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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蔥一邊跟哥哥拳來腳往,一邊燦笑如花道:“你猜呀!”
板栗道:“不是說好了,要鬥智麼,這麼打有啥意思?”
小蔥道:“那是通常情形.如今到了決一死戰的時候,山那邊怕也分出勝負來了,自然該‘狹路相逢勇者勝’了。”
板栗纔不信哩,心下疑惑,一邊招架,一邊眼光四處掃視。
忽地看見左邊那叢樹動了一下,慌忙往後急退,一邊旋轉身子,來了個掃堂腿。
果然,後邊也有人,被他掃中腰部,哀嚎道:“少爺,你也忒狠了,我腰都要斷了哩。”
原來是冬子。
板栗閃開後,哈哈大笑道:“我說妹妹幹啥要步步緊逼哩,原來這兒有埋伏。”
冬子和另一個男娃站了出來,頭上頂着好大一蓬用樹枝細條編成的“樹叢”,若是伏在灌木後邊不動,還真瞧不出來。
小蔥見沒抓住他,悻悻地皺了下鼻子。
她先帶人埋伏在這裡等板栗。可是板栗狡猾的很,行進路線拐彎抹角的,以至於那兩人蹲錯了地方。
等人近了,又不敢再動彈,怕被發現了。只有她自己仗着身子靈活,爬到板栗必經之路的一棵樹上蹲着,待他近了,順着繩子蕩下來偷襲。
誰料哥哥警覺的很,偷襲沒成功;剛纔想把他引到埋伏人附近,好一舉拿下的,又沒成功。
小蔥對板栗道:“如今咱們人多了,你還不束手就擒?”
板栗笑眯眯地說道:“那可不一定。”
說完將手放到嘴邊,學了一聲鳥叫,頓時,後面的林子裡又竄了三人來,卻不是先前他帶領的人。
小蔥頓時變色,道:“帶這麼多人出來,你們不管中軍營寨了?”
秦淼也叫道:“板栗哥哥,你什麼時候埋伏的人?都埋在哪兒?我都沒看見。”
板栗笑道:“自然是我下山一塊帶來的,留作奇兵用的。”
泥鰍看着這兩兄妹,又是笑又是嘆氣。
山下忽然響起喊殺聲,原來是先前那兩人摸到糧草附近,跟守軍對上了。
板栗忽然道:“才那麼點人?那糧草是假的。”對身邊喊,“趕緊把他們都殺了。”
自己當先迎上小蔥。
誰知小蔥也吹起口哨來,泥鰍跟秦淼一呆:這邊也還有後招?
於是,兩個死人看把戲似的看得津津有味,一邊喝彩叫好,反正也沒他們啥事了。
等小蔥招出了兩人,就要跟板栗大戰的時候,卻見紫茄帶了三男一女四個娃兒從山頂上衝下來,黃豆跟在旁邊。
板栗跟小蔥同時叫起來,一個道:“紫茄,你贏了!”
另一個說:“黃豆,你咋輸了?”
黃豆蠕動了下嘴脣,望望紫茄,垂頭喪氣地說道:“我是死人!”
泥鰍和秦淼跺腳大笑。
紫茄一反平日的乖巧溫順,跑得小臉紅撲撲的,興奮地對板栗道:“三哥果然輕敵。我就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就把他抓住了。”
黃豆氣道:“你那不合規矩。你要不是我妹妹,就算抱住我大腿,我也不能輸。我不曉得擡腳踢你,不曉得拿刀砍你?”
小蔥怒道:“她要不是你妹妹,你輸的更快。你面對紫茄有這輕敵的心思,誰知你面對別的比你弱的人,會不會也是這個心思?獅子搏兔,尚需盡全力,你還不知自個錯哪了?”
黃豆當然知道自己錯哪了。
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他咋吃了許多塹,這智也不見長進哩!
小娃兒就有些灰心喪氣。
板栗一邊誇紫茄,一邊對小蔥道:“咱們幾個都是上下不差,如今就看他們小的了,這纔是真正的奇兵。”
小蔥哼了一聲,踏前一步,剛要說話,卻一跳起來,驚嚷道:“噯喲!”
泥鰍發現不對,立時衝了過去。
只見小蔥足踝處掛着一條紅色花紋蛇,竟是咬住不鬆口,遂失聲叫道:“紅麻子!”
原來小蔥踢翻了一塊石頭,踩中了盤踞在石縫罅隙裡的紅蛇。這蛇以爲小蔥要傷害它,一怒之下就咬了她,且此蛇天性喜歡咬中獵物就不鬆口的,故而就掛在那了。
小蔥擡腳,看着那條紅黑相間的花紋蛇掛在腿上,饒是她膽大,也不禁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秦淼紫茄更是尖叫出聲。
小蔥正要鼓起勇氣,彎腰捉住那蛇,卻被泥鰍衝上來,一把掐住蛇的七寸,使勁掰開蛇嘴,纔將它弄了下來。
板栗面色大變,忙跑到小蔥跟前,扶她坐下,牽起已經散開的褲腿,看見潔白的足踝處那細小的齒印,有血沁出,腿也迅速地腫起來。
他擡頭瞪了小蔥一眼,責備道:“咋不綁緊了?就算散開了,也該馬上綁好。你玩瘋了,停下來綁腿的工夫都顧不上了?”
小蔥心下慚愧,面上卻笑道:“別慌。這也是演習的內容。要是遇見這樣事,就手忙腳亂起來,那不是白在山上混那麼些年了。淼淼,你快來。”
板栗氣極了:這話說的,難道爲了演習,讓蛇咬一口還是好事了?
他迅速從腰裡抽出一條帶子,從膝蓋處把腿紮緊,阻止毒氣上行。
然後秦淼過來,從揹包裡掏出醫用裝備,按小蔥指點的穴位在她腿上紮下數根銀針,再輔以推拿,擠出黑血,又餵了小蔥一顆藥丸。
忙忙碌碌的,最後敷了些紅色藥粉在傷處,包紮起來。
紫茄也在一旁打下手。
泥鰍則跟春子冬子把那蛇處以極刑,將蛇頭給砸扁了,
就在衆人圍着小蔥忙碌的時候,黃豆掏出一隻竹哨,用力吹了三下,尖利的聲音響徹山林上空,驚得鳥兒展翅高飛。
秦淼心道,原來哨子這麼響,我真傻,先前他們騙我,說葫蘆哥哥被蛇咬了,我還就信了。
雖說處理及時,可小蔥連嚇帶疼,臉色就有些慘白,神情萎靡,卻還不忘記問泥鰍:“蛇膽可弄破了?那蛇別扔了,給我有用。”
泥鰍忙扯了些軟草,將死蛇系起來,說道:“我幫你提着,這東西瞧着怪噁心的。”又擔心地問她,“你可要緊?頭暈麼?”
小蔥搖搖頭道:“不要緊。這紅麻子要是都不能應付,那師傅可是要罵我們了。我就是沒想到,這東西居然咬住不鬆口,瞅着怪滲人的。”
她心想,還是太少經驗了,自己也不夠靈活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