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淵帝國中,無論是親人還是敵人,如今他們各人的變化,君臨天卻沒有辦法知道分毫,此刻的君臨天依舊在破爛不堪的祭祀墳葬中努力地尋找着那根髮絲。
俊美的臉上焦急之色盡顯無疑,然而無論君臨天如何的尋找,他依舊感受不到有關於葉依玉氣息的分毫,君臨天心中在極度地自責着,然而此刻無論君臨天如何的自責也再也換不回那根髮絲,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
烈日的驕陽落入了天邊,黑暗逐漸籠罩了這片蒼涼的大地,然而黑暗之中,君臨天藉助祭祀墳葬中那遊離的淡綠色光暈依舊在尋找着。
時間一天天過去,然而那片狼藉的祭祀墳葬中卻一直有着一道略顯憔悴的身影在努力尋找着,而在那道疲憊憔悴身影的背後一直都跟隨着一道絕美的身影,孔雨彤看向君臨天的背影籠罩着一層濃濃的憐惜之色,同時還有一股淡淡的妒忌,她孔雨彤妒忌一根頭髮絲?不,不是的。
終於,當君臨天那再也支撐不住那疲憊的身體的時候,他倒下了。
單薄的身影倒在了孔雨彤的懷中,但是昏迷的君臨天口中依舊在不斷低喃,“爲什麼會弄丟了,爲什麼?”
輕輕整理了君臨天那顯得凌亂的頭髮,孔雨彤帶着君臨天靜靜地離開了祭祀墳葬,她知道,那根頭髮絲是不可能找到的,就在孔雨彤帶着君臨天離開祭祀墳葬的時候,一聲清脆的聲音迴盪在孔雨彤耳中,那是某種玉質的東西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孔雨彤循聲望去,一根質樸的髮簪在地上跌跌撞撞地跳動,最後靜靜地躺在了地上。
躬身將那根女子用的髮簪撿了起來,孔雨彤凝視了片刻之後,將收進了自己懷中,因爲此刻在君臨天身上,幾乎沒有一處衣衫是完好的,根本沒地方存放哪怕只是一根髮簪的地方。
離開了九死一生的祭祀墳葬,孔雨彤看着外面的天空,善良的她突然想起來被死靈之氣侵蝕了的村落,孔雨彤辨別了方向之後別向着那個村落返回,當夕陽傾斜的時候,孔雨彤來到了那處村落座落的地方。
放眼望去,本該座落在這裡的村落早已經不見了蹤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狼藉,焦黑龜裂的大地,破敗的房屋,還有隨處可見的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
當初,當祭祀墳葬中徹底爆發的時候,方圓百里都受到了波及,而這樣一個小小的村落自然是不可倖免。
在一間破敗的房屋中,一幕令得孔雨彤心靈觸動的畫面展現在孔雨彤眼中,那是一位母親,在自己生命的最後,用自己的身軀維護着自己懷中的孩子,死靈之氣將之徹底吞噬,然而這位母親懷中的孩子依舊無法倖免,死在了死靈之氣的吞噬之下。
這便是凡人,在衆強者的爭鬥中,受苦受難的還是沒有任何能力的凡人,也許元師級、大能級的強者一個力量的逸散就足以毀滅一個村子,可是對於這一個村子人的性命,又有誰會去憐惜?
心中帶着失落,孔雨彤扶着君臨天疲憊的身體離開了這裡,這次出來遊歷完全是因爲孔雨彤一時的好奇,還有一絲絲的賭氣,在不顧宗派內的反對之下,執意離開的。
然而在孔雨彤離開宗派這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中,孔雨彤一路上看到的種種卻是給孔雨彤那天真的心靈上了最重要的一課,如今的孔雨彤才發現,原來曾經的自己是如此的幸福,看來是該回去了。孔雨彤在自己心中這樣說道。
這時,昏迷的君臨天也醒轉來過來,剛剛醒轉過來的君臨天噌地一聲站了起來,茫然的眼睛四顧,當最後那焦急的目光看到孔雨彤那張絕美的臉龐的時候,君臨天那急促的心才略微平靜了一些。
君臨天無力地低下了頭,他也清楚地知道,葉依玉的那根髮絲,自己是真的將之弄丟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給,這是你懷中掉落的。”孔雨彤看着依舊略顯疲憊的君臨天,伸出一隻手,手中抓着那根從君臨天懷中掉落而出的髮簪,孔雨彤輕聲說道。
那根髮簪正是當初在永淵帝國那繁華的街道上,無意中,君臨天給葉依玉買的,如今君臨天看着孔雨彤手中遞給自己的那根髮簪,君臨天才恍然間想起來,這麼久了,自己也只送給了葉依玉這樣一樣東西。
小心翼翼地接過孔雨彤手中的髮簪,君臨天低聲說了一句謝謝,而後那有些失落的眼神只是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那根熟悉的髮簪,許久之後,君臨天將之放入了自己懷中,他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孔雨彤,君臨天說道:“這個,你接下來要去哪裡?”
“我的回去了,你呢?”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目的地在北方……”君臨天那空洞的眼神靜靜地凝望北方,心靈深處,那股來自北方的呼喚越發的變得強烈,同時在君臨天心中,隨着那根髮絲的遺失,還有心口那股莫名其妙的疼痛之後,君臨天對於葉依玉的思念越發的變得濃郁。
“依玉,等我!”君臨天在心中暗暗說道,然而心中那股對力量的追求,卻是前所未有地堅定,他君臨天要用自己的力量打敗一切阻擋在他們兩人之間的阻礙,然後正大光明地喝葉依玉在一起。
“北方?我也要去北方,要不……要不我們通行吧?”說道通行的時候,孔雨彤眼神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害羞。
“你也要去北方?”
“嗯,我的家在北方……”
夕陽西下,當腥紅的光暈照射在這片蒼涼的大地之上的時候,在天地相接的地方,兩道身影靜靜地行走在這片充滿幸福和痛苦的天地間,而在兩人身後,是一片狼藉的祭祀墳葬,還有那數不盡的冤死的鬼魂。
君臨天與孔雨彤兩人離開了,然而縱使祭祀墳葬所處的地方極其偏僻,但是祭祀墳葬啓動還有最後毀滅時帶來的動靜太大,在一些有心人的追蹤下,這片已經徹底被毀的祭祀墳葬被人所發現,然而被發現的祭祀墳葬卻好似一處死亡絕地一般,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貿然闖進了祭祀墳葬中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在無數人失蹤在祭祀墳葬中之後,有一天,一個衣衫襤褸,渾身是血的強者從祭祀墳葬中爬了出來,這是進入祭祀墳葬中唯一出來的人,然而當人們發現這個人的時候,人們發現此人神情恍惚,似乎是被某種恐怖的事物嚇傻了一般。
這個唯一走出了祭祀墳葬中的人不斷在口中說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一片狼藉的祭祀墳葬中籠罩着一層解不開的神秘面紗,而此刻的君臨天卻是一丁點都不知道。
在那可以說已經徹底廢掉了的祭祀墳葬中,黑暗的地底深處,一道蒼老的聲音終年迴盪在這裡,滿是歲月氣息的聲音中充斥着無盡的怨恨還有痛苦,如果君臨天聽到了這道聲音,他會猛然發現,這道聲音正是他左手指上,那枚血色戒指中古木老者的聲音。
古木老者,他說自己在祭祀墳葬中找到了一部分屬於自己的靈魂碎片,但縱使如此,如今的他依舊不過是殘缺的靈魂。
古木老者身上一直都籠罩一層神秘的面紗,這層撥不開的迷霧,即使是古木老者他自己都不知曉,因爲此刻古木老者的靈魂是殘缺的,記憶同樣是不完整的。
祭祀墳葬中後來發生了什麼,已經與此刻的君臨天和孔雨彤兩人沒有任何關係,兩人結伴行走在這片繁華卻又時而顯得蒼涼的天地間,隨着日子的流逝,兩人之間也逐漸對彼此瞭解了一些,但是兩人之間依舊有着自己不爲人知的秘密。
隨着越來越深入北方,君臨天逐漸發現,在這片北方之地上,與自己生長的永淵帝國有着一些不同,這種不同的感覺來自於君臨天的感知,在這片北方的天地間,元力便的更加的精純,同時也變得更加濃郁,而且空氣之中隱隱瀰漫這一股古老的歲月氣息。
行走在君臨天身旁的孔雨彤看着君臨天疑惑的神色,孔雨彤微笑着說道:“你發現了?”
“嗯,這片天地好像與我出生的地方有所不同。”
“呵呵,其實我們此刻腳下踏着的便是北荒,就是那個被你吸收的那副影像所代表的區域。”孔雨彤微笑着說道。
“這裡便是北荒?”君臨天眼神中露出一絲不相信的味道。
“怎麼?不相信?我騙你是小狗……其實這裡是北荒的邊緣地帶,同時我所說的北荒,與你吸收的那副影像代表的北荒,可以說是同一個地方,又可以說不是同一個地方,就好像我們照鏡子一般,如今我們腳下踏着的這片大地,便是鏡子中的影像,而真正的北荒則是照鏡子的真實事物。”孔雨彤在爲君臨天解釋道。
其實關於北荒的存在,在大陸北方一直是一個傳說,並沒有人能夠去證實它,只要是在北方長大的人,幾乎都知道這樣一個傳說。
雖說是流傳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傳說,但是,並不是每一個傳說都是空穴來風。
“那麼真正的北荒在哪裡?”君臨天剛剛問出這個問題,他就意識到了自己的白癡,如果有人知道真正的北荒在哪裡,那還有什麼傳說可言?
孔雨彤看着君臨天的囧樣,不禁掩面笑了起來,然而就這驚鴻一瞥之間卻是露出令得天地失色的驚容。