正我都要陪着娘和奶奶一起去的。”
板栗聽了,也點頭道:“我明兒就要進宮佈置了。葫蘆哥哥剛成親,皇上就沒安排他。娘,不但小蔥去,爺爺、爹、二叔和我也都要去的。雖然跟你們不在一塊,但都在皇宮裡。舅舅他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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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微笑道:“去就去吧……認認那些人也好。”
該有的應酬是躲不掉的。如今板栗未娶親,小蔥要出嫁,曹氏身子不好,婆婆又是普通農婦,這個家少不得她撐着。
板栗就奉承道:“就是。娘雖然不大出門,可從來不怯大場面,上次不就去了皇宮了麼。要我說,那些貴婦人未必有娘舉止自如,談吐得體。”
鄭氏笑道:“子不嫌母醜,你把娘吹得上了天,人家還不是當我村婦。”
板栗兄妹立即反駁。
紅椒嚮往地問道:“大姐,皇宮是啥樣的?很氣派吧?”
小蔥笑道:“皇宮是什麼地方,豈止是氣派!莊嚴肅穆、巍峨大氣、豪華貴氣,都不夠形容的。”
紅椒就道:“那我去了肯定呆不慣。” Wωω¸тtκan¸¢○
等小蔥弄好了,鄭氏伸手把香荽攬過來,摸着她頭笑道:“咱香荽都進過皇宮呢!聽說一點也不緊張。”
說着卻鼻子一酸,嗓子一熱,不由自主地把閨女摟緊了。
她聽趙耘說香荽告狀的事,流了許多淚。
紅椒拍着炕沿感嘆道:“要說咱們幾個,就數香荽過得精彩。嘖嘖,香荽,二姐可羨慕你了。魯三叔說他那天嚇得腿肚子抽筋,你卻跟沒事人一樣。”
板栗和小蔥都瞅着香荽樂,滿眼的寵溺。
山芋更是對妹妹仰慕不已,“香荽,你不是說,要想個法子教我們練習草上飛麼,想出來沒有?”
香荽笑彎了眼睛,道:“魯三叔已經想出一個法子來。可是這府裡太小了,沒地方弄。他跟黑皮叔商量了,在那邊府里布置,等咱們搬過去就能練習了。”
山芋高興極了。
香荽靠在鄭氏懷裡,仰臉對娘笑,小聲道:“我那時候曉得大哥和大姐升官了,葫蘆哥哥也升官了,所以一點也不怕。”
鄭氏讚道:“咱閨女這時機掐的準。”
“什麼掐得準?”張槐牽着玉米從裡間出來,也坐上炕。湊近鄭氏臉瞧了瞧,“弄好了?這氣色好多了。”
鄭氏就說了三十晚上去皇宮的事。
張槐問小蔥道:“你也要去吧?”
小蔥點頭。
張槐道:“那就好。你小心看着你娘。”又對妻子道,“帶葡萄去。這些丫頭剛來,不頂事。”
葡萄一愣,腦子一轉,這些下人還真沒有頂事的。便點頭笑道:“我跟着太太去皇宮,這算是見大世面了,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正說着,柳葉和楓葉回來,將剩下一瓶梅霜交給小蔥。道:“老太太說,她年紀大了,用這個糟蹋了。叫給小姐們用。”
小蔥便交給紅椒,“給你吧。”
紅椒樂滋滋地接了去。
一家子又說了會話,方纔各自回房歇息。
第二日,板栗果然進宮去了,各處安防佈置,不得歸家,便是晚上也歇在宮裡;小蔥則在家指揮下人購買年貨、張紅掛彩、蒸煮煎炸、灑掃清理,預備過年,好看的小說:。
又有黃豆和田遙過府。送來了許多窗花剪紙。
紅椒大喜,抖開一張喜鵲報春,笑道:“還是大舅母手藝好。剪得比畫的還真。”
大家都擠過來看,一張張展開,有騎着鯉魚的福娃娃。有花草樹木,還有憨態可掬的雞鴨鵝等,都愛的跟什麼似的。
於是衆兄弟姊妹張羅各處貼剪紙窗花。
花生玉米綠菠等幾個小的,都搶自己喜歡的,要先貼自己屋子,跟炸了窩的喜鵲般,嘰嘰喳喳飛來奔去、竄進跳出,呼姐喚弟。
張大栓老兩口不停喊:“不要搶!不夠再找你們大舅母要就是了。玉米,你慢點跑,小心跴滑了。大過年的,摔壞了就不能上街玩了。”
鬧哄哄的,哪裡能管得住,丫頭們也忙,端着漿糊盆跟進跟出。
紅椒便問黃豆和田遙:“你倆大字練得咋樣了?要是好,就幫寫些對聯。我二叔手胳膊受傷了,大哥說他好幾年沒練大字了,山芋他們更不成了。”
田遙立即道:“這不是小事,我正手癢呢!”
黃豆很看不慣他熱心的模樣,打擊道:“你那字能見人?”
田遙笑道:“那咱們各寫幾幅,讓張叔給評判評判。”
紅椒忙吩咐丫頭們清桌面、擺筆墨紙硯。
正寫着,張楊從裡間出來,吊着胳膊,見了二人笑道:“好!抓了兩個。我正愁呢,一家子讀書認字,沒個寫對聯的人。”
一邊走近了仔細看。
二人忙叫“張叔”“楊子叔叔”,又請他點評書字。
張楊看了幾幅後,納悶道:“田少爺這字倒還罷了,黃豆的字怎會如此剛毅?都說字如其人,你小子狡猾狡猾的,這字不像你寫的。”
山芋南瓜都聽樂了。
黃豆不滿地說道:“楊子叔叔,哪有你這樣說人的。”
田遙笑道:“張叔被他騙了。人家或是外圓內方,或是外方內圓,他呀,是外方內也方,那一點圓滑都藏在暗處,真正不着痕跡。這纔像他爲人呢!不信張叔仔細瞧。”
張楊便又仔細端詳,果然字體雖然剛硬,然筆鋒轉折處無不圓潤自如,有飄逸之風,於是笑說果然如此。
紅椒拎着一幅對聯瞅了半天,對黃豆道:“黃豆哥哥,你啥時候也能把字練得跟周爺爺和你老師的字一般值錢,那時候你就專門在家寫字。”
黃豆就咧嘴笑了,讓她慢慢等,等他字寫好了,要多少寫多少。
張楊敲了他腦門一下,笑罵道:“沒出息!那不成了賣字畫的了?”
另一邊,田遙展開一張白紙,凝神聚氣,作起畫來。
也不知是他心情好還是怎的,心隨意動,潑墨揮毫,不到一盞茶的工夫,一幅栩栩如生的農家園圃就繪成了。
下更一點。(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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